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宇曜,我赌不起!”
他赫然打断电话里的声音,那边也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以前是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所以没有调查清楚,才会有今天那么痛苦又纠结的一幕,那封信里,句句是情谊,那一个一个字,就像是一把一把刀,硬生生的戳破了南宫彦坚信了多年的真相。
所以,他一直不敢告诉艾婼,她的父亲是无辜的,是他,是他错了。艾婼会恨死他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艾婼,一定会恨死他!所以,他不敢说,这就像是一场赌博,第一次,他……输不起!!
……
以前听人说过,爱可以化作氧气,她也曾经在几本小说里看过,当时觉得太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嗤之以鼻。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凭什么要把另一个人当做自己赖以生存的氧气?
如果,有一天,氧气消失了,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对她来说,这种付出,太过可怕了。爱情好似是紧勒着两个人的悬崖,当一个人毫不保留的付出自己的一切,而另一个人却毅然放手的时候,那么,代价是什么?粉身碎骨,亦不足以!
艾婼站在门外,她并没有走,而是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微微有些无奈。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爱的时候不可以用正常思维去思考的,不是想不付出就可以的,而是,心不由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难过,甚至和南宫彦在一起之后,偶尔还会发呆,心里不时渗透的惶恐,总是轻易的让她变得很脆弱。
她不知道这抹让她赖以生存的空气,会不会,有一天……突然消失的让她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或许是太爱,也或许是以前的阴影太深,三年前,她以为永远也不会和南宫彦分开,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最后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之间,会到两看两相厌的地步。她逃离了。
三年后,她屡次告诫自己远离南宫彦,可是心,却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每一次,在她下定决心的时候,上天总是给她一抹希望,而,上天给她的幸福,总是短暂的。
那么,这一次呢?
“艾小姐,你怎么不进去呢?”一道突兀的声音陡然打断她的思绪,艾婼手微不可见的颤了颤,转身,看着眼前瘫软出现的女人,平静的说:“我刚从里面出来,正要走呢。”
韩秘书哦了一声,点了一下头,神情有些犹豫忐忑,艾婼一看,微微扯唇:“想说什么就说吧。”
韩秘书一听,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道:“艾小姐,不知道小远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有和总裁说吗??”后面的话,愈发的急促起来。
艾婼一愣,迷茫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半晌,在韩秘书的紧张注视之下,她咬着下唇,目光有点闪躲,韩秘书一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顿时,她想起小远那种阴霾密布的脸,只想拿块豆腐撞死……自己,自杀算了~!
“……我忘了。”艾婼突然皱眉说道。
南宫彦就因为那句话生气,她可哄了他好一阵子呢,最后,自然而然的,她的记性向来……不咋地,就……忘了。
心里的愧疚,愈发的浓郁,艾婼立刻说道:“我现在就去说!”
转身的余光好像看到韩秘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艾婼不由得步伐一停,却听到韩秘书说了一句:“麻烦你了,艾小姐。”
艾婼有点悻悻然,她再次推开总裁的办公室,却看到落地窗前,一抹高大修长的背影,正独自站在那里,当走近点,她的视线也愈发的清晰起来。
那抹伫立在落地窗前的背影,有点她不敢接近的寂寥,好像那是一个她永远都进不了的世界。瞥到那双平时牵着她的大掌,此刻,修长白皙的两指却夹着烟,它正在缓缓燃烧。
那抹星火,轻易的拉疼了艾婼的心脏,她步伐苍茫的走过去,脑子里突然冒出以前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
男人抽烟,都是有烦心的事情的,要不就是寂寞了。南宫彦,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呢?越想,从脚底由上流窜的冷意,就愈发的明显。
冷,好像突然之间从热烘烘的阳光下,把你扔在阴冷冰窖里的那种冷。
南宫彦转身,似乎没料到有人会不打招呼,轻易的闯进来,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危险,当看到眼前熟悉的脸孔,心口骤然一窒。
“你不是走了吗?”他问,往日对别人高高在上的他,此刻却有些闪躲那道熟悉而复杂的目光。
艾婼咬了咬唇,南宫彦看到她眼底好似迅速的闪过些什么,然而,实在太快,快的让他第一次捕捉不到她的想法。
“别开除小远。”顿了顿,艾婼小跑上前,如以往一样的抱着南宫彦,微微撇嘴:“你不就是为我要去酒吧的那件事,生气嘛?那现在我不去了,你气也差不多过去了吧?那么,你就让小远回来吧!”
她一步一步的说着,眸底的水雾被她硬生生的压下。南宫彦眼里的她,和平常无疑。
南宫彦一听,眉头一蹙,推开怀里的女人,下一刻,他扼住女人尖细的下巴,不带情感色彩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
艾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无奈把韩秘书去酒店找她的事情,全数的告诉了眼前的男人。
听完,南宫彦挑了挑眉,神情慵懒,边碾灭指间的烟,边说道:“看不出来啊,韩秘书还挺聪明的。只可惜,这聪明没有用到为我效劳的地方!”
艾婼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聪明哪里?”
“聪明……知道你是我的软。肋!”南宫彦倏尔附在艾婼的耳畔上,薄唇勾起一道魅惑的弧线,轻轻的说出最后两个字,不时呼在她耳上的气息,有点痒痒的。艾婼小脸一红,赶忙推开眼前的男人,语气有点慌乱:“你……你只要别忘了就好,我……我走了!”
“不要再住在酒店了,H市也不要去了,就在南宫大宅住下吧!”
艾婼就快要迈出门外的脚步,陡然一停,她转身,神情愈加的复杂,半晌,她低低问道:“你,不恨了吗?”
对于那些过往的仇恨,你不恨了吗?
四目相对,此刻无声的寂静,一分钟都是煎熬!南宫彦就这么睨着她,薄唇轻抿,艾婼亦无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他身形一晃,转身,背对着她,再次走到那道几近透明的落地窗前,冷寂在蔓延,流窜着的空气,周遭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不恨了。”他轻飘飘的一句,突然传来,艾婼反应不过来,什么?那么刻骨的恨,说放就放了吗?
那么,曾经那些疯狂的报复,又是为了什么呢?一时的泄愤,还是不平的呼喊?!
他突然的洒脱,让她措手不及!
啪嗒一声,打火机在那双骨骼分明的大掌里,肆意的被一开一合着的玩弄着,这时,南宫彦含着笑意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比上一次真实多了……
“恨,太难了,太苦了。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还要为了那个不营养人的恨,错过多少年?”
“三年,够了!”
他豁然一笑,比以往的冷魅,多了一丝柔情,少了一丝戾气。
艾婼的耳畔,恍恍惚惚的回响着那句话,他说:三年,够了!
【PS:心障难解,情深不寿,是不是彼此都太在乎对方了,所以,才会那么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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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彦,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过去了吗?
他说:他不恨了,过去了,是不是代表一切都过去了?那么,他们也重新开始了吗?
艾婼宛如木偶般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嗓子里莫名哽咽的难受,干涩的眼眶,也在阵阵发热。
三年够了,当初她险些问出口的话,此刻……竟成了真。
南宫彦,真的放开了过往的仇恨!
“是存心的吗?”
南宫彦愕然的转身,不解的看向眼前的女人:“什么存心?”
艾婼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无声的攥紧,她抬头,看着南宫彦,复问:“是存心的吗?”
“存心让我一辈子对你们南宫家愧疚!”
她突然放大声音,失控的喊出声,每一个字仿佛都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她是该开心的,可是,她看到南宫彦委曲求全的样子,心里除了疼,没有丝毫感觉。
南宫彦本不是委曲求全,只是这些本来就不应该让她来承受,男人深呼吸一口气,自然知道眼前的女人,想些什么!
这个笨蛋!
长臂一拉,艾婼就被他抱紧怀里,力道大的似乎要把她嵌入骨髓。艾婼不满的挣扎,换来的是男人更加凛冽的力道。
“不要动好不好?”他真的很累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南宫彦无力的埋在怀里女人的脖颈处,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脱离了以往的霸道,此刻打起了商量,还有着一丝……乞求。
艾婼一听,全身呆若木鸡的僵直了身体。半晌,她舔了舔干涩的唇,问道:“你很累吗?”
“嗯。”闷闷的声音,从她脖颈处传出,
此刻的南宫彦,让艾婼有点恍惚,他就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在寻求着安慰。
不由得,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的抬起,却……在接触那有力的腰上的时候,直直的停在半空。
“彦,还记得我以前是学什么的吗?”
“知道。你以前主修音乐。”顿了顿,南宫彦默默开口:“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提起这个,他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因为他的报复,她无法再专心学习音乐,最后,又因为他的逼迫,残忍,而退学。
所以,南宫彦不想提起这个,从今天起,以前的一切,他都不想要再提起!他也不会让任何人,在艾婼的面前,嚼舌根!
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艾婼看不到的危险,只听艾婼淡淡笑道:“你累了,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这话一出,她清楚的感受到怀里一闪而过的僵硬,似乎没想到她会想要唱歌,艾婼微微推离南宫彦的怀抱,直视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道苦笑,说:
“我不知道你难过,郁闷,不高兴的时候,我该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就像是你抽着烟,我却没有理由去拿下一样……”说到这里她的眼神暗淡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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