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悠路- 第15部分

“我不过是一般，表姐才好看呢。”舒瑶眼底雾蒙蒙的，好似受了委屈，其实是没睡醒，舒瑶挽上瓜尔佳氏的胳膊：“额娘，表姐怎么长的啊，我看和姑姑都不太像，难道早逝的姑父是美男子？”

“我和你阿玛成亲后就离开了京城，匆匆见了他一面，文弱迂腐的文人。”瓜尔佳氏根本就没瞧上过他，带着舒瑶去荣寿堂给老夫人请安，舒瑶想到瓜尔佳氏兴许是大唐穿过来的贵女，如何也不会看上姑父的文弱，悄悄地偷瞄瓜尔佳氏，她会不会喜欢表姐李芷卿呢？

不怪舒瑶没自信，她容貌赶不上李芷卿，心机也赶不上，就连随身空间都不如人家的神奇，瓜尔佳氏攥住舒瑶的小手，勾了勾唇角：“瑶儿？”

“嗯？”舒瑶抬头，“额娘。”

“我是你额娘，你是我疼宠的女儿，谁在额娘眼里都没你来得要紧。”

舒瑶露出灿烂的笑脸，蹭了蹭瓜尔佳氏的手臂，似一只讨好主人的猫儿，“额娘，任何人也没您和阿玛、哥哥重要。”

“二太太安，六姑娘安。”守在门口的小丫头福身，挑开帘子。

瓜尔佳氏收起对舒瑶的宠溺，端庄得很，让最是挑剔的老嬷嬷都挑不一丁点的毛病，行为举止高贵大方，向老太太请安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舒瑶虽然迷糊，但在瓜尔佳氏的言传身教之下，舒瑶表现得也比同龄人更大方得体，毫无小家子之气。

她们母女不像是在惠州居住了十余年，反倒像一直在京城，受过最正统严格的教养，舒瑶带着一股江南女子的甜美水灵，赶不上绝色的外孙女，可舒瑶比李芷卿更容易惹人疼惜。

老太太即便看不惯瓜尔佳氏，也对水灵的舒瑶升起亲近之意，雾气重重的水眸，似温泉一般，温润濏人，老太太都有伸手将舒瑶搂在怀里好好疼惜的冲动。虽然昨天抱着舒瑶的胳膊还隐隐作痛，但老太太想到那柔软的小身体，心里暖洋洋的，老太太的笑僵在脸上，舒瑶是恼人的志远的闺女，她不能太近亲，不训斥舒瑶就算和蔼慈祥了。

舒瑶跟着瓜尔佳氏起身，略略有点失望，昨夜空间升级后，舒瑶的异能好像也升级了，得了两个点数，舒瑶正琢磨怎么用的时候，脑子里弹出一堆的条目，什么万人迷，什么蕙质兰心，什么狐仙迷惑等等，能有好几百条，舒瑶想了半晌才弄明白这两个点数是可以加在这些条目上的，舒瑶选了又选，最终厌烦了，随手加在亲和力上，讨人喜欢，有助于米虫生涯。

舒瑶绝对不会加在万人迷上，也不会加到倾国红颜上，舒瑶的志向是当路人甲，巴不得别人见过她就忘记，她好毫无顾忌地混吃等死。米虫啊，可是舒瑶终生奋斗的目标。

老太太都能抵抗舒瑶的亲和力，看来单单两个点数，不是太好用，对于心性坚强的人来说，更是无法影响到。可等着下一次异能升级，还不知道得多久呢，这又没地方挂机练级。舒瑶到现在都还迷糊着，她的异能怎么才能升级？异能可没系统可以咨询，好在舒瑶一向心宽，现在有吃有喝，有父母哥哥宠着，生活多美好，异能啥的就当成浮云吧，不影响舒瑶享受华服美食就成了。

老太太是宗室女，见惯了富贵尊荣，每见一次瓜尔佳氏都让老太太疑惑，志远媳妇是瓜尔佳家教出来的？最近几年瓜尔佳氏娘家虽然比过去显赫了些，地位稍高些，还够不上顶尖勋贵，可见到瓜尔佳氏言谈举止，怎么看着像是高门贵女？宫里的娘娘，大清的公主都没瓜尔佳氏的气势，老太太疑惑了，瓜尔佳氏是丈夫打赌输回来的儿媳妇？有猫腻啊。

第24章　亲戚

且不提老太太的疑惑，公爵府老爷子虽说敢赶不上老祖宗风流，有几名姨娘妾室，岁数已经不小，早就吃斋念佛荣宠不在，老太太厌烦她们，也就免了老一辈姨娘的晨昏定情，她们在府里安静地悄无声息地老去，虽然是姨娘，但除了发放月钱银子时，平时谁又能记得她们？

几个儿媳妇担负起伺候老太太的责任，虽然三房太太佟佳氏想讨老太太欢心，但脏活累活她是不愿做的，四房太太紧跟佟佳氏的脚步，当然也不会做，遂一些事儿都落在守寡的长媳妇那拉氏身上，至于各方老爷的姨娘，就算要讨好老太太也是近不得身的。

瓜尔佳氏领着舒瑶坐在老太太下手，这本是三太太的位置，可三太太佟佳氏不过稍稍谦虚礼让一下，瓜尔佳氏便笑纳了，心安理得地坐好，舒瑶感到老太太瞪了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佟佳氏，暗自好笑，额娘从来就学不会谦恭礼让，该是自己的瓜尔佳氏一步也不会让的。

不仅仅老太太不舒服，瓜尔佳氏也悔恨不已。舒瑶见佟佳氏烦躁地绞帕子，而自己的额娘悠闲地品茶，视老太太的眼神于无物，舒瑶能看出老太太是要她倒夜壶的，活该她们暗自生气，能让瓜尔佳氏伺候的人少之又少，显然老太太绝不是在此列的。

大太太那拉氏上前去倒夜壶，瓜尔佳氏放下茶盏，“大嫂子，你且站一站。”

那拉氏道：“二弟妹有事？”

“虽说伺候额娘是咱们做儿媳应该做的，但这事……不是有奴婢？公爵府的银子不是白给的，你这般任劳任怨，晓得的说您一声孝顺，不知道的还以为额娘苛责儿媳，将儿媳当成奴婢用，多败坏额娘的名声。”

旁边的小丫头忙上前，屈膝道：“大太太交给奴婢吧。”

那拉氏松手，下意识地看向老太太，瓜尔佳氏悠悠然起身，“大嫂子是长媳，理应坐在上首。”

“这个……我……”

那拉氏不知所措，瓜尔佳氏暗自摇头，她实在是压抑得太惨了，守寡的日子不好过，但更需要自强自尊。瓜尔佳氏瞟了一眼同样垂头老实的舒玉，她是公爵府的长孙女，可是她被教导得比之庶女还不如，再过两年便是选秀，如果不能顺利借着公爵府的孙女身份指婚，撩了牌子，以老太太的性子，定是随意将舒玉配人，都是养女儿的人，瓜尔佳氏恨那拉氏的不争，哀其不幸，今日才会出言提点那拉氏。

“按志远媳妇说的做，她出自八旗勋贵之家，这规矩比你们懂得更多些。”老太太的话夹枪带棒，显然在暗指瓜尔佳氏娘家不过才见好转，就真当自己是名门贵女了？

瓜尔佳氏一笑：“气度风仪是天生的，规矩是后来才有的。”

瓜尔佳氏将首位让给那拉氏，三太太只能起身再向下让一个座位，几乎将帕子绞碎，都说自己丈夫充作嫡子养，可老太太并未将志成改在她的名下，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志成真真成了嫡子，她哪会受瓜尔佳氏的气？还能被一个命不好的大嫂压住？出门走亲访友，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公爵府嗣子夫人，佟佳氏埋怨老太太说得好听，不说不肯放权，一心要做宝塔尖尖上的人，就是一点好处都不给，画个大饼就充饥？

佟佳氏唯一的嫡子书杰从小就养在老太太跟前，弄得和自己不亲，当初佟佳氏就想到讨老太太的好处，可现在想来，书杰和自己不亲近，将来就算老爷承了公爵位，她也是无实权的公爵夫人，儿子会更孝顺老太太，佟佳氏后背直冒冷汗，好精明的老太太，把持公爵府大半生还不算，临老了还不肯放权。

佟佳氏身边虽然还有嫡长女舒婉，可那丫头容貌寻常，性情寻常，哪块都拿不出手，不喜欢读书作画，反倒练得一手好女红，这顶什么用？佟佳氏小女儿舒静模样倒是生得好，性子活泼，但也是老太太养着的，常在佟佳氏跟前的就是姨娘所生两名庶子，书勇、书华，一名庶女舒馨，佟佳氏一想起来心里就腻歪，不是自个儿生养的怎可能有感情？

佟佳氏还算是比较善良的嫡母，本身有嫡子嫡女傍身，对两名庶子和庶女还算不错，尤其是庶女舒馨，模样清秀，讨人喜欢，倒是排解了佟佳氏的寂寞，为了贤惠的名声也好，还是真心疼爱舒馨也好，佟佳氏对同龄的舒婉、舒馨几乎一视同仁，她们两姐妹的关系也不错。

她虽然姓佟佳，但和康熙皇帝的生母孝康章皇后扯不上一丁点的瓜葛，就因如此，才被老太太拿捏得死死的，不得动弹。瓜尔佳氏没女儿的异能，可她稍稍地看了佟佳氏一眼，便知道佟佳氏所想，瓜尔佳氏勾了勾嘴角，佟佳氏知道反思，这很不错。瓜尔佳氏就是要佟佳氏和老太太离心离德，看老太太没了炮仗用，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瓜尔佳氏看得太清楚了，老太太从根子上就没当志成为儿子，不过是万般无奈地充作场面的假嫡子，老太太牵挂的是公爵府的钱财和手中的权力，还有一人……就是能给老太太长脸，被她寄予厚望的外孙女李芷卿。不过老太太实在糊涂，就算是宫里的贵人喜欢李芷卿，就算李芷卿是公爵府养大的，就算李芷卿在公爵府的地位比重孙女还高，都改变不了李芷卿出身不高的事实，就连选秀的标准都勾不上，难道老太太看不明白？

瓜尔佳氏状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四太太刘佳氏，公爵府众儿媳中，她是唯一一个汉军旗出身，虽说不是满八旗，但娘家父兄是巡抚，家世清贵，在公爵府地位稳固，唯一可惜的是直到现在只生了两个嫡女，嫡长女舒萍，嫡次女舒莹。听说生舒莹时弄坏了身子，再难有孕，刘佳氏倒也干脆，直接将自己的陪嫁丫头抬为姨娘。那名姨娘在生下儿子书彬时故去，刘佳氏直接将书彬认做儿子，那可不是充当嫡子养，而是真真正正地过继在刘佳氏名下，硬是让老太太赏给丈夫志皓的姨娘白氏所出的儿子书林成为庶长子，这般看来刘佳氏不像看着那般简单。

第25章　看戏

舒瑶同堂姐妹见过面，公爵府不过是四房。但孙子辈孙女辈的人不少，放在现代的话是大家族，嫡出庶出都算上，舒瑶的堂姐妹就有七个，如算上舒瑶，老太太跟前就有八个孙女，最是奇怪的是八个孙女年岁相差都不大，最大的长房嫡女舒玉康熙十六年生人，最小的四房嫡次女舒莹康熙二十一年生人，只比舒瑶小一岁。

八旗勋贵之女都要经历三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