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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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 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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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仁不觉好奇,问道:“花五哥何出此言?这与你等又有何干系?”那花五郎颇有些不满,道:“我家老爷为着这女人,竟在黄州买了这槿妍园,自己少来居住,却让我等来守着,三月半载难回鄂州一次,好生无趣。”颜未连连点头,笑道:“花五哥说的是。但也可学你家老爷,在黄州寻个女人,何其逍遥自在?”

那花五郎连连摇头,叹道:“我等下人,每月便是那少许铜钱,兀自要养家糊口,哪里还有钱去寻女人。”苏仁问道:“这画屏可曾来过槿妍园?”那花五郎道:“好似去年来过一次,今年没来过。每每是老爷宿在水云间。”颜未问道:“此番花员外来黄州,想必也是宿在水云间吧。”花五郎连连摇头,道:“老爷是五月初六来黄州的,来时天色已黑,正是小弟开的门,因着小弟手脚慢了些个,老爷一进门来,不由分说便将小弟我臭骂了一通。”

颜未连忙追问何故,花五郎愤愤道:“小弟想来,定是因为水云间那女人。”苏仁疑惑不解,道:“你家老爷既回来歇宿,想必是那女人不在水云间?”花五郎白了苏仁一眼,道:“我又何尝知晓。或是不在,或是被别人抢了先去,青楼女人,只是认钱不认人的。”颜未嘿嘿笑着,连连点头。

正说话间,后面赶上来一架马车,马车上坐着三名男子,正喝酒吃肉,划拳猜掌。驾车的男子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持缰绳,高声呼喊:“前面的人闪开一旁!”气势甚恶。颜未三人急忙闪至路旁,苏仁望那四名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颜未鼻子哼了一声,发出一声冷笑。

待马车过去,颜未故意道:“黄州府人怎的这等凶恶?”那花五郎连连摇头,道:“他等不是本地人。”颜未一愣,诧异道:“花五哥怎知他等不是本地人?”那花五郎笑道:“他等是顾影园的客人,前些日子才来黄州府的。”颜未一愣,问道:“甚么顾影园?”花五郎道:“便是我槿妍园的邻居,那园子的主人姓程,与我家老爷一般,置得家业,却难得住上一晚,也只留些可怜的家仆守着。”颜未故作姿态般点点头。

苏仁皱着眉头,似有所思,问道:“花五哥可见过这程员外?”花五郎连连摇头,道:“我从没有见过。闻听他园中人说,这程员外唤做程吉,是个木材商。”颜未笑道:“原来也是个有钱人,看来若要发财,还是要做些买卖的。”苏仁疑惑道:“依花五哥之意,适才那四人不是常住顾影园的仆人。”花五郎连连点头,道:“顾影园的仆人我都识得,这几日见他等出入园子,想必是随程员外一同回来的。”

三人边走边言,行至一个僻静处,见前方过来一人,花五郎见着,急忙招手,高声道:“老爷,老爷。”颜未、苏仁不由一愣,对视一下,如此说来,来人就是花慈露。但见来人约莫四十岁,脸稍胖且无须,身着一件黑丝绸袍,行色匆匆。

花五郎急忙上前道:“老爷,我正要去寻你。”那花慈露狐疑看着颜未、苏仁,问那花五郎道:“你寻我做甚?”花五郎忙道:“因着这二人有鄂州朱老爷来信,要交与老爷亲启。”说罢,又对颜未道:“这便是我家老爷,二位且将信取出来。”颜未淡然一笑,道:“这位员外便是花慈露花员外?”

花慈露满脸疑惑,点点头,茫然道:“不知是鄂州哪位朱老爷?”颜未道:“乃是府衙朱寿昌朱大人。”花慈露惊诧道:“原来是太守大人。不知朱大人何故书信与花某?”颜未笑道:“无有书信,只有口信。因着我家大人修缮书斋,要买些上好木料,特来寻花员外。”花慈露满面堆笑,道:“如此甚好,花某正待回鄂州去,愿与二位爷同行。”苏仁笑道:“原来花员外要回鄂州,莫不是黄州花榜已然揭晓?”花慈露尴尬笑道:“因着鄂州有些事务待花某回去处置,无暇看花榜了。”

颜未暗想:定是官府侦缉命案,花慈露惊恐,想潜逃回鄂州去。幸亏我等来得及时,若教这厮走了,此案便麻烦许多。颜未想着,忙道:“既如此,我等便同行吧。”又瞥了苏仁一眼,苏仁会意,只是点头。花慈露道:“如此甚好。二位爷且在北城门外等候,花某先回槿妍园,收拾些物什便赶来。”

苏仁淡然一笑,心中暗道:这厮恁的狡猾,心中甚是戒备,假言想支开我等,而后逃脱。苏仁瞥眼望了一眼颜未,颜未会意,急忙指着花慈露身后,惊诧道:“他等是何人?”花慈露惊恐,急忙回头张望。颜未眼急身快,扑将上去,抓住花慈露肩头,使了一个绊脚,那花慈露不曾防备,翻身倒地,颜未用膝盖死死顶住。那厢花五郎惊恐不已,正待施手来救。苏仁喝道:“休要动手,我等是衙门公差。”花慈露挣扎不开,急道:“花某无罪。”

颜未反扭了花慈露双手,将他拉将起来,冷笑道:“花员外,你做的好事,只当我等不知?”花慈露惊恐道:“花某素来安分守己,公爷何出此言?”颜未冷笑道:“花员外何事如此着急离开黄州?”花慈露辩解道:“实是鄂州家中有事。”苏仁道:“花员外身在花场,却不知何人告知你鄂州家中有事?莫不是槿妍园的家人?花五哥,你可知道是何事?”花五郎吱吱唔唔,不敢言语。

颜未推搡了花慈露一下,厉声道:“花员外且随我等到黄州府衙大堂一遭,到得那时,便知是你鄂州家中有事,还是在黄州犯下了事。”花慈露急道:“公爷冤枉花某了,花某断然不曾做甚坏事。”

苏仁冷笑道:“因着黄州评花榜,花员外从鄂州赶来,是为给水云间的画屏小姐捧场,然而今日花榜前三尚未选出,梅花仙子究竟花落谁家,翘首以待,或就是水云间的画屏小姐。如此紧要时刻,花员外怎会离开花场?画屏小姐若是知晓花员外临阵逃脱,何其气恼?”

花慈露脸色忽红忽白,嗫嚅片刻,吱唔道:“那女人与花某何干?”颜未有意叹息道:“花员外此言,何其薄情。”苏仁冷笑道:“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银。”花慈露闻听,哀声叹息,喃喃道:“这女人端的是祸水。罢了罢了,你等既已追寻到花某,花某便将所知悉数相告。”颜未点头,道:“休要隐瞒半句。”

花慈露叹道:“二位公爷想必是为了月下坊佳佳小姐被杀一案查探至此吧。”颜未笑而不语。花慈露叹道:“花某得知,苏东坡正协助太守大人侦查此案,市井传言,此人断案如神,甚是厉害。花某唯恐惹祸上身,便急着想离开黄州。”颜未冷笑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想必是花员外心中有鬼吧。”花慈露哀叹道:“不想你等竟如此神速,亏得花某不曾做得亏心事,否则追悔莫及呀。”

苏仁淡然道:“花员外还是快些道来吧。”花慈露唯喏,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苏仁道:“你便从头说起。”花慈露叹道:“适才这位公爷所言甚是,花某此番来黄州,确是为了给水云间画屏小姐捧场。花某与这画屏小姐相识已有三年,这女人非比寻常勾栏妓女,很有些风流手段,花某甚是迷恋于他,曾数次提出为他赎身,并不惜重金在黄州购置得一处庄园,便是槿妍园,意欲金屋藏娇。无奈这女人习惯了风花雪月,竟不肯脱籍。花某无奈,只得每十天半月来黄州一次,与其厮混。”

苏仁苦笑不已,心中暗道:这世间确有不肯脱籍的娼妓。

花慈露又道:“此番来黄州,花某便径直到了水云间,他却不在行院中,询问他人,都不知他的去向。花某等了数个时辰,直至天黑,仍然不见他回来。无奈之下,只得出了水云间,想赶回槿妍园歇宿。行至一处酒楼前,借着光亮,见得一个男子搂住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自酒楼出来,坐上了一顶轿子。花某猛然觉得,那女人似就是画屏。”颜未淡然一笑,道:“定是你思念心切,见得年轻女子便是画屏。”

花慈露自嘲一笑,又道:“花某心中一动,便尾随那顶轿子,不时闻得那轿内男女嬉笑声,花某听得真切,那女人笑声分明就是画屏。不知为何,花某心中顿生妒火。”颜未听得,忍不住插言道:“人家本就是风月女子,有钱便是夫君,花员外妒火何来?”

花慈露叹息一声,道:“公爷言之有理,花某也是被那女人灌了迷魂汤,哪里去想这些。一路跟随,到得一处小宅院,那对男女下了轿子,正待进去。花某凑上前去,忍不住叫唤道:画屏。那女人闻听,回头来望。花某看得清楚,正是画屏。却不曾想他只是瞥了花某一眼,如同陌路之人,而后笑嘻嘻与那男子相拥进了门。花某复又追上前去,那男子冲着花某恶道:滚开。而后便狠狠关了门。花某满腹怒气,只得先回槿妍园。”

苏仁瞥了花五郎一眼,低声道:“那日臭骂你一通,不是你手脚慢了,而是将你出气。”花五郎闻听得,一脸无辜。花慈露又道:“次日,花某又到得水云间,这女人已回来,花某便追问那男子情形,他却不肯言。花某恼怒,便尖言恶语起来。这女人见状,满脸媚笑,搂住花某,极尽媚态。花某抵挡不住,心便软了。这女人一番甜言蜜语之后,花某怒气全消。随后,这女人与花某说起了花榜之事,想让花某暗中行动。”

苏仁不解,疑惑道:“何谓暗中行动?”花慈露叹道:“这女人说,若要夺得梅花仙子,便要暗中做些事儿。譬如,雇请些闲人在花台四下造势,但若他上场,众人便高声喝彩欢呼鼓掌,如此可托高人气,令主评另眼相看;又可令人四处传说,只道他如何如何出色。凡此等等。”

颜未惊讶道:“不想这女人竟如此精明。”花慈露叹道:“雇佣闲人,却是要出铜钱的,每人每日五十钱,花某为他雇佣了百余人。”苏仁猛然醒悟,道:“难怪那花台之下欢声如雷,想必是受雇如此。”

花慈露又道:“到得初十,花榜强弱渐露端倪,画屏最有力的对手是月下坊的佳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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