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情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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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往情深的爱人-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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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个认知对她来说领悟得太晚太晚。

阮晨茵自从那天被“劝”出我的办公室后,就此消失了踪影;偶尔从她的办公室经过;我会恍然觉得她还在里面;孤独地直着腰,很优雅很小心地做事。人的心理真的很奇怪;以前她在时;我走来走去佯装无视她,现在她不在了,我却常常隔着那扇透明玻璃窗想象她的存在。
“到底走不走?”靳逸明站在我背后,两手交叉抱胸,不耐烦地问。
现在的他,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我说几点下班就几点下班,还不用催,到点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慢慢走近,挽住他的胳膊,闪亮出一份比他更乖巧的柔顺,讨好笑,“走哇,怎么不走,七点半有台郭红霞琵琶独奏赏析音乐会,我把票都订好了。”
他睨我一眼,没再说话,顺着我的搀扶往门口走。
苏晓瑜匆匆打电梯里出来,正好和我俩撞个正着。“靳总…。。,”她看看我,欲言又止,脸上的急迫却毫无遮掩。
“你等我一会。”靳逸明将手从我臂弯里抽回去,迎向苏晓瑜,两人显得非常有默契。
我只得耸耸肩,转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一等就等到太阳西沉,期间苏晓瑜打过电话来,说靳逸明要我继续等。
我冲了三袋速溶咖啡,仰身转椅里转得昏昏欲睡之际,终于等来了靳逸明。
“走吧。”没有解释,他的声音里显露出几分不适。
我没有立即起身,把之前泡在大保温杯里的麦片推到他面前,“饿不饿?”
靳逸明喝了几口,揉揉太阳穴,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我有点不舒服,早点回家行不行?那啥啥琵琶就改天再去听吧。”
话说得有商有量,语气却很强硬,好在就算我想不同意也是早已过了音乐会的点。这会儿,估计郭红霞女士已经在鞠躬谢幕了吧。
我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陪着靳逸明回到家,监督他喝完了吴姐熬的燕窝羹,两人山高水远地聊了些不着边际的天,他的眼皮子终于开始打架。
侍侯他睡下,仔细听他的呼吸真正变得绵长而均匀之后,我蹑手蹑脚走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吴姐迎过来,张口欲言。我冲她做了个收声的手势,很谨慎地走到一楼客厅,想来即便是唱歌靳逸明也不可能听见了,这才示意吴姐说话。
“说是接到人了,带着她住在豪庭酒店2205号房。”老实巴交的吴姐显得有些害怕,“这样,算不算是……。”
算不算是禁锢?算不算是违法?
我微微笑,不提商场上的威逼哄诈,单说我上半辈子遇着的那些圈套、欺骗、真要以法纪来度量的话,我又能不能控告?
这世界,怎么可能没有灰色。
做人,又哪来那么多的黑白分明。

“我过去一趟,如果逸明醒了问到我,就说我去晓慧那儿了,那边我会打好招呼。”
交待吴姐之后,我开车直奔豪庭酒店,2205号房门一摁铃就开,面前的年轻女子冲我点点头,“柳姐。”
我一乐,真还就有点大姐大的感觉。
“就你一个人?”我问。
“我这么顺服,何必浪费人力呢?”里屋里的阮晨茵懒懒走过来,抢在女子答话前说。
女子默认。
“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委婉示意女子回避。

等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阮晨茵两人时,她贴面逼近过来,曾经精致的一张脸在我眼前放大出迅速增生的皱纹和憔悴,还有,狰狞。
她认真看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象手术医生在寻找最适合下刀的位置,又象情人在缱绻自己心上最爱。
“我怎么,居然会信你,又怎么会,败给你?”她喃喃自语。
我也看她,静静地,看她一直以来勾勒出美丽的眉眼闪耀出刀锋般锐利的光芒,那是种绝望之余近乎疯狂的神情,如果不是我也曾经有过同样的感受,肯定会害怕、会退缩。
可我毕竟是从这个过程中走过来的呀!经风沥雨,甚至雷电冰雹,我不认为今时今日的自己还有什么是不能、不敢直面的。
“你不应该回来。”我冷冷地说。
“你知道我走,也猜到我会回来。”她的语气平板,从下飞机到现在,五、六个小时的时间里,足够她将林林种种清理成一条线索,沿着它,想清楚许多。
“我所有的动作,其实一直在你算计中吧?由始至终你爱的都不是纪兆伦,而是靳逸明,只有我才是个越混越傻的笨蛋,就这么信了你伪装出来的猖狂和无情。我猜,你肯定也知道靳逸明在那场灾难丧失生育能力的事吧,我用这事要胁过他很多次,为自己一步步谋得在靳氏的高位,我看你没有反应,还以为你真不知道,哪料到你装傻充愣骗过了我,当我藉此逼迫他放弃你时,你先一步故意让谢波暴露你的妇检单,让全天下流传你的不孕,我还以为真逮着了你的笑料,却不想,反成了替你掩护靳逸明的帮手。杨柳,我佩服你,很佩服你,为了保护爱人的尊严,不惜把自己的尊严踩到脚底。”
真的是到了清算的时候?
我望着她浅浅笑,“雕虫小计而已。”
阮晨茵点头,“的确,这算什么,以你杨总今时今日的能耐,何止是先人一步布棋,请黑道上的人‘接机’,把我禁锢在这里,陷害我坐牢,甚至灭了我,估计都不是什么难事,可你几次三番纡尊降贵找我,套问靳逸明对我的情义,明明可以害我万劫不复,然而,又是为了他,为了靳逸明,你才放过了我是吧?你心里很清楚,假如让我万劫不复,那你和他之间,肯定也会万劫不复。”
我笑着点头。
“你能算到我会回国,肯定也能算到是靳逸明把我送去法国的?”
我不介意为她答疑解惑,也不理睬她的挑拨,再次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如果我不回来的话,你是可以放过我的?”
我莞尔,“如果你愿意立马掉头回去,我也可以放过你,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放过买通纪家姐弟□你、误了你终身的幕后凶手?”
事过景迁多年,当她终于亲口认下这一切时,我已不复曾经的激愤,只是叹了口气,非常公平地回答了她一句,“扯平了,和我当年插足你和他之间,废了你一生的爱情,扯平了。”
她没料到我会这样说,愣了愣,很是丧气地垂下头,“你做了那么多,临到最后却又放手,那何不如当初不把我招惹进靳氏。我和他,和你,早已桥归桥,路归路,你何苦来挑逗出我对他的旧情。”
这个话题我不想继续,何况我的时间也已不多了,看着侧边雪白的墙壁,我淡漠了语气说,“你回法国去吧,靳逸明为你铺垫的一切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从今往后,山高水远,全世界你哪都能去,唯独中国。忘了我和靳逸明,忘了那些个爱恨情仇,我保证你能过得比现在好得多。”

她慢慢敛回目光中的尖锐,低下头,沉默一会之后,突然软了声音哀求,“让我……见他一面。” 
“不可能。”我说得亳无转寰余地。
“见一面,我就走。”
我笑,还在把我当三岁小孩么?
“阮晨茵,啥戏都别演了,你应该清楚,除了转回法国,你无路可走。”
可能是真的领悟了我软硬不吃的坚决,她切切求恳的眼神再次恢复尖锐,长呼出一口气,冷声说,“不去。”
“那你就在这里呆到你愿意去了为止吧。”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变冷,该说的都已说尽,我得走了。转身开门准备离去之际,她从背后扑过来拉我,一直站门口没走远的女子折身靠近,闪电般捏住她手腕上的穴位,我看见她面露痛楚地松开手,在一身武艺的女子面前流露出老狼一样悲凉而绝望的气息。
“杨柳,你这样对我,要是靳逸明知道了,他不会原谅你的。就算他不爱我,但也绝不想我死在你手上。”
我勾起嘴角,“阮婶婶,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吗?你尽人事,我听天命,所以,千万别再以为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第 59 章

抿了两口红酒,伪装出和安晓慧在酒吧里厮混过的痕迹;我蹑步走进卧室。
床头亮着一盏台灯;靳逸明正半坐在床上抽烟,他的眼神迷离而冷漠地盯着正前方,并没有因我的进入而稍有移转。
我气得想骂娘;又怕招惹他半夜里神叨叨和我谈所谓分手的话题,呆了几秒,还是垂下头;夹紧尾巴洗漱换睡衣;然后;猫一样绻到他身边,取走他手里半截子烟头;慢慢地偎上去。
他的身体冰凉冰凉;隔着薄薄一层睡衣,我能感受到他的疏离和抗拒。
只怕今晚他是不会和我善罢甘休了。
叹口气,我尽量不引起他注意地将身体往下滑,滑到枕头上了,滑到床中央了……,马上,我就可以将头放倒,假装困意十足地入睡了……。
“我想……。”他缓慢开口。
“你想什么都等着明天再说吧,我困死了。”我抢话说,唯恐又“被分手”。
“小柳。”他的声音里又是那种让我想哭的悲凉。
“睡了。”我乌龟地缩头往床里埋。
“我们去都江堰玩一趟好不好?”
我骇得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跟着头立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上次……也没玩成,一晃又过了这么久,想来那边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搁在心头老是个遗憾,不如这哪天我们再去玩一趟吧。”
你是存心气我吧?我能想象得到自己的表情有多狰狞,靳逸明直视着前方不看,我也不敢让他看,一遍遍吸气、吐气,把脸色调柔和之后,我的心境渐渐平复。
“好哇,反正最近手头上也没多少事。”我“欣然”同意。
靳逸明终于低下头看了我一眼。
我微笑正脸迎他,“现在可以睡了吧?”

让我睡吧,睡梦里没有后悔,让我在那之后的无数个日子里痛断肝肠,睡梦里也没有恸殇,在每每面对他的左腿时,象插满倒刺的鞭子一样反复抽打心脏。世界上有一种折磨,咎由自取,如疽附骨,偏偏还叫你想躲躲不开,想逃逃不掉,生生令人生不如死。
而他,居然敢和我提都江堰。
我恨得磨牙,想扑上去撕了他,却又不敢让哪怕呼吸流露出半点情绪,只好直直地躺着,拳头在被子里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强迫自己把发泄的欲望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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