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顾筝看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留着。”
姜叔一愣,也不多问,少爷这样做自然有少爷的道理,从以往来看,少爷做的每件事请都是有目的的,而且百分之九十是如预料的一样。
顾筝这么做,确实有他的想法,而且一石三鸟。
第一,他父亲会觉得他的羽翼尚未丰满,他的父亲如此自大,会觉得他在失去罗什舒亚尔家族的背景无法顾全全局,连封锁消息都做不到,将会有掉以轻心的可能。
第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种小道消息最引人遐想,在众人猜测的时候,他又不让事情扩大,不仅让父亲加深对他能力的怀疑,而且这种现象让他表现出一种要保护阮云琅或慕梓清的样子,让父亲混淆他的感情;
第三,他可以以最自然的方式说出自己已婚,达到宠妻的形象,在甩掉众多外界女人YY的麻烦以外,还将他父亲更好带进他的圈套。
“手术安排得如何?”钢笔在指尖转了几圈之后顾筝问。
“安排在明天十点。”
顾筝点头,明天周五,工作日因为医生都在,看病的人会比较多,发生紧急情况方便处理。
“让司机留下他的车。”然后司机开他的凯迪拉克。
“……是,”姜叔有些迟疑,因为顾筝一直都是周五换车,却还是不做过问,“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出去吧。”
……
梧桐树下,欧式别院的红墙旁,暗色的现代车停靠,淅淅沥沥,雨一直下……
……
隔天,顾筝被推进了手术室,紧接着是慕梓铭。
不久顾筝便被推了出来,手术室的灯红着,慕梓铭的手术还在继续。
顾筝坐在轮椅上,刚抽完脊髓,他还不怎么能动。
慕梓清坐在墙边的椅子上,双手合十;许瑛和原缘坐在一起,两人的手紧紧握着,还拽着几天前从寺庙里求来的一串佛珠;慕栋则是在手术室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
所有人所做的所为之祈祷都是为了一个人,而他就如局外人。
顾筝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羡慕更不要嫉妒,可是又有些控制不住,难道就没人看到他是坐着轮椅么?
“少爷……”姜叔是看着顾筝长大的,顾筝所渴望的,他晓得得明白。
顾筝眨了眨眼睛,目光瞟向走廊尽头,说,“走吧。”
声线无情无味。
在拐了个角的瞬间,顾筝的眼神立马深邃起来。
“他来了?”顾筝侧头问姜叔。
“快到了。”
“去楼顶。”
☆、035 做个交易
姜叔推着顾筝穿梭在晾晒的床单间,风吹过,白色床单“刷刷”起舞,与风一起拍打嬉戏。
停在楼顶的围栏边,顾筝抬头看天,阳光有些耀眼。
不自觉得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白色床单全被撤走,只留下一些孤孤单单的杆子,因为,下雨了。雨水敲打在那人的全身上下,浅绿色的病服被打湿得通透,然而他却毫无知觉一般。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两年前的自己,被父亲强迫进了医院,看着医生磨刀对着自己比划,然后没有了意识,当醒来的时候,他知道他少了什么。
想到这,慕梓清的笑脸出现在他眼前,她会介意么?顾筝自嘲一笑,他又自恋了,慕梓清不会介意,也许还求之不得。
“轰隆隆……”
顾筝微眯眼,看着一架直升机由远及近地飞来。
晒床单的杆子悉数吹倒,白色的床单被掀起,吹出围栏,如同陨落的枯叶。
在看到床单飘落在地后,顾筝转过轮椅,面对着直升机。
“哟,这么熟练。”出机舱的人一来便是戏谑,“这也难怪啊,两年前你也是坐了近一个月。”
顾筝没有说话,他不是适合一起说噱头的人。
顾风耸肩,每次他这个弟弟都不懂幽默。
“一来就国王出场?这不是你的风格。”
“身先士卒而已。”顾筝轻呐,十指交叉随意地握着,“他不也是一来就以皇后出场。”
这个他指的就是他们的父亲。
“哎呀,承蒙厚爱啊。”顾风的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线。
顾筝喜欢的游戏之一是国际象棋,顾风便以象棋开始对话。
如今顾筝与父亲双方对立,自然成了各自阵营的国王,Zachariah(撒迦利亚)这个他们曾经的兄长死后,顾风便成了父亲身边最大的棋子,也就是国际象棋里的皇后。
“你说老头让我来干什么?”顾风踩在到底的晾衣杆上,蹲下,刚好和顾筝平视。
“总不会让我去死,也不会让慕梓清去死,中国不比法国,在中国他什么都不是。”
“亏你说得出,老头听了还不得气得吐血。”
顾筝耸肩,不置可否,“20人守在医院附近,停车场10人,7楼8人,除了7楼以外,其余各楼层6人,分别守在各个紧急出口,电力总闸处也留有3人,必要时拉总闸,还有……”
“停停停。”顾风不耐烦地掏耳朵,不喜看弟弟料事如神的样子。
顾筝嘴角上扬,轻语,却是重弹,“她在手术室。”
她?顾风皱眉,这个她,他猜到了百分之九十。
“主治医生的助理,你说她会允许么?”
当然不会!顾风百分之百知道顾筝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她绝对不会允许他做劫掠甚是见血的事情,若是如此她会用她的命阻止他。
他紧盯着顾筝,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顾筝摇头,顾风却不信。
但顾筝确实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顾风在杀了他们的哥哥之后,与那个女人发了什么,想来那女人逃离他的身边了。
“好,我们做交易。”顾风笑,他确信顾筝会同意。
顾筝也确实这么做,点头,不用顾风多说什么具体的,顾筝知道得一清二楚,这是他们间的默契。
顾风看了看左右,大声呵斥,“走!”
然后一群人消失得如来之前安静。
直升机内,顾风抿了口白兰地,望着窗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这次任务也不算失败,反正父亲最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他也不算违抗父亲的命令。大不了受几个白眼,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知道了她的下落,还有她平安无事。
……
手术很成功,麻醉一过慕梓铭就醒了,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以外,其他都很好,医生也对他未来的估计也很好。
慕梓清在病房里蹦蹦跳跳就像个兔子,高兴的,各种事情都她抢着做,给众人端茶倒水的,连晚餐都包下,火速回别墅带着家里最好吃的饭菜到医院,完全感觉不到平常嫌得要死的麻烦。
哥哥,平安了,会长命百岁了,这比什么都好。
------题外话------
木有火拼,扁子貌似不太会写火拼场面,争取以后写出来
☆、036 慕梓清在可怜顾筝?
晚上十点过半,慕梓清还不打算回酒店。手术的成功让所有人都很兴奋,慕栋和妻子是打算好在医院过夜的,而原缘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小清,怎么还不回去?”许瑛看了看时间催促女儿回家。
慕梓清扭捏,她不想回去,也想守着哥哥。
“明天不要上课?”慕梓铭提醒她,眼神示意她爸爸在,别乱说话。
慕梓清瘪嘴,小声嘀咕,“明天上午是选修课。”
“你说什么?”慕栋声音立马提高八度,吓得慕梓清赶紧躲在慕梓铭身后,拽着他的手臂。
“小清,明天下课再来好了。”原缘赶紧打圆场,说实话慕栋发火她也怕。
“小顾今天做完手术,你不去照顾他像什么样!还是人家老婆么?!”慕栋心疼未来的儿媳,怕自己太严肃吓着她,声音立马放柔了不少。
差别真大!慕梓清瘪嘴,不过也这才想起,顾筝今天抽了骨髓,出来的时候好像还坐在轮椅上。
抿了抿唇,拿起包包,如果没错的话,顾筝的病房好像在上一层。
然而当慕梓清上去的时候,一片暗色,除了走廊上一些阴冷的灯,其他什么也没有。病房里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一如从没有发生过什么。
他回去了?
楼下,司机还等着她,慕梓清暗自庆幸,而心里的愧疚也多了一层。
站在酒店房门前,慕梓清手心全是汗,顾筝是不是在生气?顾筝是不是不会理她?顾筝是不是又会继续这几天来的冷战?
慕梓清深呼一口气,想理直气壮,却最后还是蹑手蹑脚起来,蹑手蹑脚刷卡进门。
目之所及,果然是暗色,与走廊的亮度形成对比,房内只开了几盏暖色的小灯。
慕梓清想顾筝大概睡了,这也难怪,抽骨髓大抵等于抽取血液,抽血之后人会出现倦怠,抽骨髓也是一样,明天让人给顾筝准备补点的东西。
想到这,慕梓清的愧疚感少了不少,去房间的时候,沙发上的一个人影吓得她差点叫出来。
定睛一看,是顾筝。他一如上次醉酒一样躺在沙发上,慕梓清想他好像很喜欢这种姿势,但是对人体脊椎不好,而他今天又被抽了骨髓。
慕梓清抿了抿唇,走到他身边蹲下。
顾筝真的长得很帅,看到他,其实慕梓清都会有一种迷醉的感觉,所以每次她都会尽量避开他的眸子。这就让顾筝一直误以为她怕他,虽然慕梓清对他是有恐惧,却远不及顾筝的想象。
指尖触碰上顾筝的手臂,慕梓清稍愣,他的手臂很凉。前几次的触碰,她都觉得顾筝身体是偏凉性。
心里不知怎么有种心疼他的感觉。
记得曾经看过那么一句话,体寒的人是心凉了太久,忘记了如何回到当初的悸动。
她将来是医生,本不该相信这种话,但是放在顾筝身上慕梓清反倒觉得很是适合。
是因为阮云琅的离开,他的心忘记了如何悸动么?这种想法有种让她莫名心闷的感觉,为什么?
在慕梓清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手腕上突然出现一股力道,以至于看着他的眼神与平常不一般,她在心疼顾筝,为他过去的爱恋心疼他。
“慕梓清,你在可怜我?”顾筝的眼神冷淡得没有温度,她何其知道她刚才那眼神如何凌迟着顾筝,别人可怜他可以,因为他无所谓,但是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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