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cent手下的动作一顿,装没听到,继续装点着剩下的糕点,“这蔓越莓的也不错,你尝尝——”
“林皓禹!”她的好脾气,近乎被他耗尽。
从进到这里,到默不作声茶也饮蛋糕也吃,足足半个小时,她等着他的解释,到底,她还是不想让心底那个阳光般明朗的男孩,染上现今咄咄逼人的恼人之气。
可谁想,Vincent像没事人一般,就好像,几日前召开记者发布会,泼了聂枫满身“脏水”的人,并不是他。
那般默不作声,彻底惹恼了她。
Vincent抽出纸巾,擦了擦秦天笑,被奶油溅到的指尖,“别生气,不好吃,我可以吩咐厨房准备新的,或者你想吃什么,只要这世上有,我都为你去备。”
他当然知道秦天笑今天来的目地是什么,从他作出那个决定,就已准备好被她诘问,甚至,指责。
刻意的回避,被一种无言的贴心取代,又何尝不是在告诉她,他可以为她做任何,她想要的事情。
这般柔软不同往日的Vincent,让秦天笑恍若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也撒不出。
半晌,又是沉默,除了墙壁上时钟的“咔嗒”声。
秦天笑是想平复情绪,因为今日来的目地,就是想心平气和,同他好好谈谈。
至于Vincent,眸中的光亮渐渐收敛,被一股渐起浓郁的黑雾遮掩。
最终,还是Vincent挑明了话语,“你回去吧,我不会放手!”
他是料准了她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
对于林皓禹这般,固执到极致的人,秦天笑听到他的坚持,也不愿多费唇舌,出口的语气平静如死水,“你确定?”
望向那表面平静,内里却烈焰灼灼的双眼,Vincent当然知晓,接下来说出的答案,将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试问一个人,处境再艰难,又如何会舍弃自己的命。
对视的时间有点长,两人甚至能听到,从窗外掠入的风声。
“我确定!”
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心上。
“好!”
一个字,伴随着决然转身的背影,这般决绝不留余地,甚至更甚于一年前,毕业典礼,他看到她蜷缩哭泣的那一次。
脚步声越来越远,行走的背影,也逐渐在视线中模糊。
Vincent的指尖,轻微的颤抖,脚下却同生根般,瞳孔中水光闪烁,神色复杂难明,终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带着蒸腾的热气,灼伤手背。
走出Vincent的住宅,他的手下,意欲送她回去,却被她婉言谢绝。
从他作出最后决定的那刻起,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包括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之谊。
她说过,为了聂枫,她将不惜与全世界为敌。
回到家中,她将自己摔在床上,抱着趁虚钻入她怀中的雪球,阖上双眼,静静的睡去,睡梦中眼角,蜿蜒出一道浅浅的泪痕。
不知道睡了多久,久到腹部空空,迷迷糊糊中闻到食物的香气。
结束工作回到家的聂枫,一推门,就看到了熟睡中的秦天笑,料想她心情不好,又太过疲惫,所以并没吵醒她,而是换下外套,去厨房准备晚饭。
被食物香气馋醒的秦天笑,抱着同样睡意不足的雪球,走到了饭桌旁。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到底睡了多久。
聂枫将舀上鸡汤的碗,放到她跟前,顺道递上一根瓷白的小汤匙,“刚回没多久,来,趁热喝。”
秦天笑点点头,埋首喝鸡汤。
盯了她半晌,望着那双泄了不少阳光,多了些许烦忧的眼睛,聂枫的眼中,也染上心疼。
“明天天气好,去骑单车吧,你不是一直很想?”
他是有心想让她放放风,心里一直闷着,早晚会闷出毛病,更何况,那个让她头疼的问题,他正在着手解决。
“当然好……不过,我听周政说,你这段时间很忙。”先时目露喜悦,稍后想到什么,眸光又黯了黯。
聂枫凝眸少顷,在心里将周政那大舌头埋汰了一番,随即笑道,“他是在代替老板,向老板夫人撒娇。”
“噗——”秦天笑冷不防一口鸡汤喷出,觉得能想到这种说法的聂大神,真乃神人!
看了看不矜持的聂夫人,聂大神嫌弃一秒,还是贴心的递上了手帕,替她将沾在唇边的鸡汤擦净。
次日,聂枫将准备好的运动装拿出来,还拿出了一套小版的给雪球,看着架势,俨然亲子装的样态。
走出别墅,周政早就推着两辆单车,等在别墅外。
单车一黑一米分,不用问,米分的自然是秦天笑的,前面还有个备用篮子,铺满了软绒毯,那里,是给雪球的。
接过周政手中的车,聂枫看他一眼,对他点下头,周政便心领神会,麻溜的没了影。
骑着单车行驶在郊外的原野上,心情有种放空的快感,所有的不快都被打包,抛向了千里之外。
路边葳蕤的紫色花朵,汇成一条条前行的紫色河流,指向远处的晨曦大道。
因为小时候经常骑车上学,对于自行车的熟悉程度,秦天笑已经可以做到,放开双手,不握车龙头。
她惬意的张开双臂,拥抱原野的风,以及,难得的好心情。
聂枫却紧跟在她的身边,凭借高超的车技贴近,将她的车龙头一侧扶住,避免聂太太得意忘形,砸坏了路边的花花草草。
至于雪球,狗颜失色的拼命扒拉着小竹篮,小身子,颠来颠去,有种欲哭无泪的无力感,讨好的扭头去看枫爸比,却发现,他霸气侧漏的黑色运动自行车前,没有篮子,只得认命,继续将身子缩成球,以达成,掩耳盗铃之势。
不知道行了多久,几乎将一条笔直的大道走到头,太阳晃悠悠,也爬到了正空中。
两人放下自行车,在一棵树下的石凳上休息,背靠着背喝水,聂枫还趁此拿出自备的雪球水碗,给它倒上解渴的清水。
眼看着到了用餐时间,秦天笑发现了附近的一家农家菜馆。
对着聂枫指着那里,“我们中午就在那吃吧。”
聂枫似乎没想到刚巧停下来休息的地方,就有一处菜馆,表情明显有些不正常,“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需要去市中心办。”
秦天笑眨巴着眼睛,问是什么事。
聂枫一脸被她打败的表情,缓声道,“你不是忘了,今天要去拍婚纱照吧?”
额……她的确忘了,谁叫他们的婚事不按常规,是先领证再拍婚纱,再加上,最近烦心事多,她倒真没想起来,不过,她怎么记得,拍婚纱照的时间,是后天呢?
对于她的疑问,聂枫很坦然道,“聂太太,没事多磨练下头脑灵光度,不然,我会有压力!”
就是说她“记性不好”,却兜了如此大个弯,还真是杀人不见血!
半路上单车被一个电话招来的周政,妥当收回,顺带将车跟车钥匙一并交给聂枫。
望着夫妻俩绝尘而去的背影,周政感慨道:Boss做事一向不给人准备,指不定到时少夫人会多惊喜!
有些忧伤的捂了捂口袋,周政觉得,距离他份子钱大放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聂枫将车停在了一家,低调奢华的婚纱影楼,外看并不引人注目,内里却完全奢华高贵。
数十盏水晶吊灯流光溢彩,汉白玉地面光可鉴人,就连旋转楼梯上,也雕着鎏金花纹,展露着古典与现代设计的完美碰撞。
进了影楼,便有身着红色旗袍,职业与专业化并举的经理,引他们到VIP试衣间。
试衣间的空间很大,半圆弧形试衣台,背后是明亮宽大的皇室雕花试衣镜,在上百灯光的映照下,发出荧荧暖色调。
至于试衣间两边,上百件手工缝制的婚纱,整齐罗列两旁,更甚于,这是万千女人一辈子中唯一的梦想。
“聂先生,聂太太,这边请——”
有人领着他们到了各自的试衣间。
也是在进试衣间前,服务人员才揭开了到昨晚才空运到此处的婚纱礼服的神秘面纱。
聂枫因为是西装衬衫,不似秦天笑那般繁复,故而出来较早。
只是,当他闲庭信步从试衣间走出,素来职业素质良好的服务人员,也不禁看呆了,一颗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欢快。
尊贵雍雅的西服,好似天生为男人打造,紧密贴合他身体的每处线条,流畅完美到让人屏息,处处彰显着力与美的矫健,刀削斧劈般,比名雕塑家的手下的名作,还要令人惊叹。
聂枫无暇欣赏自己穿着,而是走到真皮沙发处坐下,静静等待他美丽的新娘。
大概又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当厚重的的帘布被拉开,站在熠熠灯光下的秦天笑,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胸前,以及裙摆的婚纱布料。
一双大眼,好似含着春水碧波,柔柔朝聂枫望去。
只是这一下看去,她倒是忘了先前的扭捏,震撼在眼前男人的风华中,久久不能回神。
聂枫倒也同她一样,在秦天笑出现在视野中的刹那,他的眼睛,满满登登被惊艳占满。
娇俏怔忪的小女人,静立在试衣间前,眉眼盈盈,米分唇如樱,略施淡妆,却已然国色天香,细腻如瓷的脖颈天鹅般优雅细腻,光洁的皮肤,牛乳洗过般,散发着一切纯洁与美好,整个身体的线条柔软曼妙若流水造就,当真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真真应了那句,女人是水做的。
再到那穿在她身上的婚纱礼服,层叠的裙摆,繁复的刺绣,象牙白的软纱,纤巧的腰部收束,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典雅,仙气飘举。
收回落在聂枫身上的目光,秦天笑有些赧然,这有的人天天看,怎么就是看不厌,反倒是越看越好看呢!
她咬了咬下唇,直到身边的经理轻笑,“聂先生与聂太太,可真是一对璧人,我从业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像你们这么养眼的新郎新娘!”
这话不假,纯然发自真心,要知道,这家婚纱影楼,虽说外面看起来并无特别,实则却是国内许多达官显贵、明星大腕拍摄婚纱照的首选之地,俊男美女自当是数不胜数。
虽然得到了旁人的夸赞,秦天笑明显更想听聂枫的夸赞,于是踩着水晶高跟鞋,提着裙摆,朝他走近,“好看吗?”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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