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嚎了五分钟总算发动了,阿彻把着方向盘小心朝前开了一段,任海吩咐他:“该换挡了。”
“我换了啊。”阿彻说。
任海一看变速杆,真特么换了!那这蜗牛样的速度是要闹哪样?
五分钟后。
“特特特特特……”
“啊?”阿彻转头问任海,“特什么呀?你特别冷啊?”
“我在念这站台上的广告词,特步,非一般的感觉……我都看了它二十秒了!”任海实在不耐烦了,“你停车停车,让我下去走,老子走都比它跑得快!”
“别啊,停车了等会儿又发动不了了。”阿彻注意着空无一物的后视镜,“你等会儿要下车自己开车门下去就得了。”
任海一想也对啊,这车子这速度跳车根本是闲庭信步啊。他叹口气:“那你慢慢开,我先睡一会儿……”然后就听见“吱呀”一声,“我靠!”
阿彻才发现身边的任海倏忽就没影儿了,转头一看,难怪呢,任兄本来是想把椅背往后靠点的,没想到直接就给躺平了……
任海睡了一觉醒过来,打了个哈欠,天还没亮,他坐起来把椅背给掰正了,往窗外一看,差点没蹦起来。
“卧槽怎么还是非一般的感觉?!你到底开了多远?!”
阿彻一脸稍安勿躁的表情:“安啦,这是另一个站台了。”
、49
阿彻每晚练车;练了一个礼拜;感觉技术已经很娴熟了,任海的假驾照也给他搞到了;不过学车考驾照怎么也得有段时间;为了避免秦修怀疑,只好耐心等满一个月。
这天晚上秦修拿了一份简历回来,阿彻听秦修讲电话时说过一个前辈的弟弟想到他的工作室来实习。大金毛看秦修坐在沙发上边看那份简历边说“还得过奖;不错啊”就急了,“汪汪;汪汪汪;”你怎么能这样;,说好了等我的,
秦修正浏览人家简历,一颗金毛狗头冷不丁伸到他眼皮底下,长嘴巴挡住了简历。
“别调皮,让开。”
“汪汪!”不让!
“让开!”秦修生气了。
阿彻现在是狗身,秦修真生气了那肯定有他受的,但是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
一张狗脸期期艾艾地瞅着沙发上的冰山美男,一人一狗对峙了没一会儿,金毛大狗的脑袋向后缩了缩,秦修得胜地跷起二郎腿,然后只听“啊呜”一声,简历上半截就到了狗嘴里。
秦修气坏了:“欠揍了是不是?!”
秦修拽不出简历,骑在背上打他,阿彻誓死不吐出简历,秦修边揍边凶他:“你有种你就把简历给吃了!”
你还别说,我就有种给你看了!阿彻愤愤地啊呜啊呜几下把简历咬进嘴里嚼起来。
秦修吓一跳,从狗背上下来:“你真吃了?!”赶紧去掰狗嘴。
阿彻只感到自己性感的黑嘴唇都被掰得翻了起来。秦修看着露出一口森森狗板牙,样子活像中了风的卷二,都这样了还死活不松口,他彻底没辙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狗的喉咙咕隆往下一咽,然后才松开嘴“噗”地吐出什么东西,秦修定睛一看,被吐在地板上的是一张黏糊糊的登记照……
秦修扑上去掰开狗嘴,这次阿彻也没抗拒,配合地张大嘴任由秦修往里望,秦修看着狗嘴里黑乎乎的跟个无底洞似的,彻底服了,颓坐在地板上,已经气都气不出来了:“你是狗还是羊啊?”
阿彻站起来,神清气爽地抖抖一身被折腾乱的狗毛。记住了,以后不要随便挑战狗的底线。狗也是有种的。
自个儿跳上沙发愉快地看电视的阿彻并不知道秦校花在背后露出了阴险的表情……
第二天早上。
阿彻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房子里安安静静的,狗东西狐疑地跳下沙发,奇了怪了,秦修居然没有掀沙发?
难道是昨天自己发了狠,秦修终于意识到他是一只有野性的猎犬,决定以礼相待了?
这样也好,本来咱俩就是朋友。瞧瞧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有你那么对朋友的么?
大狗打了个哈欠摇晃着尾巴踱去厨房,秦修的早晨都超级简单,不是面包煎蛋就是牛奶泡燕麦片,他都快吃到吐了,对早餐早就不抱什么期待……等等,那是什么啊喂?!
大金毛看到狗盘子里的东西整个儿傻掉了,不是面包煎蛋不是牛奶燕麦片,狗盘子上赫然是厚厚一匝纸!
阿彻不敢置信,凑近了去看,爪子按了按,又不信邪地把纸掀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真是纸啊!
太过分了,这简直是要拿他当碎纸机用啊!
气愤的大狗在房子里汪汪汪一股脑儿叫着。
你给我吃纸就算了!你也不给我点水让我下着吃!
。
阿彻就这样苦熬了一个月,终于带着一本假驾照去见秦修了。将驾照递给秦修过目时还有点忐忑,不过秦修也只是扫了一眼,算是同意了。
“子琼哥!JENNY姐!以后请多关照!”卷毛青年干劲十足地朝造型师化妆师打完招呼,又笑着转向秦修,“小修!以后请多关照!”
王子琼和JENNY都被那有种的称呼噎了一下。
秦修板着脸:“叫我秦修哥。”
“啊?我记得我们一样大啊。”
“要不叫我秦修哥,要不叫我秦老板,你自己选。”秦修边在电脑上修图边面无表情地说。
阿彻一点不想叫秦修“哥”,凭什么我得管和我一样大,长得还没我MAN的男人叫哥啊?你要长得像施瓦辛格,别说哥,叫你爷爷都行,你看你细皮嫩肉冰清玉洁的……
王子琼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小声道:“工作场合逢场作戏,你懂的。怎么说他也是个BOSS,虽然看起来是娇花一朵,也还是要摆点谱的,下来你该怎么叫他还是怎么叫他嘛。”
王子琼这话很中听,阿彻大度地耸耸肩,算了,就迁就你一下吧,这才不情不愿地叫了声“秦修哥”,然后在心里使劲“呸”了一声。
阿彻跟秦修说自己每天只能工作六小时,秦修倒也没说什么,王子琼也只是说只工作六小时就只能当兼职,钱得少一半,那对他来说也不是问题,他打工赚的钱都是帮秦修做贴补的,多的即便存起来也是给秦修存着,他自个儿很少有开销。
听JENNY说,除非要去远点的地方出外景,不然工作室上午通常都没什么事,就是下午忙而已。阿彻当助理第一天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盒饭,提着四人份的盒饭回来时,却看见一对老人家彼此搀扶着走上工作室的台阶。
卷毛青年赶紧上前帮忙扶住脚步蹒跚的老奶奶:“婆婆,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这里是照相馆吧?”老婆婆说,“我想和老伴来照张相。” 阿彻打量两位老人,老婆婆走路慢腾腾的,看来腿脚不好,老爷爷步子倒是稳,就是眼神呆滞,半张着嘴,头老是一点一点的。阿彻不晓得该怎么回答,秦修的个人摄影工作室和一般的照相馆不同,都是接商业客户大单的,可是,看着两位穿戴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来照相的老人家,要怎么跟人家说呢。
“这小子买饭买哪儿去了……”王子琼拉开门,正好看见扶着两个老人家的卷毛青年,“哎哟喂,”造型师忙下来帮扶着,有点想不通,“沈彻,你把你爷爷奶奶牵来干嘛?”
“不是我爷爷奶奶,这两位想来……照个相。”阿彻说。
王子琼看向两个老人家,了然了,提高声音放慢语速:“您二老找错地方了!”
老爷爷被那声如洪钟的音量吓得往后踉跄,阿彻赶紧眼明手快地扶住了,老婆婆也抚着胸口:“年轻人你声音小点儿,我听得到,没耳聋。”
“我们不照相,只摄影,”王子琼一边忽悠老奶奶一边把人往楼梯下带,“前面一个街区有个八王照相馆,那才是照相的地方。”
阿彻觉得不好:“那个八王照相馆也太坑爹了吧。”他以前在咖啡屋打工时有个妹子就是去那个照相馆照相,听说照相师傅是个抠脚大汉,照相馆里脏得要命,给她照了她有生以来最丑的一张登记照就不说了,那张登记照照出来相片里还有一只苍蝇是后期给PS掉的!阿彻看这两位老人家穿着崭新的衣服,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肯定是想好好照一张,那种地方就算了吧。
老婆婆又问:“什么叫坑爹啊?”
阿彻刚说“就是照得很差”王子琼就从后面隐蔽地踢了他一脚,挤眉弄眼地埋怨他。阿彻也挤眉弄眼回去,你不能这样忽悠老人家!
老婆婆果然犹豫了:“那你们这儿能不能照相啊?我听人说你们这儿有很厉害的照相师傅啊。我就是想跟老伴照这个样子照张相……”说着从毛线手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两人看。
阿彻见那是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是在老相馆拍的,盘着头发的温婉女子穿着一件绣花夹袄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上,清俊的男子穿着一件滚毛边的小对襟坎肩,站在女子身后,手放在女子肩上,椅子旁边是一个花瓶架子,青瓷花瓶里放着盛开的腊梅。
阿彻又看向腿脚不便的老婆婆和有些痴呆的老爷爷,两个老人家身上也正穿着和那时一样的夹袄和毛边坎肩,应该是照那个样子订做的,只是年老的身体已经臃肿,穿上去不像年轻时那么好看了。他突然有些不忍,王子琼已经把两位老人家牵下台阶,阿彻却忽然拉住王子琼:“要不咱们问问秦修的意见。”
王子琼瞪他一眼,转头对老婆婆说:“老人家,我们这儿真不能拍这种照片,成本很高的你明白吗,再说我们摄影师是个神经病,拍照时还会打人……”
阿彻张大嘴心说我靠你也不用这样张嘴说瞎话吧。
王子琼刚说完神经病和打人,就感到后脑勺一股冷风,回过头去,北极熊裹着寒风站在门口,冷冷地居高临下看着他。
。
秦修让JENNY给老人家简单地化了点妆,阿彻帮着秦修布置背景,花和花瓶是基本道具,工作室都有,秦修让阿彻去对面茶店里借了一把太师椅来。
他们尽了最大努力还原现场,但是总感觉差了那么几分,秦修看着照片琢磨了一阵,相片里的花是腊梅,但是工作室里只有假花,还都是玫瑰菊花满天星之类的,和高背太师椅放一块儿总觉得不搭调。
“没事,我去买!”卷毛青年套上外套拿了钱包就出门了。
秦修看着窗外跑远的人,这小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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