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赞叹:“好香的茶,”
“皇上,请连续品三口,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秦天笑道。
景仁帝正在兴头上,又有宋老在一边撺掇,便依言而行
眼看着景仁帝品了第一口,方建树便拨动了琴弦,奏出一阵串的如流云般的琴音。
和着琴音,秦天用一种缓慢悠远的声音说道:“皇上是否觉着如尝玄玉之膏,云华之液,感到色淡、香幽、汤味鲜雅?”
其实喝茶哪有那么玄乎,但是秦天为了让皇上对此茶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暗暗用上了些心里暗示。
听着流水般的琴音,皇上的神经得到彻底放松,被秦天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这种感觉。
当景仁帝抿了第二口后,
秦天又道:“皇上是否觉得茶汤更绿、茶香更浓、滋味更醇、并开始感到了舌本回甘,满口生津?”
皇帝连连点头,下面的众官开始显示一种向往之色。
当景仁帝抿了第三口后
秦天又道:“皇上是否感觉到镜湖春天的气息以及洞庭山盎然的生机,就好似人间百味,回味无穷?”
那一刻,老皇帝像是看到镜湖烟波浩渺的湖光山色,心头忽然涌上千头万绪,一时感慨不已。景仁帝百感交集,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顿时心胸开阔。
“好茶,好茶。”景仁帝连声赞。
听到这句话,秦天忍不住笑了,她现在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如无意外,贡茶必定落在“吓煞人香”上!
“只要皇上静心去体会七碗茶之后,更能体会到‘清风生两腋,飘然几欲仙。神仙三山去,何似在人间’的绝妙感受。”秦天笑盈盈地说道。
景仁帝只觉得近年来就属这会最为舒畅,他大笑了几声,当即道:“茶好,琴好,诗也好,你们让朕很高兴,各赏银百两,玉如意一对!”
秦天忍不住双眼一亮,当即和方建树一起跪下谢恩。景仁帝见方建树相貌不俗,略问了几句,听说他刚满17岁便考上了秀才,便赞赏鼓励了几句,让方建树很是激动,恨不得肝脑涂地。
庄信彦看着一起谢恩的两人,很为秦天骄傲,可想起几乎被遗忘的自己,心中又有些黯然。
“这茶是好茶……”景仁帝一边悠然地品茶,一边说道:“这茶如此清香雅致,可是茶名就俗了一些。”
秦天双眼一亮,她等的就是景仁帝这句话,当下便向景仁帝磕头道:“请皇上赐名!”
前世里,秦天对茶并没有多少研究,却也知道有一种叫“碧螺春”的茶和这种吓煞人香茶很相似,有很多共同点,有时候,秦天真的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碧螺春”茶的前身。虽然这个世界和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不同,可一些事物或许有重合。
所以,庄信彦和太太提出要为“吓煞人香”改名的时候,秦天连忙阻止,“碧螺春”据说就是因为康熙赐名而很快名声鹊起,成为当时名动天下的贡茶,既然他们又这个机会向皇上献茶,不如仿效“碧螺春”让景仁帝赐名?
宋老见秦天这般,便决定帮他们一把,当下对景仁帝道:“这 “吓煞人香”能得到皇上的喜欢也是它的福分,既然如此,皇上不如为他取一个雅致的名字!“
见宋太傅这么说,又见皇上很有兴致,众官纷纷助兴,景仁帝心中高兴,当下也没有推辞,叫身边内侍摆上笔墨纸砚。
都准备好后,刘公公扶着皇上走到书案前。景仁帝略微思量,便拿起笔,在白宣纸上写下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碧螺春”,跟过来的太傅见到,笑着说:“碧汤,螺形,又是在春天采摘,这碧螺春三个字真是贴切之极,雅致之极!”、
众官自然争先恐后的赞叹,景仁帝意气风发,仰头大笑了几声、
而听到“碧螺春”三个字的秦天,呆怔了好一会,只觉得世事神奇。
连忙磕头谢恩。
景仁帝正在兴头上,写完这三个字后,环视一下四周,朗声道:“在座的各位,谁有兴致为碧螺春题诗一首?”说着吩咐秦天给在座的每一位沏上一杯,秦天沏好茶,由内侍分发下去。
众官端着茶慢慢细品,脸上皆露出赞叹之意,却没有一人出来回应景仁帝,场面立即安静了不少。
在座的都是些地方官员,其中一些武官自是不用多说,而文官中,有部分是捐官上来的,也有一些功名出身,但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久,整天不是忙着政事,就是绞尽脑汁地为自己谋利,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舞文弄墨?笔下生疏了不少,再加上,这可是在圣驾面前,当今圣上是个雅人,最爱文墨,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才情有绝对把握,还是不要去皇上面前献丑了……
众官皆底下头来,一声不吭。
见众官如此,景仁帝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也不相逼,他虽爱诗词,却也不会以诗词来衡量人,只是心中多少有点扫兴。
可就在这时,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不如让民妇的夫婿献诗一首如何?”
景仁帝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却是刚才献茶的庄秦氏,微微一怔,还未说话,已有人呵出声:“大胆刁妇,圣驾面前,竟敢擅自开口,这里哪有你们这种商妇说话的份?”
呵责的便是一直憋郁在心的林总督了,先前秦天可以出声是因为她的表演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她的说话是表演的一部分,所以无碍,但是并不代表她可以在圣驾面前随心所欲,如此擅自开口,已是不敬!好不容易逮到秦天的短,林总督怎会放过?
到底没有系统的学过宫廷规矩,秦天哪里明白这其中的细节。见林总督声色俱厉,不由地吓出一身冷汗,连连喊着“皇上饶命!民妇不懂规矩,皇上饶命!”
第139章 大放光彩
宋巡抚立时白了脸。不过想到有表叔在终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这才稍稍安心。
末座的谢霆君也不由地心紧。
而站在秦天身后的庄信彦,因为看不到她说的话,林总督又离得他较远,瞧不清口型,他只见场中的气氛忽然变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急之下询问身边的方建树。正自着急地方建树小声地告诉了他。庄信彦大急,不明白秦天为何要多此一举弄出这种事,让她处于危险境地。
台下神情各异,台上景仁帝因为秦天兴致极高,又被她刚才说的话给吸引,哪里会跟她计较那么多,不用宋老出声求情,便笑道:“不知者无罪。”说完向着林总督的方向一挥手。
林总督见达不到目地,气呼呼地坐下。
秦天心下一松,又听到景仁帝问:“你方才说你夫婿会作诗?”
“民妇夫婿虽然耳舌不便,可是博览群书,很有才华,无论是作诗,还是写字都是很出色的!”秦天答道。只是这次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景仁帝见秦天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不由乐了,指着她笑道:“好你个商妇,竟然毫不知谦虚为何物!世上哪有如此夸赞自己夫婿的,真是不知羞也!”
台下一片哄笑声。
秦天涨红了脸,不服气之下,胆子也大起来,她看向景仁帝,双目澄明,神情认真严肃:“回皇上的话,民妇的夫婿身有缺陷,纵然才华横溢,也不为世人所知。就像这一次,大家只知我秦天茶艺了得,只知碧螺春茶甘香甜美,谁又知道我夫婿为了此茶付出了多少汗水,多少努力?我夫婿虽有缺陷但是不应被埋没,民妇但愿全天下人都知道夫婿的好,不再轻易地看轻他,如果这样便是不知羞,那民妇即便为此担上一个不知羞的罪名又如何?”
我没有说话的机会……
庄信彦说着句话时,眼中所流露出来的苦涩与伤怀让她心中很不好受,从那时起,秦天便下定决心,只要有机会,便不会让庄信彦成为布景板。
他惊才绝艳,他就应该绽放光彩。
秦天说这番话时,景仁帝起初还带着笑意,可是听着听着,渐渐敛去了笑容,尊贵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感动。他沉默了一会,又道:“你夫婿何在,让朕仔细瞧一瞧。”
方建树听到,连忙推了庄信彦一把,庄信彦上前,在秦天的旁边跪下来。秦天转过头,朝着他微微一笑。
刚才秦天说了什么话,他并没有瞧见,方建树也来不及告诉他,所以对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垂着头,恭敬的模样。
景仁帝叫他抬起头来瞧了一阵,知道他听不见也没有多说,只是温和地说了一句:“你有个好贤惠的媳妇啊!”
忽然这么一句,让庄信彦云里雾里。
秦天瞧着他傻呆呆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庄信彦见秦天和宋老都笑得轻松,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
“去吧,你家媳妇将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朕也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你家媳妇如此称道!”景仁帝一脸温和。
宋老还不知庄信彦会看唇形,本想叫来纸笔,可是秦天考虑到圣驾之前不能欺君,而且庄信彦以后接掌茶行,为了方便行事,会口型之事不能再瞒着,遂将他会看口型的事情说了出来。景仁帝赞赏了几句后,便指着书案那边,让庄信彦去作诗。
秦天跟着庄信彦走到书案旁,一边帮他研磨一边对他笑着说:“今天就让所有的人知道你的才华!蒙尘的珍珠将在这一刻大放光彩!”
庄信彦心头大震,终于明白她此举的良苦用心,他看着秦天,胸口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酸胀酸胀的,却让他甜蜜无比……
就这么一瞬间,胸中激情澎湃,他提起笔,沾满墨汁,在纸上一挥而就,酣畅淋漓。
写好后,有内侍将诗作拿给景仁帝过目。
景仁帝拿过一看,只见纸上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不由地大赞一声:“好字!”
待细细看来,面上不由露出激赏之色,他将诗作递给一边的宋太傅看,宋太傅看得连连点头,满脸赞赏,两人的神情引得在座的众官心痒痒的,面上流露出好奇之色。
景仁帝见到,先是看了秦天一眼,微微一笑,然后将诗作递给一旁的内侍,吩咐道:“念出来。”
秦天立即理解了景仁帝微笑的含义, 你不是要让天下知道夫婿的好吗?朕满足你!
秦天满怀感激地向着景仁帝微微一福,算是表达谢意。
景仁帝怔了怔,随即又呵呵笑了两声。
内侍将庄信彦的诗作念出来
“此茶自昔知者稀,精气不关火焙足。
蛾眉十五采摘时,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