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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吧。”叶雨问道。
“嗯，已经完全好了，”方云不知道叶雨是什么意思，他的伤势叶雨甚至比他自己还清楚呢。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叶雨转过头来看着他。
“这……”方云答不上来了，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吗？不，他早就想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是，他能怎么样？他什么都没有了，韩城破后，赵凌云面对前后夹击，败亡是早晚的事，岳枫、郑虎还是不知所踪，况且即使他们保存了力量又能怎么样，河东一失，自己已经没有了立身的根本，难道要占山为王吗？他呆呆的看着叶雨，“阿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阿云，你为什么要去做河东郡守？为什么这样渴望权力？”叶雨不答他的话，反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方云的眼神有些茫然，他摇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我去做这些事情，我的心里隐隐感觉应该这样去做，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我去做这些事情，就像是我的使命一样，可是到了后来，我开始有些明白了，我们生活在一个乱世之中，也许眼前我们的生活是平静的，是安宁的，是幸福的，但是，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哪怕像赵梦谷这样仅仅拥有一郡之地的人都野心勃勃，更不要提石义等人了，所以，这种和平的假象早晚会被打破，即使不是大成，也会有其它国家，即使不是现在，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每个人都想要一统天下，想要名垂青史，当然，我也想。”
方云渐渐理清了自己的思路，望着头上的高高悬挂的月亮，“也许有人会说我痴人说梦，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穷小子罢了，即使是在前一段时间，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守，这个天下比我实力强大的人太多了，不过人活着总得有个梦想不是吗？当年汉高祖林烈也不过是几百勇士起家，打下来偌大的天下，男子汉大丈夫，总要无愧于七尺之身，做出一番事业来！”
一口气说完，方云有些激动，重重的朝着空中挥了挥拳，坚定的看着前方，似乎要将一切阻碍都打破一般。
“阿雨，你不会笑我吧。”方云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认真聆听的叶雨，问道。
“怎么会呢，”叶雨笑了笑，轻轻的将头靠在方云的肩膀上，方云微微一颤，叶雨可是第一次这般和他亲近，虽然两人都将对方视为陪伴自己过渡后半生的另一半，可是叶雨总是有些害羞，两个人连手都没有正经的拉过一次，“阿云，我相信你，我相信你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也许前面会有很多困难，但是我都会支持你的，嗯，我相信你。”
“阿雨！”方云感动的握住叶雨的纤手，叶雨微微颤了一下，却终究没有躲闪，从叶雨的语气中，方云能听出一丝淡淡的遗憾，他知道叶雨生性恬淡，不喜欢打打杀杀的生活，尤其是父亲的死更是让她对战争厌倦到了极点，可是她能够这样的支持自己，可见她是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是红颜知己呢。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靠着，静静的坐着，谁都不再说话，但是心中却都是升起一股暖流，似乎夜风也不是那么凉了。
第九十七章 冷血屠杀
“你们真的要走吗？”阿毛问道。虽然明白了叶雨名花有主，但是村里面多一道这样的景色也是一件赏心乐事啊。
“嗯，我们要走了，已经打扰了你们这么久，这里虽然好，但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阿毛，谢谢你，我们以后有机会会回来看望你们的。”叶雨道。经过了一晚的考虑，两人决定离开这里，第一是因为他们在这里的话，可能会为村里人带来灾难，大**说不定回来搜寻他们的。第二，方云的伤势已经好了，也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在这里根本就听不到外面的消息，他很担心韩城的众人和赵凌云、岳枫、郑虎等人。
两人也没有什么行礼，简单收拾了一下，叶雨拿出了自己的一个发簪给了阿毛，让他把这个换成钱，给村里人买点什么东西，就算是略表谢意了。
来的时候是叶雨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找过来的，出去的时候该怎么走呢？本来两人就是因为坐骑发狂才胡乱跑到了这里的，当然谁都不认识路，所以他们只能根据太阳来判断方向，一直朝东走，根据方云的判断，他们应该处在河东和彰武的交界处，因此他们要一直向东走，现到彰武去，河东已经不能去了。
两人走了没多久，忽然听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数量还不少，方云脸色一变，“有人来了，他们是去那个村子里面的！”
叶雨也急道，“难道是大成兵？”
方云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应该是，这附近不会再有别的兵马了，”他沉吟片刻，道，“走，我们回去看看！”说罢拉着叶雨便往回走。
待的两人回到了村子附近，远远的看到一队骑兵在村子里面耀武扬威，将村中的老少都纠了出来，全部聚在村中一块空地上，方云心中一动，在叶雨耳边道，“果然是大成兵。”大成军的服色他再熟悉不过了，因此一眼便认了出来，况且他现在功力大进，五感较之以前还要好上数倍，此刻离得有二十几丈远，叶雨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远处情况，他却连远处大成兵脸上的汗珠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要做什么？”叶雨轻声问道。
“他们要村民交人。”方云脸色愈发难看。
“我们？”
“嗯。”方云点了点头，拳头攥的紧紧的，他清楚的看到一个大成士兵劈头盖脸的抽了族长九叔一顿鞭子，逼问自己二人的下落，恨不得冲出去将这群大成兵全部干掉，可是他知道自己还不具备那样的能力，这队骑兵有百多人，自己出去了，怕是只有送死而已，况且更加坐实了村民窝藏自己的罪名。
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大成兵会一口咬定自己就在这里，让村民交人，还有就是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孤家寡人，对于大成既没有什么伤害，也没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热衷于抓住自己呢？这两个问题一个马上他就会知晓了，而另一个等到多年之后他才知道答案，困扰了他数年之久。
“这里没有你们找的人！”方云听到阿毛大声的说，他走上前去扶起了九叔，他撒谎了，爹爹说过，要做一个诚信的人，不能撒谎，可是爹爹还说过，做人要讲义气，不能出卖朋友，对他来说，方云和叶雨是他的朋友，至少在他的心里是这样认为的，他不能出卖朋友，为了朋友撒谎，他认为值得。虽然对于这群凶神恶煞般的士兵他很害怕，但是他还是要挺起胸膛来，男人，不能向别人弯腰！他想起爹爹说过的另一句话。
“小兔崽子，还嘴硬是吧！老子砍了你！”那个大成兵的队长抽出了腰间的马刀，高高举了起来，他似乎咬定了方云就在这里，“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不说就把你们全部杀光！一个也不留！”
阿毛吓的退后了一步，可是咬了咬牙，又向前跨了一大步，他看了看九叔，九叔叹了一口气，“冤孽啊，这是天意，天意啊，我们逃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去，阿毛，你自己决定吧，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是死是活对于我来说都没多大意义了。”说着，不管不顾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毛回过头去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同伴，众人俱是一脸的坚毅，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这个村子，他们没有见识过外面的景象，也没有外面的尔虞我诈，在他们纯朴的心中，有着执着的信念，即使是钢刀也无法动摇。
阿毛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个队长手上锋利的马刀，“你说的对，他是在我们这里待过。”
那个队长一喜，“那他现在在哪？”捉到了“张信”赏银千两，官升两级啊，这么丰厚的悬赏，被我给这么好运气给碰上了，哈哈，明天老子就是千夫长了！他高兴的想到。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子竟然敢耍自己，“但是我们不能跟你说。”阿毛这句话一出后，那队长脸都绿了，阴沉着道，“你真的不肯说？”
“你不用再问了，我不会说的。”阿毛摇了摇头。“我们都不会说。”
“好小子，你有种，你给老子记住，这个村子里面的人，都是被你害死的。”那队长恨恨的回头大声喝道，“给我把他们全杀了！我就不信每一个人肯说！杀！”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百余大成兵齐刷刷的举起了雪亮的马刀，冷着脸朝着无辜的村民砍了过去。他们是经历过一次战争活下来的士兵，对于杀戮更加得心应手，对付起手无寸铁的村民还不容易，更何况这个村子全部人口加在一起还没有他们的人多，那个队长一刀砍掉了坐在地上的九叔的脑袋，还没等阿毛叫出声来，随即反手一刀砍断了阿毛的右臂，狰狞的笑道，“小子，再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阿毛捂住断臂，疼的冷汗直流，嘴唇发青，他死死的咬着嘴唇，看着九叔没有了头颅的尸体，硬是忍住了没有掉下眼泪来，“你、你杀了我吧，我，我不会说的！”他红着眼睛看着那个队长，突然整个人跳了起来，剩下的一只胳膊抱住那队长的小腿，张开嘴朝着没有甲胄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啊！”那队长疼的惨叫一声，“你这个小兔崽子，你敢咬我，啊呀，疼死我了，快点撒开！”他用力的蹬着腿，企图把阿毛摔下去，可是阿毛硬是贴在上面一样，死死的不肯松开。
“你给老子去死吧！”那队长狠狠的一刀砍下，“噗！”一股热血喷了出来，阿毛的身体掉在了地上，一颗头却仍是挂在那队长的腿上，牙齿死死的嵌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