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飞盘!我叼——
跳起来的金毛小狗准确地衔住了那只红色飞盘,一脸得意地落在地上,才觉得不对,一回头,看见不远处打着一把伞站在水花中的俊美少爷。
“干得不错,”安嘉勉微笑道,“当捡飞盘已经成为你的本能,我们离冠军就不远了。”
狗崽子大受打击地张开嘴,红色飞盘“啪嗒”一声掉到草地上。我不要这种本能好吗?
“走吧,继续训练。”安嘉勉打着伞往回走。
阿彻认命地跟在后面,有气无力地嗷呜嗷呜道:“那只金毛大哥比我能干啊……”
“狗太能干,怎么能显示出我的能力?”安嘉勉举着伞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回头看一眼牵着大金毛灰溜溜离开别墅的JASON,又瞄一眼脚下的小狗,“对我来说,越蠢的狗训练起来成就感才越大,你懂吗?”
阿彻郁闷地低头盯着自己的狗爪子,我不想懂……
、24·非常冷酷的少年
就这样又没日没夜地训练,阿彻的跳跃能力越发出神入化,还可以在空中来个花式前滚翻,再咬着飞盘娴熟地落地回奔。这一天早上,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日子。
“走了,”安嘉冕穿戴完毕在电梯里喊他,“去体育场。”
阿彻一脸严峻地挺直了背,迈着庄严的正步走向电梯。
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女佣们已经准备好了装小狗用的专用手提袋,黑色的帆布包,上面有通气的小洞洞,还缝着一个Q版小金毛的头像,旁边是“史丢比!GO!”的字样,可阿彻觉得自己装在里面就跟手机雨伞似的,特别不狗性化。
“汪!汪汪!”我能不进这里面吗?这样可能会影响我的比赛发挥。
小狗崽仰头看向十四岁的少年。这些天相处下来,他总觉得和安嘉冕特别心有灵犀,好像自己汪出来的东西他都懂似的。
安嘉冕耷拉着眼皮低头瞄一眼一脸“我是认真的”表情的史丢比,让女佣把手提袋拿走了:“那就跟着我吧。”
小金毛快乐地在少年身前身后跑来跑去,跳上车子,车门砰地关上。
安嘉冕在后座低头看一眼蹲坐在他脚边的小卷毛,车子发动的时候史丢比还载了个跟斗,他想了想,终于朝小狗崽伸出手:“上来吧。”
卷毛狗连忙把爪子搭在少年的手上,一个借力一下就跳上了座位。
安嘉冕蹙眉盯着自己手心沾上的狗爪形的泥巴,顺势揩在了狗背上,又问:“你昨天洗澡了吗?”
“汪汪!”没洗!
安嘉冕看着驼色的真皮座椅上已经绽开的几朵梅花印子,一时没了想法。
“安少爷,需不需要把暖气开大点儿?今天有点冷啊。”司机大叔问。
安嘉冕刚要说开大点吧,就感到大腿外侧一热,低头一看,蠢狗崽挤到他身边,正抬头冲着他摇尾巴。
虽然有点脏,倒还真挺热乎的。
国际全能犬大赛每年都在庚林市的星河体育场举行,参赛的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宠物犬,搜救犬,赛犬,警犬,军犬等,比赛的项目划分和重量级划分特别细致,有单项,也有全能项目,还有国内外好几家体育频道进行转播,说是该类赛事中规模最大的也毫不为过。
阿彻跟安嘉冕坐车到了星河体育场,老远就听见狗声鼎沸。安嘉冕让司机大叔中午再来接他,然后领着狗崽子一个人走进体育场,却没有去比赛场地,而是径直走向了看台。
阿彻才明白原来今天只是来看比赛的。看台上许多观众都是带着自己的狗狗一起来看的,田径场上好几个项目同时进行着,看台的大屏幕上实时播报着各项比赛的进度和比分,还有明星狗狗选手的资料。现场人声狗声交织,好不热闹。
阿彻看到寻回犬的比赛,参加比赛的无一不是身形矫健的大型犬,根本没有他这样的半大个头的小子。
其中一只全身散发着巧克力色泽的金毛犬一路领先,力压群雄,在观众中也有许多拥趸,他一出场,就有不少人扯着印有他头像的横幅,大喊着“王储”“王储”!
安嘉冕望着那只骄傲的巧克力金毛,云淡风轻道:“以后他们也会这样喊着你的名字。”
阿彻想象了一下无数人齐声大喊“史丢比”的场面,居然神奇地一点都不向往……
“你现在还不到参加比赛的水准,不过最迟三年,我会让你改头换面。”
阿彻愕然地抬头看向平静地说着这番话的安嘉冕,现在还不能参加比赛,最少也得等到三年以后?可是他不可能等那么久啊!小修还在等着他,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很多时间了,而且即便三年,他也未必能长成成年犬的体型。
安嘉冕起身把有些呆滞的小金毛放到座位上:“乖乖呆着,我去洗手间。”
阿彻发了一会儿呆才回过神,发觉也有股尿意袭上心头,跳下座椅准备追上安嘉冕,看台区熙熙攘攘的很快就不见了少年的背影,阿彻在密密麻麻来往的人脚下穿来穿去,跑得太快闷头撞到一个男人的裤脚上。
戴着墨镜的络腮胡男人低下头,那一眼警惕又凶狠,看见是一只狗,才对手机那头说道:“没事,撞到一只狗,你还跟着安嘉冕吗?”
阿彻耳朵很灵,一下就听见手机那头回答:“他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动作快,这次肯定能大赚一笔!”
阿彻即使再蠢也听出这番对话非比寻常,络腮胡男人挂断电话朝安全出口走,狗崽子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看台区就是体育馆的进场区,阿彻追着男人一路跑,不久就望见环形通道前方穿着白色菱纹毛衣的安嘉冕的背影,他正走向洗手间。狗崽子警觉地停下脚步四下打望,洗手间外果然有几个可疑的男人彼此递着眼色。
络腮胡男人正要示意同伙兵分两路,一路放哨,一路跟安嘉冕进洗手间,忽然听见一阵狗叫声。
“汪汪!汪汪汪!”
低头一看,一只小金毛从他脚边嗖地跑过。
阿彻边跑边大声叫喊着:“安少爷!有绑徒!!快跑!!”
可是穿着白色菱纹毛衣的背影似乎并没有听见,拐弯径自走进了洗手间。
阿彻见两个男人尾随安嘉勉进了洗手间,卯足劲冲过去,却被半路杀出的络腮胡男一把揪住后颈提起来。
络腮胡男人把他丢给一个胖手下,阿彻还不死心地冲洗手间的方向汪汪直叫着,直到胖手下把他丢进楼梯下方的一扇小门里。
门后空间很矮小,关上门就是一片漆黑,还放着两把扫把和一只簸箕,阿彻一边使劲挠门,一边扯着喉咙喊着。再不快点,安嘉冕就有危险了!
也不知道这样嘶声狂吠了多久,外面总算传来脚步声和人声,阿彻把扫把簸箕都踢翻,更大力地哐啷哐啷震动门板,门终于开了,阿彻顾不上回应满面疑惑的清扫工大婶,如离弦的箭般飞窜出去。
绑匪把事先准备好的“清扫中”的牌子竖在门口,洗手间里此刻没有别人,络腮胡男带着两个手下走进去,一眼就看见独自站在便池前少年单薄的背影。
其中一个戴套头帽的高壮男子手里攥着手帕朝安嘉勉悄无声息靠过去,眼里凶光一闪,起手便往少年跟前一捂——
手腕却停在半空。
“想干嘛啊,大叔。”
高壮男子惊异地看着轻松扼住自己手腕的十四岁少年转过身来,温润俊美的脸上透出一股潜藏的冰冷。
飞奔回来的阿彻一看洗手间外放哨的人都没有了,心里一悬,嗷嗷嗷地冲进洗手间。只听到“砰”沉闷的一响,金毛小狗惊愕地看着狼狈地摔到他面前的络腮胡男人,再一抬头看,洗手间里四个大男人东倒西歪倒在地上,安嘉冕是唯一一个还站立着的人。
络腮胡男勉力撑起身子,捂着腹部,看来内伤不轻:“蛮厉害的啊,小少爷……”
“来绑架前没做过调查吗,大叔?”安嘉冕整理了一下毛衣,蹲在为首的络腮胡男人面前,虽然是很挑衅的动作,但他也是单膝蹲下的,姿势非常优雅,“你们要绑架的是去年跆拳道青少年世锦赛少年组的冠军。”
阿彻目瞪口呆地看着毫发无损的安嘉冕站起身来,掏出手机,正在想自己真是杞狗忧天,眼前冷不丁晃过一道白光,狗崽子定睛一看,络腮胡男手里赫然闪出了一把匕首!
男人豁然起身,狗崽子也扑上去大叫起来:“汪汪!!”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安嘉冕回神,因为狗崽子猛地咬住了男人的小腿,男人踉跄了一下,刀子从少年脸颊险险划过,削掉了几缕茶色的头发。
安嘉冕向后闪开男人的第一击,没有给对手反击的机会,旋身一脚便将人踹老实了,男人摔趴在地上晕厥过去,匕首嗖地滑出去老远。
安嘉冕吐了一口气,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110已经接通,手机那头传出“喂喂”急切的询问声。
同仇敌忾的阿彻也算松了口气,刚要走去安嘉冕身边,脖子冷不丁被人一揪,就被离地提了起来!
“挂……挂断手机!!”
安嘉冕还弯着腰,手里握着手机,110还没有挂线,俊美的十四岁少年抬眼睨着擒住了史丢比的胖男人,刚刚掉落的那把匕首此刻就对着小金毛的脖子。
胖男人见安嘉冕的动作停顿下来,得逞地道:“挂断手机跟我走,否则这狗崽子就没命了!”
安嘉冕冷冷地站直身,拿起手机,胖男人以为他要挂机,却见安嘉冕只是将手机凑到耳边:“喂,警察局吗,我要报告一起绑架未遂案……”
胖男人猛地把匕首架到金毛狗崽下巴下,激动地喊:“你不要他的命了吗?!”
安嘉冕抬眼瞅他一眼:“大叔是每天吃方便面吃傻了吗?那不过是一只狗,我会为了狗不要自己的性命吗?”
吊在半空的阿彻停止了挣扎,怔怔地看着形容冷漠的安嘉冕。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所有东西的时效都不会超过五年,小提琴也好,反曲弓也好,金毛犬也好,五年,也许要不到五年,他们对我就毫无吸引力了。你以为我是把他当宠物养的吗?”安嘉冕静静地看了怔忪的卷毛狗崽一眼,“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宠物。我只有工具。”
胖男人咽了口唾沫,直觉得这少年的眼神非常冷酷,说这番话时,竟然比他们这帮刀尖上行走的人都更无情。
“反正五年后我也会把这条狗送人,你要杀就杀,就算我今天做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