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声对步轻风说:“你真厉害。”
“我的女孩才厉害,B大状元一般B城人拿不到,你可给B城人长脸了。”步轻风悄悄在我耳边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也得像你一样,聪明勇敢。”
我脸发烧,我们的孩子?扯得太远了!
步轻风笑,“乖,不要害羞,我很期待我们的孩子,不像你,我不要!”
我嘀咕:“不要?你丢了?”
“给他爷爷奶奶曾爷爷曾奶奶带,他们想抱孙子想死了!”
才说好结婚的事,又说到了孩子的事,如果再说下去,不知道会不会说到孩子生孩子的事,眼前的步轻风形象完全和基地上他那些队员们的八卦和赌徒形象重合,却更加可亲迷人,让我自然地想亲近,想依靠,想爱恋。他以前像神一样,威严,冷峻,镇定,神勇,让我敬仰,却高不可攀。
星期五,阮重阳给我打电话来,说明天有一场车赛,一定要参加。
他如今已接手了阮家的生意,在他父亲手下当经理,行为举止比从前稳重了好多,此刻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很激动很兴奋。
我奇怪,按照日期,明天不是比赛日子。
阮重阳说:“你不知道你现在的赛车记录离车神的记录只差十来秒了吗?大概是有人传出去了,明天疾风会出现在赛场,他是专门来挑战你的!打败他,你一战成名,输了,你也光荣,疾风可是没有挑战过谁!总之,安之,你要好好表现!明天赌家们绝对会全部下注疾风,你若赢了,安之啊,你就发财了!”
原来是那个传说中的疾风出现了。这个人在那些赛车手心中如神话一般存在,如果打败他,我的名气将会提高,随之而来的,收入提高,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大大赚一笔,暑假带舒生回一趟青山村,可以将爸爸妈妈接到B城来了。不,还不行,我身边的安全警报没有解除,舒生的愿意暂时还实现不了,不如就在津县给他们买套房子,让他们好好过几天舒适的生活。也给夏婆婆买套房子,不过,妈妈说夏婆婆没在家很久了,房门上挂了一把锁,她去哪了呢?她年事已高,身边又无人照顾,我担忧。
星期六,我和木北去了木家老宅,我悄悄观察雪姨,她脸色和平时没有异样,笑眯眯的,又温柔又和蔼,是一位美丽而慈祥的母亲。木川越来越沉稳,十四岁的男孩眉目之间却有一股大人般的老成。举手投足大气,进退有度,比十四岁时的木北要强到不止千里万里。我发现陈香和蒋玉珠看我的眼光有种明显的怨恨,一惊,这种怨气从何而来?又看木林和木桑,他们不看我,偶尔眼光对上,又匆匆移开,显明目光躲闪,木森谁也不看,自顾自玩手机。木回岸和木听雨神色和平时一样,严肃,苛言少笑,倒是木随云脸部肌肉比平时要柔和得多,隐约之间还能看见一闪而逝的笑。这些人的表情很诡异,我不得不提防。
饭桌上,木伯恩问我:“安之,那本书有没有好好看过?”
我摇头,那本书舒生拿到学校看去了,青山村不找出来,他不甘心,我回答:“还没看。”
“哦,好好看一看,津县是个好地方。”木伯恩说。
津县是不是好地方我不知道,我从没去过,当时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青山镇,一条三米宽的长街,街上两边摆满了农家养的鸡、鸭、鹅,鸡蛋、鸭蛋、鹅蛋、青菜、萝卜、竹篾编的箩筐篮子,街上很脏,随处可见一堆堆黑黄黑黄的牛屎,街道多处坑坑洼洼,到处是烂菜叶和坑洼中的积水,偶尔有车子如蜗牛驶过,溅起坑洼中的积水,过路的人或者卖买的人身上溅一身,于是传来一阵阵倒霉蛋的骂声:“个炮子打的!个恶鬼缠的!”车子照样开,一路骂声丝毫不影响人家赶路。那地方有什么好呢?木随云的改革是什么样的改革呢?修条好路办不到?给乡下多通几天电办不到?多修几条渠道办不到?我发现我一点也不懂政治和政客。
“我没去过津县,不知道好不好。”我说。
“以后去看看,你家离津县远不远?”木伯恩问。
“远,要步行到镇上才有车坐,听说坐车要二三小时。”
“等你大学毕业,要是我还活着,我们一起去津县看看。”
那是两年以后的事了,两年的时间,在青山村可能一成不变,但在B城,可能千变万化,谁能说得定。但我还是点头,津县,我肯定会去。
我和木北回五元,车上,木北问我:“姐,最近学校有传闻,你听到没有?”
我一笑,知道,怎么不知道呢?宿舍里三位女同学,看见我就嚷,“木安之,什么时候泡上了个高富帅,行啊,要请我们吃糖!”我当时一愣,另一个给我解释:“校网上都贴了你上帅哥豪车的相片,排行榜第一啊,比校花王茵茵炫耀的男友帅多了,真给咱宿舍长脸!”我才知道我成了学校名人,不是因为成绩,也极少人知道我家世,一个步轻风跑出来,我上了校网,并且是榜首。还有一张贴子说得很难听,说我被富豪包养,连一个月多少万都清楚报道,我学的是电子,电脑必修,凭我的水平要黑一张贴子不是难事,不过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我懒得去做,可谁知道那张贴子在校网上如昙花一现就没了,看见者甚少。
“那人是谁?我开始以为是阮重阳呢。”
“步轻风。”我说。
车子立即一声急刹,停到路边,“步轻风?”木北的声音惊得近乎颤抖。
我笑着点头。
“他不是同性恋吗?”
“不是。”
“你们怎么到一起的?”
“黄花山那次,是他救了我,那两人也是他们的人杀掉的,对了,木北,那两人是郁家派来的,你千万要小心雪姨。”
“姐,你喜欢他吗?”
想起步轻风,心里如和风掠过,如三月花开,舒适,温暖。我微笑点头。
“那就好,姐能幸福,我终于放心了!郁家我会小心的,你不要太担心。而且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保护我。”
我看着他没接话,等他下文。木北重新开动了车子。
“有一天晚上,大约十一点,我从俱乐部回来,发现被另一辆车跟上了,怎么都甩不掉,眼看就要追上,突然斜里飞插过来一辆车,直接撞在那辆车上,那车翻了,主动撞击的车却跑了。此事无声无息,新闻媒体上没有一点消息。我认为两辆车都是有备而来。有人要害我,有人要保护我。”
我了然,要害他的人应该是郁家人,要保护他的人,除了木家还有谁,木伯恩还是木随云?或者两人都是。那么,上次去黄花山木伯恩突然叫走木北,也是保护他了。木伯恩对我到底是什么心态呢?明里对我很好,暗中却不救我,甚至木北要打电话叫我回来时,他还制止了,他想我死?!如果真这样,以他木家家长身份,用得着表面对我这么好吗?我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车王争霸!求收藏。
☆、第三五章
35
星期天;步轻风要我晚上陪他去个地方,我想起晚上的车赛;摇头;我说晚上有事。任步轻风抱着我又哄又骗,我暗中抱歉;以后我好好陪他。步轻风见我态度坚决,只得作罢;但他耍流氓,要求一个香吻补偿,我主动圈住了他的脖子;他抱着我又是亲又是咬;好一阵才停下。
晚上家里木北和舒生都在;我放心离开。阮重阳比平时早多了,我一上车,他就巴啦巴啦开始说,主要说的是疾风,如果我这次能打败疾风,我将成为B城赛车界的神话,他以后就跟我混了,特拉风。又安慰我,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这次没赢下次再来,我比疾风要年轻多了。我懒得理他,比起我,他既害怕又紧张又激动。
车到赛场,发现观众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大概都是闻疾风之名而来。我们的车子进场时引起一阵欢呼,冠军进场都能享此殊荣,紧接着更大的欢呼响起来,一辆蓝白炫金色的车又轻又稳地停到我的一边。阮重阳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疾风进场了!蓝白是他车的标志,没想到事隔多年,蓝白炫金车又出道了!安之,我们将和疾风一见高低!这条赛道将见证另一个奇迹,那就是,我们的安之,要和疾风并驾齐驱!安之你太棒了,才玩车多久啊,竟然逼出了疾风!”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今天很奇怪,我心里居然有些不安,难道是疾风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太可能,这场比赛我一点也不紧张,赢最好,输了也没事。可为什么不安?
我皱眉,对阮重阳说:“能不能不要说话?”
阮重阳满脸是笑:“好,好,不说,不说,我安静。”真的安静了。
我倒向椅子,努力让内心平稳。十点正式开始,一声枪响,我没动,阮重阳正襟危坐,眼睛连连瞟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双手搭上方向盘。二声枪响,我眼睛一眯,脚一踩,车子直驶而出,快速换档,脚踩到底,车子带着无与伦比的野性,狂野飞奔。大拐弯,我的左右边两车紧紧咬着我,最外道被蓝白炫金车占据,只剩旁边不到一车的位置,另一边紧挨我车毫不退让,我的心突然没来由的一痛,仿佛有一把刀正刺中我的心脏,竟然在此刻产生一种窒息的感觉,我痛不住地大喝一声“坐好了!”,牙齿一咬,将身子重心全部移到我一侧,车右边的轮胎抬起,左边的两个轮胎从最外围的位置侧斜斜急驶而过,在蓝白炫金车与外道的缝隙间,我的车如一条游鱼,疯狂而过!大拐弯处,我身子前倾,重点倒向车前,车尾腾空一摆,完成拐弯!整个动作连贯,利落,狂野,彪悍,没有一点凝滞的感觉。但我意外的是,旁边的蓝白炫金车竟然没有落后我,如影随形一般!最后一段直线车程,我抵制不住心上的痛,眼睛一闭,脚踩到底!然后我听到了阮重阳的尖叫:“安之!安之!我们赢了!我们赢了!22分23秒!天啊,我们赢了,新一代车王产生了!”车子开出好远好远,我才停上来,没有一点激动与兴奋,心里的痛如刺直扎,拔都拔不掉,才发现,我竟然满头大汗,我瘫在坐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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