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牧天当即下令,分派人马去往济城和北疆找人,又传令正在济城的元启亲自前往琴池寻找年华家乡之人的情况,年华当初就是在那里得到那件奇怪的东西。
他又往萧国各地下了通缉令,将年华的画像派往全国各地。只要他还在萧国境内,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回来!
此时元启不在皇城,元牧天再是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放下国事,亲自去找人。
元牧天这段时间心情不好,非常不好,朝中上下都看得出来。向来就赏罚严明的皇帝此时更是吹毛求疵,逮著一点小小的错误就要发作,大施刑罚,导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天的早朝不像是例行工作,倒像是上战场一般,弄得所有人都苦不堪言,最苦的自然还是那帮向太後嚼舌根的臣子。
缉捕年华的公文早就下发到全国各地,各地的县官们对於公文中只字不提通缉之人的罪名感到费解,对於那句“不得伤害画中之人”的命令更加想不明白。不过这本也不是他们需要明白的事,他们只要明白那威仪棣棣的龙印的意思就已足够。
而就在这种时候,自从萧国壮大之後就一直将萧国视如大敌的万流却主动提起两国通好之事,那将要来访的使者竟然就是万流国如今实际的掌权之人,大名鼎鼎的万流摄政王,方君浩。
元牧天再是心情不好,面对这古老又庞大的国家也必须谨慎对待,何况自从那方君浩当政以来,万流竟是一反先皇时的腐朽不堪,重又焕发生机。
方君浩带著浩浩荡荡的使者队伍光明正大地进了萧国境内,一路往萧国京城镇阳行去。
万流使者这一路上所经过的县城乡镇,几乎每一个街头都张贴著同一张通缉令,那画上画的却是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
方君浩放下车帘,靠在车中的软垫之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年华啊年华,你还真是到哪都不让人省心……
===
渣渣只是不懂爱啊~
(9鲜币)131 重量级啊重量级
131
方君浩带著使者队伍站在殿外,听到那由里往外层层传来的“请万流使者上殿”的悠长呼声,才弹了弹衣袖,迈步上前。
这萧国皇帝倒是好大的派头,方君浩心里想著。他向来都是天之骄子,不管在哪个时间哪个空间,除了他最尊敬的教授,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样跟他摆谱。
不过倒也无所谓,他此行的目的本也不在於此。
方君浩带著六名随侍走进殿里,其他人都被挡在殿外。他直挺挺地站在殿下,面带浅笑地打量著龙椅之上的元牧天,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
元牧天也知适可而止,好歹殿上站著的是在万流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他也不敢真把人当臣子使唤了。元牧天命人赐了座,便不紧不慢地与他寒暄起来。
元牧天讲的都是些听著好听实则无用的大空话,方君浩也一一地虚应著。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出使来得突然,元牧天对他有所怀疑也是情理之中。
这一次的早朝基本就用在接待万流来使了,临下朝时元牧天派人领著使臣去往准备好的别馆下榻休息,晚上还在宫中安排了晏会。萧国这一番接待也算不过不失,没有怠慢也不算热情,看来元牧天的心思也不在这所谓的两国通好上面,估计他对这位向来高深莫测的摄政王也是完全不相信的。
方君浩对此看得清清楚楚,而且一点也不在意。
他带著自己的人跟随领路的官员往使臣别馆走去,刚刚要出了宫门时,一个人影匆匆忙忙地从远处跑了过来,跑到近前才看清楚面前的使臣队伍,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那名带路的萧国官员对他的莽撞责骂了两句,倒也没有与他为难,便继续往前走去。
方君浩本来也是不在意的,他一眼撇过去,入眼的那张脸却令他如遭雷击一般,连手指都像被电僵了。
那张脸……那张脸……
“云枝,你跑这麽快作什麽,凌统领现在肯定还在御前随侍……”小李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正好赶上使臣队伍的尾巴。云枝连忙拉著他跪在路边,等著队伍过去。
“王爷,您怎麽了?”队伍中的一人看到方君浩看著那跪在路边的人,向来波澜不惊的面上甚至显露出一丝惊诧,不由得出声问道。
方君浩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他面上平静下来,心中却仍在激流暗涌。为什麽这麽像?!怎麽会这麽像?!这其中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让方君浩稍微留意了一下,把这件事记在了心底,除此之外他并不准备采取什麽行动。他还没有忘记此行最重要的事是什麽。
晚晏时自是轻歌曼舞觥筹交错,方君浩对这些没有兴趣,元牧天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陪侍著的一众大臣更加不敢放开胆子欣赏美女享用美食美酒,整个大堂里的气氛都有一些压抑。
方君浩举起酒杯,浅笑著道:“既是载歌载舞的晏会,我们今晚便不谈国事。方某先敬圣上一杯。”
元牧天客气地应了,两人客客气气地干了一杯酒。
方君浩放下酒杯,又开口道:“方某有个不情之请,想要麻烦圣上给行个方便。”
元牧天挑了挑眉道:“殿下请讲。”
“方某此次前来,除却希望促成两国结盟通好之外,实际上还有一些私事──不知圣上可认识一个名叫年华的男子?”
方君浩带著笑意的话音一落,他觉得萧国皇帝的脸色似乎微微变了,连那些强打著精神苦苦忍受的萧国大臣们之间似乎也有一股异样的电流瞬间转过。
元牧天看向方君浩,面上笑了笑道:“朕素来听闻殿下交游广泛,却不知道殿下在我萧国还有旧识。”
“不瞒圣上,方某与年华的确是旧识。这一次吾等一路走来,无意间看到萧国城镇街头都是缉捕年华的通缉令,方某这才得知,原来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就在萧国。”方君浩缓缓道来,“那通缉令上并未写明年华所犯之事,方某逾矩,敢问年华他是做了什麽错事,要被全国缉捕?依方某所闻所见,他似乎罪不至死。不知圣上可否给方某一个薄面,让方某将年华带走……”
“此事不可!”元牧天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虽然面上仍是公式化的微笑,方君浩却分明听出了那声音里的冷意。
元牧天捏著杯子的手用力得有些指尖泛白,他笑了笑道:“并非朕不允许殿下会见旧识,只是如今朕那年华下落不明,朕也在找他。只怕殿下等不及他出现的时候便已回国,朕自然不好空作允诺。”
方君浩点了点头微笑道:“圣上的一番苦心,方某感激不尽。方某与年华分离太久,相信他的思念之情不比我少。今日方某将话讲明,想来到明天也该传遍了整个镇阳城。只要年华能够听到,他一定会迫不急待来找方某的。这一点方某一点也不担心。”
元牧天笑著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又招呼方君浩欣赏歌舞。
站在他身後的凌青却看得清楚,自家皇帝那放在身侧的手紧握得连青筋都暴了出来。
凌青也暗暗想了想。云枝说年华要去找他家乡之人,难道他所说的那家乡之人──竟然是万流的摄政王?!
(11鲜币)132渴望回家……和皇帝搅基太伤心
青雪城离京城八百里地,也算是一个富庶的小城。这一天城门开後,等著进城来赶集的附近村民和路过的商贾旅人便排成了长队,慢慢地通过城门卫兵的检查。
以前这种检查并没有这麽严格,只是最近京城下来了一道圣旨兼一纸通缉令,便令青雪城的小县官著了慌,当成天大一般的事,命令卫兵们必须仔细审查进城之人,绝不能让画中之人逃脱。甚至於县令大人经常亲自蹲在城门,瞪大眼睛看那过往之人。
年华混在人群中慢慢向前走,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
这个元牧天也真够缺德,他都已经不想再招惹他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大人了,这厮居然就利用职权把他的画像在整个萧国境内散播。那画像是元牧天龙爪亲笔,自然是惟妙惟肖,他还明目张胆在通缉令里写什麽“不得伤害画中之人”。真是,还要脸不要!
年华一边在心里嘀咕著,一边顺著人群走到了城门口。
本以为自己搞成这个德性该连亲妈都认不出来了,没想到却突然听到一声:“这位好汉,请等等,站到旁边来。後面的跟上!”
年华抬头一看,一个县令打扮的男人一脸严肃地坐在临时搬过来的小桌子後面,此时正一脸狐疑地打量著他。
年华笑了笑,摸了摸胡子道:“大人叫我有何贵干?”
县令却不理他,把通缉画像往桌子上一拍,严肃地向身旁的卫兵命令道:“此人长得极像画中之人,搜他!”
年华捧著胡子大叫一声:“什嘛?!我现在这副衰样和这画像哪里像啦!”
县令冷笑一声:“你生得细皮嫩肉,还粘个胡子,岂不是欲盖弥彰!你现在所为更是此地无银。此人定是皇上下旨缉捕之人,捕快!快快将他拿下!”
周围的捕快已经拿著武器围了上来,并且为了“不伤害画中之人”,县令大人拿大家张开一张网,企图抓住年华。
年华满头黑线地往後退了两步,脚一点地就腾空而起,向著远处空旷的田地飞去,留下身後那些人徒劳地吵吵嚷嚷叫唤著。
年华在泉水边撕下伪装的胡子,用冰凉的泉水洗了洗脸,轻叹了一声。
他已经接连两天风餐露宿,本以为离京城已经够远了,总该可以进城去歇息一下了,没想到元牧天竟然逼他至此,连这种小城镇都如此戒备森严。
“真是个无情的混蛋……你想累死我,我就知道……”年华轻声嘀咕著,从怀中掏出干粮,一边啃著一边慢慢往前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才在路边碰到一个小茶寮,简陋的草棚搭建起两进小屋,前面还有一个棚子下摆了许多桌子,一名老人正在锅灶边烧水。
年华筋疲力尽地走了过去,一下子瘫坐在矮小的木凳子上。
最近他总感觉有点奇怪。以前因为那奇特的内力,他向来是精力无限的,这两天却总是走不了多久就会觉得累,身体里像灌了铅一般,沈重又难受。
年华昏沈沈地趴在桌上闭了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