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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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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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看阮晨茵气得半死的大妈脸,我展开最柔恬的笑容,迎过去搀紧靳逸明,“现在可以走了吧?”
他冷冷看我肚子。
我娇羞垂头,附到他耳边吹气,“这个嘛……,嗯,主要还得靠你多多努力。”
阮晨茵在我俩的亲昵中强装笑脸。
我虽然很佩服她的镇定,但此际我更关心靳逸明,——他的手好烫!烫得令我不敢相信不到十个小时前,这只手还冰得会令我联想到冷气机。
“阮晨茵,你没按我所说每天给他量体温?”我已装不出笑脸。
“量了的呵,上午一次,下午一次,读数都挺正常。”
我不认为阮晨茵会在这事上说谎,所以,目光凌厉刺靳逸明。
他不耐闪避,“走不走?”
“怎么回事?”我撑住他逐渐压下重量的身体,厉声问。
阮晨茵不知所措看着他。
我在靳逸明的缄默中自行醒悟:这人哪是个会容忍琐碎的主!一定是让阮晨茵把体温计给着他,搁边上隔个一、二十分钟后,再连同一句“没事”一块扔还她。

自从阮晨茵来了之后,我知道靳逸明嘴上没说,但心底是非常排斥的,只不过,因着是我的安排而不能不接受,可无论如何,不应该拿自己的身体来虐祭啊!
我舌尖泛苦,有想发泄而不能的憋闷在体内横冲直撞。他高兴召纪兆伦就召纪兆伦,高兴玩自虐就玩自虐,我却只能隐忍、再隐忍。
因为,他是靳逸明。

跃动着的火气再一次被我生生压下。

去医院的路上靳逸明难得显露出不安。他先是靠着车窗闭目小寐,这模样吓得我连残余的火星都不敢再冒,——我知道他昨晚是睡饱了的。体虚神倦和犯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可能是见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原因,他强撑着甩甩头把自己摇醒,在副驾位上不停偷眼瞄我。我懒得理他。最后,他把似被炭烤过的手伸过来盖在我的手背上,低声说,“我……不是故意不量的。叫她搁那,做事,忘了,怕她告诉你,只好说已经量过了。”

我想哭,却怪异于曾经说来就来的眼泪在这一刻突然没了涌流的动力。软弱而又幽怨地看了看他,不敢说话,怕充满情愫的声音成为他抵抗的支撑,只好,深吸一口气,扯过小毯搭在他身上。



、第 20 章

“住院!”
根本就没做什么检查,齐大夫单只是听我描述了一下靳逸明的情况,就直接扔出两个字。
“不行。”靳逸明也用了两个字挡回去。
耗就耗呗。我互抄着手,倚墙而言,用无所谓的目光看他。
对峙几分钟,他别过脸说,“妈会担心。”
他怕靳奶奶知道后,抚今追昔将他现在的种种伤残病痛一古脑儿全算在我身上,骂得我花儿朵朵开。
我垂头不语,回想阮晨茵形容我以前象只被追咬过的小耗子般惊惶胆小,顿觉沧海桑田,世间万千变幻实在不是人脑所能预测、想象。
现在的我,哪还有儿时半分残影?

最后齐大夫折衷:安排特护陪同他回家输液,观察两天再看好转程度决定是否住院。
我没把车开去靳家老宅,而是直接回了别墅。
路上召回吴姐,并要她转告靳奶奶:我和靳逸明要在自个家里呆几天重新培养感情。
听我这么说,靳逸明狠眼瞪来,我耸耸肩,“当然,也可以告诉她实话,由着老人家折腾着来看你,顺便,再骂上我几顿。”
他不说话,连眼刀都再没掷过来的兴趣。

一踏上门口那块厚厚的脚毯,我的心莫名就温软了许多。
这才是我的家,我和靳逸明的家。
偷眼看他,一路上拧紧了的眉心已经变得平顺,眸光中,渐有柔和流动。
我和他的巢,只能有情,有爱,不许把算计带进去。
似乎心念相同,靳逸明侧脸默默看了我一眼。

特护挂好的吊瓶里,一滴滴输入靳逸明体内的,似乎不是药,而是病疲。
躺在床上,微眯着眼,他终于卸下了人前的精烁,将一个肢残重胃病患者的衰弱无奈倾泄。
我问他要不要睡会,他摇摇头,强提起精神撑身坐起,说想看电视。
帮他把电视打开之后,我把盖在他身上的羽绒被拢紧,又塞了个靠垫在他后腰下,感觉已没有提高舒适度的空间了,我这才踡腿坐到他身边,陪他看弹来炮往的“军事天地”。
“你又不喜欢看电视,呆这干嘛?”他直视电视屏幕,面无表情地说。
轰我出去?我挑高眉,慢慢弯下,“但人家喜欢看你嘛。”
靳逸明目光平平望来,平平转开。
甜语蜜言,如花美眷,活色生香,却不敌液晶屏里的冷钢硬铁。我只好把失败的原因归究于靳逸明有病。
“晚上有没有酸菜鱼?”他把头靠在软和的床壁里,语气轻淡地问。
只要他开口,别说酸菜鱼,苦菜鱼都有。更何况,他点的恰是我的拿手菜。
我讨好凑近他,“有有有,你有想吃的菜就行。那,我现在就去叫吴姐带条鲜鱼回来,溜鱼片不说,还用鱼头和鱼排给你熬锅酸菜汤开胃好不好?”
“唔。”
真想不通有我这么青春开放的女孩陪在身边,这人怎么会越变越深沉!
我遮着满脸不甘的怪相出门。

等我端一蛊餐前鱼汤再进卧室时,暮色已象一张暗紫色的纱巾般盖住了房间里的光线。电视里在播一部类似奥特曼的动画片,光怪陆离的奇彩投影在已经睡着的靳逸明的脸上,有种醒着时的他难有的生动。
有多长时间了,唯有他熟睡时,我才得机会细细端详他?
之前不是这样的,之前我想看就看,想赞就赞,想揩油就揩油,恣意任为,摇头摆尾哄得他高兴的时候,陪我一起做面膜都可以。
而现在,他的脑门上随时随刻刻有“杨柳勿近”四字。
靠近他,真还只有在他睡着时。
这个认知掐得我体内一种名为“良善”的优点逐渐窒息。三年前的种种再次涌上心头。
为什么,明明都已决定遗忘、宽恕,他们为什么要逼我再次面对,并宣战?
锦绣“钱”程,当真值得用一无所有作筹码相搏?
为了名门良人,不惜以身败名裂作赌?

托盘里的汤碗与瓷勺发出细碎的撞击声,我深吸一口气,止住发颤的身躯,关了电视,打开一盏台灯。
转回身,靳逸明睁着黑亮的双眸正定定看我。
我冲他甜甜笑,取了件棉褛披在他肩上,“输了液感觉好点了啵?”
“唔。”
我不知道“唔”是感觉好还是不好,又不敢多问,只得端了鱼汤坐近他慢慢舀调温度。
“搁这儿吧,我现在不想喝。”
听他清清冽冽扔这么一句出来,我立马凶巴巴抬头,“老大,不待这么遛人玩吧?这可是我亲自下厨给你熬的汤。”
他的目光逃避着看了看汤碗,有努力、为难、甚至痛楚掠过,读得我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我端的到底是鱼汤还是药汤。
即便是碗药也不至于这么艰难啊。
人家说孕妇的口味难侍候,我看我们家这个比孕妇也弱不到哪里去。
“算了,算了,”我泄气放下碗,“不想喝就不喝吧,你说你想吃什么?”
“我,我……想睡了,你帮我擦把脸,把假肢取了就行。”他声音低哑。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能肯定他的确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再认真回忆他说要吃酸菜鱼的情景,分析得出:其实他当时并不是真想吃那菜,只不过是藉此支我出去而已。
为什么要支开我?
想干活?我暗自摇头,不认为烧得昏昏沉沉的他对自己的精力自大到这种程度。
想给谁谁打电话?我手随心动提起固话,摁去电显示,末尾貌似是我两天前打出的一个。用的是手机?我思索,他的手机在包里,包被我一进门就放在了客厅的搁物架上。也不可能。
“你干嘛?”见我这番动作,他问。
“给齐大夫打电话。”我顺口胡诌。不过,提到齐大夫令我联想到什么。
我若有所思看靳逸明。
他已经在脱衣服钻被窝了。
“你睡过去一点,给我留……。”我推他。
“不行,”他拒绝得很干脆,不给我留丝毫遐想空间,“我睡着了你进来会吵醒我。自个睡书房去。”
我悄然冷笑,没再死缠烂打,按他要求取下假肢,洗干净脸手脚,又用大毛巾包着腿慢慢按摩一遍。我想我做按摩时他肯定很舒服,因为,虽然他没说,但在我骤然停手时却睁开眼睛看了看,——多半是确认是否真的结束了。
“鱼汤可以不喝,可吴姐蒸的山药无论如何要吃。你是要现在吃还是睡一会再吃?”我不给他选择吃或不吃的机会,只试探着给他什么时候吃的选择。
他想了想,不情愿不耐烦地说,“快点拿来。”

真有问题。
我没再多说,赶紧去厨房夹了几块热腾腾软乎乎的山药。
他吃得很慢,很艰难,是那种一看就知道没有食欲的吃法。
我硬着心肠以一种强大的修罗气场逼迫他把那一小碗山药全吃完了之后,被他话都懒说般挥手撵出卧室。

饭菜在我面前渐凉渐冰,直到吴姐过来提醒我她要睡了,才有一种机械的饿意在吃不下任何食物的情绪背后露了露脸。
我让她把山药热了热,也没用筷子,就这么烫得烙手地抓着,木然往嘴里送,体味靳逸明那种困难的吞咽。

快十一点,时间,差不多了吧?
我悄无声息地拧开卧室门柄。

屋里漆黑一团。身后走廊上的灯清晰明亮地投影在床上,照见了正抖成一团的靳逸明。
有来不及停止的、细碎的□尾音。
我摁亮床前灯。
靳逸明布满汗水的脸带着痛楚表情在我眼前无限放大。
如果不是有所思想准备,我觉得我会昏过去。

但我不能昏,靳逸明需要我。
“哪里疼,是腿还是胃?”我弯下身,声音镇定地问。
他睁开眼,看见我,不知是痛来起不了反应了还是早已猜到会有此时,平静而明智地自疼痛中挤出一字,“腿。”
我找来止痛药扶抱起他喂下。
他在我怀里瑟瑟发抖,一身汗渍湿得象刚从水里捞出来般。
我将暖气开高两度,又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睡衣裤,感觉室内温度已经起来了,这才取了毛巾打盆热水替他擦试身上的汗水。
靳逸明没再抗拒。
我细致而又轻柔地沿着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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