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非常生气,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先生,如果您继续拒绝检查的话,那么我不得不动用武力了。”
“上尉,请保持冷静。”米夏埃尔淡淡地说道:“我知道这是您的职责,我丝毫没有责怪您的意思。但是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我希望您告诉您的上司,霍亨索伦家族的唯一继承人米夏埃尔要立刻见到恩斯特·勃莱姆元帅。”
霍亨索伦家族?那是什么家族?上尉从来没有听说过,可见这个米夏埃尔的样子,大约这个家族很有一些来头吧?
上尉不敢大意,他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管理的范围。他赶紧要通了上司的电话。
而在这个时候,米夏埃尔和他的妻子却深情的注视起了这座城市……
……
“霍亨索伦家族的继承人?没有弄错?”
“是的,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那是皇帝陛下的后人了。”王维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装:“告诉殿下,我很快就会到他那里去。”
皇帝陛下的后人——德国末代皇帝威廉二世的后人!
在德国,虽然威廉二世是最后一任皇帝,并且在他领导下的德国失去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胜利,但是绝大多数的德国人都认为失败的责任并不应该由威廉二世来承担,依旧对流亡在荷兰的威廉二世极其家人充满了尊敬。
而对于德国,威廉二世和他的家人们也充分表现出了他们的忠诚。
1933年1月22日,皇太子就曾致函兴登堡,敦促其授权希特勒组阁,威廉二世为纳粹党提供了200万马克的援助。对于希特勒在二战初期的辉煌胜利,威廉二世也曾向希特勒发去电报予以祝贺和赞扬。
1940年5月,当希特勒占领荷兰后,威廉拒绝了温斯顿·丘吉尔邀请他前往英国寻求政治庇护的好心建议,宁可死在荷兰。1941年6月5日,威廉因肺栓塞发作在荷兰的多伦病逝,被葬于多伦庄园,由希特勒为他举行一个小型军事葬礼,共有几百人出席了威廉的葬礼。他的墓碑上刻着这样一行字:“无需赞赏我,因为我无需赞赏。不要给我荣誉,因为我不要荣誉。不用制裁我,因为我即将受难”……
一直到死,威廉二世都没有忘记自己的国家。而至于他的儿子,皇储奥古斯塔,和恩斯特·勃莱姆元帅以及里希特霍芬也有些非比寻常的关系。
米夏埃尔是奥古斯塔的第二个儿子,按理说皇储的位置应该由长子威廉·弗里德里希·弗朗茨·约瑟夫·克里斯蒂安·奥拉夫来继承,但可惜的是在1931年约瑟夫因为和平民结婚而放弃了继承权,于是威廉皇储的第二个儿子米夏埃尔成为了霍亨索伦家族的继承人。
在德国如此危难的时刻,霍亨索伦家族首领的出现对于振奋德国军民的士气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皇帝陛下册封的男爵——恩斯特·亚力克森·冯·勃莱姆元帅到!”
在刻意这样进行的称呼中,恩斯特·勃莱姆元帅出现在了米夏埃尔的面前,他恭敬的向米夏埃尔微微鞠了一个躬:“欢迎您回家,殿下!”
欢迎您回家——殿下。
当这句话从男爵的嘴里说出,米夏埃尔一瞬间热泪盈眶。多少年了,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无时无刻的不想回到德国,可是一直到死他们都没有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而此刻,自己代表他们回来了。
“谢谢您亲自迎接,男爵阁下。”米夏埃尔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说道:“您没有必要再称呼我为殿下,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德国的统治者了。”
王维屹却回答道:“是的,现在德国已经没有皇帝了,但是我始终不会忘记,是从把我从一个平民提升为爵士,是谁赋予了我巨大的权力。无论德国变成什么样子,我始终都对皇帝陛下充满了尊敬。”
米夏埃尔大感欣慰,男爵还是过去的那个男爵,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亚力克森男爵。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男爵第一次回归后,他曾经多次和自己的父亲互通电报,致以彼此的问候,而他也无数次的从父亲嘴里听说过男爵辉煌的传奇。尤其是那一次,他和里希特霍芬元帅冒着生命危险营救父亲的事迹。
“殿下,这里很危险,请您跟我去安全的地方吧。”
“是吗?德国现在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当然,如果您认为是安全的,那就一定是安全的。”王维屹微笑着说道:“哪怕敌人攻进了柏林,柏林依旧是安全的。”
米夏埃尔笑了:“您和父亲嘴里所说的那个男爵完全一样,从来也都不知道什么是畏惧。”
将殿下夫妇请上了汽车,王维屹低声对身边的副官说道:“通知费尔斯,调查一下殿下夫妇身份的真实性。还有,把雷奥妮请来。”
在这样的非常时刻,他必须要谨慎小心,他绝不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的一点闪失。
当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王维屹请米夏埃尔夫妇坐下,这时候他们彼此间的身份有些尴尬。虽然米夏埃尔夫妇是霍亨索伦家族的首领,是曾经的德国皇帝的后代,王维屹从理论上来说是他们的部下,但是此刻,双方的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王维屹才是德国真正的领袖。
可是这似乎并不能成为影响彼此谈话的隔阂。王维屹开口问道:“殿下,我很好奇,在如此危险的时刻您为什么会出现在柏林?”
“这是我的祖国,虽然我们被推翻了。”米夏埃尔毫不回避自己家族被推翻的历史:“而现在我的祖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灾难,我必须要回来,那些曾经的恩怨无法阻挡到我们。”
“准确的说,皇帝陛下并不是被推翻的,而是主动退位。”王维屹接口说道:“当皇帝陛下离开我们之后,您大概会知道,在德国他依旧拥有着很高的名望,依旧被许多人所怀念。我很高兴看到您能回到柏林,虽然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我们德国人不会只在嘴上说说。”米夏埃尔说着掏出了一张支票:“男爵阁下,这是200万美元,代表着我本人,以及霍亨索伦家族对于德国的支持。我知道这笔钱并不能对战争起到什么决定性的改变,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够收下。”
“当然,殿下,我也同样代表德国感谢您。”王维屹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的确,这笔钱并不能帮助德国扭转局势,这起码表明了霍亨索伦家族的一个态度:他们从来没有对德国有过任何的怨恨,一名依旧深爱着这个国家。
“亚力克森男爵夫人到。”
伴随着这声声音,亚力克森男爵夫人雷奥妮走了进来。
米夏埃尔和科斯菲丽立刻站了起来,迎接男爵夫人进入。他们知道,在雷奥妮还是伯爵夫人的时候,他们就是皇家的贵客,深得威廉二世夫妇的敬重,甚至在一些国内重大问题的决策上都有发言权。
“见到您真高兴,您竟然是如此的美丽年轻。”米夏埃尔由衷的赞叹道。
“见到你我也同样非常高兴,一眼我就能看出你身上流淌着皇帝陛下的血液。”雷奥妮的身份比米夏埃尔夫妇高的许多,甚至如果现在还是皇帝时代的话,亚力克森男爵的身份也是无法同她比拟的,所以她只是淡淡的表达了自己对于米夏埃尔夫妇的欢迎。
当几人重新坐下后,雷奥妮忽然说道:“邻居的磨坊还好吗?”
“啊,当然,夫人。”米夏埃尔怔了一下,随即微笑着道:“当法律和个人利益产生冲突,必须严格遵守法律,哪怕这个人是皇帝也不例外。”
这是在欧洲赫赫有名的一个故事,也是德国法律高于皇帝的一个例证。
德国皇帝威廉一世曾在波茨坦建了一座离宫,有一座古老的磨房就在这离宫的围墙外不远处。一次,威廉一世到波茨坦巡视,住进了离宫,登上高处远眺波茨坦市的全景,但许多景物都被那座磨房挡住了。威廉一世大为扫兴,即命令随员去找磨房主人,买下这座磨房后即行拆除。谁知磨房主人却十分藐视这个皇帝,对前来洽谈的人员说:“我这个磨房代代相传,无法计算它的价值。”
威廉一世听后勃然大怒,立即令人将磨房拆毁。磨房主人对此并不恐惧,一边袖手旁观任其拆毁,一边自言自语道:“当皇帝的可以这样胡作非为,我们国家的法律还有什么用?”
不久,即为此事向最高法院提起诉讼。最高法院根据德国的法律判决威廉一世重建磨房,并赔偿磨房主人的损失。威廉一世只得将已经拆毁了的磨房重新修建起来。
数十年后,威廉一世和磨房的主人都相继去世了。磨房主人的儿子却不能守其旧业,乃至破产,因此写信给当时的皇帝威廉二世,希望能将磨房卖给威廉二世,并在信中述说自己的父亲与威廉一世之间的往事。威廉二世读信后,十分感慨,亲笔回信说道:
“可爱的邻人,我怎么忍心让你丢掉这份产业?你应当竭力保住这份产业,并传之子孙,使其世世代代在你家主权之下。这件事与我们国家关系极大,这座磨房应当长期保留下来,以作为我们国家司法独立和裁判公正的纪念。你现在很困难,我十分同情,今赠给你6000马克,供你偿还债务。你亲爱的邻人威廉复。”
磨房主人的儿子收到威廉二世的信以后,再不提及出售磨房这件事,并且教育其子孙珍惜这份祖传遗产,因此这座磨房一直保存至今。
雷奥妮说的“邻居的磨坊”就是这个故事。
但是,随即雷奥妮便继续问道:“当皇帝陛下赐予了那个邻居6000马克后,你知道他对你的父亲说了一些什么吗?”
“当然,我曾经听我的父亲说过。皇帝陛下那时候告诉他,‘这座磨坊应当一直存在,当我们觉得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觉得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候,就应该去那座磨坊看一看,我们得知道法律是远远大于皇帝的。我用6000马克就保证了公正法律和独立司法的纪念标志,我想我得到的远远超出付出的’……”
“他是真的霍亨索伦家族的继承人。”雷奥妮把目光转向了王维屹:“这句话除了皇室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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