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太医随着小太监待在偏殿里,在四爷没清醒前,他是不用想着离开了。四爷的心事……心事……太医想到了,不会是万岁爷的愿望同四爷矛盾了?四爷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对储君之位有想法的人。
“万岁爷,奴才都安排妥当了。”
“嗯。”
康熙亲自喂胤禛喝药,李德全禀告着:“他们不会胡说。”
康熙没喂过人,胤禛嘴唇又抿得紧紧的,实在是很难将汤药灌下去,胤禛喝下去的汤药,远远比溢出来的少。李德全人忍不下去了,“请万岁爷准许奴才给四爷喂药。”
康熙愣了一会,见胤禛胸口被药汁弄湿了,将汤碗递给李德全,“你来。”
康熙并未离去,眼看着李德全麻利地将汤药喂给胤禛,康熙身体向旁边挪了挪,他连给儿子喂药都做不好,又怎么能说疼爱老四?康熙眼里划过几许心疼,胤禛额头满是汗水,他的挣扎,他的痛苦,他的委屈……
康熙喃喃自语:“为何朕总感到是朕让老四陷入痛苦的,朕还不够疼他?”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因此感觉康熙更心疼胤禛,要不然他才不会表现得如此感性慈爱。
“万岁爷主宰万万子民,您做得都是大事,四爷贤孝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李德全宽慰康熙皇帝,如果康熙因为雍亲王累病了,整个热河行宫,天下会大乱的,不怪李德全担心,康熙最近的身体看起来没什么,但有时会头晕目眩,康熙的状况很令人担心,李德全一直在康熙身边,在京城的时候康熙身体没有如此反复过,莫非来热河避暑会避出祸事来?
“万岁爷歇歇,奴才看着四爷。”李德全建议道。
“朕不累。”
康熙神色越发地凝重,昏迷的胤禛眉头越皱越紧,康熙努力地抚平胤禛紧皱的眉头,李德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退到一旁,万岁爷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说。
雍亲王陷入昏迷是隐瞒不住,随行的德嫔知晓消息后,忙请旨过来探望,康熙没让德嫔照料胤禛,只是让她隔着屏风看了一眼胤禛便打发她回去。
德嫔很担心胤禛的状况,但康熙的命令她又不能违背,只能多念诵几遍经书给胤禛祈福,顺便命人时刻盯着两个儿子的消息。
“十四阿哥,你是打算闯行宫?”
“舒穆禄志远,你让开!爷今日非得见到四哥。”
十四阿哥同堵在门口的志远对峙,“你是四哥看重的人,爷不想伤了你,让开。”
“十四爷担心四爷是昆仲情深,但十四爷,无诏令闯进行宫什么罪名?你不是去看四爷的,是给四爷惹祸儿。”
志远手臂横斜撑着门框,“十四爷并非寻常的皇子爷,万岁爷随扈的侍卫有多少同您相交?您在兵部两年又训练过多少的兵士?他们……好巧的正好镇守热河行宫。”
“爷只是去看四哥!!”
十四阿哥脑袋大了,听志远说的话跟他去逼宫一样儿,他脑袋坏掉了才会想着逼宫。
“十四爷难道不知外面的谣传?是万岁爷将四爷揍晕迷的。”
“爷是在意四哥,但爷也是皇阿玛的儿子,爷不信皇阿玛会苛责四哥。”
在旁边的简亲王拽住了十四阿哥,“你且冷静,听师傅详说。”
志远叹息:“奴才知晓十四爷,万岁爷也是知晓您的性情,可一旦落入算计,您一定听过诸葛孔明挥泪斩马谡。”
“谁算计爷?”胤祯怒道,“谁能算计爷?”
志远压低声音,“说句打嘴诛心的话,大爷一直对您的练兵不满,在皇子中,他惦记您不是一日两日了。”
胤祯沉闷下来,胤眩耸腔食ぷ又猓怯泄焦Φ模焦σ彩撬岬盏淖时荆谪缝跞胫鞅恐埃费|一直得武将的支持。
“十四爷别忘了,盛京城……四爷同您守下过盛京。大爷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不提四爷如何,您出现意外的话,大爷是最有利的。”
志远认真地给胤祯分析,“不是说您一定会逼宫,只要一张调兵符……皇上会对您如何?会对染病的四爷如何?皇子都在上书房读书,彼此之间的字迹是熟悉的,何况哪位皇子身边没有奇人?照猫画虎一时之间能蒙住人,即便万岁爷知晓您是冤枉的而饶过您,但轻易被人钻了空子,万岁爷会失望的,您的志向是做一名开疆拓土的大将军,性情不稳且冲动,万岁爷怕是不会再对您给予厚望!”
胤祯拱手,“多谢志远大人。”
“不敢。”志远向旁边移动身体避开了胤祯的礼,“您是四爷的亲兄弟,奴才应当进言。”
“热河行宫乱了,四爷会平安,但皇上……不见得会顺气。”
第526章 继室
在志远的坚持下,所有真正关心胤禛的人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行宫里传出的消息,胤禛一直昏迷,康熙皇帝很在意四阿哥,时常去探视。
热河行宫外,诸位皇子的目光聚集在康熙身上,揣测他对胤禛的态度,按说如果皇子生病,康熙会将得病的皇子送出行宫,胤禛在热河也有狮子园。但康熙并没那么做,而是将胤禛留在了身边,这就足够大阿哥等起疑心了。
大阿哥困惑地喃咛:“到底皇阿玛喜不喜欢四爷。”
“爷,妾身认为万岁爷是喜欢看重四爷的,至于这份看重有多重,妾身想不出。”
大福晋宽慰大阿哥,挑了挑眼角:“要不让人试试看?”
“你说谁?老十四倒是个好人选,性子冲动,且碍着爷的事儿,原本他可以进行宫去,只要一张调兵符……不管皇阿玛是不是看重老四,都不会容忍他们兄弟,好一点陪胤礽看守皇陵去,坏一点会圈禁至死,但是爷小看了志远,没料到他将老十四拦下,老十四除了老四的话之外,还会听人劝说倒是难得!!”
大阿哥瞥了一眼继福晋,平凡的样貌比他先娶的嫡福晋差上许多,仅仅是眉眼方正,他对继福晋的感情比不上早逝的嫡福晋,但对她也有足够的尊重。慢慢地同她说起朝廷上的事情,才发觉她不出挑的眉眼下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儿,从成亲起她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大阿哥。
他有如今的大好局面,除了他收敛了刚愎自用,多了几分沉稳之外,数大福晋的功劳最大,况且她娘家也给大阿哥提供了不少的帮助,他同她之间夫妻情谊少了些,但大阿哥更是将她当成了谋士用,谋士有可能被收买而背叛他,然而他和续娶的福晋是荣辱与共,他不担心妻子被谁收买了去。
大阿哥听她半晌没有动静,摸着下颚:“老八虽然也到了热河,但他最近专心教养儿子们,几乎不做任何事儿。”
大福晋弹了弹手指上戴的护甲,上面的细碎宝石闪烁,“爷相信八爷会就此束手甘心臣服?即便他想退出去,他身后的人也不会准许他退缩。”
“爷知晓的,然而老八那里油泼不进,爷实在是拉拢不过来,即便额娘亲自出面,老八都没答应,如今看他仿佛明白了什么,行事更为的谨慎,能不动绝不动弹。”
“吃一堑长一智,八爷是被皇上出尔反尔弄怕了。”大福晋唇边勾勒出一抹浅笑:“料想八爷也明白一点,他势力虽大,然而背后算计他的人也很多。”
大阿哥尴尬地咳嗽两声,胤禩落入如今的境地,他在背后没少下黑手,“你说过,废太子罪名绝对不能揽到爷的身上,老八做了一回冤大头,这回看来是学乖了,除了他之外,还有谁适合?”
大福晋眉眼弯弯,将茶盏向大阿哥方向推了推,“您一准想到了,却来询问妾身?”
大阿哥盯着茶盏,猛然想到失声说道:“你是说老十三?”
大福晋笑着点头,“可不就是他?四爷对他也是好的,但他呀也想着争,既然入了局不付出代价怎么成?”
“可算计他怕是很难,老十三虽然同四弟关系不错,但自从老十三有心思后,老四对他就疏远了,老四是万事不沾就怕惹祸上身。”
大阿哥眼里划过几分羡慕,“也奇怪了,老四这样反倒是……什么都离不开他,老八想着依附他。”
“爷,不是自己的东西得来了也用得不顺手,那些势力是八爷一点一滴地积攒起来的,真如果投靠您,弄不好将来得渔翁之利。”
大阿哥神色凝重地点头,“说得也是,可老八背后……”实在是眼馋得很。
大福晋笑着说:“八爷争夺储君之位失利,如今看万岁爷的意思他没有一分的机会。二阿哥自请除去太子的名分让万岁爷看到了许多。爷可记得,二阿哥是因为什么被废的?”
“废太子诏书上写的是身体不好,二弟最近几年奇怪的事情倒是很多。”大阿哥想到胤礽身边发生的事情,不觉莞尔,“二弟是挺倒霉的。”
大福晋神色暗淡了一分,默默地叹息一声,语气里多了一分的冷淡:“太子从生下到长大用了多少的好药材?皇上是宠着太子的,哪会是身体不好?”
“他的腿不是折过吗?皇阿玛怎么会容忍大清的太子有缺陷?最近几年胤礽倒霉事多了,皇阿玛废了他也不想让大清的国运被倒霉的胤礽连累了。”
大福晋细长的指甲划过桌面,耐着心思听大阿哥幸灾乐祸,他们兄弟之间的仇恨是解不开的,她如果拦着反倒不美,大福晋心思用在了别处,想着如何将人拉拢过来,想着如何善待先福晋留下的儿子,虽然是继子,但也得善待才是,如今还不是争的时候。
她本来是继室,先头的福晋又得大阿哥的心,她也只能步步谨慎小心,省得落人把柄让旁人小看了去,继室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容易做。
等到大阿哥痛快完了,大福晋慢悠悠地说:“二阿哥的身体……原是好的,后来却坏了,如果不是被八爷逼得狠了,二阿哥不至于如此。”
“嗯?”大阿哥陷入沉思,平缓地说:“你的意思是胤礽是被老八逼得?皇阿玛……怎么会相信?”
“在他是太子的时候,皇上看不见当然不会相信,如今太子的位置出来了,以前深埋在太子宝座之下的东西大部分都显露了,于是皇上才会对八爷如此绝情!不是四爷……八爷会被万岁爷骂废了,当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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