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
真是如此?
什么郑军部队会伪装成夏军入境?
孟海公虽然投降了夏王高畅。夏王似乎并未让他重掌军权。据可靠消息,自从投降夏军之后,他一直被软禁在济阴城他自己的府邸中。为什么会出现在土河子的军营中呢?难道真像郭孝恪所说地那样,夏王命令孟海公重新出山,率领旧部?
虽然有着这么多疑问,但是,安子云和夏军的那些高级将领并无丝毫的交情。也没有什么联系,何况。在土河子这个偏僻地地方,所有地军士都不得擅自出营,就算有关系,他也无法联系上,他只能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安十三,看安十三能不能解决他的疑惑。
“大兄,这次行动除了孟海公带队外,郭孝恪也随军吗?”
安子云摇了摇头。
“军议过后,郭孝恪就离开了军营回济阴去了!”
安十三笑了笑,捡起一根木柴,将它扔进了火塘,火星子顿时窜了起来,木柴在火苗中呻吟,发出毕拨地声响。
“大兄,你还认为郭孝恪以前对你们说的那番话是真话吗?你们投降夏军后,之所以没有被整编,而是调到土河子来安营扎寨,为的就是作为奇兵率先进入大郑地界?这一次出兵,也真是为了伏击从冤句方向潜入夏国地界伪装成夏军的郑军部队?”
安子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示意安十三继续说下去。
“大兄,如果郭孝恪说的是谎言,他所说地那些只是代表他自己的意思,而不是来自上面地命令,之所以将我们安排在土河子,和外界断绝联系,其实另有目的,甚至,夏国的高层并不知道我们这只军队的存在,大兄,你还愿意和他一条心吗?”
“十三,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安子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安十三抬头望着安子云,目光炯炯地问道。
“如果郭孝恪心怀叵测,暗中背叛夏王,伙同孟海公等人欲行不轨,大兄,你将作何决断呢?是随着这些人一起行动,还是拨乱反正,倒戈一击?”
安子云没有回话,他猛地站起身来,又开始绕着火塘踱起步子来,疾行几圈之后,他回到原地,站在安十三对面,居高临下地盯着安十三,厉声问道。
“十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郭孝恪等人另有所图,想要阴谋背叛,要知道,这事情不是儿戏,可不能凭空猜想!”
安十三慢腾腾地拍了拍手,擦拭掉手中的灰尘,神色自若地笑了笑。
“大兄,我们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与外界断绝了联系,关于外面与上头的消息来源只有一个途径,也就是来自于郭孝恪之口,因此,关于夏军中的许多军事制度,大兄你并不了解,这里大部分人也都不清楚,然而,十三我曾经在河北打过仗,当初夏王在平原,还只率领区区数千人马的时候我就和他们打过交道,对于夏军的军事制度以及行事作风甚是了解,凡是战败投降的军队若是被夏军收编,必定要经过几个途径才能得到重新重用,第一,必定会被打散,分配到各军之中,绝不会允许降兵依旧保持旧有的编制;第二,军中会采取以一代一的训练方法,就是一个老兵代一个新兵,手把手教会新兵学习夏军特有的军事技能;第三,神官更是必不可少,关于信仰的教育在夏军中乃是重中之重,新近加入夏军的降兵们更是躲不过这一关!这三个步骤,我们这只军队都没有经历过,为什么会这样?我想,大兄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安子云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
“郭将军说过。我们这是秘密部队。所以一切从简,从速,也许是因为这样,这才忽略了那三个步骤吧?毕竟,若是那样做,一只军队要想聚有战斗力,恐怕要花不少时间才行吧?”
安十三冷哼了一声。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大兄,不知你是不是相信我十三?”
安子云瞄了他一眼。
“十三。何出此言。你我都是安家的子弟,愚兄不相信你,岂不是一个人也不能相信?若不是相信十三你。又怎会将今日军议之事说给你听?”
安十三轻咳了一声,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声音也不由得放低下来。
“大兄,小弟当初在河北当兵吃粮地时候,曾经被夏军俘获过。当时,夏军地俘虏制度是这样的。若是还想当兵吃粮,就留下来为夏王高畅打仗,若是不愿意,就发放干粮回乡……”
说到这里,安十三抿了抿嘴唇。
“当初,我一心想着回家,所以选择了第二条路,后来,历经千辛万苦这才回到了家乡,不过,在那段时间内,我认识了一个老乡,他也是阳人,当时在夏军中是一个队正,因为大家都是阳人的缘故,他对小弟格外照顾,这也是小弟能够被放出军营回到家乡的原因。”
不知道安十三为什么会提起这段往事,不过,安子云还是静静地倾听,等他慢慢说下去。
“就在济阴城破的那些日子,我又见到了那个老乡,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军中校尉,手底下有好几百人,然而,他真实的身份却隶属于监
”
“监察司?”
关于监察司,安子云也有耳闻,只是,他只知道这是一个夏军中一个可怕的特务机关,究竟多么可怕,却也懵懂不知。
“是地,他是监察司的探子,负责监察军中将领,重新见面之后,他把我发展成了监察司的眼线,帮他打听情报,因此,我才知道郭孝恪地这些行为乃是欺上瞒下之举,而我们驻扎在土河子地这两千人,不过是徐世绩,郭孝恪伙同孟海公秘密隐藏的军队,乃是这三人欲行不轨的工具而已!”
“监察司!”
安子云踉跄地几步,然后顺势坐在地上,他盯视着安十三,声音显得分外的苦涩。
“好个十三弟,你瞒得为兄好苦啊!”
安十三没有躲避安子云的目光,他神情诚恳地说道。
“大兄,因为事关机密,为了避免连累兄弟们,十三才不敢妄言啊!然而,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郭孝恪反意明显,我不想我们安家军这几百条人命成为那家伙野心的殉葬品,这才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兄,交由大兄决断,若是大兄想要跟随郭孝恪,孟海公之流走下去,十三我就任由大兄处理,若是大兄想要拨乱反正,我十三也就能替大兄做一些事情,算是派得上用场,总之,我安家这数百人是生是死,就在大兄一念之间!”
火苗在火塘内劈劈啪啪地乱窜,半晌,耷拉着脑袋的安子云才抬起头来,声调依然苦涩不堪。
“营地地外围是郭孝恪和孟海公的亲信,我们和外界已经隔绝了联系,你怎样和监察司地人联系呢?”
“信鸽!”
安十三正襟危坐,神情恭谨。
“那位大人交给了我几个信鸽,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放一只信鸽回去,我们这个营地的一举一动皆在他们的监视中,在我们这里,像我这样的细作和探子不知道还有多少?所以,郭孝恪等人的谋划必定会遭到失败,他们这些家伙小看了神君大人的威望,忽略了监察司的能耐!”
“哼!”
安子云冷哼了一声,苦笑着说道。
“十三,照我看来,以弟的大才,不止是监察司细作那么简单吧?说不定,这营中的那些监察司探子都受你制约啊!”
安十三神情严肃地说道。
“大兄,小弟敢对天发誓,绝非监察司的人,只是最近不得不为监察司效力而已,郭孝恪等人想要背叛夏王,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断不会成功,这天下,终有一日归夏王所有,为了我们安家,万万不能踏上歧路,选择错主子啊!”
安十三并没有撒谎,他的确不是监察司的人,敌情司和监察司同样是情报部门,却并不互相归属。
当初,在河北被夏军俘获后,安十三并没有像他对安子云所说的那样离开了军营,而是在被神官洗脑之后成为了光荣的灵宝神教信徒,后来,因为他是河南人,所以他加入了敌情司,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后,被派遣到了河南,让他回到了家乡阳,打探消息。
所以,他说他不是监察司的人,并不是骗人的谎言。
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当安子云率领安家子弟上山落草之后,他就打入了安子云内部,并且蛊惑安子云率领安家军投奔孟海公,随后,在济阴大战的时候,他将孟家军的敌情通过秘密渠道传递到了白斯文那里,让夏军全盘掌握了孟海公的动向,孟海公之所以不得不投降,他也算是立有大功。
夏军进城之后,他本该恢复身份,论功行赏,然而,这个时候,却发生了郭孝恪和孟海公勾结,隐瞒降兵数目的事件,他们暗中将两千精壮的士卒调理济阴,安十三所在的安家军也在其中,郭孝恪和孟海公为什么会这样做,徐世绩有没有涉及其中,为了获取更多的情报,安十三不得不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和监察司合作起来。
“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安子云小声地说道,原本当作心腹的兄弟突然间成为了别人的细作,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你就不怕我是郭孝恪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杀你灭口?”
安十三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一丝苦涩。
“大兄,请你相信我,我十三虽然为监察司做事,但是,我十三首先是安家的人,家族的利益在我十三心中,还是摆在第一位的,所以,这才向大兄你表露自己的身份,我不能眼看着大兄带着兄弟们走向死路,毕竟,我十三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是,我安家子弟的性命却不能白送啊!就算有很小的机会,我也要劝阻大兄!”
听了安十三声泪俱下的陈述,安子云沉默不言,然而,他脑子里就像掀起飓风一般,各种各样的念头和主意打着旋儿在脑海里翻腾。
何去何从,这是一个问题?
其实,仔细一想,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接下来的才是大问题!
“十三,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我需要做什么?”
很快,安子云就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既然郭孝恪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监察司的监视下,那么,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