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策 作者:慕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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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 作者:慕时因-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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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那个苏少衍再好,毕竟已经死了不是么?还死了这么多年不是么?就算一年两年忘不了,难道他还想一辈子都忘不了么?

“四弟,”他沉了沉气息准备开口,下一瞬即是煞白了面。

“祁祯你这样紧,是寻思着要弄伤朕么?”也不做过多开拓,只是抹了些莹脂膏就强行将身下充血的部位强行迫了进去,李祁毓低头亲亲他的额,一双墨瞳沉静的,里头有令人错觉的温情:“你说,朕满足了你,你是不是也该满足朕?”

一声闷哼,是被顶到最深时的不得已的应承。

“朕就知道,朕的祁祯是不会让朕失望的,”言罢随手勾起他的下颚,且停了停,眸中终是亮起一瞬的光芒,一瞬亮的几乎能灼伤自己的双眼的光芒,这人说:

“想办法让少衍回到朕身边,朕知道你有这个本事。”

那一刹,百种滋味上心头。

这点到为止的温柔,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用。

半瞬的迟疑已经足够。

然而仍是弯了眉眼,李祁祯取暖般将偎在这人怀里的身子腻歪缩了缩,凑过了这人的耳畔哂笑:“二哥我不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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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的腊月天里,总觉朔风割面。

是的,花冷琛偷溜回了北烨,当然,这事是瞒着他家月行的。而至于说为何要瞒着步月行,花冷琛主要是觉得,一方面他家月行平素已经黏自己黏的够紧,那么既然现而今有机会得个理由名正言顺的开溜,那就不开溜白不开溜的道理,另一方面,则是打死他都不会说出来的,心里头并不想让那个小鬼涉险。

眼见着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徒弟交恶而自己无能为力,世上大概没有哪个比他更耸的师父了,他搓了把冻得通红的鼻尖,居然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该死的天气!

这几日他一直在琢磨苏少衍那招所谓以自己的方式营救苏氏一门,思来想去,除了觉得让沈殊白迎娶钟庭翊之妹这样转移视线的法子太过虚与委蛇外,也不禁认为,如此一来,便是底牌尽出,甚至以李祁毓对苏少衍之了解,亦很可能觉出其中猫腻。

“有时候,现出自己底牌,更有利于推算对方心态。”苦笑了笑,耳边突而响起苏少衍那句信誓旦旦。

而对于紫寰宫这边,据这几日自己的秘密调查,李祁毓曾多次秘同本已幽禁的李祁祯见面,以自己对此人了解,更以其三年前胆敢逼宫一事看来,实在非是易于之辈。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差不多就该是这个情形了不是?

他叹了口气,绕经笔直的延喜街左拐,再穿由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广源古巷,便是他此刻要去的地方。不自禁转了转喉结,心里估约着还余百来步,就到了那家香河肉饼铺。今天奔波了一个下午,他打算很实在的先买俩热乎的肉饼垫肚子。

记得从前自己和步月行还住在盛月斋的时候,每天一大清早,步月行便会以各种见不得人的方式把自己折腾起床,然后威逼利诱的让自己陪他去买香河肉饼。

能让自诩大美食家的步月行都如此服气的香河肉饼,自不是什么赶场的花架子,两层纸样的薄皮儿夹着一层饼状的肉馅,肉馅均是以刀口跺出的牛肉泥,和上葱姜蒜等佐料,再以香油拌匀,等成型后再在平锅里转翻上一阵,最后刷油,待那纸样的面皮儿被油浸成半透明状,几见香搀的肉馅,每咬一口都是十成十的过足嘴瘾。

想到这,花冷琛不由加快了脚步。

那个时候他自然不可能意思到,如果不是自己当时那点有些丢人的心思,大抵怎也不会料到,一个本该早早消失的人,居然再真切不过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前尘往事,恍如隔世。

有些记忆,实在是想当它葬了的。现在的花冷琛也是如此,再顾不上去买那热乎的香河肉饼,他按了按眉心,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头已很没出息的痛了痛。

一切一切,只因三字……顾昕书!


作者有话要说:




、第093章

悄悄跟在顾昕书的身后穿街过巷,花冷琛的脑中翻过的且是关于那个雨夜不曾停止的杀戮,没有人知道,对这个人当时自己曾无心的放过水,只要偏刺心脏位置一点点,只要止血及时,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时的他,连他自己都很难说清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态。

不论怀着怎样的理由剑指血亲,怕这一生都会困在那样的梦魇里永世不得超生罢?

他不愿回忆,可有时回忆偏会从寂灭中跳出来,然后将眉睫燃的鲜明。

不知跟了多久,来到时乌金已然西坠,他四下里望了望,知晓此处是位于雍州南郊的一座四合院,卧砖到顶,起脊瓦房,一进一出的制式,是再典型不过的民居模样。

四合院内除了种有几株凋碧的夹竹桃,便是正中位置一棵看来有些年头的大榕树,他屏了息悄声伏在树干上,紧紧跟随的目光一直不离顾昕书的身影,倒是好在那内院的和合窗居然半掩半支,委实省了不少功夫。

视角再一转,正背着自己方向的变成了一位穿月牙白衣衫的年轻男子,细瘦的身型,能看出保养极好的头发如同墨云。他揉了揉眼,总觉这男子的身影似乎在哪里见过,对着顾昕书,明显久等的男子显然一身的愠气。

“怎么,对着自己的大恩人你就摆这张臭脸?难不成是被上头那位宠坏了,不过我可是听说——”顾昕书的声音骤然一轻,凑近了故作轻薄模样的掐一把男子的脸,“啧,果然才半年不到,这药效就快失灵了呢,话说你真的有按我的方子每三日服用「溟砂散」么?……陆容止。”顿一顿,最后那三字显是刻意加重了语气。

溟砂散——天山派绝不可道之世人的秘方?还有陆容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伏在树上的花冷琛来不及惊愕,饶是陆容止冷笑声,上前一摊右手,道:“废话少说,赶紧把方子拿来,再晚些误了宫禁,我看你怎么向襄大人交代!”

“哟,还真生气了。”打趣似的瞧他一眼,顾昕书倒是没忙着将东西拿给他,只是道:“已经四年,距小冷的二徒弟也离开三年,如果你真有本事将上头那位套住,怕给你再多的「溟砂散」襄大人也不会多说什么,而且你也清楚,就是用了「溟砂散」,你这张假脸也不可能撑过七年,到时候……别说襄大人,我看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的就是你上头那位。”

“你、你够了!顾昕书,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别人不说,你还真以为我不晓得你从前那档子破事儿么?当初姓花的不要你甚至还想杀你,你死里逃生投靠大人,不就是为了报复么!……我至少,至少对皇上一片真心,除了襄大人要的情报,半点不会做对不起皇上的事!”

听见他的反驳,顾昕书也不甘示弱的继续讪道:“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容止啊容止,果然这世上真只有席某人才能调教出你这样的极品。”

隔着朦郁夜色,远处的花冷琛已看不清他面上过多的表情,只是那微一顿的身形,提示自己这人被陆容止戳中了痛处,也是戳中了自己的痛处。

想当年自己既选择随同殊白一起培植他们选择下的大燮未来帝君李祁毓,那就就免不了和早已沦为淮安王暗中党羽的师门天山派手足相刃的命运。立场决定所为,而在相悖的立场下再去问孰是孰非,意义又在哪里?

所谓生存,本就是逆流而上的事不是么。

花冷琛微抽了口气,忽听砰的一声重重摔门声响,只见那陆容止绷着脸,勾着狠利目光的眼角丝毫不见当年惊鸿一瞥的纤丽温软,他头也不回的向后门走去,在那里,一驾早备好的马车正静静停着已不知候了多久。他还留意到,陆容止此时袖口里已比先前沉了不少,显然的,顾昕书刚才说的方子应是已经交予了他。

思及溟砂散,花冷琛好不容易压住的心火又忍不住蹭蹭的往上冒。

在榕树上呆了一会,不多时,空中一些如棉絮的薄雪片儿便洋洒洒飘了下来,不徐不骤的,雾一般将四野渐次静谧的笼罩。

“你还准备在那树上呆多久,我亲爱的阿琛?”树下的人开口问。

既已被发现了,索性装傻到底,花冷琛动作不那么雅观的从树上滑下来,似乎还被崴了一下脚,捂了嘴又装模作样的咳上一咳,费了这么些功夫,回的也到底有些底气不足,“昕书你……好久不见哈。”

“阿琛一路跟踪我委实辛苦,这香河肉饼,喏。”厚牛皮纸抱着的肉饼触手还有些微的暖意,面前人挑高眉看着自己,仿佛在赌自己敢不敢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既然不喜欢?怎么还天天陪那姓步的小鬼去买?还是,怕我下毒害你?”几年不见,本就面貌落拓俊朗的顾昕书居然没显出憔悴多少,大概这世上是有这么种人,非但能越淬越韧,纵是过了十年二十年,估计也还是这么个模样。

“昕书,你不该回来。”停了好一阵,花冷琛终于开口,他神色倏地转敛,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如卧半江红醉的烟云浮华,就如同那个血洗杀戮的夜晚。

或许真正的悲哀是如此,连虚假的客套都省得吝啬。

“当年那一剑我要谢你,”顾昕书抬了抬眼皮朝他走近些,眼正对上花冷琛的,“知道我当时醒后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我当时想,我怎么就没被你给一剑刺死呢?就像那些师兄弟一样,呵,其实就那么死了未必不好不是?一了百了的,什么情,什么仇,都通通干净了。”

“所以阿琛,我现在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后悔。”他补充。

“所以为了报复,你当了沈襄的走狗?”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试想看,如果你的真正身份曝光,偏激如成公会否为了当年的巫女白音将大燮王座传给你?到时看你们俩兄弟相杀相斗,未必不比现在精彩。”

“啧,几年不见,没想到连昕书你居然都学会编故事了?”花冷琛弯了桃花眼,索性否认的彻底,“当然,这些年因为少衍的关系我也承认和殊白有些联系,不过这又如何?人公子殊白皇亲贵胄,岂是我等一介草民可妄图攀越?倒是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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