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说要我干点什么?鄙人一定愿效犬马之劳。”
“嗬!很简单,都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我是从来不强人所难的。”胖老板回头指了指门外长龙似的车队又说:“将这些车都喷绘上本公司的车身广告,要求一个月内完成。”
黄明轩一拍胸脯说:“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绝对误不了!我立即增添设备增加员工,日夜加班也要将您的事办好!”
胖经理将自己脑袋一摇说:“不!不!不!不用增加设备和员工。说实话,我是冲着你个人的水平来的,别人绘制我不放心,你得亲自动手设计和绘制。”
黄明轩顿时头皮发麻傻了眼,他望了望箱中的金条和美元一咬牙说:“可以,就这样成交!”
胖老板留下定金走了,明轩从此却成了机器人,不知道日期,不知道白天黑夜,不知道饥渴,头发胡子越长越长也顾不上理。实在太疲倦了,他就打开保险柜看一看那些金条和美元,和它们自言自语地谈上几句话。奇怪的是,不管黄明轩如何勤奋,门外等待绘制的长龙似的车队却未见变短,明轩心急如焚。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时明轩发现自己的右手指变得像鸡爪似的勾着,再也不能伸直,不能工作了,无论用热水浸泡和按摩也无济于事。明轩急得大哭了起来。
黄明轩从南柯一梦中惊醒,立即慌乱地察看自己的右手。天哪!右手食指果真鸡爪似的勾着再伸不直了。他起床赶紧热敷、浸泡、按摩,然而一切和梦中一样无济于事,明轩的右食指从此真真切切地残废了。他欲哭无泪,更加思念亲人和家乡的朋友。
一天早上,周星意外地收到了黄明轩的邀请信,明轩出资邀请周星去香港游玩。周星家没有海外关系,难有出国旅游的机会,这个邀请自然令他兴奋不已。经过稍做准备,周星便如做梦似的来到了陌生的花花世界香港。
明轩不让周星住饭店宾馆,而让周星和自己住在一起,这样一则显得二人如兄弟般亲密,二则解除了自己的孤单寂寞。明轩专门抽空陪周星玩了三天后,周星便再不让明轩陪玩了,他知道香港创业者寸金难买寸光阴的观念和意义。他对明轩说:
“明轩,我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你陪我玩了三天也就够意思了。你我都是珍惜时间的人,我到香港来一次不易,总不能把时间全花在吃喝玩乐上,开了眼界还得学点东西回去才是。从明天开始,我就到你这个金骥广告公司上班,跟你学点手艺回去,我还从未搞过大型喷绘呢。”
“那怎么行!我是请你来玩的,不是请你来打工的。再说,你是科班出身,我是自学成材,瞎折腾混饭吃而已,你这不是叫我班门弄斧献丑吗?”明轩说。
“什么科班不科班的!有真才实学便是我师。你不用再说,就这么定了。”周星用手一挥而定。
明轩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那我给你开高薪。”
“明轩,你出资邀我来香港大开眼界,已经是大够兄弟义气了。如果我帮你一点小忙还要让你开高薪,那真是叫我无地自容了,何况我还能在你这里学到新技艺。我俩之间,见外的话就不用再说了!”黄明轩只得接受了周星的决定。
由于业务开展得很好,加上明轩手指变形的教训,他的金骥广告公司已经聘请了十几名员工。金骥公司已小具规模,成了有点模样,有点知名度的公司,业务、制作、财务都有专人负责;下一步,公司还准备进口国外先进的电脑自动彩色喷绘机。
周星的工作并不多,但每天下班得很晚,他得陪明轩做些班后的善后工作。周星的到来使明轩不再寂寞,但压抑在他心灵深处的痛楚是无法排解的。已经知道灾难全过程的周星,任何形式的开导劝慰也无济于事。小有成就的明轩实际上像个找不到归宿,寻不着家庭温暖的孤雁。他从来不自己开火做饭,现在也就带着周星一顿换一个餐馆,换一种口味,尝遍中西各种美食。夜总会、歌舞厅一直是明轩的熬夜之处。一天黄明轩对周星说:
“今夜我带你去一个你从未去过的新鲜地方,高高兴兴地玩一宿,香港也就算没白来了。”
“什么地方,有这么好玩?”周星问。
“你说世界上什么最好玩?”明轩反问。
“高山大川、名胜古迹、世界名城最好玩。”周星说。
“错了!在香港这个地方,我认为红灯区最好玩。”明轩说。
“红灯区,是不是演京剧现代剧红灯记的地方?”周星又问。
“错矣!香港不兴红灯记。我给你留点悬念吧,你去了就知道。我是每隔十天半月要去一次的,否则,我早死几次了。”说到此处,黄明轩脸上又透出一丝郁闷之色。
到了红灯区的一所楼前,还没容周星看清招牌,两人就被几位热情而妖媚的小姐拥了进去。周星不仅招架不住小姐,连浓烈的粉脂和进口香水味也受不了。穿过一道华丽而昏暗的长廊时,周星见到的小姐穿的都是超短迷你裙,低胸黑纱半裸的短衫,头发也染成各种不同的颜色。周星心中一惊,步子也迈不开了,这不是电影中的妓院吗?他不好多问,还是硬着头皮与明轩进了一间包房。不一会儿茶点都上来,一位小姐像泥鳅一样,滋溜一下就钻进了黄明轩的怀抱;另一位小姐也不容分说的坐到周星大腿上来了,一只玉手也勾住了周星的颈脖。他吓得脸都变了颜色,赶紧推开小姐说:
“小姐,你……你去伺侯那位黄老板,我不需要,坐一会儿我就要走的。”
明轩却兴致浓浓地操着标准流利的粤语说:“唉!小姐,你可不能让他走了,虽然他是大陆来的表叔,可人家是大老板、财神爷,等会还要他买单付小费呢!”
小姐闻说,立即搂住周星的脑袋,在他脸上吻了几下,留下几个红红的唇印后,又用港式普通话说:“哟!我就最喜欢大陆来的表叔了,个个憨厚、大方,又文明懂得疼人,不像有些洋人,弄不好还得来个性虐待,花两个小钱像吃了亏似的。”说着话,小姐又将周星的手抓住放到自己的乳房上。
周星将手挣脱,心口紧张得砰!砰!乱跳,暗叫:我的妈呀!明轩,你干吗害我,带我到鸡窝里来呢?还叫我买单付小费,我付得起吗?我哪是什么大老板,你就别坑我了。
玩得正高兴的黄明轩似乎知道周星在想什么,便回过头说:“小姐,这表叔可是贵宾哟!他是客,我要尽地主之谊,他再富有,我也不会让他买单的,可客人玩得不尽兴,我可分文不给哟!”
“知道了,老板!只要是男人,在我这里没有不高兴的!”这位染着金黄头发的小姐更加百般风情温柔体贴起来。
周星的脸如火般滚烫起来,额头的汗珠也渗透出来。怎么办呢?他从未见过这种阵势。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脱身之计:
“啊!小姐,卫生间在什么地方?我想先上一下卫生间再过来。”
小姐无奈地松了手噘了噘嘴,又比划了一下说:“出去往右拐再往左拐就是。”周星刚慌张走出门,小姐又在后面用粤语说:“表叔就是表叔,还没有开化,真没意思!”说完,她又投到黄明轩身边凑热闹去了。
周星躲在卫生间避难也真受罪。半小时后,明轩来找他:
“好了!周星,你臭气也闻够了,别躲了!我们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周星问:“你为什么喜欢到这种地方来?”
明轩深深地吸了一口夜间清凉的空气后回答:“我能去什么地方呢?妻子、儿子都死了,家已不复存在,茫茫人海举目无亲,找不到归宿的温馨港湾。”
回到公寓,在楼门口明轩和周星被一个憔悴而衣着华丽的女人拦住了,她瞅了瞅明轩问:
“你是黄明轩先生吗?”
“是的,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明轩奇怪地问。
女人如获救星似的露出一种忧郁的兴奋状态说:“哦!总算找到你了。我是林艳芳,是郑媛媛的姨妈,我在照片上见过你。”
林艳芳,这个明轩似曾相识而又从未谋面,并且是没齿难忘的仇人名字,立即燃起了明轩积压胸中许久无法平息的怒火。他的脸上刹时变得狰狞起来,如果不是在深夜,不因为林艳芳是一个孤身的女人,明轩立即会不顾一切地为妻子和儿子报仇雪恨讨还公道。他冷而憎恨地说:
“你就是林艳芳,就是那个郑光禄的小老婆,那个独吞了巨额家产,害死了郑媛媛一家的女人!你现在是个富得流油的富婆,正春风得意之时,跑来找我干吗?你马上跟我滚!过去我不认识你,现在更不想认识你,不想见到你!滚走,你这个丑陋的女人!”
林艳芳浑身颤栗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面如死灰。她用近乎哭泣和哀求的声音说:
“黄先生,你听我说,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是有罪的,我是来向你请罪的。只要你能宽恕我,叫我干什么都行。”
“我不听,更不想宽恕你,郑媛媛和小龙在阴曹地府也不会宽恕你。你就等着到十八层地狱去下油锅,上刀山,下火海吧!”
明轩刚说到这里,拐弯处突然刮起一阵旋风,那旋风渐渐逼近。明轩怒气冲冲地指着旋风继续说:
“看哪,郑媛媛的鬼魂找你来了!”
话音刚落,旋风卷起的一个废塑料袋突然蒙在了林艳芳的脸上。她立即失魂落魄地一边呼叫,一边胡乱在自己脸上抓拍起来,最后,竟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告饶起来:
“小姐,我不是人!我该死!你就饶了我吧。我愿意交出一半的财产,不!交出全部的家产给你丈夫,为我自己赎罪,只求你能放过我。”她又唯恐声音不响的在水泥地上“咚!咚!咚!”地磕起响头来。
周星此时稍许明白了一点,便劝说道:“明轩,我看让她进屋去谈吧,听听她要说些什么,也好知道事情的原本真相。再说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人对我们又哭又叫又磕头,弄不好会让来往的巡警发生误会的。”
黄明轩鼻子“哼!”了一下,算是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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