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泪流得更加凶猛了些,她声音颤抖道:“翎轩,是他伤了尘儿,是他让尘儿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翎轩,帮我和我们的尘儿把他抓起来。”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瑟瑟发抖起来。
“潇潇,这……”欧阳翎轩面上的喜悦一闪而过,声音里却是犹疑。
“我知道他是天烨的王爷,可是,他谋害的可是我们的尘儿,是我们北朔的太子,即便日后天烨的皇上想要追究,也不占理的。所以,翎轩把他关起来,如果……如果尘儿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让他给尘儿陪葬。”到最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陪葬几个字的,仿佛真的对他深恨不已。
“好,”欧阳翎轩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要抚平她心中的恨意与伤痛。而后神色一凛,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来人,将离王带下去,暂时收押在天牢里,不要与其他犯人关在一起。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为难了他!”
“是,皇上!”身后的侍卫领命,就要上前来将南宫离压下去,却被他用内力弹开。
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卫,南宫离的声音里是不可亵渎的高贵与傲然:“本王自己走!”经过林云潇和欧阳翎轩身边时,心里的痛几乎让他承受不住,“潇儿,对不起,尘儿一定会没事的,别人解不了溶血散,潇儿一定可以的,对不对?”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将自己解毒的本领一并忘了,可是,在御医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她若再没有办法解毒,尘儿就真的……
没想到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林云潇突然哭着笑了起来。
“对,翎轩,我可以解毒的,我可以为尘儿解毒的。翎轩快让这些没用的太医让开,我要为尘儿解毒。”
看着她哭哭笑笑的样子,欧阳翎轩甚至有些琢磨不透了。
薄唇若有所思的紧抿,沉吟道:“潇潇,你……”
“翎轩,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刚才太过紧张,把我会毒术的事情给忘了。”说着,几步走到药柜旁摆弄起药材。
看着她忙而不乱的身影,欧阳翎轩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
“潇潇,你恢复记忆了?”
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声没有,素净的双手在药材中快速翻动着,嘴里絮絮叨叨着尘儿有救了。
松了口气,欧阳翎轩对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带着南宫离下去了。为何,他似乎觉得有哪里出了差错呢?
临走时,南宫离朝着林云潇和床上昏迷着的小妖孽深深地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放在哭成泪人的若若身上流连了几番,终是深吸一口气随着侍卫下去了。去天牢吗?呵,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心思这么歹毒,居然能对尘儿这么小的孩子下黑手。欧阳翎轩,你不是很宠本王的两个孩子么,又怎么会让尘儿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此等危险之中。
忙忙碌碌了大半天,太医院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林云潇废了好大的力气将解药配置出来,刚刚交到御医手中,便晕倒在小妖孽的身边。
“谷御医,娘娘怎么了?”欧阳翎轩看着脸色煞白的她,心中紧张不已。
把过脉后,谷御医脸上的表情轻快了许多,幸亏只是情绪起伏过大引起的。
“回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只是神经过于紧绷,心绪过痛导致了暂时的昏迷,很快就可以转醒。”只是,还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儿,他却也说不上来,干脆忽略了。现在太子正处于生死关头,若娘娘再有个万一,皇上怕是会真的灭了他们这整个太医院的。
只是这样吗?没有大碍就好。
微微敛了敛眉,视线落在床上面色没有丝毫好转的小人儿身上,心底终是起了一丝歉疚。尘儿,莫要怪父皇,父皇只是不想失去你的母后,只是太爱你的母后了。
“那太子的毒可解了?”如果没解,他的手中是有解药的。如今,目的既已达到,尘儿还会是受他宠爱的皇儿,是北朔的太子。
“是的,皇后实乃解毒的圣手,太子体内的溶血散已解,接下来,只要拔剑的时候不出意外,太子便无碍了。”
她的妖孽
还有可能会出意外?听了这样的回答,目光又在那张苍白却绝艳的小脸儿上扫了一圈,不耐地拧紧了眉头。
“那就近最大的努力不要让什么意外给朕发生,朕再说一遍,太子不能有任何意外!”
“父皇……”自来到这里就不停哭泣的小人儿在这时突然发出了像猫儿一样低弱的声音。
怜爱地将她抱在了怀里,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欧阳翎轩柔声低哄着她:“若若,不哭了,哥哥不会有事的父皇一定会让御医们医好哥哥的,乖了,不哭啊。”看着这张和林云潇同样的容颜上满是泪水,他的心才真正地开始疼了起来。他,不允许这张容颜上有伤心的模样。
父皇,为什么要伤害哥哥?泪眼朦胧中,小人儿颤着睫毛,不安地看着他此时温润的脸,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可怕,什么叫心寒。刚才,父皇脸上的奇怪的表情她全都看在了眼里,突然有了想要窥探他内心想法的冲动,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引领着她一样,她居然看出了是父皇设计的这一切,为的是要陷害美人爹爹,将娘亲永远地禁锢在他的身边瑚。
小小的粉唇抿了抿,她挣脱开他的怀抱,退到了小妖孽的床边,眼睛紧紧盯着他晕开血色花朵的胸前。那里,是美人爹爹刺伤的,却是因为父皇控制了哥哥,让哥哥自己撞上去的。美人爹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又被娘亲要求着进了天牢,心里一定难过不已,她好想告诉娘亲自己刚刚从父皇心里读到的一切,可是,娘亲会信吗?父皇也不会承认的。而且,她真的让父皇无路可退吗?
小人儿在这个瞬间,仿佛又成长了许多,心思也由此而变得缜密了起来。或许,她该做些什么吧铄?
这孩子,似乎……
欧阳翎轩居然从她的小小的身影上看出了成年人才会有的气度与风华。只是,可能吗?不过是个不到三岁的孩子罢了。
将头脑中突然出现的奇怪想法甩开,走到床边站定,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若若,不要看了,哥哥会没事的。”
安静地点了点头,却是用小手将他遮在自己双眼上的大手移开。父皇是在担心这么多血会吓到她吗?可是,她真的不拍,因为躺在床上的人,是从小宠她爱她的哥哥,是还没有出生时就一直陪着她的哥哥。那些妖娆的红色,是哥哥流出的血液,所以,她不怕。怕的,只有他——她的父皇。
“皇上,请派功力深厚的人护住太子的心脉,微臣这就为太子拔剑。”御医当中最富盛名的一位终是下了决定,虽说拔剑可能会将太子吊着的最后一口气断了,可是,再耽搁下去,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那还愣着干嘛,朕护着尘儿的心脉,你赶紧把这该死的剑给朕拔出来!”
御医不由擦了把冷汗,赶紧上前准备着手拔剑。又看了一眼,这剑刺穿的,当真十分凶险,真的是差一点儿紧绞到了心脏,刚才从蠡园一路来到这太医院,居然能保证剑身没有移位,多亏了老天保佑啊。
努力地定了定神,克制着手不再发抖,终于握住了剑身,微微一勾一拨,使其稍微离心脏远了一些,只是这么稍微一动,刚刚被勉强止住的血又开始汩汩的流了出来。
“庞御医,罗御医,多准备些止血的绷带。”被突然加量涌出的血液染红了眼,那位负责拔剑的御医赶紧冲着侯在一旁的另两位御医吩咐道。
“怎么会这样,血怎么流得这么快,说!”欧阳翎轩一边继续运功护着小妖孽,一边忍不住怒声发问着。他是真的没有打算让尘儿伤得这么严重,所以此刻心里也是有些后悔。如果当时略微偏上一些,此刻的情况会好上许多吧。
这次,御医却是没有回答他,直接出手迅速地将突兀地插在小妖孽胸口的剑给拔了出来。毫无意外的,又带出了许多飞溅的血。好在早已准备好的其他以为御医赶紧上前处理了伤口,也好歹又把大量涌出的血给止住了。
这可是没事了?双手继续紧贴着他小小的后背,欧阳翎轩疑惑地看向众御医:“如何?”
“回皇上,太子大福,业已无甚大碍,估计明后两日便能醒来。只是失血太多,需要好生调养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欧阳翎轩绷紧的神经蓦然放松下来,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罢,没有什么大碍就好,太子日后的调养就交给你们了,势必要还朕一个健康的皇儿。”不然,面对潇潇时,他心里的愧疚大概会将他湮没吧。
想着,视线落在躺在另一张榻上的林云潇,突然间觉得他们的距离拉远了。心中一紧,唇边若有若无地逸出一抹叹息。我以这种该下地狱的行为换取你和南宫离的情意断绝,若还是不能,该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林云潇的长睫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清身旁坐着的人后,身体不期然地僵了僵。
“翎轩……”朱唇翕动,她声音无比柔弱地叫着欧阳翎轩的名字。
“潇潇,你醒了,御医说你情绪起伏太大,心中急痛导致了昏迷。”
呵呵,林云潇在心中笑得苦涩而冰冷。她的情绪起伏如何能不大,躺在床上的,是她和离的小妖孽,是她和最爱的人所生下的宝贝啊。她将她的妖孽忘了三年,让她的妖孽绝望且挣扎地活了三年。好不容易,他再次找到了她,却眼见他被人设计着差点儿结束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还亲口求他将她的妖孽关入了天牢。这一切,如何让她不伤不痛?
泪,无声的滑落,她收拾好心中的怀疑与复杂,坐起身,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翎轩,尘儿怎么样了他会不会离开我们?”尽管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她还是借此将心中的伤痛哭了出来。
“没事的,尘儿已经没有大碍了,御医说明后两天便可以醒来,之后好生养着,尘儿还会和以前一样健康的。”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欧阳翎轩极尽可能地将声音放得低柔,却听到她的哭泣声似乎更大了些,心痛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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