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菲的手,被叶邵晨紧紧握住,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好似鲜妍的花朵,笼上了一层尘埃,不似往昔光彩照人。
“庄菲——”十指相扣,力道在不断收紧,叶邵晨的瞳孔中,清晰映照着庄菲的身影。
喑哑的语调中,是如何也遮挡不住的如潮思念。
他将她带入怀中,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道,“为什么都不见我?”
叶邵晨怀中的庄菲,身子有些微的颤抖,静默良久,她推开叶邵晨的怀抱,定定望着他,做赌般问道,“叶邵晨,你愿意娶我吗?”
……
秦天笑站在庄菲公寓的楼下,焦急的来回踱步,好半晌,她看到叶邵晨从楼梯上走下来,像个无主的魂,整张脸上毫无生气。
“叶邵晨——”秦天笑冲上去,紧紧攥住叶邵晨的衣袖。
叶邵晨没有说话,只回了她一个虚弱的笑容,旋即,拉扯下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直愣愣朝前走去,车钥匙拿起掉落几次,才终于找到钥匙孔,发动跑车离开。
顾不得去细究叶邵晨的心思,秦天笑快速爬上楼。
推开门,庄菲很安静,保持着她出门前的姿势,雕塑般坐在床沿。
秦天笑走过去拉她的手,指尖微凉,“菲,怎么了,别吓我?”
一滴悬挂良久的眼泪,终于从庄菲的眼眶中旋落,打在手背上,绽开一朵苦涩的水花,自眼泪落后,她的目光才终于聚焦,用让人摸不透情绪的语调,幽幽道。
“他说他可以为我去死,却,独独不能娶我,呵呵……”
庄菲笑,却惊得秦天笑的心脏漏了好几拍,一拳重重砸在梳妆台上,在齿缝间,将叶邵晨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了好几次。
不放心庄菲一个人,秦天笑将她带回了自己父母家,拜托父母好好照顾她。
晚上,几乎晚饭没吃几口,得了消息,秦天笑就直奔暗夜酒吧。
昏黄炫彩的灯光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秦天笑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靠在吧台上,一杯一杯灌着酒水的叶邵晨,他的面前,已经摆满了七八个空酒瓶。
有衣着暴露的女人,走过去蹭在他身边,“哟,大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来,我陪你——”
柔弱无骨的手臂,将要缠上叶邵晨的脖颈,却被他一把推开,醉醺醺的俊颜通红,一双眸中,写满暴躁,“滚——”
酒瓶中的酒水,顺带着浇了那女人胸前一大片。
女人抓起纸巾,狠狠瞪了他眼,怒道,“晦气,走着瞧!”
女人走后,叶邵晨跌跌撞撞,拿起酒瓶再度饮酒,却被横空出来的一只手,夺去了酒瓶。
有些不耐烦攥着拳头,冲着那人道,“你又要怎样!”
在看清面前秦天笑的面容后,叶邵晨悻悻松了拳头,转过头,继续喝闷酒。
秦天笑这次,却并不打算让他这么蒙混过去,她揪紧叶邵晨的衣襟,不无嘲讽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要给这样一个答案,还是,这不过是你叶大少,惯常玩弄女人的手段?”
分明不愿意娶庄菲,却说什么愿意为她死的胡话,这话,也就庄菲那傻瓜肯信,她可不信!
“玩弄?我玩弄谁,庄菲?笑话……”叶邵晨企图挥开秦天笑的手,却莫名发现,眼前出现无数重影,让他都快辨不清,秦天笑的具体方位。
“我要真玩弄她,会在知道她怀孕后,还腆着脸回去找她?我会给她点钱,让她自行去解决,还何苦,费这心!”
“混蛋!”秦天笑一拳,将叶邵晨挥倒在地。
他捂着脸,瘫倒在地上,却是止不住的笑,就是仰倒在地面,对着居高临下的秦天笑道,“我混蛋,我是混蛋,所以,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就解脱了……”
叶邵晨闭着眼,倒像真的将生死置之度外。
看到他这副模样,秦天笑迟疑了,照他这般说法,不像是对庄菲无情,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娶她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果然冲动是魔鬼!
这次,秦天笑客客气气将叶邵晨从地上拉起来,眯着眼道,“叶邵晨,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不肯娶庄菲,还是,你压根就不喜欢她?”
“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我想娶她,我也想娶她……”有些无助的揪紧头发,叶邵晨整个人像陷入魔怔般,不断重复这样几句话。
这下,让秦天笑越发摸不着头脑,这叶邵晨,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眼见这叶邵晨醉了过去,事情却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秦天笑忍不住抓着他,一阵猛摇,“喂,叶邵晨,你醒醒,清醒点,给我把话说清楚——”
“唔——”叶邵晨含糊不清的哼唧,却压根没有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秦天笑四处看,猛然发现吧台上有一杯纯净水,拿过来,想都没想,直接朝着叶邵晨的脸上泼去。
被水泼的叶邵晨,神识瞬间清醒了不少,见到秦天笑,有些头疼的晃了晃脑袋,“秦天笑,你怎么在这里,赶紧回去,要被聂枫知道,指不定会卸了我——”
叶邵晨挥挥手,示意秦天笑离开酒吧。
秦天笑却猛地扼住叶邵晨的手腕,不无威胁道,“你不给我把话说清楚,不用聂枫,我就能卸了你!”
那股子没来由的煞气,让叶邵晨忍不住一哆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重重叹了口气,“告诉你,别跟庄菲说——”
“少废话!”这么半天,她的耐心都快被磨光了。
于是,叶邵晨陈述了自己的苦衷,作为叶家的第十代继承人,极有必要肩负起家族振兴的使命,眼下受经济危机冲击,再加之高新行业的垄断,叶家也陷入了财政重创时期。
而他的未婚妻,家产万贯,绝对有实力替叶家摆脱困境,身为叶氏子孙,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家几代心血,在自己处,付诸一炬。
“迂腐!”秦天笑怎么也没想到,叶邵晨不愿娶庄菲,竟是这么个原因,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牺牲子孙辈婚姻,完成家族振兴的混账事。
在秦天笑说出这句怒斥后,叶邵晨只得低着头苦笑,他喜欢庄菲,却不能娶她,让他放手,他似乎又,真的做不到,想来,他可真是个没用的人……
“你的未婚妻是谁?”她想知晓那人的名字,想看看,能不能找机会,跟她亲自沟通,兴许能寻到解决之道。
“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我这里有她的联系方式……”那是父母逼迫他存入手机中的,从缔结婚约到现在,那号码笼统就响过一次,而且接通后,还没有人说话,之后,就再没了讯息。
秦天笑接过叶邵晨手机一看,似乎,不是本国的号码,但又莫名,有点眼熟,想不起是什么,她决定先存下来再说。
也就是在她准备存号码的瞬间,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
只见先前的暴露女,颐指气使靠着一大肚光头男,他的身后,站着几个手拿粗棍的社会混混,“勇哥,就是这个人,他刚才想轻薄我——”
手指的人,赫然就是叶邵晨。
秦天笑此生,最恨颠倒黑白之人,尤其还是这种装模作样的绿茶,登时站起来,冷睇那人道,“我亲眼所见,是你愣要往人身上贴,吃了瘪,怎么,不服气?”
挑衅猖狂的语调,到时引起了那叫勇哥的男人的主意,只见他搓着下巴,目光猥琐的上下打量秦天笑,不错,还真是个极品尤物!
那样的目光,一触,秦天笑就知道他是什么意图。
不打算惹事,矮身搀扶起醉醺醺的叶邵晨,就准备离开。
谁想,厚厚的人墙,竟阻拦在他们面前。
勇哥推开暴露女,露出口黄牙,对着秦天笑色迷迷笑道,“怎么,动了我的人,就想走?”
“不然你要怎样?”秦天笑目光发寒。
那人却像不知趣,伸出手,就要去摸秦天笑的手背,结果,黑暗中飞来一直筷子,直接穿透他的虎口,顿时,鲜血淋漓。
“谁,究竟是谁敢暗算本大爷!”勇哥嗷嗷大叫着,疯狂的四处寻找。
可是,除了舞池中曼妙扭动身体的红男绿女,以及四周无边的黑暗,他竟寻不到那投掷“暗器”的人。
吃痛的放下手,他却并不打算放过秦天笑,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今天,还就要为这小美人,博一次。
忍痛,勇哥对着秦天笑道,“这样吧,你留下陪我,我就放你朋友走!”
“哦?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秦天笑把叶邵晨往旁边一推,飞起脚对着勇哥的肚子,就是一个重度飞踢。
被踹的掀翻在地,周围的桌椅倒塌,险些没将他埋了,杀猪般的嚎叫骤然响彻酒吧,“给我调动所有弟兄,抓住这个女人!”
一声令下,酒吧门外呼啦啦,又涌入几十名社会青年,本是在酒吧内享乐的人,被这躁动惊扰,生怕殃及池鱼,呼啦啦拥挤着,跑出了酒吧。
眼见形式不妙,秦天笑转头,对着不会打斗功夫的叶邵晨道,“你先走,去找聂枫来救我!”
说罢,投入到了与那些混混的缠斗中。
叶邵晨觉得自己一大男人,竟然还要托女人的庇佑,一时也不大情愿留秦天笑在这凶险处。
半晌,见叶邵晨还愣在原地,秦天笑几乎是怒道,“还不走,等着我们两人都完蛋吗,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那种凛然霸气,从一女人身上发出,倒叫他震撼,这种气度,他至今就只在一人身上看到过,就是聂枫,难怪,这两人能走到一起,这就叫天定姻缘吧。
听进去了秦天笑的话,叶邵晨一咬牙,在秦天笑的掩护下,奔了出去,随后急急拨通了聂枫的电话,“聂枫,快来,救你媳妇——”
这边,面对着众多的混混,秦天笑也有些力脱,时间一分一分的过,额角的汗,一滴一滴的落,她只能寄希望于聂枫,快点赶到。
早知道,今天就不瞒着聂枫,自己出来了,事后被他知道,免不了又得挨一顿说,果然,自己永远不叫他省心。
无奈叹了口气,秦天笑趁空档,又再度踢飞一混混。
眼见秦天笑这彪悍的战斗力,勇哥恼了,想着不能活捉,就敲晕了再捉走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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