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个大坑里坟墓,而是个大坑。
而且,这个大坑里,尸骨一层层叠加着,就好象是赶着一起去死似的。
裴佳悦想起一句骂人的话:赶着去投胎么?
当年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么多人,赶着跳进了这个大坑里呢?又是谁埋葬了他们?或者是,活埋了他们?
太可怕了,这种猜测令裴佳悦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心里长白毛那种感觉,她第一次体会到。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维克托,你守着我家小凡凡,我去找找有没有出口。”裴佳悦说。
说完之后,有意识到他听不懂,赶忙让文一凡翻译。
“悦悦,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找出口,要去你跟他一起去。”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要么我们扶着你一起走。”裴佳悦固执地摇头。
“可我的腿断了。”文一凡说。
“我有办法,我会接骨,问题是,没有夹板可以固定住你的断腿。”维克托说。
“夹板嘛,这里遍地都是,你随便选好了。”裴佳悦脱口而出,这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嗯,好姑娘,你真聪明!”出乎她的意料,当文一凡把这句话翻译过去之后,维克托居然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果然,他走到前面一对死人骨头处,挑挑拣拣半天,终于弄到了两块平整的胸骨,然后替文一凡固定好了断腿。
听到文一凡呲牙咧嘴的叫痛,裴佳悦忍不住骂:“维克托,你是不是兽医?”
“没错,我以前养了一只宠物狗,它的腿断了,是我自己替它接好的。”维克托笑着说。
为了缓解裴佳悦的紧张情绪和自己的疼痛,文一凡替她们俩翻译了这两句对话,惹得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回声在大墓坑里回荡着,伴着那忽明忽暗的矗立在坑底的一只银质的油灯,更加阴森恐怖了。
“你们说,那盏油灯为什么不会灭呢?”裴佳悦这才想起来问,这个大墓坑里唯一的光源,
“我猜它应该是用了人油做燃料吧?看那些挂在四周的大钩子上的骸骨,他们身上的油在风干的过程中,会慢慢滴落在他们身体下面的银质槽子里,然后顺着槽子流到油灯底部。这样,灯才会长明不灭吧?”文一凡说。
“哎呀,快别说了,这也太恐怖了点儿。”裴佳悦说。
忽然,维克托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步跑了过去。
很快,他就蹲在了油灯的投影所指向的地方,掏出随身的小刀埋头挖了起来。
挖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他捧着一个金质的匣子走了过来。
“猜猜里面是什么?”维克托笑道。
“魔法书吧?”裴佳悦又开始发挥她的想象力。
“呵呵,你呢?”他对着文一凡说。
“我想,应该是记载这些尸体留在这里的原因吧?如果我们足够幸运的话,那里面或许还会记载离开的方法。”文一凡淡淡一笑说。
“文先生,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这种淡定的心态?”维克托不解地问。
“因为悦悦,如果我慌乱,她会更加慌乱,我镇定,她也会镇定下来。而悦悦在镇定的状态下,往往会出其不意,找到解决困难的办法。”文一凡说。
“喂,你们两个,不许欺负我,净说鸟语。”裴佳悦愤愤不平道。
“好,那么让维克托来念书,我来翻译,可好?”文一凡笑着说。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他真的会念古文么?”裴佳悦仰着脑袋说。
文一凡听了她的话,脸色大变,一把夺过维克托手里的书,只见上面写的文字,竟然都是古希腊文!
《为你变身男闺蜜》 第2卷 119 绝望时的坦白
三个人看着这本书,不由得面面相觑,谁都不认识里面的字。
想起曾经看过的盗墓文,再看看那一摞一摞的骨头,裴佳悦再度哆嗦起来。
“裴小姐,你不必太过担心,或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埃拉小姐和德里克,埃拉小姐精通多种语言,或许她能读懂这本书。”维克托忍不住安慰道。
到了此时,他既担心妹妹的安危,同时也很后悔带着裴佳悦来到这里。如果不是他,她现在应该还是很幸福的跟女儿和母亲在A市过平凡日子。
文一凡更是愧疚,是他的出现,扰乱了裴佳悦的平静生活。原本他所想的是,爱她守护她,让她过富足的无忧的生活。可是因为他的出现,一步一步把她引到了这个死亡之地。
“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死,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找到出口。”裴佳悦强压住自己的恐惧说。
两个满怀愧疚的男人,望着这个虽然害怕,却仍然鼓足了勇气去勇敢面对的女人,忽然间就升起了那种雄性的保护欲。
“试着起来走几步,我扶着你。”维克托用力搀着文一凡,他忍痛站了起来。
裴佳悦赶忙到另一边去搀扶他,三个人一起沿着大墓坑的边缘往前走去。
走到路的尽头,他们失望至极,因为除了这个堆满尸骨的大坑,根本看不到有任何通道,他们要么绕着大坑走,要么就只能跳下去,跟那些尸体躺在一起等死。
看不到任何希望,文一凡的腿又很痛,便率先一屁股坐下了。
另外两人也只好跟着坐下。
“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背包里面还有一只备用手电和两颗照明弹,我带一颗,剩下的都留给你们。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你们就点燃照明弹。”维克托说。
“小心点儿,万一遇到情况,你就赶紧往回跑,人多力量大,这可是毛爷爷说的。”裴佳悦一脸担忧道。
“放心,我可是黑手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维克托很自信地一笑。
离开时,维克托忽然回过头,死死地盯了裴佳悦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边走,他在心里一边郁闷,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居然担心他这个绑匪的安危。难道她就不明白么?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设计她。
望着维克托离去的背影,文一凡瞬间有种轻松的感觉,总算又可以单独和裴佳悦相处了。
“悦悦,如果我们出不去,你会害怕么?”文一凡柔声问。
“当然怕了。如果我们都出不去,优优和妈怎么办?”裴佳悦冲口而出。
“对不起,我没想到这点,我太自私了。”文一凡满面愧疚。
“也没什么啦,反正,妈是我的妈,优优是我的女儿,你想不到她们也很正常。”裴佳悦嘲讽道。
“不,妈对我比亲妈还好,至于优优,她也是我的女儿。”文一凡低下了头说。
“闭嘴!优优没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爸爸!”一提起这件事,裴佳悦就不由得火冒三丈。
“悦悦,你听我说。”文一凡拉着她的手说。
“你有什么好说的?当年的事,换成是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一个嫖|客,起码也会留下嫖资,可你呢?趁我酒醉,带我去了宾馆,吃干抹净之后,趁我熟睡桃之夭夭。这种事,如果换成是任何一个陌生男人做的,我都会当成是被野狗咬了一口,不会恨他;相反地,我还会感激他,毕竟他的一颗精子,留给了我一个优优。
但是你,为什么会是你?!我对你还不够好么?从小到大,我有一袋好吃的,都会分一多半给你,我拿你当亲姐妹一样,有什么秘密都不忘记跟你分享,你怎么忍心对我做这种事?!”
裴佳悦越说越激动,甩开了他的手,忍不住狠狠一拳向他的脸砸过去,但是在靠近他的脸的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偏了方向,砸在了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上。
“悦悦,对不起,你听我说!事到如今,我们反正也可能出不去了,我就把实话对你说了吧。
我十七岁那年,远在美国的姑妈得了尿毒症,欢子打电话求助我这个她唯一愿意求助的人,所以我跟着爷爷奶奶一起,毫不犹豫去了美国。姑妈的病需要一大笔钱才能治,面对医院里的催费通知,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
虽然万般不情愿,我还是给爸爸和妈妈打了电话借钱。那种感觉有多么屈辱,你是无法理解的。在我和欢子的心里,他们根本不配做我们的父母,但是为了给姑姑治病,我却不得不向他们开口借钱。
因为这么多年来,欢子全靠姑姑一手抚养长大。
尽管爸爸和妈妈都说了不要我还钱,但是我在心里却不能接受他们的钱,为了早日还清他们的钱,我跟着姑妈的一位朋友文森特&;#8226;扬学习各种技能,同时考入了美国一所大学,学习工商管理。
四年后,我本科毕业,拿到硕士学位之后,我最迫切想做的事,就是回国去看你,悦悦。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一下飞机,就直接去了你们家找你,到了你家楼下,正好遇到了你家邻居,她说你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给男朋友过生日。
你知道么?悦悦,当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妒忌,多么痛苦。我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从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大排档。
在那儿,我看到了哭得一塌糊涂,醉得一塌糊涂的你。我扶着你,你嘴里嚷嚷着:‘带我,额,去宾馆,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当时就觉得脑子一热,不由自主就照你说的做了。
到了宾馆里,你很热情地撕扯着我的衣服,然后大声喊着夏桥的名字,那一刻,我被嫉妒心冲昏了头脑,我觉得我从小爱到大的女孩子,竟然把心交给了另一个男人,我一时糊涂,就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事后,我抱着你,想着等天亮你醒来之后,无论怎么惩罚我都不会反抗的。
但是半夜里,美国那边,爷爷忽然打电话来,说欢子得了血癌,需要适配的骨髓,爸爸和妈妈都赶过去了,但是他们的骨髓都配不上。我只好连夜赶了回去,好在,我的骨髓配上了,欢子得救了。
给欢子移植了骨髓之后,姑姑欠了一大笔债,这一次,爸爸和妈妈也无能为力了,因为这些年,为了姑姑的病,家里已经是山穷水尽了。
这时候,我的老师文森特&;#8226;扬,及时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