那日,他进班门就发现,那人居然胆大的坐在他座位上。
那时对他的感觉只有厌恶,以及觉得太脏了。谁让那人总是把头发挡在面前,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干净。而且他家那么穷,谁知道他的衣服到底洗的干不干净。
看着他慌张的站起来,虽然看不清样子,但总觉得他似乎有些茫然?当然,这种感觉一闪而逝,他只是不满对方还站在他身边。
无聊的趴在桌面上,听着好友北堂夜那话里藏话的话,谁知道夜他找对方麻烦做什么,大概是无聊了吧?
听到他说早上撞到头,忘了自己的座位在哪,嘴里明明说着谢谢,但他总有种他在骂人的错觉?不过,真的是错觉吗?
直到放学,等西门磨蹭完,经过洗手台时,发现正在哭的少年,随后发现那人居然是那个看不清脸的特优生张……好像是叫张睿的吧?
突然,心里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明明那张脸勉强能入眼,怎么故意遮住外貌呢?与之前那内向的优等生形象似乎不太符合,他早上真的不是故意坐错位置吗?
这种感觉不深,只是内心隐隐的不爽,就像是被对方耍了一样。但想起对方之前在哭的样子,又莫名的心里怪怪的,有种欺负幼小的感觉。
第二天,他从后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人桌子上戴着眼镜的丑陋的画像,画的大概是他,是想以此来嘲讽他吗?还有椅子上撒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
无聊。
虽这样想,但在张睿进来时他还是看了过去,想看看对方什么反应。
他看起来毫不在意,甚至拐着弯说对方画的丑。但之后在那转学生回座位后,却趴在桌面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哭泣。
他刚刚一定是在故作坚强吧。
那个作弄不成的人似乎和他一样看法,本来准备再教训他一顿,在看到他埋头哭后,才满意的作罢。
上课铃响后,他才抬起头,手在眼角处抹了一下,似乎是擦走眼泪。
啧,太软弱了,既然被欺负的受不了,转学不就得了。南官傲把头扭到另一个方向,真是无聊。
闭眼睡到放学,起身,视线却下意识的移到腼腆说着话的张睿身上,耳朵留意着两人的对话,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会那么注意他呢?
大概,是因为对方的形象突然过于鲜明了。以前就像幽灵一样,他几乎都快忘了班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现在的存在感就像突然明显起来,让他下意识留意起与他脑海印象不同的他。
难得的周末,夜已经开始接收家族的生意,冷宅在家里看书,徹陪他那不知第几任的女朋友。无聊之下,南官傲丢下玩厌的游戏机,自己开车到处逛。
倒霉的是,车子死火了,怎么检查也检查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喂,车子死火了,什么?零件没事,你自己来检查一下!检查完顺便把车开回去,车钥匙就在车里面。”说完,南官傲便把电话挂了。
打完电话后,他也没耐性等对方来,连钥匙带车就这样丢在路边不管了。
看到离这不远的平民区,那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可能太无聊,让他顺着大路一直走过去。
随便选了一条小路走,哪知越走地方越偏僻,在他想掉头走的时候,就听到微弱的呼救声。
匆匆跑过去,看到溺水的孩童,匆忙跳下水救人。
在抱住儿童时,他就感觉不妙,大腿抽筋了。
只能用最后一把力气,大力一推,把孩童推上岸后,大腿抽的更厉害,让他连爬上岸都做不到。
他不停的挣扎,不停伸长手,想把手够到岸边的草地上,但刚刚推那孩童一把,让他的身子滑后,离岸边更远了一些。他无论怎么把手伸长,始终够不到岸。
“救…咕噜噜……救命…”口鼻呛进河水,四周没有任何可以让他抱住的东西,他觉得身子越来越沉。
他用尽力气挣扎,不停的喊着救命,但始终没有人来,耳边模糊传来那被推上岸的孩童哭声。
最后,他开始往下沉,开始能勉强忍住一阵呼吸,之后,终于忍不住呼吸。口鼻不断的进水,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最后一个念头大概是,他居然会因为那么脚抽筋这个原因而那么可笑的死在这里。
当他再次有意识,从草地坐起,感觉到可以呼吸的空气,不由深深的庆幸。
在水底就快意识模糊之前,他胡思乱想的想过,他一定不会死的!救他的可能是来找那孩童的家人,也可能是路过的行人。
但当听到吵耳的哭声看过去,看到那瘦弱的背影时,一时间他还没意识到是对方救了他,甚至没看出那人是那优等生。
直到看到对方那不停滴水的裤子,以及有些眼熟的面容,才突然发现居然是他救了他。
那少年送走了找来的母亲后,转身微嘲,‘救人救到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少年那不客气的话让他咽回感谢的话,打了个寒颤。
那人很细心,似乎感觉到他冷,别扭的让他去他家换衣服。
他突然发现,少年那张没有刘海遮挡的脸,其实还挺好看的。
张睿的家很小,还没他房间大,但很整齐,也很干净,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喂!先和你说明!我家只有一个浴室,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先洗!”张睿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浴室,“另外,你的衣服一直在滴水,所以你先站在门口不要动!”
“……”南官傲默默看着少年走进浴室,一阵风从阳台吹进来,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少年你的礼貌吗?!难道不是应该让他先去洗的吗?!以及你最后那句话是在嫌弃他还是嫌弃他呢?
“好了,”张睿擦着头发出来,脸色比刚进门时后了很多,然后走过来把南官傲推进浴室,把干净的衣服放到浴室的架上,关门。
在热水下,南官傲整个人才真正的有活过来的感觉。
洗完澡出来,本来想说谢谢,但却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心中的想法,那句‘你家还真小’说出后,看到对方脸色一黑,也没法改口,只好故作真的评价对方的房子说下去,‘特别是浴室,我在里面连手脚都伸展不开来。’
他一边拖着地面上的水迹,一边说着不好意思,说自己矮小,没有他这样长手长脚的困扰。
他说不好意思时,总给他一种嘲讽的感觉。
但奇怪的是,他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他,挺可爱的。
之后冷送衣服来后,他就立刻侧身让我们离开。
对方的态度让他有些生气,难道他是那种被人救了却不会感谢的人吗?连声谢谢也没听他说,就让他走!他就那么讨厌他吗?
然后听到那少年说了很多话,说因为自己他被变本加厉的欺负。
‘不要说你不知道。’
对,他的确知道,但班上的人欺负谁,他一向不会理。他也知道,因为夜的一番话,班上的人会更加针对他。但那时,他对他,并不在乎。
‘抱歉,我还没有那么大度量到被人欺负了,还笑着说不在意。’
他不知该说什么,虽然的确因为他的原因,让对方被变本加厉的欺负,但主要原因明明是因为夜说的那番话,被讨厌的为什么是他?
‘好走不送’
他从来没试过被对方这样明摆着赶人!也没人敢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他以为自己救了他就很了不起吗?!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一个平民!
深夜,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冷静下来,细想对方说过的话,其实还是挺有道理的,如若不是夜的一番话,班里的人大多数只会无视他,或者无聊时捉弄他一下,但手段不会太过分,毕竟欺负一个没反应的人,一点也不好玩。
一大早,天没亮,他就床上起来,洗漱完,心里想着买好早餐过去,经过客厅时在桌面上匆匆拿了片面包,也不理管家那惊讶他早起的眼神,出门去找他。
他在楼梯口没等多久,就见他开木门,随后像是忘了什么,回头拿完后,‘砰’的一声撞到了没开的防盗铁门上。
他忍不住笑出声,真是笨蛋啊。帮他把挡脸的留海别到耳后,对上那因疼痛而水润的双眼,心漏了一拍。
心里本来还隐隐藏着的火气,也不知觉的消去,他好像对这人越来越没办法,他心知这不是什么好预兆,但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对方。
不知为何,他看到对方没有戴着那幅难看的眼镜,想起昨天在草地上他也没戴,明明应该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结果问过出口的却是心里过分在意的事,是因为要和那转学生出去,所以不戴吗?
对方问他怎么知道他们约在一起出门,他总不能说因为对方引起了自己的些许注意,所以故意竖起耳朵偷听吧。只好说他说的太大声,却被对方嘲讽的驳回,对方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神,让他转移话题,问他的眼镜是否不见了。
他说,是丢了,语气十分不耐烦。看起来似乎真的十分不愿和他说话,连他说带他去配一副也不用。
最后被他烦的受不了,才说他的眼镜没度数,叫他找一副一模一样的就行了,
一个不近视的人,故意戴那么土的眼镜,还用留海遮住不算丑的脸?让他有不好的猜测,是否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才会让他这样的呢?
他一开始心情不太好的甩开他的手,说与他无关,只是被他认真问了问后,才似乎冷静了下来,叫他快送他去学校,要迟到了。
在车上,他一边开车一边和他交谈,他说话间语气随便了很多,让他问出了,可以成为他朋友的这句话。
他眼睛一横,他的心跳就跳个不停,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冒汗,过了一会才想起对方说了什么,回答的时候居然还结巴了。心跳很乱,也不知在想什么,被推了一下,才发现学校快开过了。
他和张睿一起并肩走,听着对方小声说他浪费,让他自己吃,说他还没吃早餐。心里一喜,只是他很快又叫他去学生餐厅吃,剩下的那份早餐直接扔了。
进到班级,看着他走向自己的座位,那个转学生似乎在帮他擦着桌面,少年露出了从来不会在他面前出现的腼腆,看到那转学生笑后,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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