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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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河-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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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喜妹惊愕无言,片刻又缓过神来说:“我不相信你这个狐婆,我要我老公大和尚接电话。”

富婆得意地说:“好!我成全你,一日夫妻百日恩,王母娘娘还让牛郎织女七夕相会呢。”她转身说:“大和尚,你那糟糠之妻黄脸婆要和你说话呢,接吧。”

一直候在一旁的大和尚早不知所措冷汗直冒了。他犹豫地接过手机,想避开富婆单独与妻子通话,便征询地望着富婆。这女人貌似通达地说:

“去吧!去吧!没谁想听你的电话。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用得着偷听你的电话?”

大和尚走出屋外才说话:“喜妹子,你急什么!你知道我在外面混有多难吗?”

“你还难?又泡上一个狐狸婆了,快活还来不及呢!”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吗,我还不是无奈之举。上个月我把客户二十万元的货弄丢了,货全被人骗走了。客户向我索赔,否则就叫黑道中人追杀我。”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着急害怕呀!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那头再出点事不是更糟糕了。再说,告诉你有用吗,你能解决什么问题?当时我打了个电话给隔壁的周老板,我知道他人好,希望他今后能帮我关照一下孩子,但我同时叮嘱他暂时别告诉你,怕你着急。”

“那你和狐狸精又是怎么勾搭上的?”

“什么狐狸精,人家是富婆。念在老乡的份上,人家花巨资替我买单,解了我的危,救了我们全家。滴水之恩还当湧泉相报,我能不对人家好点吗?”

“那你就以身相许傍富婆了?”喜妹子的语气分明缓和了些。

“以身相许是假,逢场做戏是策略,只有女人对男人才会以身相许;傍富婆是真,这点我也不暪你。她答应出资帮助我们创大业,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利用她一下?”

“不行!做人要正大光明。欠她的钱,我们今后还她;欠她的情,我们今后报答她。还有,我想马上去一趟顺德,会会她。”

大和尚几乎跳了起来说:“不行!绝对不行!……”

手机没电了,两人的争吵却毫无结果。

又一年的春节将临,三A策划中心的业务也特别忙,星期日,周星还在和大家加班赶制设计稿。突然,隔壁花圈店大和尚的女儿田宝妹哭着冲进中心求救来了:

“周大伯,快去救救我妈妈!她被警察抓了,店里的东西也要被搬走了。”

周星赶到外面一看,情况糟糕透了。联合执法的是公安局的特种行业科及工商局干部。一辆车旁几位工商局干部正在将没收的烟花爆竹往车上搬。梁喜妹正疯了似地嚎叫着和人家撕打,抢回自己的商品。田宝娃也哭着趴在一堆烟花上,不让人家搬走。一个势单力薄的女人能拗得过人家吗?自知不敌的喜妹突然往汽车前轮下一躺,誓死如归地宣布:

“把我的烟花爆竹还给我,否则就从我身上压过去!你们不让我活,我就死给你们看。”她又对俩哭着的孩子说:“哭什么!宝妹,宝娃,都跟我过来,和妈一起睡到车轮下,让他们压,死给他们看。让全南城市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他们不让我们活。”

这俩孩子还真敢与母亲生死与共,直挺挺地躺在了车轮下,周星拉也拉不住。围观者顷刻就有了上百人,议论纷纷。不知为什么,这年月讨厌带大盖帽执法的人竟这么多,有时甚至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骂。这能怨谁呢?都是腐败丛生或执法不公惹的祸。贫富差距本已就越来越大了,处于金字塔底下的贫民再受上大盖帽的气,能不恨不骂吗?

周星不会参与乱骂,泄愤既无益也无意义。他拉住一位公安人员问:“请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触犯了什么?”

那人傲慢地瞅了他一眼,反问:“你是什么人?有必要向你解释吗?如果你是记者,就先出示记者证。否则,你跟我走远点!不要没事惹事。”

“我是隔壁三A策划中心的业主。花圈店的老板大和尚去广东了,临走委托我关照一下他的老婆孩子,所以我想问个究竟。”

“你能对这件事负责吗?”

“我不能,但我可以转告他。”

“那好,你告诉大和尚,春节卖烟花爆竹是要经过特许特批的。他没有经过许可批准,私自销售属于非法经营,让他来接受处理。”

“那你们不该对他老婆这样。”

“我们没对她怎样,只是依法没收店中的烟花爆竹,她却撒泼,阻挠我们执行公务。”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两位干警想强行将车轮下的梁喜妹拖开,她竟一脚往上蹬去,正踢在干警脸上。她本是从小体力劳动惯了的农村妇女,这一脚非同小可,把干警的脸也踢出血了。那干警摸了摸脸上的血,脑羞成怒地呵斥道:

“你敢暴力抗法!”

另一名干警也呼叫起来:“把这泼妇带局子里去,我就不信治不了她,太无法无天了!”

立即又上来两名工商干部,四个人七手八脚将梁喜妹抬了起来,要往面包车中塞。喜妹用手死扣住车门边缘嚎叫:

“救命啊!……”

人群起哄了,周星和俩孩子也急了。周星很无奈,只得说:

“你们执法就不可以文明点吗?”

“怎么文明,她暴力抗法,叫我们怎么文明?”受伤的干警说。

麻烦事又来了,宝娃突然扑了上去,疯狂地狠咬干警的手腕。干警又不能打孩子,本能地死劲一推以求摆脱,孩子却仰面倒地,把后脑勺子也摔出血了。宝娃不顾疼痛又爬起来,不甘心地再次要冲上去拚命救妈,被周星一把抱住了。围观的群众哄叫得更利害了,纷纷指责警察。梁喜妹见孩子受了伤心疼万分,疯狂挣扎,声嘶力竭地嚎叫:

“还我孩子!大家看啦,警察打孩子。天啦!这世上还有公理吗?老天怎么不收走这样的警察呀!”

宝妹也冲上去,拚命用自己的小拳头捶打那个被宝娃咬伤的警察,嘴里还骂:“打死你!打死你!你是坏警察,大坏蛋!”

这位干警憋得一脸通红,头上直冒汗珠,神情后悔而沮丧,特别是“坏警察,大坏蛋!”这几个字如利刃刺在心中,让他眼眶中隐含着泪水而又不敢淌下。他只能手抚着自己被咬伤的手,任凭宝妹捶打。

周星突然大吼一声:“行了,都住手吧!大家不可以文明点吗?执法也要讲人性,讲文明。让孩子妈看看自已的孩子吧。孩子的父亲又不在家,妈走了,孩子怎么办!你们想过吗?”

梁喜妹被放了下来,与孩子们抱在一起痛哭许久后,她又信任地交待周星:“周大哥,这俩孩子我就全拜托你照顾了。你也是孩子的课外辅导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吧。”说完,她大踏步走向警车。走到车门口她又回头大声说:“大哥,叫我那个死野了心的大和尚赶快回来。”

梁喜妹虽然不是法人代表,但暴力抗法还是被民事拘留了。另外,根据非法经营的烟花爆竹数量,福禄寿喜店还得罚款二万元。周星打了三次电话给远在顺德的大和尚,都是富婆接的电话。关于富婆与大和尚的事,周星从喜妹嘴里已知道一些,但也不便干预,只是建议喜妹让大和尚结束顺德的生意早点回家,恐日久生变无法挽回。话是这么说,可大和尚听得进去吗?何况他已经被富婆软硬兼施牢牢地控制起来了。对于南城家中发生的事情,富婆一是幸灾乐祸,二是应付周星,根本不让大和尚回家。周星终于忍无可忍地动怒了:

“我知道你是富婆,你也做得太过分了!做人要讲点道德,缺德事做过了头当心遭报应。世上的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起要报。你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难道有钱就可以强抢人家的老公?就可以破坏他人家庭幸福?就可以逼人抛妻弃子?人家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连电话也不让大和尚接,想一手遮天那!我现在警告你,限你十分钟,十分钟后叫大和尚打电话找我,否则后果自负!”

“周星,我早就认识你。”

“可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这样的人!”周星愤怒地的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不到,大和尚终于打来了电话。周星详细地将事情发生的原委说完后,大和尚像是很无奈地说:

“周大哥,不是我不想救我老婆出来,也不是我铁石心肠自己的孩子也不管,你也知道,吃人家的嘴软,得人家的手软,富婆帮了我二十多万啦,我能不听人家的吗?在当今社会,非亲非故的,谁有这样的海量拿这么多钱去帮助别人?你周星会吗?”

周星十分生气地说:“我不管你什么软不软的,只问你一句,你到底回不回来处理你家的事?”

“回来呀,可我手上没钱,拿什么去救人?”

“这么说你还是不想回来啰?”

“你听我说完呀。我与富婆商量了一下,她答应出钱救人,但要我办完事就离婚,你说我该怎么办?”

周星一听火冒三丈:“你混蛋!你还是人吗?是畜生!原先我还认为你只是文化素质低点的农民;现在看来,你真是禽兽不如!你别开口就是救人救人的,好像你是局外人,别搞错了,你才是福禄寿喜店的法人代表,要救的是你自己!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立即从顺德回南城,否则,等公安局去抓你回来吧!”周星砰地一声挂上了电话。

大和尚终于回南城了,他和富婆也共同设法保梁喜妹出来了。然而,他在喜妹出来后的当天,就提出要和妻子离婚。那个富婆更是气焰嚣张,以恩人自居,丝毫不避开这种难堪的场合。毫无疑问,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这种赤裸裸地挑衅和侮辱,花圈店中立即传出哭闹撕打声。梁喜妹今天可是孤军奋战了,俩孩子都上学去了,丈夫又站到情敌一边,铁了心地要离婚。大和尚轻松地坐在椅子上哼着小曲看俩女人打架决斗,气得喜妹顺手抓起热水瓶就对他摔了过去。农村妇女大多朴实善良,能吃苦耐劳,但在关键时刻又会表现出泼辣无畏的一面。这时,喜妹又突然摸起一把在店中切菜用的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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