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说:“你们好坏。”她说这四个字,是在她的叫声和叫声之间。 40。她说:“你们好坏。”我觉得她说得像一首诗。 41。在红楼夜总会,他热情地向他的同乡伸出友谊之手。然后,他又用他这双手,拨开围在红楼夜总会门前密密麻麻的小姐,把我们领进夜总会。 我跟着他往里面走,那些堵在我身边的小姐叫着、闹着、笑着,还欢呼着。 我不知道她们欢呼什么,我只觉得自己像一个明星,那些小姐远远比过狂热的追星族。在海口,在海口的红楼夜总会:我飞翔着。 42。其实老板娘并没有到我们的花园,那天在花园里,就只有我和得二、钢哥、花边眼镜四个人,老板娘远在二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小县城。 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告诉她,很想听她叫,她就叫了起来。我说:“你使劲啊,你使劲啊!”她的叫声就越来越大,并且真实的通过免提电话真实地传进我们四个人的耳朵。钢哥说:“我不行了。”的确是钢哥先说。然后,他开始打飞机。我、得二和花边眼镜也开始打飞机。 老板娘在二十公里以外,叫得一声胜过一声。我说:“老板娘,你怎样?” 她说:“我快完了。”一架架的飞机被打下来,机头委缩,纷纷栽在地上。得二说:“老板娘,你叫得真骚。” 43。隔壁房间正在装修,电锯声、敲击声,一声声传过来,干扰了我的写作。这是一个阴天,阴雨绵绵,我想起我的炮友,他们有的正在打炮,有的已经打完炮,而有的正在找打炮的地方。 在这样的天气,除了打炮,还能干什么?除了打炮,还是打炮。英雄儿女的后代,打炮意味着一切。 我放下笔,开始想打炮的事情。 44。小杨不在家。 在楼下,我就看见我们的房间一片漆黑。小杨果然不在家。我敲了三下门,屋里没有回答。我又敲了三下,屋里依然没有回答。我只有转身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给小杨。 小杨的手机响了,但小杨的手机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我再打,还是没有人接。我又再打,这次小杨的手机里传出来一个标准的语言:“用户已关机。或已出服务区。”我一下怒火冲天。 45。钢哥从花园出来。他左看看、右看看,又左看看、又右看看,最后还是朝右边走去。当时太阳真大,花园外的街上,除了几株树影还是几株树影。钢哥一边走一边伸手在口袋里摸东西,他摸出一个打火机,又摸出一个烟盒。他打开烟盒,里面却什么也没有,钢哥把烟盒扔掉。 当时太阳真大,这条街上,除了几株树影,还是几株树影。钢哥一边走,一边伸手在口袋里摸,这次他摸出一个避孕套。钢哥把避孕套放在嘴上,吹出一个像大Ru房一样的汽球,汽球微微恍动,呈现出细微的迷乱和各种光点。 46。我再也找不到小杨,至少是那天半夜我再也找不到小杨。如果她从此不露面,她不开机、不回来,我就永远也找不到她。一个人的消失是这样容易,比一个人的出现还要容易许多。
我各自发着火,在玉林南路走去走来。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温洲发屋的小姐推开她深蓝色的玻璃门,走了出来,她看着深夜不归的我,屁股在微弱的灯光下摆去摆来。我没有理她,找了一个干净的街沿坐了下来。我想:这小杨怎么了,居然不接我的电话? 47。小杨不接我的电话有三点理由: a。电话掉了;b。电话没电了;c。不方便。 对于以上三个理由,我认为前两个根本不能成立。但是小杨对于接我的电话又有什么不便之处呢?难道他正和谁依偎在灯光闪烁的酒吧里?或者说正漫步在府南河边?进一步想,她可能正躺在别人的床上,干得正欢。这个时候,对于真诚的小杨而言,她肯定会不接我的电话。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小杨Zuo爱时的许多姿势。她喜欢趴在床上,头深深的伏下,而屁股高高地翘起,她至少最喜欢以这种姿势接受我的进入。她说过:“我把头埋得越深,高潮就来得越快,甚至越多。”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在别人的床上,她是不是也用的这个姿势? 我摸出烟,点上。小杨啊,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你让我不安。 48。我用普通话问她是哪里的人,她说,她是成都人。红楼的老板说:在海口,凡是说话近似川东口音的,都自称重庆人;相反,凡是说话近似川西口音的,就自称成都人。 我继续用普通话问她是成都哪里的,她说,她是成都九眼桥的。我说:“是的,九眼桥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我说这话时,是用成都话。得二突然笑了,笑得来把刚喝进口的啤酒都吐了出来。他说:“花他妈一大把钱,千里迢迢来海口操四川农民。” 49。南草坪茶坊在芳草东路。我走进去时,花边眼镜已经坐在里面,他抽着烟,一副神情忧郁的样子。服务小姐站在我旁边,手里拿着茶牌。服务小姐问我要喝什么。我说:“苦丁茶。”没过一会,服务小姐为我端上苦丁茶。她说:“先生,请用茶。”我说:“谢谢。” 苦丁茶叶在玻璃杯子里卷缩着,并发出浅浅的绿光。花边眼镜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杯子出神。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像个文学青年。”花边眼镜说:“我老婆回来了。”一个十年不见的人,又突然回来。花边眼镜将双手摊开,手上像抱着一个沉重而又无形的球。 50。十四年前的一个“六一”国际儿童节,花边眼镜还在床上睡觉,他父亲就从外面为他带回来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人。他父亲喊他:“儿子,儿子,快点起来。”他闭着眼睛应了一声,转过脸又想睡去。 在客厅里,他父亲又喊了起来,他父亲说:“儿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花边眼镜揉着眼睛(不,应该是揉着耳朵),拖着步子从睡房走进客厅。 他一走进客厅,就看见坐在他父亲旁边的女人,长得像洋娃娃一样。他父亲说:“儿子,这是小张。”接着又向小张说:“这是我儿子。” 那个儿童节,天气特别的好,我们的炮友花边眼镜,收下了他父亲送给他的节日礼物。在那个平淡的夏天,幸福生活从这件礼物开始。直到四年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这个礼物突然从花边眼镜的视线中消失,再也看不见了,一切恍若一梦。 51。“我要结婚。”小杨对我说。她说这话时,我们正静静地躺在床上。 我半躺着,正在看一本新到的杂志;她头埋在我的腰上,手里玩着我的棒棒。 她说:“真的,我要结婚,我还要生孩子。” 52。过了一会儿,得二来了。又过了一会儿,钢哥也来了。我们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在南草坪茶坊。透过南草坪巨大的玻璃窗,我们看见外面阳光照着,钢哥说:“抠一手。” 服务小姐为我们拿来两副扑克牌,我们开始打双抠。双抠又叫“找朋友”,所以它的乐趣包括了两个双方:一是找个满意的朋友,二是抠。抠,就像打炮,抠到之后,就快活;抠不到,就闷闷不乐。 53。下面有几个字,都是和男女性事有关。我把它们写出来,大家一起研讨。 a。行:读xing,走的意思,在男女性事上是一个古词。比如,行房。《现代汉语词典》解释为指夫妇性茭。 b。过:从一个地点或时间,转到另一个地点或时间。整个的看来,它和男女性事没有关系。但加上性生活之后,过性生活的过,就明显的有了插入和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