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在这场阴谋里,他女儿,恰恰不是无辜的。与坏人谋皮,咎由自取。
利老爷子按捺住心底的狠辣,沉声说:“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便就此散了吧!修白,你这么擅长查案,那么,给你三天时间,把害你妹妹的真凶给我找出来!走!”
利老爷子话音一落,他身后的保镖们便迅速行动,推着椅子后转上车,绝尘而去。
金思语很不甘心,精心设计的圈套就这样被利修白几句话给轻轻松松解开了,季末然被彻底洗清嫌疑……不怪她不谨慎,实在是利修白这个家伙手段太高,这个案子换任何一个人来查都不可能发现这么多有力线索,那皮屑、那发丝、那被擦掉的指纹,都必须配合使用最先进的高端仪器才发现得了,而利修白,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仪器。真是可恶!
愿赌服输!金思语不发一言,转身离去,她还有下一招!一时的失败还打击不到她,她只要最后的成功!
军方的人跟着她一起离去,利修竹满目复杂的看了利修白很久,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利修竹也走了。三天时间,自己这个天才哥哥,真能找出凶手吗?别人也许不能,但他,或许可以……只是不知道当他查明真相时,会怎么处理……
雨过天晴。
无论之前对利修白有多少微辞,季末然此刻还是上前对他说了两个字:“谢谢!”
恩怨分明,向来是她的行为准则。没有利修白,她不可能这么快解除嫌疑,强行逃走的话,或许还会成为通缉犯……利修白为她免去了不少麻烦。
“不用谢!”利修白说不用谢,不是客气,是真的不用她谢。
他说:“我不是要帮你,我只是永远站在真理这一边!是你就是你,不是你那就不是你!要证明事实确实是事实,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可惜你们太笨,连这都证明不了……他没有说出口,语气里却毫不掩饰鄙视和轻蔑。
季末然刚刚升起的一点感激之情烟消云散,这家伙说话,总是这样让人讨厌。
“白痴,够了!”萧易宸显然也很看不惯他傲娇自满的样子,冷冷的说,“快滚回去查你妹妹的事吧,三天之内,把真凶给我揪出来!”萧易宸当然不关心谁杀了利敏,他只关心是谁要陷害季末然。
“我说过好多遍,你的臭脾气该改改了,没有女人愿意整天看着一张面瘫脸,更何况会与香肠嘴接吻?”利修白话间已转身走向自己那架摇摇欲坠的直升机,“再纠正一点,我不是滚回去,而是飞回去!”
什么叫面瘫脸,他只是不习惯笑!什么叫香肠嘴,他只是不习惯弯嘴角!萧易宸恨恨盯着利修白的背影,直到他钻进机舱飞机起飞,他还在盯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内里却咬牙切齿。
“人都飞走了,你还在看什么?”季末然觉得这俩大男人对上就像小孩子斗气一样。
“看什么时候坠机!”
“……”
事情暂时解决,萧易宸带季末然就近回到自己一栋郊区别墅,叫来私人医生给她检查身体,看她有没有受伤。就在这时,他却接到金思语的电话。----
第二卷:绝世锋芒 189香槟水榭
189香槟水榭
在这个关头,萧易宸并不想跟金思语讲话,所以他没有接就挂断了。舒殢殩獍
金思语继续打来,萧易宸依旧挂断。
第三遍又打来,萧易宸接了。他了解以金思语的性格,被挂断一次就不会继续打,除非真有什么要紧的事。正如金思语了解只要坚持打,他肯定会接。
“什么事?”萧易宸语气很冷漠。
金思语沉默了片刻,才压制着心中的怨愤说:“我查到了你爸妈的事!”
萧易宸拿着电话的手一抖,浑身僵硬。
“梧桐路香槟水榭,我等你!”金思语说完挂断了电话,她知道萧易宸一定会来,父母是他的软肋,无论他是如何恨他们怨他们,他都想知道有关他们的一切。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查他爸妈的事,但查不出半点结果,因为有人不想让他查到。
萧易宸握着电话呆立了好一会儿,直到医生走出来才回过神来。他问:“她怎么样?”
“膝盖和脚踝两处扭伤比较严重点,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再激烈运动,其他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医生回道。
萧易宸这才知道季末然膝盖和脚踝处居然都有伤,可她竟丝毫未表现出来,站的笔直,走的飞快,一点都没让人看出来。医生都说严重了,那扭伤该有多厉害,她竟然生生忍下来了!萧易宸又气又怒,又心疼又无奈,谁让自己喜欢上这么一个倔强逞强的女孩呢?
医生又说:“两处扭伤我已经处理过了,剩下那些擦伤……就交给少爷你了!”医生说完后递给萧易宸一支药膏,“轻轻涂上去就好,不要太用力!”
萧易宸愣了下才明白过来,医生这是在给自己创造与季末然亲密接触的机会。自己这些手下们,还真是尽心尽力啊!
他接过药膏,推开卧室门走进去。金思语在等他,他知道。他确实很想知道父母的事,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样一对狠心的男女,想知道他们既然不肯照顾他一天,又为何要把他生下来。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金思语为何会突然查到这件事,他很怀疑。他查了这么多年都毫无线索,他不认为金思语比自己更厉害。况且,他们都是刚从东林山区那里散开,金思语怎么可能在这么一小会儿时间内知晓自己父母的事,只能说明,她很早就知道了。既然她很早便知道,为何一直不说,偏偏要挑这个节骨眼说。
这一系列问题让萧易宸觉得自己应该先冷静下。
他一进卧室就直接上前掀起季末然的被子。
“你干什么?”季末然怒瞪他。
萧易宸按住她,看看她的膝盖,又看看她的脚踝,虽然已经上过药,但两处依旧很红肿。他同样愤怒的瞪回去说:“你真能耐!”
季末然顿时蔫了。她之前确实是在逞能,伤处很疼,但她更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示弱,所以强忍着痛站立行走,致使原本就受伤的关节处被压迫,伤势更重。
瞥见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大大小小的擦伤,萧易宸心疼不已,坐在床沿上,抓起他一只手臂。
“又干什么?”季末然这次语气缓和了点。
“擦药!别动!”萧易宸拿眼剜她,“以后你再逞强,我就把你就地正法!”
愤怒的语气,嗔怪的眼神,宠溺的动作,让季末然心底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她故意问:“怎么个就地正法法?”
“你说呢?”萧易宸俯身压向她,眼对眼,嘴对嘴,鼻尖对鼻尖,“要现在示范下吗?”
示范你妹!季末然突然痛呼,“啊,好疼!”
萧易宸急忙直起身子,不敢再乱动,生怕不小心压到她。
季末然嘿嘿一笑,还是自己技高一筹。
看见她奸诈的笑容,萧易宸便明白过来她是故意装的。不过这样子的她,真是少见的可爱。
萧易宸心情不自觉的愉快起来,他佯装生气的捏捏她的脸蛋,“给我放乖点!”
霸道的语气,饱含无尽的温柔。温热的指尖,流淌浓浓的爱意。季末然脸蛋有些发热,尤其是,被他捏过的地方。
萧易宸细心帮她上药,手指动作小心翼翼,还不时问她疼不疼。这样的认真,这样的小心,就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她是他的稀世珍宝。
季末然轻轻合眼,佯装休息,其实却微微张开一条缝,透过睫毛的缝隙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唇。静静一想,也许这张脸早在不知不觉中刻在自己心底。
曾经一直觉得他幼稚、嚣张、霸道、不懂爱,其实,他一直在努力,努力学着成熟、学着温柔,学着去爱。是自己内心在作怪,因为害怕再爱,害怕再受伤害,所以从未正视他的改变。之前虽然同意在一起,但其实内心里还是有些怀疑,怀疑他们之间如此多的鸿沟,如此多的凶险,彼此能够相携走多久?
但经过今天,他不惜背弃一切,哪怕与所有人为敌,也要护着她,她突然不再怀疑了。
这个人,就是自己今生命中注定的人,是可以与自己相携到老的人!
他不是顾明朗!
他是萧易宸!
季末然嘴角慢慢勾起,露出少见的甜甜的笑容,连眉眼都弯了起来。甜美柔和,如怀春少女。
萧易宸抬头时恰好撞见这抹罕见的风景,心弦突然被撩拨了下,剧烈的,颤动起来。看惯她强势从容的样子,未想过她甜美的时候,竟是这般惊魂摄魄。他想溺死在那笑容里算了。
“萧易宸!”她喊他的名字。
“嗯?”他声音有些喑哑。
“你真好看!”
这是季末然第一次赞美他的容貌。萧易宸呆了片刻,脸渐渐红了,而且越来越红,像火烧云一样。
“噗嗤!”季末然笑了,伸出爪子捏住他两边脸颊,果真烫得厉害。她用力捏捏,再捏捏,突然很喜欢指尖下滚烫有弹性的肌肤,爱不释手。
……
一直到坐进车里,萧易宸脸上的红潮还未完全退却。心情比季末然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更雀跃。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如此自然,如此撒娇嬉闹,十足一个小女生的姿态。这应该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吧,抛却所有外在因素只在他一个人面前展露的娇态。这说明,她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他,接受他做她的男人,一生护她左右。
浑身突然充满力量,仿佛所有困难艰险,都不足为惧。
车子开进梧桐路,萧易宸脸上幸福的笑意渐渐凝固,被一片冰霜取代。
他对那对从未给过他一天关爱的父母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感,甚至从未在心里喊过一声爸妈。爸妈两个字,从不曾在他的字典中出现。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情感,那便是有怨有恨有仇视,从小便只有这些情绪。不过经过这么多年,也渐渐沉淀了。
只是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才去查,只想弄清楚那两个人渣究竟为什么要生下自己。
是的,在他心里,父母就是人渣。
香槟水榭是栋欧洲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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