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二姨太太极力狡辩,但是秦天已经百分之百肯定此事一定是二房人所为。毕竟,想要如此害她的人不多,害了她后能从中得利的人更少!而且,鲜少出门的她们正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里,要说这是巧合,她绝对不相信。可是她们一味的抵赖,也难以处罚她们。
毕竟有宗族的人在这里,可不是秦天大太太的一言堂。二姨太太本是良妾,又为庄家生育了一子一女,要想定她的罪,非得有真凭实据才能让人心服口服,否则就变成了他们大房以大欺小了!传了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要怎样才能拿到真凭实据呢?秦天想了想,伸手招来秋兰,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秋兰领命而去,一旁的庄明喜见到秦天这个小动作,心叫不好。她知道,今天这么被秦天当场抓住,照母亲这样一味的抵赖是不长久的,她们有做过此事,还露出这么多的破绽,总是有迹可循。
被揭穿是迟早的事,她现在所考虑的是,怎样在事情大白后,将自己安全地摘出去。
这边,二姨太太还在和黄衫妇人争论,庄成志和宗家老爷们一时无法判断谁是谁非。那边秋兰已经带着一行人进来,二姨太太三人回头看过去,见来的都是他们身边的婆子和丫鬟,三人脸色微变。
秦天又让黄衫妇人辨认这些人,黄衫妇人看了看,还是说没有见过。秦天明白,二姨太太此事一定做得极致隐蔽,可是再隐蔽的事情只要顺藤摸瓜,总会有迹可循,她想了想,又问黄衫妇人:“那么吩咐你的人到底是谁?”
黄衫妇人说是跟她一条巷子的杨大婶子。秦天跟大太太和庄成志商量后,派人将杨大婶子请了过来。杨大婶子见这阵势本就心虚,后又在秦天的威逼利诱下,再也不敢隐瞒,指着二姨太太身边的马婆子说道:“就是这个婆子吩咐我找人做这件事的,我只是替她找了个人,从中收了二两银子而已,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杨大婶子吓白了脸。
马婆子立刻跌了下来,起初还抵赖,杨大婶子说:“马婆子,当时你来我家的时候,我还有一个八岁的孙女在家里,她可是亲眼看见你了的,要不要叫我孙女前来跟你当面对质?小孩子的话总没得怀疑吧!”
马婆子再也无话可说,只是朝着大太太磕头。
大太太冷声道:“看来我是太久没管事了,家里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马婆子,你是府里的老人了,你应该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如今你做下这等事,想必也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马婆子吓得连连磕头,磕得地板砰砰响:“大太太恕罪,大太太恕罪,老奴只是个下人,也是逼不得已啊!”又指着二姨太太:“都是二姨太太吩咐老奴做的,主子有令老奴不敢不从,大太太念在老奴一直以来对庄家忠心耿耿,念在老奴一把年纪的份上,就饶了老奴这回吧!”
大太太冷哼一声:“即便是下人,也得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竟敢为虎作伥做出如此有辱我庄家颜面之事,也应该会想到有怎样的后果!”接着便吩咐人将她拉下去重打十板子,然后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去,再也不能回来。
处置完马婆子后,大太太又道:“秀梅,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事到如今,二姨太太再也无法抵赖,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就歪坐在地上。旁边庄明喜连忙扶住她,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娘,你怎么了。”却趁着扶她的时候,悄悄地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二姨太太先是一怔,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脸色一白,惊讶的看着庄明喜,庄明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面向大太太跪好。
上位上,大太太面朝族长庄成志,恭敬地说道:“事情真相大白,三叔作为我们庄家的族长,此事还请三叔拿主意!”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庄成志的身上。
庄成志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后,便站起身,用他那特有的嘶哑嗓音慢悠悠的说:“李秀梅,你一个妇道人家,本应老老实实呆在后宅,一举一动,都要以庄家的颜面为重,你一次又一次的惹是生非,我们看在你孤儿寡母这么多年,也就没与你计较,可是现在,你竟敢在暗处兴风作浪,挑事生非,如此践踏庄家的体面,践踏庄家当家人的尊严,却是饶你不得!”
说到后来,庄成志那慢悠悠的声音渐渐变得严厉沉重,如同重锤,重重敲击在二姨太太的心口上!
二姨太太脸色发白,全身不受控制的发抖,惊恐万状的看着庄成志嘴唇的一开一合。
“庄家容不下你这等轻狂之妇,从今日起,你就收拾了东西,离开庄家吧!”
众人皆惊,族长竟是要将二姨太太逐出庄家?即便是秦天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可见这次庄成志的怒火!不过也是他们自作自受,也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至于四小姐庄明喜,以及刘氏……”
听到庄成志提及自己的名字,庄明喜和刘碧君都是一惊,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又是怎样的命运。
可是庄成志话还没说完,却听得二姨太太“啊”的一声惨叫,二姨太太跪行着爬到庄成志面前,抱着他的双腿大哭:“三叔,三叔,秀梅知道错了,你不要将秀梅赶出去啊,秀梅一大把年纪了,出了庄家还能去哪?三叔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龌龊事,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三叔,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从来都是强硬无比的二姨太太现在哭的凄惨无比,声嘶力竭,这次她是真的怕了,她没想到族长会处置的如此之重!
第215章 死给你看!
见庄成志不为所动,二姨太太又转身爬到大太太那边,扒着她的双腿,哭求:“大姐,大姐,我知道我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你,我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做错了很多的错事,可是大姐,我到底为老爷,为庄家生育了一子一女,老爷过身后,我一直帮着大姐打理家务,抚育子女,这期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二姨太太抓住大太太的手,泪珠不断,“这么多年来,如果没有秀梅为大姐操持家务,大姐又如何全心全力的照看茶行,茶行又如何能有今天这般的光景?大姐,我知道……”二姨太太拍着胸脯,毫不留情的辱骂自己:“我知道,我阴险,我狡诈,可是我也是心病难除,鬼迷心窍,大姐饶了我这一回,我都这个年纪了,将我赶出去,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我老老实实为庄家守寡十三年,老老实实的抚育子女,难道就换的这个结果吗?”
二姨太太抚着胸口嘶声痛哭!
旁边庄信川也是心神俱震,如果母亲真的被赶出去了,他们二房在庄家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想到这,他也扑了过去,跪在大太太面前磕头:“大娘,我娘也是一时糊涂,以后她再也不敢了,还请大娘从轻发落啊!”
庄明喜和刘碧君也都向着大太太和族长们求饶。二姨太太在情急之下也豁出了老脸不但求大太太,还求三姨太太,庄信忠,方妍杏,甚至是秦天和庄信彦。今时不同往日,自从他们失去了当家之位后,胡知府已经对他们爱理不理了,如今又是她有错在先,想让胡知府强硬为她出头却是不可能,所以二姨太太才会如此害怕。
庄家诸人其实都不是冷血之辈,即便是三姨太太平时里受足了二姨太太的闲气,可是见她此时哭的凄惨可怜,又想起她被赶出庄家后的凄惨情景,同时身为妾室的她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心理,竟是对她升起了同情之心。就更不要说庄信忠方妍杏以及庄明兰这些本来性格柔弱之人了。加之二姨太太虽然生事不断,但仔细算来也没有真正害过谁,同在一个家里相处了这么多年,谁也不愿意见到她有这么凄凉的晚景。
一时间,大家都看向族长庄成志,想求情又不敢。
至于秦天,别人没有受过二姨太太的害,可是她却是差点被她害的牢狱之灾,没了性命,是以对她没有一点的同情之心,但是落井下石的事情她也不屑于做,但凭庄成志来处置,庄信彦的神色一直淡淡的,好像二姨太太不管怎样都好,他都不关心。
而二姨太太这一番哭诉倒是进了大太太的心,大太太想起自从丈夫过身后的艰难,一家子孤儿寡母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这才一直保持庄家的辉煌,其中李秀梅功不可没。李秀梅的嚣张跋扈她知道,也记得,可是这并不代表就可以完全抹灭她的功劳。公正严明本是大太太一向的处事准则,她不是一般的宅门女人,丈夫也走得早,她的心中不是只有妒忌和强硬,她不是主母,她是大家长,是以她的心胸远比一般的当家主母要宽广,也没有那么容不下人。
这一次李秀梅是不对,是可恨,可是就这样将她逐出庄家,在大太太看来,还是太不近人情了一些。她为庄家守了十多年的寡,女人最好的岁月就这么消耗了,怎么能在她年华老去的时候,将她赶出去?以后死了也是无主的孤魂。
这惩罚在她看来严重了一些。
“三叔,不知我可不可以说一句话。”大太太面朝族长庄成志的方向。
庄家众人的脸色以及大太太的脸色,庄成志早看在眼里,庄成志道:“我虽然是庄氏族长,可是这毕竟是你们这一房的家事,华英身为大家长,当然有说话的权利。”
大太太点点头,她面色沉静的叫了一声:“秀梅。”
二姨太太见此事有转机,忙不迭的爬到大太太面前:“秀梅在这里,大姐,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二姨太太哭着说。
“秀梅,这一次你犯下这么大的过错,饶了你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大太太略微停了一会,又缓缓道:“这样吧,分家吧,今天趁着宗家老爷们都在这里,我们三房分家,各人自扫门前雪,想必再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出现,大家都能图个安宁!”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秦天和庄信彦固然欢喜,可是二房和三房都有些呆怔。
分家后,二房只能得三成,三房更少,只能得一成,分出去后,茶行的生意再与他们无关了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