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词汇终于出现了!
李女士继续说着:“这个假期你还给老娘去咖啡馆打工去,省得又给老娘捅娄子,成天在家里呆着烦老娘,有多远滚多远!”
“哦。”靳策委屈地答道,他就知道,一放假李女士就要把他往咖啡馆赶,以前他都能逍遥几天,这回可好,又把李女士的怒火点着,提前被发配了。
“对了,你刚才问老娘什么来着,谁摔下楼了,怎么今天摔下楼的这么多,接二连三的,楼下老太太下楼一脚踩空,上午刚进医院,下午苏女士就跟着来了,你那又是谁?”李女士想起了让她火大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问题,靳策火烧屁股地没进办公室就嚷嚷开了,快二十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冲冲撞撞冒冒失失,真愁人!
“没谁,随便问问。”靳策想要的答案已经知道了,他不想告诉李女士他要问的人就是苏女士,李女士想象力很丰富,万一联想到什么,就糟糕了。
“没谁?没谁你干嘛那么着急,敢跟老娘打迷糊眼,活腻歪了?”说话间李女士已经亮出了明晃晃的手术刀,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她一直忍着,这会楼道里没人,她终于把磨刀霍霍向靳策了。
靳策灵活矫捷不是李女士能比的,一个窜身,飞快地往楼上跑,边跑边喊:“靳先生,快开门,晚了就看不到我啦!”
靳先生心领神会,靳策的话音刚落,门就应声而开,靳策像只聪明的兔子,躲在靳先生身后只露出一双乌黑黑的眼睛。李女士不慌不忙地走上楼来,道:“老娘今天赶了两场手术,没力气跟你耗,你暂时是安全的,去把鞋换了,你以为这是你们寝室,穿着鞋上床也没人管?!”
靳策急着逃难,哪顾得上换鞋,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女士换好鞋去洗手换衣服,才从靳先生身后走出来,蹑手蹑脚地把鞋换了,寸步不离地跟在靳先生旁边,小声道:“我明天就要打工去了。”
“这么快?”靳先生诧异了,以往都要在家呆个四五天的。
“李女士发话了。”靳策小心地看一眼卫生间,道。
“你又闯祸了?”
“没,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有那么多精力成天闯祸!你们不要老是把我当小孩儿!”
“我觉得你从来没长大过。”
“……你想说我还很小,你也很年轻?”靳策眼神里毫不掩饰那赤果果的鄙视之情。
“小策策,难道你不觉得亲爱的爸爸还像以前一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么?”
“即使这样,也掩盖不了你快五十了的真相!”
“小策策,你怎么能说出来?!”
“你刚才说风流?我去告诉李女士。”
“哎哎哎!小策策,爸爸不是那个意思啊!”
“我认为你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小策策一点也不可爱了,越来越坏了,对亲爱的爸爸好无情,爸爸好伤心,呜呜呜……”
靳策懒得理他,靳先生发病的时候他一向无视,让他自己假惺惺地哭一会,自己该干嘛干嘛。很久没在自己的卧室睡了,床铺还是一样的柔软绵滑啊,靳策惬意地倒在床上,拿出手机给苏时打电话,还没拨通,苏时的电话就打来了,靳策笑嘻嘻地接起来,道:“心有灵犀原来就是这样啊。”
苏时轻快的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震得靳策一阵阵发麻,这家伙笑起来真妖孽,笑声比笑容的威力更大,靳策胡思乱想中,苏时道:“我爱你,靳策。”
靳策脑子“哄”得一下炸开了,苏时这厮怎么突然说这个,他一点防备也没,被突袭个正着,华丽丽倒地,战斗值直线负增长。
“本来想见到你再说,但等不到那时了,情不自禁。”苏时声音里满满的深情像是要溢出来。
“禁你祖宗!”靳策脸红得要滴血,心里好像住了只小鹿似的,心跳快得不得了,苏时不用想也知道靳策这时候是什么样,他笑着道:“明天出来么?”
靳策苦着脸道:“明天要去打工。”
“打工?!”苏时真是挺惊讶,靳策竟然还会打工?!
“那么惊讶干嘛,老子高三一毕业就开始打工了!”靳策怎么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无法置信,切,门缝儿里看人,老子打工也是相当有经验的,是老手了!
“李女士很注重培养你的独立意识。”
“屁!她是嫌老子成天在她眼前晃惹她烦,才想把老子打发得越远越好!”
“……”苏时无语,“你在哪打工,我去找你。”
“精神病患者。”
“……那是什么?”精神病院?难道靳策所谓的打工是照顾精神病患者?!他干得来么,可别被同化了!
“是一家咖啡店,我同学的小叔叔开的,精神病患者说的就是他。”靳策翻个身趴在床上,下巴垫着枕头,有气无力地道。
“……神奇的名字。”能想出这么个名字来,店主真是朵盛放的奇葩啊!
“那地方没有不神奇的,你去过就知道了。”靳先生在喊饭了,靳策叹了一声,道,“我要吃饭去了,吃完就睡觉,一会把地址发给你,明天见。”
“好。”
哪有人放假第一天就不能舒舒服服睡个懒觉,一大早就要起来?!不用问卷调查,靳策就是!靳策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李女士把门拍得“啪啪”作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她中气十足的吼声:“七点五十了,赶紧给老娘滚起来,咖啡店不是九点营业吗?!”
靳策崩溃地把头埋在被子里,为毛李女士日理万机还能记得咖啡店几点营业,她的注意力不是该全部集中在她的病人身上么?!靳策愤愤地腹诽着,软绵绵地爬了起来,拉开门道:“李女士,大清早的你就扰民!”
“老娘扰民是因为谁啊,还有脸说,手脚麻利点,别迟到了!”李女士把靳策拍起来就停止了虐门的暴行,拎着包上班去了,靳策半睁着眼洗脸刷牙换衣服,对餐桌上的早点一点想吃的感觉也没有,他的胃还没睡醒,没胃口。
靳先生的善解人意不仅仅针对李女士,靳策也顺带着享受到一些福利,比如这时,靳先生笑眯眯地把一杯酸梅汁放在靳策面前,看着他瞬间变亮的眼睛,道:“要不要爸爸送你去咖啡店?”
“不用。”靳策张口就拒绝,靳先生的公司跟他打工的小店南辕北辙,上班高峰期路上那么堵,送完他再去上班屁股没坐稳就该吃午饭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还记得路吧。”
“废话!”
咖啡店的人从老板到员工,有一个共同的恶习:喜欢迟到,靳策靠着店前的粗脖子树等了有十来分钟,拿钥匙的人才姗姗来迟,看见他先惊讶后兴奋,紧接着就扑了上来,靳策往旁边轻巧一闪,躲开了他的熊抱,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么喜欢迟到,为毛还没关门大吉?”
“小金子啊,这么久没见,你都一点不想人家么?人家这么热情地要跟你来个大大的拥抱,你怎么能躲呢?!太伤人家的心了,嘤嘤嘤……”
“嘤你祖宗!”靳策额头青筋直跳,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钥匙开了门,长腿一跨,走了进去,“砰”得一声,把门关上。
老板不是第一次在自己店门口吃闭门羹了,他习以为常地推开门,再一次朝靳策扑过去,靳策眼皮都不翻一下,再一次躲开,这是他在这打工两年以来每日必有的欢迎仪式,动作表情哭声一成不变,靳策不用看他都知道他会从哪个方向扑来,躲闪的时候脑子都不用转一下。
店里的其他伙计九点半多才悠悠哉哉地从四面八方聚集到这小店,靳策对他们消极怠工的行为很是发指,这种破店居然还没倒闭,怎么对得起其他起早贪黑的人!
“哎呀,一大早的不要这么凶嘛,人家会怕的啦!”老板拍着胸口作害怕状。
“怕你祖宗!”靳策白了他一眼,招呼其他人积极动起来。
“不用这么着急,我们的上班时间客人们都知道,九点五十之前不会有人来的。”一个女孩一边穿制服一边道。
“制服怎么又换了?”靳策崩溃,老板恶劣的口味还是那么让人深恶痛绝。
“你一个学期没来,我们的制服换了好几次了,平均一个月换一次。”
“……”
“小金子啊,我特意照着你的尺寸多做了一套,一直为你留着,你会穿吧?”老板期待地看着他。
“No!”靳策果断坚决地拒绝。
“小金子啊,我们的制服这么好看,为何你总是不愿意穿呢?”老板又想“嘤嘤嘤”地哭,被靳策一个瞪眼,憋了回去,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谁要穿那种东西啊!”靳策无比鄙视。
“怎么能这么说,明明很好看的说,卡哇伊,帅气,性感,冷酷,暴力,血腥,捆绑,禁锢,所有的风格人家都能驾驭,你想穿什么样的,人家会为你倾情设计啦……”老板扭着身子心花怒放地道。
“……你倾情去死。”靳策冷着脸道。
“不要啦,小金子不会这么狠心,哦?”
“哦你祖宗!”
、嘤嘤嘤嘤嘤
门口的铃铛响了一下,老板扭着腰迈着小碎步走过去,风情万种地欠身施了个礼,道:“欢迎光临。”
来人抬起的脚一顿,撤了回去,转身走开几步,认认真真地把门楣上的匾额看了一遍:精、神、病、患、者……咖啡店,咖啡店三个字被前面五个金灿灿的大字一衬,渺小得基本可以忽略,这店主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苏时硬着头皮再一次推开门,令人毛骨悚然的伪娘人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靳策开心的笑脸:“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爸一大早就去医院接替我,我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就来了,”苏时环顾左右,“这就是你打工的地方?”
“嗯,”靳策把他带到一个角落坐下,道,“刚才那个人是我们老板,神经病一只。”
“我还以为走错门了。”苏时失笑。
“我第一次来跟你的反应一模一样,现在知道这店为毛叫这名儿了吧。”靳策把一杯新鲜出炉的咖啡放在他面前,道。
苏时端起来抿了一口,口味正宗,用上好的咖啡豆磨制,没想到这么小而诡异的一家店,竟然有这么好的咖啡,真是不可貌相。
“很难喝吧,又苦又涩,比茶都不如,真不知道为毛那么多人喜欢喝。”
“小金子,从刚才到现在你总共说了两次我们店的坏话,前一次人身攻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