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着,撩动着的翅膀。
满月里,有一个人在笑,清澈的,是眼睛,像是满世界的温柔和多情。他看到了我,低着睫,羞涩的一笑,从空中舞动着一只手,掌心多出了一捧绯色的桃花,他双手接着,向我一吹。(奇*书*网^_^整*理*提*供)花瓣落在了我的脸上,他笑的更开心了,我满脸的桃香和温暖。可是,等我用手一接时,却是一手的,晶莹的泪珠。泪珠里,是五个人。
每一滴泪珠,就是一段故事,是一个男人和他们的故事,他们的笑,他们的痛,他们的无奈,他们的执着,他们的,他们的……
还有,那个男人是……
是……
是……
白……
白翼飞!
……
……
……
“白大哥……白……爱人……痛……醒……”
谁?睡在叫我?
谁?是谁在哭?
谁?是谁的眼泪?
谁?是谁的血?
谁?谁?谁?谁?谁?谁?谁?……
耳朵里,听不到清楚的声音,只能隐隐的传来像是遥远天际的哭喊,那样的嘶声力竭,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无奈。
眼前,似近似远,模糊的,人影,红色,还有,脸上,温暖的,血腥。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焦距或近或远的拉开,却大致能知道发生的事。
月儿?不……是钺儿?他……怎么了?怎么哭了?他的手上怎么都是血?莫惜?他怎么了?匕首?我……怎么了?
杀,杀,杀,谁?是谁?是谁?
为什么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伤害他们?不!不!不!停下来!停下来!不许!不许!不许把刀抽开!你没看见钺儿的手伤的更重了吗?不!不要!不要举起刀!干什么!干什么!白翼飞你要干什么!
不!我不能伤害他们!不能!不!
不能伤害!
不能!
那只有……
只有……
众人眼里的白翼飞忽然静止了下来,攥着匕首的手缓缓的落了下来,笔直的站着,像是天地之间最高大的一颗松,任何雷雨都不能动摇他。
狼魄。
君莫惜。
宫离月。
兰络秋。
书钺。
有一刻,有那么一瞬间,心有灵犀的感应到一种温暖,像一把火一样炽烈的爱情,又像是暖风一样的温柔。
他们看见了,他们真的看见了。
世界上最美的笑,最美的……
无言的诀别。
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伤害他。
知道的,不止一个人。
匕首再次高高的举起,而落下的地方,却是白翼飞自己的胸膛。
当血丝从他的嘴角流出的时候,绝望了的,不止一个灵魂,
“我的爱,我怎么会忘了,我们的故事,过去,现在,未来,怎么会忘了呢?如果……咳咳……桃花开了,记得告诉我,我们的竹屋,我们的故事,我们的……爱情……”
白翼飞轻轻的笑着,五人的,泪水比血还浓烈。
“我……爱你们……”
前膝一跪,白翼飞直直的倒了下去。
“不——”五人从不曾感到过这样的撕心裂肺,痛,好痛,即使痛到麻木也阻止不了的痛。
“不要——”
同时叫出声的,也有一直在白翼飞身后的夏睿埙。
他匆忙的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不,不,不是的,不要,你……骗我的,你最狡猾了,骗我的,骗我的。”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越过了插在白翼飞胸前的匕首,最终他没有勇气去把住白翼飞脉搏的跳动,只是呆滞的看着那本来微弱起伏的胸膛渐渐的平静了下去。他觉得,自己也完全的平静了。
他的爱,走了。
夏睿埙拿自己的袖子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白翼飞的脸,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做着。然后,又抚摸着他脸庞的轮廓,他的眉,他的唇,傻傻的,笑着。
“他走了。”
船里,静悄悄的,出奇的静悄悄的,六个一脸默然的人,和一个满脸笑容的,闭着眼的人。
……
千骆进来时,看到了这样的景象,唤了一声主子,夏睿埙无事般的一抬头,笑着,“去做吧。”
千骆没再问,像是早就知道结局一样,最后回了一声“是”,然后默默的退开了。
“你们走吧。”他抱着白翼飞,没有看向身边的五个人。
“呵呵,你以为呢?”君莫惜一笑。
“其实,我们都一样,但是,也不一样。”夏睿埙道。
“他,睡了吧。”宫离月往前爬着,来到了白翼飞的身边,这是他以前绝对不会有的屈辱的姿势,可是,现在他不在乎。
狼魄呕出一口血,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人的脸。
“白……大哥……白……大哥……”书钺的手只停留在白翼飞的衣角上,自己手上的血浸透了那里。
靠着船壁的兰络秋避开自己看向那人,“他……才不是混蛋,混蛋他……才不会这么安静,这么老实呢。”最后,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你……永远都是那么傻……傻子……我的傻子……”最后一声君莫惜的叹息。
夏睿埙微微的抬头,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
“待会这座船就快要爆炸了,我在船上放了炸药,本来是想……呵呵,你们要是不想走,不嫌弃,就一起吧。我们……都陪着你……好吗?”最后一句,他低下头,轻轻的,吻了那个人。
……
“轰——轰——轰——”
船体传来了剧烈的晃动,爆炸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但是,船里出奇的宁静。有一个人睡着,船里的人好像都以那个人为中心,成为一个圈,守护着他,陪伴着他。
这样无言的结局……
灭
船体的晃动并没有影响几个人的默然,他们直直的注视着那个人,像是只看着曾经躺在自己怀里酣睡的那张脸,满足的,幸福的。
他曾说过的,和他们在一起,就是整个世界了。
我的爱,我的爱,我们的爱……
毕毕剥剥的,逐渐传来了烟熏味,江上骤起的风加速了火焰的燎烧。突然,船门被破开,一群红衣人破门而入,当他们看到这样的景象的时,只是一刻的呆楞,然后,便朝向狼魄他们走去。
“你们走吧……晚了。”君莫惜喃喃道。那支他拼死放出的“冲天红”没有留住什么,便也是没用的了。
“可是,公子……”
“那个人最怕孤单了,我……我们,都要陪着他,你们走吧,这里已经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了。”君莫惜轻轻的说着。
船体再次因为爆裂声而剧烈晃动着。
突然,像是奇迹一般,一声低低的咳嗽,接着便是轻微的一声,让所有人的心在一瞬间便全都苏醒了。
“离儿,饭……又糊了……”
“飞!”
“白翼飞!”
“翼飞!”
“白大哥!”
“混蛋!”
不同的呼唤,感觉却是那么的一致。
我呵呵的笑着,却因为牵动了自己身上的伤口而扯了一下脸。我一只手捂住伤口,一只手比着一个“V”,移眼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匕首,嘴角一跳。
“靠,怎么还插着,老子今天不祭神,咳咳,算了,回去再拔吧。”
“噗嗤——”不知道谁笑了出来。
我抬眼看了看现在已经燃烧厉害的船,如果再不出去,就真的祭神了,老子才不想给河伯做媳妇。
“那……那谁,小红啊,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呢,扶一把呀,还有,他们,都他娘的给我拖走,搞什么殉情,老子最烦这一套。”
我和五个人都被急急的转移出船,而唯独夏睿埙没有动,他看着我,我也回望着他,我知道,在这样危机的时刻,是容不得这样的儿女情长的。
千骆和寿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们来到了夏睿埙的身边,轻轻的把他扶了起来。
“你走吧,他们两个,会救我……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转移到另一条船上的五人,又看了看已经极度危险的船体。放开抚着我的人的手,一步一步来到了夏睿埙的身边,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靠着他,轻轻的说。
“今生的爱,我已经给出去了,来世吧。若有来世,我允给你一人……别了。”
我头也不回直直的走出去了,剩下来的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无法插手,人生,是自己的,我没有权利去改变……
我让他们留了一条小船下来,和五个人离开了,越来越远……
远处燃烧着的船,和近处被搀扶住的五个人。
狼魄,君莫惜,宫离月,兰络秋,书钺,眼光一一的扫过他们,那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一只鸟儿鸣噎着飞过,拍拍翅膀,没有留下痕迹。
“天好蓝啊,我……好晕啊。”
我很顺应天性和身体的,晕了过去。
苍天啊,大地啊,杀不死的……小强啊!!!
……
……
“啊哈哈哈哈哈哈,唷,小惜惜,你怎么样了,看你就不行啊,哈哈哈哈哈,照样一插,我前胸,你后背,果然天生一对,哈哈哈哈哈,要快点好起来哦。”我替君莫惜垫好了他伏着的枕头。
“你现在不应该在我这儿出现吧。”
“怎么了,你不想我啊。”我在他的唇上一点。
“不是有个同样受伤的人吗?还不止伤在身上,你把人家害的那样苦,怎么?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我无言一笑,抿着唇。
“好了,看你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了,快去吧。”
我前膝一跪,平视着侧躺着的君莫惜,抚摸着他的发,含住了他的唇,一遍又一遍的□。
“谢谢你,拼死救了我们大家。”
“呵呵,要谢就谢你自己吧。”
“哦?”
“谢你自己醒了,活了,否则……呵呵。不过,谁知道你命这么大,不但因为正好刺中了通神穴而保住了一命,还把内力也激了出来。”
当初那八十载的内力有一半被困在了体内,柳千丝曾经说过要把另四十载的内力激出来,就得用锐器正好插在通神穴上,但是,要刚好不深不浅不轻不重,我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望了,呵呵,想不到。
所以说,打不死的,是小强,踩不够的,是狗屎。
狗屎运啊!我的终身伴侣!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