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一震,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这举动一点也不明智,来找林深,他肯定是昏了头。林深的嘲讽,让他恼怒,克制自己,看起来却是风平浪静。“林深,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你,她再次卷入不必要的麻烦里,你想做什么或是真做点什么,跟我们都没任何关系,但牵扯她,我不会答应。”
林深想笑,笑陆涛幼稚,可他笑不出。他也想,如果能够幼稚一回,他愿意用所有去交换,哪怕将会一无所有,他也愿意试一试,如果她给他这个机会。往往醒悟太晚,待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时候,已没任何挽回的余地。
“如果可以,我也想为她不顾一切,我想你不会明白那种无奈,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可避免失去时,那种恐惧你是永远也不会明白。”他摊开底线,并不觉难堪,反而是一种解脱,他们都希望的解脱。
“盛夏所做的一切,我很抱歉,但我跟她并不你所想象的那样。陆涛,别让自己的猜忌去伤害她,她感情上已经不起任何折腾,我希望你是给她带去幸福的那个人。”
曾经的悔恨,在她转身时微微一笑,击碎他所有的抵抗。陆涛眯着眼,并不急回答,他知道这个男人,会如他所言,但是心里那道声音在叫嚣。
林深看着那套首饰,再次强调:“如果她要还给我,要她亲口告诉我。”
就算知道她不爱了,心里还是有期盼,还是止不住想念,这就是人吧,在拥有时并不懂那份感情多珍贵,待失去后才念念不忘,这又能改变什么?徒增感伤而已。
陆涛走了,林深拨了李钟实的电话,得知他已买了单程票,他苦笑,想必是他对于这座城市,已没任何留恋。林深看了他一眼,静等他开口,他也像是读懂他,笑了笑,释然:“曾经我发誓,我要让他痛不欲生,现在我改变了主意,她是我在这世界唯一的亲人,我做不到漠视。我是该恨她,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但她没我想的那般可恨,我这一去恐怕再也不会回来,希望在她没依仗的时候帮她一把。”
林深看着他,这个男人,如他一样终于放下一切恩怨,只是种种过往真能放下吗?
“你不想她知道这世上并不只有她一个人?”林深反问。
李钟实自嘲,恐怕她不希望有他这样的哥哥吧。“不知道我想对她对我都好,何况如今她是陆太太,我想阿姨跟你都会为了她保守这个秘密。”
想起初见的画面,硬朗轮廓变得柔和。林深不置可否,凝视他一会,道:“钟实,她已不是孩子了。”
李钟实笑:“就算经历再多苦难,她依然是个丫头片子,虽然我不肯承认她是我妹妹,但事实不容我辩驳,我想她也这样认为吧,如果知道有我这么一位哥哥,曾经为了自己,不顾血亲关系把自己的生父推向绝路,如果让她知道她苦苦追寻的答案是这个,我宁愿她永远不知道。”
李钟实对眼前这个男人也是有愧疚,他隐忍不发,明明不是他的错,硬是把所有事情扛下来,仅仅因为他觉得自己愧对她。
“我答应,只是盛世不会放过她,你明白为什么?”林深恨,恨自己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能力不让她受到伤害。
李钟实痛苦闭上眼,为什么?还能为什么?都说女人是祸水,他不信,直到遇到她,直到对她萌生情愫,直到知晓她身份,这一切原来不过是个笑话,对他的嘲讽。美丽的女人就是把双刃剑,就如她,美丽聪明执著的女人更甚,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她说,只要她皱皱眉,沉迷她的人都会义无反顾。
而他也逃脱不了这个意外,只是被恨意蒙了眼,一切才会微不足道,如今看清希望不会太晚。
“林深,她已不需要我,我想阿姨也不希望看到我,就这样吧,我走对谁都好。”他站起来,笑着祝福。
望着他沉重的步子,林深迟疑,靠在沙发里凝视照片的女人,失神,拿起电话迟疑,最后还是没拨出去。想起一辈子那句话,无力感蔓延,耳边响起她的声音,玲珑的笑声。这一切已不再属于他,她的笑容也不再属于他,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悲哀。
37
37、家宴(顺。V) 。。。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三更,抱歉,木存稿!
李钟实走的那天,天气很暖和,他站在机场入口处,不免有些感叹,来回不过是一次航班,却改变他人生,改变他所有认知。究竟是上帝给他开了玩笑,还是他知晓太晚?
林深来送行,两个男人并没什么话好说,临进安检时,李钟实还是说:“林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帮她一把。”
林深自嘲:“恐怕我靠近她只是徒增她烦恼。”从她说那句我们只是朋友,就打碎了他所有痴心幻想。
李钟实笑了笑,是啊,如今她已不一样了,她是有身份的女人,是别人的太太,是小有名气的美丽女检官。送走他,从机场回市区路上,路过检察院,停下车想上去看看,见她急着往外走,阳光照射下,整个人栩栩如生,像是镶嵌了钻石。
她身后跟着同事,几个人说笑着朝他的方向走过来,本想躲开已来不及,她看到他时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跟同事说了什么就朝他走来。林深苦笑,如今释然的是她,而他还沦陷在有她的回忆里不愿意醒来。这算不算是最残忍的惩罚?这个时候安然已站在他跟前,微微扬眉,客气疏离:“有事吗?”
有事吗?这句话又勾起无限的回忆,又苦又涩,时间仿佛回到最初,缠着她的日子,她总是冷漠地问有事吗?
林深淡淡一笑,看了看等她的几个同事,轻笑:“没事,你忙去吧。”
安然狐疑,碍于同事在场,也碍于身份,她自知没资格问他,于是点头离开。林深坐回车上,枯坐了很久,终于还是驱动车子离开。
晚上,陆涛赢了一块地,约几个朋友庆祝。场中少不了盛冬,林深置身事外的冷淡,钟海涛打圆场,姚晨深怕两人闹僵,秦少更甚,最近他被林深这套高深莫测的神情憋疯了,不过凡事过了就过了的性格到没往心里去,此刻看到表兄弟两人风轻云淡,他想,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钟海涛给林深倒了杯酒,颇不在意:“听说公司最近挺麻烦?”
起初听到这消息,挺震撼,一直以为他是那种隐忍的人,没想到他可以为了那份执著,不顾兄弟之情。那盛冬呢?他如何?这些他并不在意,有的事情不可避免,那还不如早点到来。
林深笑了笑:“不是眼见为实了吗?”
“冬子出手挺狠。”钟海涛知道盛冬不会手软,林深得罪盛世,当然不可能全身而退,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局面。
“他一向如此。”林深不否认,淡漠处之。
钟海涛只是笑了笑,陆涛进来时,秦少起哄罚酒,他二话不说一口气喝了几杯,姚晨看不过去就想制止,陆涛斜睨他,又见林深似笑非笑,走过来坐在他边上,钟海涛见表兄弟凑到一块就撤。
“今天见了盛小二。”陆涛没想她还敢再去见他,而这个女人竟敢用他的女人威胁他。“林深,希望你处理干净跟她的关系,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林深也挺无奈,盛夏并非他女人,人人都向他讨伐,他能如何?腿长在她身上,嘴长在她脸上,难不成也跟她一样卑劣的威胁?想到那巴掌,他笑了笑:“她如何跟我关系大吗?再说她对你有威胁?”
陆涛冷下脸,盛夏存不存在对于他来说,任何关系都没有,前提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林深显然对盛夏也很头痛,想必也吃过这个女人的苦头吧,想到这不免同情他。
奇两人对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案子只字未提,或是他们都清楚,这一仗必须赢回来。林深莫名其妙来一句:“她还有亲人。”
书陆涛一震,把玩雪茄,试图让自己冷静。李钟实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知道,他也在想,要不要告诉她,最后理智战胜感情,他并没有对她坦白。说他自私也好,说他爱她也罢,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她过的简单轻松而已。
网“陆涛,冬子不会让她好过,不怕你笑话,你能为她做的我照样可以,只不过她不屑罢了。所以,我想送你一份礼物。”
陆涛示意他说下去,林深并不负他所望,说给了盛世某些秘密文档转交给尧检官,也就是贺子轩他女人。陆涛并不意外,如果他愿意,想得到盛世的秘密文档并不难。
晚上回到家,安然在书房里看书,见他回来,笑了笑:“不是说今晚有应酬吗?”
快下班时,他发短信给她说晚上有应酬,她笑了笑,本想给他回一条,信息写了删删了写,最后一个字都没发出去。陆涛看她一会儿,在她边上坐下来,看一眼她手里的书:“这么晚怎么不休息?”
安然合上书,恶作剧地说:“你这么晚不回来,想知道你在哪里鬼混。”
陆涛‘哧’笑开,扳过她,认真地看她。安然奇怪,扫视自己没有发觉不妥,就问:“怎么了?”
“今晚我跟他吃饭。”
她看着他,等他继续说,陆涛见她波澜不惊,懊恼:“那照片我很抱歉,我不该怀疑你。”
“陆涛,我有没有跟你说,你在我心里无可替代,而他在我心里也是,但那毕竟是曾经。那天我跟他不过是去海边散步,我们都没往这方面想,没告诉你就是害怕你多想。”隐忍的话说出来,她松了口气,若不是他提起,她未必会主动对他坦言。
虽知道是这样,还是免不了感伤,安然伸手刮了刮他鼻梁,挣着起来,“吃醋吗?”这男人在吃醋?她再次肯定自己的感觉,不过这感觉真不赖。
“嗯。”他没否认。
快睡着时,想起李钟实给她的牛皮纸,被她放在书柜里,一忙就把这事情给忘了。陆涛靠着床头看书,就爬起来问:“你知不知道李钟实?”
陆涛一惊,以为她知道了什么,不过她又说:“我怎么觉得我跟他有某种关联,他对我似乎挺奇怪。”
陆涛放下书本,顺着她有些零乱的头发,轻柔地问:“怎么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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