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疯狂得让人难以置信的结果,也只有她这种接近疯狂边缘的女人才做得出来,她真的做出来了,自己怎么办?
如果是别人,他绝对已经出手,将这个残忍而恶毒地家伙也打断腿…………他真的做得出来!
但这却是她母亲干的!
他能对她母亲报复吗?不能!
甚至他都不能让她母亲发觉,这也许是那个小丫头带路而不带彻底地根本原因:她同样害怕!
她腿断了。是为了他!
为她治伤是必然的,但问题是:怎么治?大白天的,怎么上竹楼为她治伤?
只有等她母亲离开了!否则,她母亲对他无可奈何,肯定又会折磨自己的女儿,这真是一个严重缺乏逻辑的思维方式……
她母亲没有离开,从这个角度看,竹楼的二楼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来回走,嘴里好象还念念有词。这已经离疯狂真的不远了……
一上午的时间,她硬是没有下过楼……
好象也没打算吃午饭,也许说对了,她是真地没有吃午饭!
房间里面的尼娅吃午饭了吗?答案自然也是否定的,张扬从一开始的郁闷已经转向疼痛了,是一种发自心中的疼痛!
尼娅!尼娅!你受苦了!
我该为你做点什么?
长长叹息一声,张扬从久久站立的地方走了出去,笔直地走向竹楼……
推开半掩的柴门,二楼的女人一双阴毒的目光陡然射过来。一落到他脸上。身子开始颤抖!一声嘶声大叫猛地响起:“你还敢来……我……我打死你……”
蹬蹬蹬地脚步声下,脆弱的小竹楼发出恐怖的吱吱声……
张扬在门口站住了。一个疯狂的身影直扑而来,手中是一条……熟悉的大扁担!
与此同时,二楼楼梯口也出现了一条身影,是她!她扶着门框而立,脸上满是惊慌……
呼地一声,这扁担当头而来,夹杂着嘶声大叫:“我打死你……”
“啊……别伤害我妈妈……”这是尼娅的大叫,她当然知道,没有人能打到他,只要他一抬手,妈妈就会倒下!
嗵地一声,扁担沉重地击中了什么,赫然是他的额头!
尼娅猛地一震,呆了,天啊,妈妈真的打他了!
扁担重新抬起。又是一个更猛烈地击打!
嗵地一声,又是一次沉重地碰击!
张扬额头上已有鲜血流出!
尼娅嘶声大叫:“不……”随着这声大叫,她整个人从楼梯口突然摔落,摔向下面的院子,高高地院子,最少也有一丈多高。她就这样头朝下摔落……
第三扁担下来,扁担下面已经没有了人,因为张扬已经不见了,老妈妈一双愤火地眼睛转向之时,那个男人正抱着她的女儿,也许是刚刚将她地女儿接住!
这还了得?老妈妈一声大吼,扁担再次落下,依然是直击!
这两人抱在一起,尼娅的眼睛中。一条大扁担飞快地放大,看这架势,也许是划过他地脸。再落在她的额头!
张扬头微微一伸,挡在了她的上方,嗵地一声,是一个沉闷的大响,尼娅看到了他眼睛里的痛苦,这一扁担沉重地打在他的后脑上!
这痛苦地眼神,这沉重的击打,让尼娅的心一下子裂开了……
老妈妈在呼呼喘气,她手中的扁担已经裂开。她的手已发麻!
张扬回头了:“阿姨……累了吗?”声音很温和。
老妈妈手一松,扁担哐地一声落地弹起,她的人也仰面而倒,一声干嚎响彻院落……
将尼娅抱上楼,张扬没有回头,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老妈妈坐在地上,已经成了一个木头人!
不出声、连手都不动的木头人!
将尼娅放在床上,温柔地说一句:“我帮你治腿!”
一只手翻起。突然拉住他:“等等……”
一只小手帕握在她的手中,轻轻靠近他的额头,她地声音也哽咽了:“我先帮你擦擦……”
一缕鲜血已到他的眉心,在她手下悄悄拭去,一滴泪水在她脸上悄然而下,无声无息地滑向她的颈部深处……
“疼吗?”声音好轻,好温柔!
“不疼!”张扬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这样?”尼娅轻轻地说:“这样让我地心好痛,知道吗?”
“你的腿断了,我的心……一样不好受!”他也想说自己心痛。但这句话还是压下去了!
裤脚慢慢卷起。露出通红的一大片,张扬的心是真的痛了。火热的大手按在她的小腿处,能量悄悄进入她的体内,红色慢慢消逝……
“不痛吧?”
没有回音,张扬抬头了,一双美丽地大眼睛正看着他,痴痴地看着他……
“你已经没事了!”
尼娅脸上飞起红霞,低头了:“你怎么知道我腿断了?”
张扬愣住!不是你让人去叫我的吗?
“你一直在我竹楼旁边,对吗?”
明白了,某个小丫头片子假传圣旨了!什么是尼娅姐姐让她去的,根本是她自己自作主张,难怪一到山村立刻开跑,谁也不见!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住那儿了?这一点不用猜,必定是前几天她透露过……
“孙益……孙益……”轻轻的呼唤中,带着无尽的缠绵!
张扬的心惊了!在这温柔的呼唤中他的心在悄悄地沉沦……
突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一来,尼娅猛地一推他,张扬自己反应当然更快,屁股一移,坐在另一边,离她五尺开外。
妈妈出现了,手中是一个铜盆,铜盆中有热水,走近床边,热水朝地上一放,人已转身,蹬蹬下楼,一句话都没有!
“你过来!”
尼娅轻叫!
张扬的心跳了……
“将脸擦一擦……”热毛巾抬起。
“不用!你自己擦擦身子吧,我走了!”
转身下楼,后面有轻微地水声,是热毛巾掉进水中的声音……
老妈妈站在桌边,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但身子明显僵硬。
“阿姨!”张扬站在她身后:“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是我让她给我送一样重要东西的!”
妈妈没有回答!“她的腿没事了!”张扬走向大门:“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回到南方!”
妈妈依然没有回答。但腿已在轻轻颤抖!
张扬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都好久了,老妈妈还这样站着不动,楼梯口有轻微的脚步声,老妈妈依然没有动。
“对不起,妈妈……”后面传来女儿的叫声!
叫声一传来。妈妈泪水奔流,但她地手一抬,泪水立刻抹去,伴随着她冰冷地声音:“你今天如果再敢踏上南江镇的一寸土,和他说一句话,……就别再叫我妈妈!”
“妈妈,我听你地,今天绝不踏上南江镇的一寸土,也不和他说一句话!”
“我的女儿!”妈妈猛地回头。一把抱住尼娅,放声痛哭!
尼娅地泪水也在流,宛若绵绵春江水!手微微一翻,看着手中的车票,这是明天早上的车票,过了今夜,这里将是他一个记忆中的地名,丛林的铁血征程、丛林中的探险历程、毒品战中的残忍、尼娅的眼睛都将成为过去,短短的十多天,只是人生命中一个极为短暂地时刻。但这一个时刻,却比在顺城三个月还让人记忆深刻,因为这个普通的边陲小镇,有浪漫的风情、有男儿地激情,还有扑朔迷离的案情,远比顺城的案情更加曲折,这一切都是他流连的因素,也许在他骨子里,天然就流淌着勇敢者的鲜血……
到底那个凶手是谁。这件案子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突破口,张扬想不出来,他也没有过多地去想,有夜鹰的承诺,他觉得自己可以放心,毕竟以夜鹰的身手、以他的阅历、以他地精明强干、以他的威信,要做成这件大事,应该并不太难,起码比自己要顺手得多!
夜鹰。这也是他记忆深刻的一个人物。与孙锋一样,他们都是军队中的一些特殊人物。有着超越一般人的身手,也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象孙锋,他看起来冷酷,但事实上骨子里一样有一团烈火,这团烈火也许就是他心中的一份责任与感情……
而夜鹰呢?他的另一面是什么?有没有另一面?
窗外青江水缓缓流过,在静夜之中是如此的轻柔,月光如水,波光泛起,突然,一曲笛声从波光深处响起,是如此地轻幽,这声音一来,如春风在呼唤花朵、如月亮在呼唤星星,对了,就是呼唤……
笛声划破夜的寂静,张扬拉开了窗帘,在他神眼之下,一条小竹排从上游飘然而下,上面有一条人影,隔着这么远,他的手猛地握紧了窗帘,是她!尼娅,她一袭白裙,站在竹排头,手中一支青色的短笛,吹出天籁之音!
越来越近,她的面孔也越来越清楚,在星光之下,她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动人,满天星光落入河中,河中波光仿佛都在她一人身上,她就象是河神的女儿,也象是天使飘落河间……
张扬敏感地注意到她的目光,她看地正是自己这个方向,随着竹排地顺流而下,她的眼睛也在悄悄转动,始终看地是自己!
还有一百米,笛声停止,有歌声响起:
“青江流处月儿明
随波一曲送哥行
一去不知几时见
阿哥莫忘阿妹情
南江口
翠竹楼
阿妹为哥夜梳头
青丝千万随风舞
恰似阿妹爱与愁
凤凰落
凤凰飞
凤尾村边双泪垂
待得冬去春花发
与哥白石看新梅……”
竹排随波而去,歌声渐细,张扬身子一起,陡然从窗口跳出,这是三楼的窗户,但他身子一落,依然稳稳地站住,歌声中略有停顿,很快重新响起……
竹排在江中悄然飘向下游,岸边一个男人一路跟随。两人之间相隔五丈多,在月光下并排而行……
歌声终于停止,尼娅身子转过,痴痴地看着岸边的男人!
“尼娅!”张扬的叫声已经有了明显的感情。
没有回答,但她的眼睛在回应“要我也上去吗?”张扬目测了一下距离,要上去也许不是太大的问题。但势必要将自己的身手最大限度地施展……
尼娅手竖起,作了个姿势,不准!
“尼娅,为什么不说话?”
依然没有回应!
前面已是一个山嘴,山嘴将河中的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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