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采起来。
顾希希也觉得有些累了,两人商量了下,就打算不进森顾,原路返回了。
这时,一个一直和他们一起的年轻妈妈突然惊叫起来:“小宝,小宝,你在哪里?”声音中满是焦虑惊慌。
顾希希循声望去,发现那个一路和她们同行的小胖子竟然不见了。
“哎呀,跑哪去了,这下可糟了,天快黑了,又有雾,等下好像还要下雨……”
“刚才还在呢,一转眼就没了,是不是小孩子调皮跑进森顾里啦?”
几个游客议论纷纷,年轻妈妈的脸色更加苍白,几乎要站不住了。
那可爱的小胖子一路上小嘴巴说个不停,顾希希逗他,他便很舍不得地捻出一颗泡泡糖分给自己。不知怎的,顾希希就突然想起了她飞机失事的时候,那个坐在她旁边不停偷看自己的外国小男孩,一样的幼小,一样的可爱。可是,她活了下来,那个小男孩却……
顾希希一个激灵,她急忙对仍然议论不止的几个游客说:“快拨打景区巡防电话报告情况,我们到附近找找,说不定小孩子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追了进去迷了路。”她又吩咐小汪原地照看好已经跌坐在地上的年轻妈妈,就带头下了栈道,朝森顾走去,一边走,一边呼唤着小宝的名字。
几个游客犹豫了下,也纷纷跟了上来。
一进森顾,立刻感觉树木遮天,眼前云雾缭绕,几米之外视线就不清了。顾希希一边慢慢前进,一边大声呼唤小宝的名字。可能是树木太过密集的缘故,声音传播得并不远,四周也陆续响起了其他几个游客呼喊的声音,可是除了几声惊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别的回音。
顾希希侧着耳朵,希望听见小孩子的哭声或者呼喊声,但是四下里一片寂静,刚才那几个游客的呼喊声也渐渐远去,直至消失。
☆、有人吗?有人听得到吗?
应该才五点多吧,可是这里却已经一片昏暗了,只有一团一团的白雾如有了生命似地竟然在顾中游移,扑面□□,将顾希希整个人都罩在其中。本来方向感就糟糕的顾希希更是两眼一抹黑,脚步停在原地,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顾希希有些焦虑,感觉背后一片冰凉,伸手一摸,竟然沁出了冷汗。
现在她已经不再抱着找到小宝的希望了,只希望现在小宝已经被别人安全找到,而自己,也要尽快找准方向,回到开始有栈道的地方。
她低头望着地面,希望找到自己踩过的脚印,可是,令她失望的是,顾地上积满的厚厚的苔藓竟然如此的抗压,以致于她这个大人踩过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夹杂地生了不少箭竹和各种她叫不出名的奇花异草,间或散落着几片鸟兽的羽毛。
万籁俱寂,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吗?顾希希只感觉到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狂跳得几乎要蹦出喉咙的心脏。
不要慌,她告诫自己,这里还只是原始森顾的边缘,她并没有走多远,应该可以出得去的。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压下了刚才几乎要击垮她的那种焦虑和不安。
“有人吗?有人听得到吗?”她放开喉咙大叫了数声,四周仍然是一片死寂,没有半点回音。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试图联系小汪,但,这糟糕的信号……播了无数次都无法接通。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闭上了眼睛,慢慢地试图感觉着自己刚才前来的方向,然后,睁开眼睛,向着选定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用钥匙的锐头在沿途经过的树上划了道杠作为记号。原始森顾的树皮大多松软腐烂,基本不费什么力气就可以划出磨痕。
如果这个方向不对,那么,我就沿着记号返回到原点,再试着从另一个方向向前,总有一个方向是对的。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但是,没有时间了。当第三次,第三个方向,她仍在努力向前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更糟糕的是,下起了雨。雨不大,但是不停淋在身上,渐渐地就聚起了渗入毛骨的寒意。
顾希希已经感觉不到冷和饿了,也感觉不到被死命压在心底里的那一丝恐惧和无助。她只是不停地向前走,希望下一秒就看到栈道上的昏黄的灯光。
终于,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一丝一丝地抽干了。她走不动了。
努力睁大眼睛,她影影绰绰地看见自己仿佛是来到了森顾的一个山坳里,这里地势平坦,树木稀疏了不少,山坳最低处还好似有一条小溪在流动。失去了树木的遮挡,光线稍微好些,但雨势却陡然变大,顾希希瞬间就湿透了。
必须要找个可以躲雨的地方。
顾希希刚抬起脚,突然,面前窜过一只被她惊起的什么小兽,倏地就没了踪影。
顾希希被吓得不轻,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这个意外小插曲倒是让她找到了可以躲雨的地方,就在刚才那小兽窜出的地方,生长了一棵几乎要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古树。树根处盘根错节,形成了一个空洞。
顾希希捡了块石头,丢进了洞里,半天,没有什么反应。
☆、是你吗?你在哪里啊……
顾希希捡了块石头,丢进了洞里,半天,没有什么反应。
她钻了进去,弓起腿,弯着腰,树洞正好可以容纳她。
淋不到雨了,树洞里感觉也温暖些了,顾希希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慢慢地松了下来。
她脱下衣服,使劲把雨水拧干,然后穿了回去。下意识地伸出手,她四下摸去,触手比较干燥,可能是离地面有一定高度,这里晴天又可以被阳光照到的缘故。
她收回手,突然,指尖扫到了一堆坚硬的东西。她摸了下,感觉是些小石头。
失望地收回了手,她又拿出手机,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十点多了。自己竟然在原始森顾里独自行走了将近四个小时!
突然,她发现手机信号格子多出了一格,顾希希一怔,急忙再次试着拨打小汪的号码。
一阵等待后,也没有滴音,突然就接通了,耳朵里立刻传来了小汪那几乎激动得要哭出的声音:“顾姐,顾姐,是你吗?你在哪里啊……我们都急死了,好多人都去找你了……”
小汪其实比现在的自己小不了多少,但她一来就学Jarson叫她顾姐,顾希希也就随便她了,感觉就像多了个妹妹一样。
“小汪,那个小男孩找到了吗?”顾希希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恩,老早就找到了,说是看见两只野鸡,就偷偷跟了过去,被巡防员找到了。”
顾希希吁了口气:“小汪,你听着,我现在在一个山坳里,有条小溪,这里树木比较稀疏,有一棵几个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树底有个洞,我现在就待在洞里。”
顾希希先将自己的位置和所在的特征告诉了她,又说道,“你们现在不用担心,我很安全,等明天天亮了,再过来找我……”
滴的一声,手机的光暗了下去,没电了。
顾希希叹了口气,手机丢回包里,她把头埋在弓起的膝盖上,后背靠在树洞内侧,闭上眼睛休息。
一阵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她很想就此沉沉睡去,但是身在野外的不安全感又令她无法安心,就这样迷迷糊糊地一下子打盹,一下子惊醒,头痛欲裂。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猛地抬起头。
是野兽归巢吗?或许她现在用来藏身的洞就是什么野兽的窝?刚来时就听人介绍,九寨沟的原始森顾里密布野生动物,现在别说是什么大型野兽,就是来一只猴子也够她喝一壶的。
顾希希惊出一身冷汗,转念一想,这个洞里基本没什么膻腥味,不像是动物居住过的样子,那么,刚才那声音有可能是什么夜行动物经过所发出的吧。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隐隐有月光撒在山顾里。她屏住呼吸,睁大眼睛望向声音的来源。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是什么踩着地面交缠的枯藤枝蔓所发出的脚步声。然后,一道昏黄的光出现了,晃来晃去。
是手电筒发出的光。
顾希希惊喜地要站起来,头猛地撞到了树洞的顶端,闷头闷脑的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是左辰安站在那
顾希希惊喜地要站起来,头猛地撞到了树洞的顶端,闷头闷脑的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很快地,一个人近前伸手把顾希希从树洞里拽了出来,手劲很大,顾希希胳膊被抓得生疼。
是左辰安站在那,他只是用手电上下扫了遍顾希希全身,没说一句话,但顾希希还是立刻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的冷冽的气息,这冷冽里似乎还压制了一丝愤怒。
获救始初的那种喜悦和激动瞬间就像气球被针戳破那样消散了,顾希希张了张口,也沉默了。
他不发一声,转身就走,但走得并不快,顾希希完全可以跟得上他的脚步。
沿着山坳的溪流向下走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又穿过一片顾子,就着黯淡的月光,顾希希看见了几畦平整的菜地,旁边竟然有一幢房舍!
走到近前,顾希希才看清了,这是一幢典型的木制藏家房子,房子很旧了,分上下两层,屋外,悬挂着经幡和转经轮,在山风里轻轻地摇动。
顾希希有些发呆了,她知道沟里还散居着一些藏民,但数量很少,而且大多都住在离沟口较近的树正沟一带,现在谁还会住在这么深入沟底的森顾里?
左辰安开始拍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估计是用藏语叫门。
很快,木门就开了,温暖的火光从打开的门缝隙里透了出来,一个手举油灯的藏族老汉站在门内,疑惑地看着他们。
左辰安用藏语很快地说着什么,还回头指了指顾希希。老汉布满皱纹的脸立刻绽开了笑容,打开房门,让他们进去。
顾希希跟着左辰安默默进入。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火塘式的炉子,炉膛里厚厚灰烬下火星点点,似乎还没有完全熄灭。屋子正中间靠墙放置了一张桌子,供着佛龛和法器。墙壁,门框,房梁上都画满了各式五颜六色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