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缺了他,也不会有大问题。
窗外晨光微曦,秦修取下黑框镜,看着屏幕上生机盎然的辽阔大草原。这只是开始,再一年,不,顺利的话再半年时间……
现在沈彻变身的时间已经有十个小时往上了,如果一天能有十六个小时,那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也就睡觉的时候是卷二,那样他们就可以去这颗星球上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行,现在便携的加热工具很多,虽然稍微费点事儿,但也不算困难。如果看哪个地方顺眼,麦金利山或者优胜美地那样的,就住个一年半载。就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北极熊靠在椅背上,嘴角不自觉挂着笑意。
。
凯墨陇上完公开课回到研究所,女秘书见到他忙站起来:“凯教授,这位先生说有很重要的事想见您……”
凯墨陇站在办公室门前回过头,一名男子自沙发上起身,虽然穿着体面,却是一脸愁容。
“你好,”男子上前道,“我知道没有预约很冒昧,但我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是关于我妻子,她叫唐蜜,不知道你对她还有没有印象?”
凯墨陇蹙眉,唐蜜他当然记得,不是天天都会有灵猫族的人来找他做心理咨询:“她怎么了吗?”
男子神情痛苦:“她失踪了……”
。
办公室里,凯墨陇听男子慢慢说起事情的由来。
“我也是实在没有一点线索了才试着来找你,她失踪后我在她衣柜大衣的口袋里发现了你的名片,她瞒着我做心理咨询,我很想知道是为了什么,也许跟她失踪这件事有关。”
凯墨陇当然不可能实话告诉对方,呷了一口咖啡道:“本来我不该透露病人的病情,但是她的情况不算特殊,只是因为长期做同一个梦,她觉得很困扰才来找我。”说罢耸耸肩,“交谈了几次就好转了,只是典型的婚前综合症而已。”
男人想了想:“我能问问是什么样的梦吗?”
唐蜜失踪一事,凯墨陇断定和她灵猫族的身份有关,还有些在意,如果完全不透露任何情况,对方也不会详细地跟他讲,所以便顺水推舟道:“她总是梦见自己是一只猫。”
果然此话一出,男子的表情立刻变得惊愕起来,不过很快又强自镇定地摇摇头:“怎么可能……”
“看你的样子,似乎这个梦和她失踪有关联?”
男子本来就是一头雾水急需找人排解,被凯墨陇这么一牵引,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据男人说,唐蜜失踪前一段时间身体就有些异样,总是特别想睡觉,常常一睡就是十多二十个钟头,可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毛病,他以为她得了嗜睡症,一直在庚林第一医院心理科接受治疗,吃了一堆药也不见好转。大概十天前,唐蜜开始进入深度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住院期间做了各种检查,各科医生会诊,也查不出任何毛病,她的大脑仍有意识,虽然脑部活动不活跃,但和脑死的植物人有明显的区别。
“然后三天前,我接到医院电话,说唐蜜不见了,”男子手扶着额头,显得精疲力竭,“我赶去医院,医生说早上护士来量体温,发现病床上没人,只有一只黑猫躺在被窝里。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医院走廊的监控也完全没拍到她是怎么失踪的……”
凯墨陇眉头紧皱:“那只黑猫呢?”
“发现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男人回答,抬头看向混血的年轻教授,“难道那只猫和唐蜜的失踪真的有什么关联?”
凯墨陇不知道该说什么,人类医学如此发达,尚还有这么多疑难杂症无法根治,更别说灵犬族灵猫族了。唐蜜不是失踪,而是死去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感觉这可能跟唐蜜不完全的灵猫族体质和之后突然完成人化术都有关系。
“我不知道有没有关联,”凯墨陇沉声道,“但是既然她曾经梦见过那只猫,我觉得你应该善待它,把它好好安葬。”
。
秦修回工作室,快要忙散架的卫凉简直喜极而泣,秦修看卫凉在摄影棚里即要当摄影师又要当助理,怒气冲天地喊王子琼。卫凉不比他,一次可以同时扛主灯,柔光箱外加打光板,卫同学一次只能搬一样,那效率可想而知。
王先生手里还提溜着给模特找的裙子,赶紧掀帘子走进来,一看北极熊那冷凝的脸色,心说你才刚回来我都还没来得及跟你打照面,怎么就招惹你了?难道我这几天调侃“校花”的事儿被卫凉给打报告了?
秦修隐忍住火气,一别下巴:“给卫凉招个助理。”
“不是有沈彻了吗?”王子琼说着就回头喊,“沈彻!沈大哥哎——”
“他没来。沈彻是我的助理,你把他累死了我怎么办?”秦修瞪了王子琼一眼,“再招个助理,就这两天。”
“秦修哥……”卫同学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擦了,难不难看。”秦修走到电脑旁,翻看了一下工作计划,“你还有哪些拍摄是可以交接的,给我说一下。你回去休息两天。”
王子琼和JENNY惊讶地对视:熊有人性了!
秦修在摄影棚里拍了一上午,JENNY见他留在外面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不过在秦修拍照时让他接电话那妥妥就是找死,可是万一要是急事呢?女化妆师盯着那部三星GALAXY,心说要再响一轮,我就……
还没就完,铃声就又响起来了。
JENNY到底还是没敢在这个时候进去打扰秦修,只能先接了电话:“你好,秦修现在没空,有什么事……”
“我有很重要的事,让他接电话。”手机那头的男声低沉得很有威严,“告诉他和沈彻有关,让他立刻来接。”
、93
被打断摄影时秦修着实有点恼火;头也没回地高声道:“有人要死了吗?!”
JENNY挣扎了一下;还是说:“对方说和沈彻有关……”
秦修刚“咔嚓”拍了一张,模特还提着裙摆在摆POSE;他拿下相机狐疑地回过头。
出摄影室接了电话;一连喂了好几下;对面都没反应;正要不耐烦挂机,手机那头这才传来姗姗来迟的男低音:“你这通电话接得够久的。”
秦修正要问你是谁;忽然认出对方的声音;蹙起眉头:“是你?”他边接电话边走出工作室,站在路边沉声问,“要跟我说沈彻的什么事?”
“我早上打沈彻的电话;他一直没有接;他还好吗?”凯墨陇问。
“他在睡觉,可能没听见。”
“你说他在睡觉?他睡了多久了?”
秦修皱眉,凯墨陇的语调重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手机那头沉吟了一会儿:“我还不是很肯定,不过有些情况,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秦修心里当下“咯噔”了一下,直觉告诉他,是坏事。
王子琼听JENNY说秦修在拍摄中途出去接电话,正叹为观止,就见北极熊一阵风似地跑回来,抓了钥匙又一股脑掉头跑出去,就这么把模特晾在摄影棚,一句交代也没有。
“怎么了这是?”王子琼丈二和尚地看向表情也很不好的JENNY,“沈彻要死了?”
。
秦修飞奔上楼梯,抖着手使劲拧了半天才打开门:“沈彻!!”
冲进卧室,卷毛青年还趴睡在床上,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他跪上床,用力拍着沈彻的脸:“沈彻!醒醒!醒醒!!”
啪啪啪好几下,他自己手都抽痛了,沈彻还是一无所觉,秦修束手无策地跪坐在床沿,想到凯墨陇说的话,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
“哗!”
一大杯凉水泼在沈彻脸上,卷毛青年纹丝不动,连最敏感的两片耳朵也没有抖动一下。
“哗啦!”
这次整整一盆子水泼下来。床铺被单一下子就全湿透了,水滴滴答答落在木地板上,秦修看着依旧在沉睡中的沈彻,倒吸一口凉气,瘫坐在床边。
亚麻色的卷发一淋了水就变成了巧克力色,水滴从卷翘的发尖滴落,在枕头上不断地晕开。秦修麻木地掀起沈彻濡湿的卷发,手按在光洁的额头上,看起来就只是睡着了啊,平时这家伙也是怎么都叫不醒的,可是睡够了到点儿了不是自己就会活蹦乱跳地爬起来吗……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永远都不会再醒过来了?你对自己的体质什么都不清楚就跑来黏着我太不负责人了好吗?!
喉咙里有什么堵着难受,秦修大口喘一口气,似乎才缓过来,他把浑身湿透的卷毛青年抱起来,让沈彻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虽然淋了水,但还是热乎乎的,熨着他的皮肤,那么舒服。
“沈彻,我一定有办法叫醒你的……可能有点痛,甚至可能会流血,你要忍着……”他用力抱紧怀里的人,声音哽咽着,“等你醒过来,你要怎么打我都可以……”
。
“……那半仙你帮我算算,这人的八字跟我合吗?”大婶蹲在路边,问着摆地摊的山羊胡小老头。
小老头接过对方递来的那份八字,抚着胡子看完,摇摇头:“你和他在一起虽然八字不冲,但是这人命里坐劫财,是大凶……”
大婶听得一脸信服,边听边点头,末了愤愤地把那八字一撕,付了钱连连道谢后走了。
这会儿都快晚上十点了,地下通道也没几个人了,虞半仙起身正要收摊,弯着腰忽然一愣,灯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投下来,没一点声音,跟猫似的,差点没吓坏他。
他怕是警察城管,悄悄抬眼瞅,想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这一瞅禁不住一愣,心说我的天王姥姥,这年轻人长得真俊啊……这面相典型的人中龙凤,就是美则美矣,却隐隐藏着一丝煞气,好像在哪儿见过?
“你还记得我吗?”年轻人开口道,声音死沉死沉的。
“你是……”
“你说我命太硬,”秦修冷冷地拿过对方手里正要收拾的东西,蹲下来放回地上,把笔往铺开的纸上一搁,“你能帮我改命吗?”
小老头愣住了。
。
凌晨一点,王子琼和JENNY开着福特车四处找着秦修。王先生边开车边道:“这大半夜的他能跑哪儿去啊?连战斧都没骑,你就是要玩失踪好歹把手机带在身上啊,要是死了人家也好联系我们给你收尸不是……”
JENNY受不了王子琼的乌鸦嘴,只专心看着窗外,不过说实在的,秦修这人又从不泡酒吧夜店,连路边摊都很少吃,真是连个目标都没有。况且他们也闹不懂秦修到底是为了个什么事这么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