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情,如果你真的在清水,那对我而言,有利无弊。
裴总不可能天天守着你,局势对我极有利,天高皇帝远啊——
因为裴之沛心系那个女人的缘故,所以也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他自然不会想到莫轻烟胆大包天至此,连他都胆敢跟踪。
莫轻烟这会是花了高价从瑞士请来了个好手,她如今唯一多余的便是钱了。
不过,若是厉老爷子知道自己赠送她的股份得来的分红被她用来对付自己的外孙,脸上定会十分精彩。
莫轻烟当晚便确诊了音信,钟意情果然在那里,还开了家今日内衣生产公司。
开在清水,莫轻烟得到消息后,不由露出一个讥诮难耐的笑容。
她……可真会选地方。
清水。
十分钟后,莫轻烟便打电话通知了姜华,“钟意情在清水,你立刻给我去清水,把她刚开张的那个今日内衣生产公司给我不计代价搞倒闭,并且放出风声是裴之沛动的手脚。你自己最好别让她发现,需要露面的事情都花钱去搞定。”
莫轻烟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顿了顿,笑意倏然间令人胆寒,“还有,你去执行任务,你母亲就留在这,我帮你照顾,以免你有后顾之忧。钱什么的,我会汇到你银行的帐户上,方便你支取。”
命令完后,莫轻烟还提供给了她一个准确的地址,附加一些必要的消息,就挂了电话。
姜华这女人,便是自己的一把利剑,从第一面见到的时候,她就产生过这种强烈的预感了。
只是还是慢了一拍,被钟意情给利用了。
现在么,也不算晚,这把利剑再次出鞘,肯定会将钟意情给一击溃败。
一想到她会被毁掉,莫轻烟笑得志得意满。
这人啊,就不应该不自量力肖想别人的东西,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她缓缓抚上自己的肚子,反正她现在有了另外的依仗。
这是自己最后的保命符,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只有平安生下他,以后她还有与他们相抗衡的余地。
莫轻烟却不知道阎子夜在自家弟弟撂下狠话之后,思来想去,最后按耐不住溜出医院了。
他身子是恢复得不错,但走一长段路,还是会喘气的。
阎子夜站在青大教工宿舍前,艰难地从裤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这一款款式时尚的手机,跟她的,还是限量版的情侣款,是刚上市推出来的时候她通过内部渠道买来送给他的。
她现在是青大对外贸易学院的辅导员,不知道她是否适应了大学校园的生活了呢?
记得以前,她可是经常跟自己提及她很讨厌当老师的,因为学生都是熊孩子,喜欢跟老师横着干。
她的号码,已经换了,他已经从别的渠道获悉了她新的联系方式。
她的旧号码,还是他送她的四连号,尾号是四个八,只因她曾戏言八是她的幸运数字。
他难得浪漫了那一回,赢来的自然是她毫不掩饰的浓浓欢喜之情。
他的唇角慢慢牵出了一抹苦笑,事到如今,那些欢喜,想必已经成了她所厌弃的,她所觉得讽刺的。
那一串简单的数字,杂乱无章,没有任何的规律,可他却只看了一眼,便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删除不掉了。
他费了不少气力按下了那一组的数字,手机的呼叫声响了起来,并不响亮,却一声声如雷贯耳地敲在他的心扉上一般。
快响到尾音、在他以为她存心不接的时刻,电话被接通了。
她恬淡悦耳的嗓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阎先生,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一如过去般动听,只是他却听出了里头带有的强烈疏离感。
他宁可她动怒、声音僵硬地高声质问自己,而非是这般淡漠。
想到这,他口干舌燥了起来,喉咙也跟着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婕瑜,我在你宿舍楼下,你能下来吗?”
他愧疚难耐地只手掩面,良久,憋出了这么生硬的一句。
他想表达的,在这一刻,满腹的心酸都难以用言语来吐露。
因为,他发现那些轻飘飘的字眼,是如此的侮辱人。
她是那般的千好万好,他费尽心机娶来,到头来却没能好好珍惜,美好的婚姻在短短的时日内便化为灰烬,子虚乌有,成为昙花一现。
“阎先生,你稍等片刻,我这就下来。”
当她答应的这一刻,阎子末内心百感交集,他其实期待她拒绝的,因为她拒绝,才会证明她内心还是在乎他,还是有他的存在的。
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她愿意见他,用的是陌生人的口吻。
他突然衍生出了一种胆怯,恨不得当下逃离,生怕真正见了她后,会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人,都是犯贱的,而这一刻,阎子末彻彻底底体会到了这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比他当日答应莫轻烟娶她,心态还要来得纠结百倍千倍。
原来,这在乎的女人跟不在乎的,差距是如此之多。
这一刻,他突然隐隐明白了为何之沛宁缺毋滥也不肯将就莫轻烟了,这一刻,他顿悟了为何子夜非孙琦不可。
他的心,渐渐坚定了起来,婕瑜,如果失去了你,那我的余生活着又有何意义?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他……他不想要。
当她清减秀丽的容颜,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内心难言震惊。
婕瑜形象变得太大,他差点没能一下认出来。
她那一头柔顺乌黑的及腰青丝,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及脖的利落短发。
发型的改变,让她温婉的形象荡然无存,而渐渐滋生出了一种精明干练。
她以前喜欢穿裙子,这会穿的却是长裤,浑身上下一件首饰也没。
这样的她,显得更加年轻,跟青大校园里的女学生混在一处,也难以辨别她的真实年纪。
他漫不经心地掠及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修长的手指上那枚镶钻对戒显得孤零零的,交相映辉的另一伴,已经再也找不着痕迹了。
他热切的目光试图在她的手上找到对戒戴过留下的痕迹,可惜,他失望了。
没有。
他灼热的目光,凌婕瑜自然是没有忽视,她很小气,缓缓将双手插入了裤带里,连多看一眼都不给他看。
反正,他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还是他对不起她在先,无论她现在如何表现,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过分了。
其实,就本意么,她是一点也不想见他的,心里甚至暗暗鄙夷他三分。
他要是不来见她,她心里估计还好受些,见他,这让她对他的存在反感不已。
她明目张胆的撇清行为,让阎子末有些难堪,眼神逐渐黯淡了下来。
“婕瑜,我能经常来看看你吗?”
他并没有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找任何的借口,他期期艾艾地问,一颗心忐忑。
凌婕瑜有些意外,不过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请求。
“不好意思,我很忙,没你那么空。”
她虽然自请下堂,但并不表示对于外界的消息一无所知。
阎子末想要挽回什么的,都是异想天开。
她这人,说她倔强也好,任性也罢,是他背叛在先,什么理由都无法让她把他身上的罪行掩盖、洗清。
“婕瑜。”
他眸中的痛意骤然崩裂,她却无动于衷。
那段最困难的过渡,她俨然已经煎熬了过来,内心冷硬无比。
他想要打苦肉计亲情牌悲情牌什么的,对她而言都已经不顶用了。
“阎先生,”她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以后能不能麻烦你别叫我婕瑜了,我不习惯跟我没关系的人叫得这般亲热,这会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
她的脾气,看来他还是没能彻底了解,难顾…。难怪他们会成为陌路之人。
她是爱过他,甚至深爱过这个男人,可那都已经成了过去式了,将来她的另一伴,绝对不会是他,无论阎子末如何努力,都绝对没有可能了。
她无比庆幸,他们成婚时日尚短,他的庐山真面目就被揭穿了,否则待到她有了他的孩子,那她就不一定能够做到这般决然、洒脱了。
阎子末突然有些恨起这个女人的绝情来了,她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
子夜说得天花乱坠,可他却无力更改自己的命运。
他,突然觉得好心酸、好悲哀,浑身的疲惫阵阵袭来,身形大力晃荡了下,差点没站住。
他觉得头痛得很,脸色都苍白了好几分。
凌婕瑜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关切之意,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果断告辞,“阎先生,我看你精神不济,还是先回去养伤吧。还有希望你以后别再来了,我不希望你时常出现不断提醒我我那段失败的婚姻,这实在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这话,更加不遗余力将阎子末仅存的一点自信心击毁得丁点不剩、分崩离析。
她回头转身的刹那,一阵掌声从她的身后传了过来。
倏然转身之际,她发现那个鼓掌的人,竟然是……竟然是青大的风云人物——顾璟琛顾教授。
“不懂得珍惜的人,失去了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而非厚颜无耻找上门来破镜重圆。这镜子既然已经碎裂了,哪怕愈合了,难道就真的瞧不出那修补的痕迹吗?”
伴随掌声落下的,还有顾璟琛清越得宛若天籁的男音。
凌婕瑜不由多看了他两眼,顾璟琛一贯不喜凑热闹,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会莫名其妙为自己出头。
她却不知道顾璟琛是以己度人,这一幕让他不由想到了钟意情,如果意情能够跟凌婕瑜一样决绝,那么……那么裴之沛断然没有可趁之机。
他为凌婕瑜喝彩的同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
“顾璟琛,你是婕瑜什么人?”
顾璟琛这般优秀的青年才俊,是整个青州的钻石单身汉榜上也有名的,还是名列前茅。
阎子末戒备地盯着他。
之前传闻他是心悦钟意情的,但在之沛的大力打击之下,并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难道,他知难而退之后,瞄上婕瑜了?否则,他凭什么用那样欣赏的口吻为婕瑜助阵呢?
婕瑜的优点,阎子末能够罗列出一大筐来,如果她真的被别的男人发现她的好,那是真的很容易。
都说蒙了尘的明珠,都能发光,更别提本就璀璨的钻石呢?
“我是她什么人,需要跟你告知吗?请问你又是她什么人呢?”
帮人帮到底,顾璟琛是丝毫不介意得罪阎家。
他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也不介意多上一个,何况跟裴之沛交好的阎家,更在他交恶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