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胤禛越重视,心里疑心就越大,目光扫过胤禛,示意胤禛不许多言,康熙故作轻松,面容带着几分和蔼地问道:“老四如何厉害的?同朕说说看。”
胤禛脑袋低得更深,他不是为舒瑶可能说错的话而担心,反倒是为康熙着急,怎么憋屈都不长记性,能同酒醉的舒瑶较劲吗?看着她是清醒的,但越是清醒的时候越是麻烦,胤禛没机会将舒瑶赶回去,盘算着一会看情况不对劲,他就叫太医,然后夹着舒瑶火速回府,闭门思过去。
舒瑶大大的眼睛一直盯着康熙皇帝看,仿佛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迷惑不解的模样,康熙更显得亲和,“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朕。”
胤禛快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康熙,如果仔细从他眼里便会发现,胤禛目光里隐含着非常多的同情,怎么都是自己的阿玛,胤禛存了想看热闹的心思,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最后解救一把康熙皇帝,“皇阿玛,她还没清醒,您有事的话问儿臣好了。”
“福晋,你快回府去。”
舒瑶抽了抽鼻子,“当四爷同皇阿玛的命令有冲突时,您平常教过我,听皇阿玛的。”
张廷玉在心里赞叹四福晋会说话,谁说四福晋不会拍马屁,耿直忠厚的人有个特长,说什么康熙都会相信,在康熙心里,舒瑶就不是个说谎的人,抬眼看康熙果然眼角上挑,张廷玉判断康熙皇帝心情还算好,目光落在秘折上,到底写得什么事情?万岁爷方才的震怒不像是装出来的。
放着正事不做,同四福晋闲扯?张廷玉不动声色地皱眉,康熙虽然疼惜四福晋,然不会为四福晋耽搁正事,能让康熙放下秘折子……一是也许事情已经发生了,康熙有机会补救,二是四阿哥比大事更重要?张廷玉仿佛察觉了圣意,鼻观口口观心,不敢再神想下去。
康熙嘴角露出笑意,心里是烫贴的,笑容越发的慈爱,“别怕,同朕说老四厉害在何处?”
舒瑶保持精准的同公公之间的距离,看着脸上有皱纹的康熙笑得灿烂,喃喃自语,“您是不是病了?平常不是这么笑的,皇阿玛,有病得治,不能拖延的,不用害怕吃苦药,有句话不是说良药苦口吗?是不是这么说的?我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康熙笑容僵硬在脸上,看了一眼低头看鞋子的胤禛,舒瑶反问:“您说为什么苦的是良药?难道毒药是甜的?治病救人是按照病情抓药,不一定都是苦的吧,如果不影响药效的话,为什么不做成甜的?即便是大人总是喝也受不得苦味儿啊。”
康熙一句话都没说,舒瑶巴拉巴拉地弄出一堆的问题,旁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都当作正常的事话儿,她哪来的那么多奇思妙想?康熙板着脸说:“少给朕扯没用的,回答朕的问话。”
舒瑶说道:“儿媳是关心您,才会这么说,儿媳真以为有病得治病,尤其是……疑心病。”
砰,马齐脚下打跌,是张廷玉搀扶了他一把,他才没坐到地上,眼巴巴地看着四福晋,方才她巴拉巴拉的时候,以为她不懂得康熙的试探,他还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四福晋真是太胡搅蛮缠了,也太天真了,这些小孩子都不会提问的问题,她……当然大学士马齐绝不会认为他不懂。冷不丁的直接戳破康熙的意图……四福晋今日是专门进宫惊掉人下巴的吧。
康熙脸色一会白,一会红,好看极了,舒瑶继续说道:“是您让我说的。”
他让她说胤禛如何厉害,想要打听胤禛是不是有野心,是不是瞒着康熙做了勾连朝臣宗室的事情……但舒瑶却弄出了疑心病,不得不说,纵使康熙有千万种变化,一个忠心思想,他着实有疑心病,从这方面看舒瑶并没有说错,而且康熙总有一种被舒瑶耍了的感觉,即便是说真话,也别这么直接好不好?
“大胆,你敢说朕有病?”
“回皇阿玛,儿媳是说您有疑心病。”
康熙脸色更难看了,她就不怕朕要了她的脑袋?到时一杯毒酒赏下去,谁敢说他?即便他得用的志远也不敢言语,更不敢有反心,康熙如果连大臣都拿捏不住,他活不过鳌拜,如果志远敢有任何的妄动,一起除去也就是了,为一臣子奴才的女儿估计来估计去,那是做皇帝的?
“你就不怕朕……”
胤禛听出康熙语气里的杀意,心悬了起来,舒瑶说道:“您不是问我四爷什么最厉害吗?他总归是说一句话,诚实的孩子有糖吃,儿媳一直记得呢。”
康熙舔了舔嘴唇,还是觉得不甘心,舒瑶接着说:“皇阿玛教导阿哥公主的第一句话,也是诚实吧。”
要不胤禛怎么是诚实的好孩子呢,舒瑶虽然这句话没说,但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得到,胤禛不好意思地垂头,耳根子羞红了,倒不是他惺惺作态,是真的不好意思啊,诚实就没同他搭边过,虽然他没像兄弟们一样起了夺嫡的心思,但真论起来,他做得比他们更多,私底下的小动作……他哪里是诚实的人。
舒瑶愣是给胤禛颁发了一张好人卡,既然康熙头开始就相信舒瑶说的是实话,此时也不会认为她说假话,舒瑶是一根筋的人,不会突然拐弯了,况且胤禛的表现也像是实诚人,于是康熙相信了。
在舒瑶脑子里的系统捧着下巴,小白兔吃大灰狼的奇迹上演了,喝醉的舒瑶不是傻瓜啊,从一开始康熙就落入她的算计之中,真话,真话,假话,最后的几句全被当作真话处理,英明的康熙皇帝就这么被骗过了,况且康熙也不能否定舒瑶没教过儿子们说真话。
“你怎么会知道朕教导皇子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是老四告诉你的?”
康熙自己都忘记了,莫非胤禛还记得?舒瑶笑眯眯地说:“不是四爷说的,是他们总是说的那句‘不敢欺瞒万岁爷’告诉我的,您想不敢欺瞒您,不就是得说实话?”
“……”
康熙额头上的青筋挑了挑,咬牙切齿地哼哼:“难为你了。”
难为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平时她是不是就琢磨这些乌七八糟的话儿,逮到机会来憋屈他?或者让康熙有个不同的认识?怎么旁人认为很正常的事儿,她总能想歪了,还错有错着,让康熙哭笑不得。
舒瑶腼腆地一笑,“不为难的,皇阿玛多虑了,有时想想这些事儿,也挺有趣的,皇阿玛还想听吗?儿媳还有好多的发现呢,见您一次不容易,要不儿媳都同您说说?”
看舒瑶又开始翻看本子,康熙果断地制止了她,“不必了,朕还有要事,你跪安吧。”
胤禛暗自长出一口气,早这么明智不就没这些事儿了?何苦自己为难自己,胤禛抬了抬眼睑,看到康熙又拿起折子看了一遍,舒瑶本打算离开的,“皇阿玛,您不高兴?”
她的直觉告诉她,如果她离开,没准会后悔一辈子,舒瑶健健康康地活得这么自在,直觉也帮了她不少的忙,异能属于精神系的特异功能,有了异能后,舒瑶的直觉比寻常人更敏锐,虽然探查康熙内心,舒瑶的异能不一定能做到,但她还是将异能扔到康熙身上,我探,我探听,我再探听。
康熙的脑子如同一块花岗岩,阻止舒瑶的入侵,舒瑶从没勤加锻炼过,这项功能退化了,舒瑶不喜欢探查人心中想法,谁都有隐私权,她一般不会仗着异能就去看别人的心事,但这次舒瑶却频频将探查符丢到康熙身上,终于花岗岩有一些松动,书瑶看到了一丝的信息。
她咬紧了嘴唇,以前没赶上,现在赶上了就这么放过,真是叔叔可忍,婶子不能忍。
第485章 肉饼
舒瑶从不否认她有一颗爱国心,部队的教育也没丢下。她装作不知道,一是杀皇帝影响太大,二是换汤不换药,民智未开很难改变历史进程。
她只有一个果园样的空间,有时灵时不灵的异能,虽然有很多的专业知识,但怎么开民智,怎么造反她就不知道了。她是政治小白,舒瑶不敢乱说话。
但今日,她不说不行了,如果有机会谁想祖国沦丧?作为专业的工科人才,自然清楚北方的土地下有什么,也清楚战后条约的影响力。
马齐感到身上一凉,四福晋瞪了他一眼,他得罪四福晋了?拜小说数据包所赐,舒瑶对清朝康雍乾三朝的历史有过一定的了解,她没看小说中的女主怎么呼风唤雨,怎么种田专宠,她看到了几条历史资料,记得尼布楚条约好像是马齐……好像是他被翻译出卖,把康熙的底线泄露出去了,入海口……远东……那里有石油,有天然气,有入海口,还有很多稀缺重金属,怎么能让给外国?
签订条约的时候,舒瑶还小没赶上,如今她要是再不出口,不配做中国人。舒瑶从李德全手中几乎夺过茶盏,迈步走到康熙身边,柔声说:“皇阿玛,喝茶。”
康熙扫了一眼无事献殷勤的舒瑶,“朕不是让你跪安?”
舒瑶的脸皮可以说比城墙都厚,怎么都扎不透的,她笑吟吟地说道:“方才看皇阿玛不悦,儿媳是担心您,才会留下逗您开心。”
“你少在朕面前装糊涂。”康熙喝了一口茶,杯盖宽茶叶,“你想问什么?朕后宫门口可立着先帝的牌子。”
舒瑶笑道:“皇阿玛,您后宫门口同儿媳没关系的。”
康熙咬牙切齿地说,“朕是说的是后宫干政的牌子。”
“您后宫有人干政?是谁这么大胆子?儿媳以为皇阿玛胸襟比海更宽广,自信能压住女子,其实……其实只要您自信,女子不可怕的。”
胤禛出了一口气,好在她没说先帝不自信能压住女人才在后宫门口立一块牌子,这块牌子不是立给皇后妃嫔,而是太皇太后,这一点康熙爷是明白的。太皇太后同先亲生儿子顺治争了一辈子,顺治宁可相信鳌拜等辅政大臣,也不相信太皇太后。
舒瑶又不是康熙后宫的人,那块牌子对她没用,康熙一拍桌子:“朕说的是你不许多嘴,不许提罗刹国违背条约,同察哈尔诸部再起战火。”
果然,她的异能这回准了,大清同罗刹国还得再打一仗,这回……嘿嘿,舒瑶摩拳擦掌,不把国土拿回来,她就不是穿越女。
“儿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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