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猫子也真有能耐,竟说:“这个,国家可是有标准的,死一条人命赔偿不低于三十万,两条人命不就是六十万了。”
姜小云气得脸都青了,骂道:“放你妈狗屁!这种事还有国家标准?那是指矿难死亡的工人!你还真会狮子大张口,宰乡下猴子!再说,肥佬是你们家的人吗?”
“我妈已经不会放屁了,可我可以告诉你,肥佬是我家的准女婿,他喜欢我妹子,这点大头壳可以证明。他死了,我那残疾妹子将来靠谁?”
“想发死人财呀,没门!”姜小云干脆拒绝。
夜猫子又说:“我还没说完。念在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打个八折,六八四十八万,四舍五入就算五十万吧,好算点。”
姜小云忍无可忍地对着夜猫子呸了他一脸的痰,手指着他骂道:“滚!癞皮狗,马上跟我滚出去!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夜猫子顿时眼睛也红了,杀气腾腾一把抓住姜小云的胸襟威胁道:“那今天我们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你敢!”姜小云并没有被镇住,但也没有急于还击。他年青时代流浪江湖,摆过场子练过把式,岂怕夜猫子这样的毛贼。
“我就敢!……”夜猫子下文还没说出来,就突然倒了下去。大头壳出其不意,竟摸过桌上那根包有橡皮的铁棒,一棒结果了他。
姜小云这下真慌了,他弯下腰试了试夜猫子的鼻息,又看了看他的瞳孔,完了,人已经死了!夜猫子的血也淌到了地上。他站了起来,直觉得膼发软,颤抖地指着大头壳说:“你,你,你又杀人了!我可没叫你杀人。”
大头壳满不在乎地将铁棒在左手掌上轻击了几下说:“你是没叫我杀人,可我是为了救你。姜总!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不杀他,他就杀你。至于我吗,杀一个人是死罪,杀三个人也是死罪,再杀一个也行,反正还是死罪。姜总,你是明白人,我大头壳为你可是玩命了。现在我可要亡命天涯,没准哪天我就会挨枪子儿,可我身无分文,你总不能让我白为你效劳一场吧?”他又用铁棒在空中示威似地划了几下。
姜小云能不明白吗,这才是一条真正的吃人不眨眼的疯狗,恶狗,躲是躲不过去的,便问:“你,又要多少钱?”
“好说!我没有夜猫子味口大,不过,也没价还,就十万吧。这可是我的逃命钱,也是你的活命钱,你说是吗?”每当此时,大头壳的眼中便射出阴森森狼眼般的绿光,姜小云脸上的肌肉不由地抽搐了一下。
姜小云调整了一下自己过于紧张的状态,脑中在飞快地旋转,然后沉着应对:“好!一句话,我答应你,不过这钱得分两次给。因为我现在身上只有三万元现金,那七万得等会到银行去取。再说,你在我办公室杀了夜猫子,这尸体总不能让我来处理吧?你把他拖到卫生间去,怎么处理我不管,反正最后你得将他和那三件假货统统装进那个大旅行箱。然后,跟我扔得远远的,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晚上你再来这里取那七万元钱。”
大头壳略一思索,便一拍胸脯说:“成交!”
姜小云立即从办公桌中拿出三万元现金。大头壳数也没数就放进了口袋。姜小云又问:“你准备将箱子丢什么地方?”
“城东的垃圾沟。”
“安全吗?”
“我不是第一次了,神不知鬼不觉,你一万个放心!”
姜小云心中又咯噔了一下,原来这家伙是个嗜血成性的惯犯。他没有外露出自己不平静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我先出去了,门,你从里面锁好。一小时后我才回来,希望你那时已经离开了这里。”
“没问题!你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我保证处理得干干净净,一丝血迹,一根毛发也不会留下。”
姜小云一头钻进了小会议室,把头脑中杂乱的思绪理了一下,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形势的严峻。眼下首要的问题是如何保全自己,至于工程、钱财、利益都得为安全让路甚至牺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刑侦人员是利害的,他们一认真起来,就没有破不了的案,何况蛛丝马迹并不难找。还有一个内患,那就是狗子。监控录像上显示,他似乎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已的盗宝行动。当然,他的问题好办,可以放在后一步解决。眼前首要考虑的是,在当前情况下谁能救自己?找那个副省长是不可能的,他才不会为我这么一个小卒子误了自己的前程。县官不如现管,这案子落在马建功局长管辖的地区,只有他能罢平此事。他敢做敢为,但味口也相当之大。记得上次在解决飞天徐拐子后,姜小云给了马局长一笔巨款,又在五星级国际大饭店为他准备了一桌极品盛宴。酒兴之时,马建功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姜老板,如果你能给兄弟一半的干股,我就完全彻底地为你保驾护航,华鑫这条船就是不沉的航母了,怎么样?”姜小云当时含糊其词地推辞:“这是大事,让兄弟我考虑考虑。”现在看来是非考虑不行了。可马建功不是傻瓜,这杀人大案不给他一个万全之策,他也是不会干的。有了,三十六计混战计中不有个金蝉脱壳计吗,让马建功派人把这个该死的元凶大头壳快刀斩乱麻的干掉,既杀他灭了口除了后患,又破了惊天大案。想到这儿,姜小云又兴奋起来,为自己的足智多谋颇感得意,又情不自禁地脱口骂道:
“大头壳啊大头壳!再狠你也就是个杀手,和老子玩,没门!你就等死吧!”
姜小云看了看手表,刚过一小时。他整了整自已的着装,又拢了拢有点散乱的头发,决定先看看大头壳的事办完了没有?人走了没有?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里外外都仔细检查了一遍。大头壳不仅走了,而且把现场整理得干干净净,非老手惯犯是没这两下子的,天知道他还杀过多少人?
姜小云拨通了马建功局长的电话:“喂!是马局长吗?”
“你是谁?”马建功的口气严肃而冷漠,姜小云却立即听出了他的声音。
“我是谁?你说三个字我就听出你是马局长了,可我说了六个字,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当局长的份量就是重啊,一字值千金。”
马建功终于笑了:“一字千金有什么用,三个字不就三千块钱吗,哪比得上你姜老板的亿万身价。”
“喂!你旁边还有其它人吗?方不方便?”
“没有,光杆司令一个。”
“那好。上次你不是提出要华鑫百分之五十的干股,就可以完全彻底地为华鑫公司保驾护航吗。”
马建功警惕地打断话头:“玩笑!玩笑!那是兄弟多喝了几杯,你千万别当真。”
“马兄,我还就当真了,这么大一个华鑫公司没您保驾护航,这船还真没法开了!”
“是吗?你太抬举我了!又有什么麻烦事了?你说的这‘半个月亮’只怕太高,我是看得见摸不到;要不就是水中的月亮,让猴子捞着玩。”马建功狡猾地隐喻回答。
“马局长,此言差矣,我就是耍谁也不敢耍到你头上去呀!那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嘛?我诚心诚意地愿给你‘半个月亮’‘半块月饼’。既然大钱是一个人赚不到的,那就我俩兄弟一起赚吧。当然,我也的确有麻烦事找你。”
马建功压住心头的暗喜,问道:“什么麻烦事?你说吧。”他精明得很,没弄清事情的原委之前,先别说包打天下的过头话。
“说来话长,为了承接那个机场工程,我想收购几件古玩珍品去打通关节。打听到老朋周星那儿有三件珍藏,一件古画,两件古瓷,托人前去洽谈高价收购,可这位秀才就是不干。就在我无计可施时,……”
“你别说了!昨夜震惊全市的盗宝杀人大案的真凶原来是你。”
“不是!不是!马局长,你冤枉我了,我也是受害者!”
“你会是受害者?鬼才信!”马建功厉声地说。
“马局长,你总该听我把话说完吧。就是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啦!”
马建功冷笑了两声说:“你不敢?得了吧!骗别人还行,骗不到我。”
“好,就算我胆大包天,为几件古玩,我有这个必要吗?值吗?还是那句话,你听我把话说完。”姜小云并不慌乱。
“那你说吧,我要听大实话,别跟我耍滑头;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姜小云便把被打断的话接了下去:“正在我没有办法准备放弃时,我公司下面两个外号叫夜猫子和大头壳的员工,说他们能为我办妥收购的事;因为他们分别是周星现在的邻居和亲戚。但他们要求在事情办妥后给予重赏,我就爽快地答应了他们。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是贼骨头,深夜盗宝不说,还干出了伤天害理的杀人勾当。”
“你不是说周星是你的老朋友吗,为什么你不亲自去和周星洽谈。”马建功问。
“我和他何止是老朋友,还是过去多年的老邻居,还曾两度合作过。他是个很有才气的秀才,但太倔太臭,老是和我闹别扭,最终总是不欢而散。他那三件藏品,奇。сom书死活也不会卖给我的,只能以别人的名义去买。”
这话马建功相信,因为当年他在红星机械厂机修分厂当保卫科长时就领教过。于是他又说:“你继续说。”
“这两个流氓恶棍盗宝时被发现了,在外面放风的大头壳就连杀两人灭口。但他们盗到手的却是赝品。一大早,这俩恶棍带着赝品闯进我办公室,开口便要十万赏金。我说,你们等会再来,我总得验验货吧。他俩走了不久,我却从报纸上知道发生了惊天盗宝杀人大案。紧接着,我又认出了赝品。后来,这两个恶魔来了,他们也看到了报纸。我要他俩去投案自首,他们不仅拒绝,而且暴力威胁要敲诈我六十万元。面对两个凶残的歹徒,我无奈地将身上仅有的三万元现金先给了他们,并答应余款立即后续补足,这也算是缓兵之计吧。没想到更意外的事又发生了,大头壳竟当着我的面,在我的办公室,出其不意地突然将夜猫子一棒打死了。他这样做无非是两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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