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笔的手一僵,一滴墨珠点在了白纸上,白纸顿时被染成了黑色的一大片,将刚刚写好的正楷破坏掉。
朱由检心里这叫一个愤怒!你们都是一群读书读傻了的白痴吗?
没权没势的和阉党斗下去就是一条死路,难道这么简单的事情看不出来吗?
明知道是一个死,偏偏还要去送死,自己死也就算了,还要将自己也一起拉上去!
这是何居心?
先前第一次见到高攀龙这几个人不畏生死,敢于和恶势力斗争的好印象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楞头愣脑,做起事情来不懂的变通的书呆子!
莫要说他们斗不过阉党,就是将阉党斗败以后,这朝政落到他们的手里,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上朝?为什么晚上朝?我本本分分的做我的王爷,何必要去掺和那些与我无关的朝廷琐事?不去,今后再也不会去了!”
李应升急了,唯一有能力能够和阉党斗争的信王也退出了,只剩下一个兵部尚书孙承宗,孤掌难鸣,他一个人那里会是阉党的对手呢?
“殿下,你身为大明王爷,这为朝廷出力也是理所应当的分内之事,你这样置身事外,任凭阉党乱政,难道这不是丢了皇室的脸面吗?若是这江山在阉党的手里有个闪失,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一口一个大明江山,一口一个列祖列宗,说的朱由检就好像是一个朱家的不孝子孙一样。
“李大人,这您说的也不错,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这王爷是个小小的千岁而已,千岁上面还有万岁呢!这话您不妨留着说给我的皇兄听听就是了,和我说了没用,我又做不了主。”
朱由检三言两语的就将这顶大帽子扣给了皇帝,又将自己从这里面摘了出来,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再说了,那天我上朝也无非是看看热闹,又不是参政。这事儿以后莫要在和我提起。好了,大功告成,来,看看小王写的书法如何?”
在聊天的功夫朱由检就已经完成了一副书法。徐应元将白纸铺平,一张一米长的大白纸上龙飞凤舞的狂草写着难得糊涂四个大字。→文¤人··书·¤·屋←
高攀龙他们都有心事,哪里还有心情欣赏朱由检的字,再说了,他们个个都是举人出身,写字画画那是基本功,朱由检虽说这字颇下功夫,但是和他们这些老油条想必,这其中的火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朱由检将手上的墨迹擦干,说道。
“诸位,不妨点评一下我这字写的如何?不足之处还望能够多多的指点一番。”
虽没有鉴赏之心,也没有鉴赏之意,但是碍于王爷的面子,他们还是无奈的上前看了看。
说真心的,这字写的真不怎么样,但是这又不能明说出来。
高攀龙耐着性子点评道。“王爷这字笔力雄健,眉笔清秀,让人看着舒服,但是这其中的火候稍微的欠缺了一些,若是这再有十几年二十几年的时间深造一番,定可达到那书圣的高度。”
拐着弯的说朱由检功夫不到家,跟人家差了几十年的高度,在这个地方下苦心,无异与是浪费时间而已。
朱由检怎会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俊秀的脸上平添了三分愠色。
这老头骂人都拐着弯的不说好!
他们还是没有看明白自己让他们鉴赏这副书法的意思是什么。
“哈哈哈,高大人说的有理,由检还想请各位细细的看看我这字写的怎样。”
几位都摇了摇头,这字的好坏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在欣赏几遍还都是一个样子,就是王羲之来了也不会从上面看出花来。
高攀龙他们也都没有上心,唯独孙承宗不一样,他老奸巨滑,听出了朱由检这话中有话,顿时的明白了朱由检不是单纯的想要邀请自己赏字。
难不成这里面有暗示?
孙承宗将这副字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果然,这上面难得糊涂四个大字之中的含义没有那么简单。
难得糊涂,贵在糊涂,当局不乱,临危不惧,将自身置之事外,万变皆入我眼。风卷残云,伤不到我自根本,此乃难得糊涂!
孙承宗刹那间明白了朱由检为人处事的座右铭,就是糊涂二字,虽糊涂,却也难得糊涂,不糊涂也!
原来朱由检并不是不关心,而是不得已而为之,以不变应万变,有此等老谋深算之人坐镇京城,这下大明有救了!
孙承宗心中这叫一个痛快!
他伸出大拇指兴奋的夸奖道。“王爷真是写了一手好字,难得糊涂,这字写的真叫一个精妙,老臣是深感钦佩!”
王爷莫名其妙的突然让自己这几个人欣赏书法,这孙尚书怎么也不正常了?这种烂字也能叫的上好?
周顺昌疑惑道。“孙大人说王爷这字精妙,不知道精妙在何许?不放说出来让我等也听一听?”“呵呵,王爷这字……”
孙承宗刚刚张口,就看见朱由检向自己打招呼暗示自己不要说出来。
虽不明白朱由检此为何意,孙承宗话风一转,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呵呵,老夫是一个粗人,所看到的自然与诸位不同,我就是见信王这几个字写的挺漂亮的,所以才有此言,诸位不必苟同。”
高攀龙他们也没有多问,还以为孙承宗真的从这里面看出些什么门道呢,不过想一想也差不多。他是一个兵部尚书,兵部的人都是一群粗人,粗人想到和看到的自然和文人不同了。
“呵呵,老夫无能,王爷的字或许真的别有含义吧,老臣无能,看不出来将军字里的风格。不知道王爷这字可否让老臣带回家去仔细的揣摩一番?”
高攀龙实在是看不透这朱由检是什么意思,除了孙承宗以外,包括徐应元在内,都没有往字面稍候考虑问题,而是纠结与字写的好坏。
谁也没有明白朱由检到底是抽什么风!
不过高攀龙却认为这字里面一定别有深意,他之所以这么肯定,这还是看在了孙承宗的面子上,参透这字还需要些时间来验证。
朱由检婉拒道。“带回去这倒不必了,这只是随手写了写而已,在我这个王府里卖弄一下,这要是带出去被外人看到的话,这可就不太好了,我也丢不起这个人!”
朱由检转头说道。“徐应元,将字收起来,不要让外人见到了,免得说我们王爷写字难看!”
“是!”
徐应元麻利的将纸收了起来,将它用砚台压在了桌案上。
“诸位,要是实在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就请回吧,小王要用膳了,如果几位不嫌弃,那也可以陪小王一同进膳吧!”
第四十一章非礼勿摸
“不了,不了,都已经晌午了,王爷既然都要用膳了,那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孙承宗等人纷纷告辞,朱由检也没有多留他们,本来就是想要送客的意思,岂有挽留的道理?
高攀龙他们扫兴而归,只得各回各家,唯有孙承宗一脸兴奋的回了孙府。
孙承宗一脸笑意的迈进家门,家里的奴仆将他的外套脱下。
“不知大人因为何事春风满面?”
孙承宗开怀大笑。
“哈哈哈!天大的喜事!快准备好酒!老爷今天就要大醉一场!”
“是!”
管家为孙承宗准备了三五坛好酒。香醇的美酒入肚,将孙承宗心头的高兴劲压下去三分。
“不知老爷今天因为什么事情变得这么高兴?难道是辽东大捷?”
孙承宗又将一碗酒灌进肚子里,年纪大了,喝酒喝的有些急,不小心给呛了一下。
“咳咳,莫要说是辽东大捷了,就是女真人全部死绝都没有今天的事情能够令老夫高兴了!哈哈哈!给我满上!”
管家也不敢多问,只能在一边一碗碗的续酒,半坛子酒下肚,孙承宗喝醉了……
又是五天过去,在这五天里,孙承宗也称病不上朝,充分的认识到了朱由检难得糊涂的意思,孙承宗这颗眼中钉从朝廷上消失了,这让魏忠贤的心里既是疑惑,又是感到舒心。
现在朝中只剩下了一个袁可立,这个袁可立即使是再怎么厉害,在战壕中剩下的也是敌人了!
阉党们在这五天的时间里,已经计划出了一套完整的收拾东林党的计划,总之就是一句话,东林党此番是在劫难逃了。
这一切高攀龙等所有东林党人全都给蒙在鼓里,现在阉党当政,识实务者为俊杰,大臣们大多都是明哲保身之徒。
也没有通风报信的人,察觉到阉党有动静的人,也就是朱由检和孙承宗还有袁可立三人,袁可立最先知道了阉党的计划,急忙的告诉了孙承宗。
孙承宗第一想法就是赶紧的告诉高攀龙他们,但是想到了朱由检送自己难得糊涂四个字,就将这个想法搁置了下来,只是派人暗暗的提醒了高攀龙他们。
朱由检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阉党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此罢休,不过现在也没有力量对付他们,只要是威胁不到自己的利益,那就由他们去吧。
更何况朱由检将全部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即将出炉的啤酒身上,再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第一批啤酒就差不多的就要出来了。
前前后后的已经向这第一批啤酒砸进去了不下五六百两的银子了!
朱由检掐着日子算,越是到啤酒快要出来的时间,朱由检的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啤酒就要出来了,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朱由检躺在花如月的怀中,花如月倚在榻上,两根秀气白皙的手指轻轻的给朱由检按摩着太阳穴。
不管朱由检说什么,她都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在空挡里插一句话。
花如月抚摸这个自己托付终身的小男人的脸颊,一脸的温柔,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朱由检也十分享受这种卧在美人怀中的感觉,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唉……眼看着这啤酒就要出来了,可我还不清楚这大明子民的口味如何,会不会对这种新玩意产生兴趣。头痛啊!”
现在再做市场调查也来不及了,这是一大疏忽,现在朱由检只能寄希望于老百姓对西洋玩意来的非常感兴趣了。
“啤酒?就是你和老鸨子说的那种酒水吗?”
花如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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