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却还故问。”云华睨了一眼龙越,“分明是三人同行,可到了你口里一说,便无端少了一人。”
龙越伸手拉过云华,将云华按在自己腿上坐定,“你便不担心我打翻醋坛子?”
云华一听,便知晓龙越心中是多少有些介意了。便道,“你真是……这有甚好吃醋的?”云华言道,“楼向才不会对我有甚心思,你想多了。”
“你又不是他,你如何能知?”龙越不以为然,回道。
“我了解他。他当不会有这心思。”云华笃定言道。
龙越仍有些不是滋味。云华了解他?交情已到了这份上?正要再开口,双眼却被云华用双手蒙住了。听得云华言道,“莫要瞎想了。”
轻吻一口龙越双唇,便趁龙越失神之际,站起身来。方走了一步,腰上便传来力道,却是又坐回了龙越腿上。
“我还有是儿要忙……”云华连忙言道。
“还有何事?”龙越挑眉。
“枢城的事儿。”云华无奈回道,“还是说,你愿与我一块儿忙?”
“有何不可?”龙越言道,“当然,你若不愿我知晓,我也不看便是了。”
云华摇摇头,“你这话说的……你的折子我看了可不少。人都说,秘密知道得多了,危险便多了。如此看来,我亦该让你多瞧些我的。”
“然后互相挟持?”龙越失笑,“亏你想得出来。”让云华起了身,“既如此,便走罢。早些料理完,好抽出时间来陪陪我。”
“你原先有何打算?”云华讶道。
“洪京今夜会有热闹,想带你去瞧瞧。”龙越言道。
“为何?洪京不是有宵禁?”云华想了想,问道。
“宵禁可禁不住一些人。咱们便去瞧瞧,那些人是如何闹腾的。”竟敢在洪京里肆意妄为……
云华点点头,“是何时开始的?闹腾些什么东西?”
“就在近日。本打算派了护卫一锅端了便是,可随后想想,又觉还是瞧瞧清楚才好。毕竟一般人的胆子未有那般大……敢在暗地里倒卖武器。”龙越微眯了眼,缓缓言道。
云华听得一惊,“竟有这事?”想了想,又接着言道,“既如此,我们还是先去瞧瞧罢。枢城之事,暂且缓缓亦无妨。”
覆云华·重生 第三卷:宦海沉浮 第37章 施香
“这天还未黑。把你的事儿处理了再走亦不迟。”龙越伸手抚平云华额间微蹙的眉,“你担心这个作甚?少费心神罢。”
“替你担心还不好?”云华淡笑言道。
“不好。你本就心思重,还要想我的事儿,便不怕早生华发?”龙越执起云华的手,言道。
“早生华发亦好。与你作伴。”云华挑眉言道。
龙越稍感无奈,“我有这般老?不过大上几岁罢了。”
“走罢。走去书房看公文。”云华回握住龙越的手,往外而去。
百里连祁停了箸,取来锦帕轻拭唇边。
宫仆问道,“大汗不吃了?可是这些菜不合您的胃口?不若奴才唤人重做些膳食来?”
“不必了。孤无胃口。”百里连祁问道。
“可您这才吃了两口。如此可是有伤身体,要不得!即便无胃口,还是再多吃几口罢。”宫仆轻声劝道。
“将东西收下去罢。”百里连祁摆摆手,起身言道。
宫仆只得不再劝,口里却嘀咕着,“大汗王后倒是都无胃口……”
随后领着别的几个宫仆收拾妥当便要退下,百里连祁却突地出声言道,“王后近日亦无胃口?”
宫仆一愣,随后答道,“今日巧遇凤宁宫的掌事太监,便说起了此事。王后似是用膳总也用的不多,膳食多事犒赏了下人。”
“可知原因?”百里连祁又道。
宫仆想了想,回道,“或许是王后出来狩崛,吃不惯狩崛的膳食?”
“让凤宁宫的人好生伺候着。在吩咐凤宁宫的膳房,多做些矗戮人喜吃的东西。”百里连祁言毕,又觉得自己如此委实奇怪,心里顿生不顺,便一摆手,“下去罢。”
夜幕降,灯笼亮。云华与龙越二人戴了假面皮,便坐了马车,一路前往施香阁。
施香阁本是一酒楼,以往最是纵情声色之地。后来龙越执掌洪噬,给洪京下了宵禁,施香阁便冷清了下来。
马车刚行出长巷不远,便迎上了一列子巡逻的护卫。带头之人举剑喝问,“何人胆敢犯禁?”
归棹勒停马车,正要问询自家主子时,一只手伸出车帘外。手中赫然是一块玉牌。
“让阮成戟过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车厢内传出。
那带头的护卫见得玉牌之时,已然怔楞在原地。听得此句,方才回过神来,试探着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那玉牌上腾飞舞爪的龙形图腾,实在不似作伪。可若是真的……那车内之人,岂非是……?
只是那位又怎可能出现在此处?或许是马车中的人领了旨意要去行事,这才手持玉牌?
“阮成戟何在?”又是一句。
带头护卫见马车中人既知头领姓名,且敢连着指名道姓,想来是来头不小了……念头一转,便应道,“如此劳烦阁下稍等片刻,我这便去请头领前来。”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护卫,便转身快步而去。
余下护卫便四散开来,见马车围住守着。归棹见得不由皱起一张脸,低声言道,“至于如此么……真把人当贼来防。”
龙越收回手,轻叹道,“未曾试过便不知,夜晚上个街竟这般困难。本以为被拦了亦不过小事一桩,谁知出示了玉牌还不算,还得把禁军头领给唤来。
“这还不好?如此才可见禁军尽职尽责,你不是该高兴?”云华淡笑言道。
“可惜……有些人终究还是神通广大,能躲过层层搜寻。”龙越言道。
“想来必是有功力在身了。且修为还不低。”云华想了想,回道。
龙越颔首,“确是。”江手中玉牌递于云华,“这个玉牌你收着罢。”
云华一愣,“作甚要给我?”仔细瞧了瞧龙越手中玉牌,便觉似曾相识。“这个玉牌,不就是两年前,我要出宫去云府时,你让我拿着当令牌用的?”
“是,就是这块。所以这东西意义匪浅,可是?”龙越勾唇一笑,笑言。
“这怎能搭上关系?你倒是能瞎扯。”云华无奈言道。
“总之收着便是。往后若我不能在你身边,这东西好歹能有些用处。”龙越拉过云华的手,便觉其上还有龙越的温度。“你这是何意?什么叫做你不在我身边?”
龙越见得云华蹙紧了眉,便立即言道,“并非你所想的那个意思……我恨不能将你拴在我的腰带上,怎会轻易离开你身边?方才不过是顺口说了出来。
云华看向龙越,”你可莫要笑话我。自从回来洪京与你在一起后,便少不了患得患失的。人都说,与人谈情会失了判断之力。如今看来确是所言非虚。“
虽然有月光透过车帘子照射进来,可马车内还是稍显昏暗。龙越瞧向云华,便见得那双眸子在一片昏暗中闪着清亮的光。又如水润泽。一如以往的清澈。不染沉暗之色。
轻吻上那两片薄薄的唇,随后言道,”我又何尝不是?有时候想想,便觉干脆建一座地宫算了。“
云华摇头笑笑,正要分说,外头却传来声音,”禁军统领阮成戟在此,不知马车中是哪位贵人?可否下车一见?“
话落,阮成戟便听得有低笑声自车内传了出来。那声音……怎么有些熟悉?正寻思着,游艇的那道声音缓缓言道,”成戟,我这还有急事,要先行一步。“
阮成戟愣在原地。怎会是……怎会是君上?稍后缓过神,便打算行礼,可一想方才所听,君上自称为'我',可是不打算暴露身份?
这般念头过去,阮成戟便只微微躬身,言道,”如此就恕在下不能远送了。“言毕便一挥手,让众护卫让路。
归棹一挥马鞭,马车疾驰而去。
“头领,这是如何一回事?那人是……?”
“不该你知晓的,便莫要打听了。”阮成戟言道。未料竟会在此遇上君上……莫不是洪京出了甚大事?需得劳动君上亲去?
望向与马车离去的相反方向,却是一条长巷。问道,“马车从这个方向来?”
“确是。说来也怪。这里地处偏僻,平日少有马车走动。未料会在今日夜里见着。”
“那处有什么人家?”阮成戟又问道。
“一共不过几户。来头都不算大。不过有一户,是前不久刚搬来的。却是今年的榜眼。”
马车一路快行。大约过了三刻钟。马车停在了一座楼宇前。
二人下了马车,云华向归棹言道,“在近处寻个无人地儿,将马车安置好。然后你回来此处,不过莫要进去了,就藏好自己在外边等着罢。”
归棹点点头,“是,主子。”随后便带离马车而去了。
“这四周静悄悄的,亦不见马匹马车。里头之人是如何来的?”云华不解问道。
“俱是用斗气罢。”龙越言道。
“用斗气型录虽快且能藏身,可终究大耗都气与心神。这些人倒倒真是舍得。”云华回道。
“怕是吸引他们来此的东西,比一时耗损的斗气重要的多了。因而才不惜耗费。”龙越微勾唇角,却笑意全无。
云华看了看紧闭的大门,“我们当如何进去?”
龙越牵住云华,低声言道,“瞧你夫君的便是。”
云华瞪了一眼龙越,龙越却已敛了神色,牵着他大步往前走去了。叩响了大门,一共三声。
随后门内有声音传来,“是何人?”
“我们二人应你家主邀请前来。可否开门让我们二人进去?”龙越言道。
“可有信物?”里头人又问道。
云华微一蹙眉,却见得龙越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细指环,从门缝处塞将进去,“可要接好了。”
不多会,里头之人便言道,“二位请进来罢。”
门被缓缓拉开开,二人便见得一蒙面之人站在门后。那人露在外头的双眸亦上下打量了二人,稍后才侧着身子往里头伸手,“二位请进。”
龙越与云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见了疑窦与警惕之色。
这两个蒙面人俱都功力不浅,且有黑布覆面,瞧不见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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