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了辩才无双的名号,坐下不久,几句话之后,那些壮汉就和他熟络起来,觉得这个书生是个豪爽之辈,与自己等人意气相投。
“我们统领大人可是
得的人啊!文武双全,自从跟随统领大人从饶阳起兵小十几仗,不管是面对装备精良的官兵,还是那些流贼匪徒,地方豪强,从来就没有输过,而且,弟兄们也没有多大的伤亡,我们统领大人就是战神下凡啊!”
“是啊!统领大人一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然,也不会收服恶鬼一样的雄大人!”
几碗酒下肚,那群人的话就多了起来,然而,无论说什么,他们总要把自己的统领大人扯上,用自己脑中可怜的词句来歌高畅。
高畅给他们灌了什么迷汤了吗?为什么他们如此盲目地崇拜他呢?徐公子感到不解。
“统领大人对士兵也很好,只要你不违反军纪,待遇真是没话说,其实,我们这些弟兄们也跟过不少的大人,没有哪一个大人能做到统领大人那样,不仅给我们发军饷,还能让我们吃上肉,而且,只要大人在军营,会和我们的士兵吃同样的膳食,其他那些大人在军营中,也不得不按照统领大人那样做,有这样的大人领导我们,真是我们的福气啊!”
徐公子端起酒碗,轻抿了一口。
“这么说来,你们是士兵了,不过,为什么你们这般打扮呢?我看见坊市内有许多士卒,他们都穿着统一的军服啊!”
“这个!”
一说到这里。那些人就无言了,只知道埋头喝闷酒,半晌,还是先前那个答话地汉子回答了徐公子的话。
“统领大人在饶阳成立长河营的时候,我们就在军中了,不过,占据平原之后,开始了整军。不符合要求的士卒就要被淘汰,我们就是那些被淘汰的士卒中的一部份。”
“如此说来,你们统领大人不是过河拆桥吗?不需要你们,就把你们这些有功之臣甩到了一边!”
徐公子话音刚落,那群汉子立刻眼冒红光,手放在了刀柄上。齐声喝道。
“不允许你这样说我们统领大人!”
徐公子面色微微一变,他笑道。
“如果我有说错什么?非常抱歉,不过,我只是为了你们打抱不平而已!”
“你这书生,不知道具体情况,就不要乱说话!”
先前那个答话的汉子摇了摇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他抹了抹嘴巴,然后说道。
“虽然。我们从军中被淘汰了,但是。统领大人并没有放任我们不管,不仅发了一些银钱做遣散费。而且,每个弟兄都分了好几亩地,从官仓里领了粮种,农具,每十户人家还有一头耕牛所用,除了上缴一部份粮食做军用之外,其余的粮食都是我们自己地,现在。日子比以前好过了许多,有许多弟兄都回乡把自己的亲人接了过来。有了田地,光棍们也娶上了媳妇。他之所以把我们这些不符合要求的人淘汰出军队,也是担心我们在战场上能力不够,丢掉性命。这些都是统领大人的恩德啊!”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带着武器呢?”
那个汉子笑了笑,然后说道。
“我们虽然暂时离开了军队,却不是完全没有用的人,离开军队的时候,统领大人允许我们把武器带回家,农闲地时候,我们也要集中起来展开训练,统领大人说过,自己的家园要靠自己来保护,有需要的话,他会随时召唤我们回军队,带领我们作战,我们这些弟兄都在等待统领大人的召唤,希望在他带领下,让所有的人都有田地,都能吃饱饭!”
“如此说来,你们这位统领大人还真是了不起的人物,来,为你们的统领大人干一碗!”
徐公子高举酒碗,众人纷纷举起酒碗,高高扬起,一饮而尽。
“对了,酒也喝了,这位书生,我们弟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到平原来所为何事啊?”
问话这个人是这群人的头,他们这些人分的田地挨在一起,住在一个村落,那个人在军中是一个十人长,解甲归田之后,就做了那个村的村长,他地警惕心比其他的人要大。
刚才,他一直在冷眼旁观,这个书生问了不少地事情,很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探子,来城中探听本方地虚实。
在退伍的时候,上官曾经告诉过他,要他当心敌人的细作,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人物,一定要向城里的敌情司报告。
这个翩翩公子打扮的家伙一直在套大家的话,很有可能是敌人的密探,在没有报告敌情司之前,他必须想办法稳住他。
“我姓徐,名胜治,你们叫我徐公子就行了!”
徐公子笑了笑,没有丝毫隐瞒,坦言说出了自己地名字。
“我到平原来,是因为听闻平原贴出了招贤榜,我虽然不是什么贤德之人,也不是什么栋梁之才,不过,也曾经赌过几本书,识得几个字,为了不辜负这点小本事,特地到平原来,希望能找点事情做。”
这样啊!是因为想在平原做事,这才探听相关的情况吗?
那个村长并没有因为徐公子地这一番说词就放低警惕心,在他看来,无论这个徐公子是不是真的投入平原郡做事,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至于,他是不是探子,就交由敌情司鉴别吧。
“读书好啊!有学问的人才有前途啊!统领大人曾经说过,情况好点之后,要在全郡开办学校,让我们这些贫民百姓的子弟也能读书识字,若真是如此,我们的后代就有福了!”
听了徐公子的话后,有的人深有感触,仰天长叹。
让贫民百姓也能读上书?
徐公子面带微笑,嘴角却微微抽动。
不过是虚妄之言而已,不足为信,书本上记载着圣人之言,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接触的!
“你们慢慢聊,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那个村长站起身,朝徐公子点点头,随后,向门外走去,趁徐公子还在这里,他想将这个人的情况报告给敌情司。
刚刚走到门口,几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人抬起头,视线落在走在最前面的那人脸上,顿时,那人如遭电击,身子一震,他忙闪到一旁,非常恭谨地朝前面那人躬身行礼。
第六章 酒楼上 (上)
人正是微服出行的高畅,虽然,他一袭锦衣,腰缠玉世家子弟的模样,那个退伍的老兵还是认出了他。
毕竟,从饶阳开始,那个老兵就跟着了他,和高畅也有好几次近距离接触,对高畅容貌,他一清二楚,可是这样说,就算过上好几十年也不会忘记。
虽然,第一时间他躬身行了礼,不过,在行礼的同时,他也醒觉高畅这身装扮无疑想掩饰自己的身份,因此,他并没有出声说话,只是恭谨地站在一旁,任由高畅从他身边走过。
高畅向他点了点头,随后,昂首走进店堂,几个下人打扮的亲兵随他一起走了进来。
护卫中有一个人和那个村长相熟,他们曾经在一个锅里捞饭吃,是一个小队的同袍,不过,由于那个护卫武艺高强,作战勇敢,被提拔到了高畅的亲兵营,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有疏远,偶尔老兄弟们也会见见面,聊聊天,直到老兵退伍当上村长之后接触才少了。
那个护卫朝村长挤了挤眼睛,笑了笑。
村长突然想到那个有些可疑的书生的出现,会不会与这个时候出现在酒楼的高畅有关系?如果对方不是奸细,而是刺客怎么办?虽然,那书生看上去并非宵小之辈,眉清目秀,隐隐有出尘之态,不过,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就像统领大人。乍眼看去,也不像武艺超群地高手啊!
村长用从前小队作战时制定的暗号朝那个护卫做了个手势,示意有话要说,那个护卫迟疑了一下,瞧了前方的大队一眼,假装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前方同伴的肩膀,小声地嘀咕了两声,朝门外走去。此时,村长已经在门外等候了。
“客官请进!”
店小二殷勤地将高畅一行引进店内。
高畅入主平原之后,很少在大庭广众下露面,就算偶尔几次在大众面前露面,也是身着甲冑,戴上头盔。威风凛凛,英武无比,不会像现在这般装束,因此,一般的老百姓不会知道这个面带微笑,神态温和的年轻人就是他们头上的青天。
就算是跟随他打仗地那些人也对高畅的容貌了解不多,当他出现在军营中的时候,大部分士兵由于敬畏和狂热的崇拜,没有人敢直视他。
不过,那些从饶阳开始就随他一起的老兵例外。那个时候的高畅威信未立,常常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和徐公子坐在一起地那群人和那个村长一样。都是饶阳时就跟随高畅的长河营老兵,只是由于身上伤病过多。达不到精兵的要求,在上一次整军时才离开的军队,他们自然对高畅非常熟悉。
当目睹高畅走进酒楼时,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一从他们脸上掠过,随之而来的是某种狂热的眼神,就像佛门信徒瞧见佛祖,道士遇见太上老君时一样。
没有任何迟疑,他们同时离座而起。就像还在军队中接受高畅的检阅一样,身子站得像标枪一样。右手握成拳,放在左胸上,行了个长河营的标准军礼。
从这一点看,他们就比不上他们的村长聪明,他们地村长害怕暴露高畅的身份,用地是世俗礼节,这样的话,可以让别人误解,以为高畅是某个势力庞大地家族的子弟。这些家伙激动起来,就没有想得那么多,行了个在不了解的人看来不伦不类的礼节,然而,在了解的人眼中,就知道进门这人绝对是军中的高官。
比如,那个店小二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毕竟,这个酒楼经常有士卒和军官出入,对高畅军施行的这种奇怪的军礼他耳熟能详。
如果说,他原本脸上只有三分恭敬地话,现在变成了十成。
这群人的举动也引起了徐公子地好奇心,他站起身,转过头,目光徐徐移向高畅,正好与高畅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逢。
高畅放下了向那群人打招呼的手,嘴上挂着的微笑依旧,眼神却变得神秘起来,让人琢磨不透。
一袭白衣的徐公子让高畅那古井无波的心掀起了一丝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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