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如筝停下了手里的笔,看了看旁边摞着的一大堆字纸,略带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在等什么呢?只因为他临走那一句,便又想不开,看不清了么?
她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将桌上的东西收好,又叫了夏鱼端水进来梳洗了,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却还是睡不着,她回手抚了抚旁边苏有容的锦被,刚刚环绣来铺床时,自己特意让她将这一床也铺上了,虽然知道那边并没有人,隐隐看着影子,心里也舒服些。
如筝刚想合上眼睛眯一会儿,却听到窗棂那里隐隐传来敲击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声音却又响起,如筝心里一惊,便起身压低声音问到:“谁?”
“我,不是让你给我留门么!”苏有容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于如筝来说彷如天籁,她顾不得披衣,下床穿了鞋便去开了窗闩,又赶紧闪开,苏有容扶着窗台轻轻一跃,便进了屋,搓了搓手笑到:“让你留门忘了?我看她们也都睡了,干脆跳窗户,反正也不是没跳过!”
如筝抬头看着他黑夜里亮闪闪的眼睛,心里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苏有容笑着在旁边的铜盆里净了手,一边擦着一边说:“窗棂上好多土,果然是许久没翻了!”再回身,就一把将如筝拉到了怀里:
“这是我的屋子,我自然要回来睡觉……”如筝心里一阵欢喜,轻轻倚在他怀里:“那凌霜阁……”
“别提她!”苏有容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三分怒气:“死丫头给爷下药!特么……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句话说的如筝心内一凛:“什么?!什么药,你找他讨了解药了么?”
苏有容嘿嘿笑了一声:“什么药……不安好心的药!我这不是赶紧把那丫头弄睡了,过来夫人这儿讨解药了么……”说着,声音就变得可怜兮兮:“夫人救我~”
如筝被他说得如坠五里雾中,刚要再问,却突然感觉到他身体很热,某处也不太对劲儿,才明白他说的“药”竟然是……
如筝勃然大怒:“她,她居然敢给你下脏药!”她声音尖利,刺得苏有容都浑身一抖:
“夫人息怒!我也吓一跳啊!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夫人先把解药赏了为夫的吧~”
如筝听着他的声音,心里一软,便将王瑶的事情暂且抛到了脑后,赶紧扶着苏有容到床上坐下,苏有容摸了摸自己的被子,便笑了:
“原来夫人还等着我呢,真好……”说着便一把搂了如筝吻住,夫妻二人滚在了床上。
如筝感受着苏有容虽然努力压抑,却依然有些无法自持的动作,心里便是一阵心疼,用心抚慰满足他的同时,也对王瑶升起了浓浓的恨意:不能打,不能杀,要惩治一个贵妾还有许多别的办法……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她这样想着,环住了自家夫君的腰,主动与他合为一体,想到他舍近求远地来找自己讨“解药”她不是不甜蜜的,只是这甜蜜中,却怎么都带了一丝酸楚……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单位开大会,中午也加班了,只码出了这么一更,先奉给诸位,估计今天双更够呛,因为我家有个萝莉……汗……
年底了,大家也辛苦了!我会尽量多写的,今日很可能不双,双肯定也是很晚很晚了,大家干脆明日再关注吧,多谢诸位一直支持某奚的大人们,团拜,最近时间紧迫,我多码字,回复就少了,先谢谢大家!
别离
敬上
☆、第273章 贵妾(上)
二月初九的清晨;苏有容万般不舍地看了看床上睡眼朦胧的如筝,轻轻俯下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乖;昨儿弄疼你了吧?”
如筝迷迷糊糊地摇了摇头;便要起身帮他收拾;却被苏有容按住了:
“你别起来,我也不声张;换了衣服就去工部了;我从围墙走……”他笑着指指后窗:
“你嘱咐她们,无论谁看到了都别说出去。”
如筝心里豁然一醒,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心中便浮起一丝沉郁,脸上却还是笑着:“嗯;我省得了;你小心些!”
苏有容笑着点点头,走到衣柜旁穿了中衣,取了一套玄色底子挑绣银云纹的直身穿了,又拿了件鸦青色蜀锦的大氅,如筝起身披了中衣,为他取了玉带,又歪头看了看:“太素静了吧,今儿……”
苏有容摇摇头,看着凌霜阁的方向面色一沉:“她也配!”
如筝暗自叹了口气,帮他打点好衣服送他出了窗户,看着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女墙上,她眼前仿佛又闪过自己二人成亲翌日他那身正红喜庆的衣服,忍不住打开柜子找了出来,轻轻抚了抚:他似乎是不喜艳色的,唯一一次穿,就是为着二人的新婚……
自己和凌霜阁那一位,究竟是不同的,自然是不同的……
如筝这么想着,心里那堵因王瑶入门而垒起来的障壁,似乎松动了一角。
估计着苏有容已经到了外院,如筝整理好了床铺便扬声叫了丫鬟进来,夏鱼和雪缨伺候着她梳洗了,又对着旁边椅子上苏有容留下的正红色中衣发呆,如筝看了一眼,才发现还落了这个,便让雪缨关了门,笑到:“昨儿侯爷来了,走的窗户,你们切莫声张,便当做不知,这个赶紧叠好了收起来!”
夏鱼和雪缨仔细应了,却都是面露喜色:按规矩这样贵妾或是良妾入府的日子,家主是怎么都要在偏房呆上一宿的,自家侯爷却是偷偷来了主院……
用完早膳,如筝让奶娘把两个孩子抱了来,如今他们快满一岁了,正是好玩儿的时候,两个孩子身体都很好,一年来没病没灾的,早早的也都学会了走路,如今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上好久了,祥儿也果然如苏有容预料的,的确是聪明灵巧,已经可以自己拿小勺子喝粥什么的,话也会说了很多,看着倒是处处都比祯儿强,除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怎么又哭上了!”浣纱早早入府,看到的就是祯儿嚎啕大哭,祥儿一旁坏笑的样子:
“定然是哥儿又欺负姐儿了!”浣纱笑着给如筝福了福,如筝摆手让她坐:“你倒是猜错了,是祯儿跑去抢祥儿的拨浪鼓,抢不下来自己急哭了,祥儿可是什么都没干呢。”
听她这么说,浣纱也笑了:“我看恩姐以后都不用担心祯儿小姐不听话了,等他们都长大了,祥少爷就能管起妹妹来!”
如筝看了她一眼,略带嗔意地叹道:“浣纱,怎么又忘了,还少爷小姐的,他们是你的侄子侄女儿。”
仿佛听懂了母亲的话似的,祥儿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扯着浣纱的裙子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声:“姑姑……”浣纱爱的伸手要抱,祥儿却是咧嘴一笑,又晃悠到妹妹面前,把拨浪鼓递到她眼前:“闭嘴。”
一言出口,一屋子人都笑了,夏鱼捂着肚子叹道:“祥少爷真是个小人精,这口气腔调,跟小姐一模一样!”祯儿看到了心爱的玩具,也忘了哭,一把抓过来摇晃了几下,又笑了:“的的~~”
祥儿却是不理她,自走到如筝身边要抱抱,如筝把他抱到膝上,他一双凤眼就眯成了一条缝,如筝端详着儿子,却见他左眼下面似乎是有个什么东西,拿帕子擦了几下,却是撇不干净,低头仔细端详,却惊讶地发现那居然新生出一颗痣,位置大小都和苏有容眼下的那颗泪痣一模一样,只除了是黑色的……
如筝愣愣的看着自家儿子如花的笑颜,心里就是一声长叹,忍不住感慨造物神奇。
她们自说笑着,不一会儿门帘子一挑,却是二等小丫头银蓝走了进来,如筝看到是她,便抬头看了看夏鱼:“不是让你们别到处刺探!”
夏鱼心里一慌,便赶紧福□:“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
如筝知道她一向忠心,以前在林府吃的亏大了,如今便如个蜈蚣似的,恨不得将爪子探到府里每个边边角角才好,当下心里也是一软:“罢了,去就去了,也是你们有心,你倒是个小心的,让银蓝去倒是无妨。”
夏鱼见自家小姐不气,才略放下心,银蓝也长出了一口气,又看看如筝,看看夏鱼,如筝倒是笑了:“既然去了就说吧,眼神飘来飘去作甚!”
银蓝伸了伸舌尖,如筝便是一笑,心说这小丫头,倒把夏鱼的性子做派学了个十成十。
银蓝福了福,脸色又沉了下来:“回小姐,奴婢早上去凌霜阁那里转了一圈,凌霜阁倒是挺安静的,也没有看到王氏出来,只是……”她咬了咬唇,看看四周都是自己人,才沉声说道:“奴婢看到阿笈大姑姑端着什么去了西府,想来是去回咱们夫人了,奴婢看那样子,许是……元帕。”
她一言出口,浣纱还没什么,如筝和夏鱼心里就是一沉:本以为昨夜苏有容到了寒馥轩,便是没碰王瑶的,却怎么……
如筝心里酸涩了一阵,又暗自压下: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自然知道这种事情都是难免,只是……未免太早了!
可难道洞房花烛夜不圆房么?!如筝暗笑自己荒唐,又恨自己好妒,转念又想到王瑶给苏有容下药的事情:更何况,他又被下了药,自然是……但究竟得是什么样的狠药,一个女子都纾解不了,搞得苏有容还得来自己这里寻解药!
瞬时,所有委屈不甘,就都化作了恨意……
暖香苑里,卫氏看着阿笈端上的元帕,上面星星点点的血色如火苗刺痛了她的眼睛,卫佳仪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你也是,不过是个妾,弄得这么正式作甚?那个周家的不知道吧?此事切莫让筝儿知晓!”
阿笈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是我亲自去的,周家的应该不知,不过这种事情……早晚,终究是委屈了少夫人了!”
卫氏点了点头:“筝儿委屈着,容儿又如何不委屈呢?这孩子自小最恨受制于人,如今……只是他昨夜就顺了王氏,我倒是没想到,还以为他怎么也得抻她一段儿呢,这孩子!”
阿笈也叹了口气:“可不怎么说呢,不过夫人,毕竟是圆房的日子,况且北狄女人……都野。”
卫氏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声,阿笈又到:“那王氏想要求见夫人,您看……”
卫氏眸色一冷,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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