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之前见母亲不愿意让女儿嫁过去,又见母亲为女儿的事情操劳,女儿真的想过就这么放弃了,以后婚事但凭母亲做主。可是事情忽然变成这样,女儿以后该怎么办,别说嫁人了,就是出门见人女儿都不敢了,娘,女儿还能怎么办?娘,你帮帮女儿好不好?”
乍闻此言的谢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便是按照名门淑女的标谁来教导。一直以来,也以她为骄傲,却没想到女儿会背着她做出这种事。
当时谢太太气得连抽了谢婉君两个耳光,一怒之下口不择言:“娘是怎么教你的?那些人说的没错,你果真是不要脸!”
却没想到这话让谢婉君没有承受得住,当晚就悬梁自尽了,还好及时躲下。谢太太又痛又悔,只要女儿能活过来,她哪里还会再责备她。盛世茶香贴吧手打。而且事到如今,也只有庄家一条退路了,为了女儿的前程,谢太太只得好好谋算。
所以,她特意趁着谢婉君病重的时候送信给庄家。知道大太太心善,又在她面前哭诉一番,送她们走的时候,谢太太注意了大太太的神色,知道此事有希望。
至于秦天,她一点都不担心,她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媳妇,只要搞定了她婆婆,她这个媳妇又能怎样?不止是媳妇不能怎样,就是儿子也不能违背,否则就是不孝!
想她江华英守寡这么多年带大的儿子不可能会忤逆母亲的!
“你只管好好地养好身体,一切有娘给你做主!”谢太太看着女儿一口口地将汤药喝下,脸上露出一丝疼惜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大太太就让人将秦天和庄信彦请到清音院。
大太太屏退了下人,只留下月娘和海富在一旁伺候。
大太太坐在一张夹缎薄棉的锦烟蓉覃湘妃榻上,向前伸出手,摸索着说道:“秦天,到娘身边来。”
秦天连忙握住她的手,坐到她身边去。
月娘般了一张大椅请庄信彦在大太太的另一边坐下。
“秦天,你说说,自打你进门回来,为娘对你如何?”大太太拉着她的手柔声道。
这样的开场白让秦天心口一紧。可是依然答道:“不止是进门前,就是秦天刚来清音院的那阵,娘对我也是极好的,成亲以后,娘更是将我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的看待,我都是知道的!”
大太太脸色更柔:“秦天,你何尝又不是全心全意地对我,对信彦,对庄家,这些我也是知道的!不错,在我心中,你不止是我的儿媳妇,更是我的女儿,接下亲我要说的话,不止是说给身为儿媳妇的你听,也是说给身为女儿的你听!你一定要明白,为娘的真是半点要为难你的意思都没有。”
说到后来,大太太的声音中已经有些哽咽。
第225章 无力
“我昨儿想了一整夜,想来想去,觉得此事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只有让谢小姐进门了……”大太太道。
秦天的手轻轻一颤,果然,太太真的心软了,她抬起头看向庄信彦,庄信彦一脸严肃,向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大太太感觉到秦天的异样,更紧的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我了解你的心情,为娘也舍不得你受一点点委屈,如果我能想出别的办法,我都不会做出如此决定!可是你想想看,如今差点闹出人命,如果我们庄家还这么坚持下去,谢小姐这一辈子又将是怎样的命运?她终究是因为信彦才落得如此地步,我们又怎么能完全置身事外?”
听了这番话,秦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同意吧,她实在说不出这违心之言,反对吧,她又找不到理由。
在她和谢婉君中,太太之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可是在她的坚持与谢婉君的性命中,大太太经过深思熟虑还是选择了后者。或许在太太看来,她的坚持可以改变,谢婉君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她能说大太太这个选择不对?
秦天低下头,心中难过之极。
旁边,海富念出庄信彦写下的话:“太太,大少爷说,不管怎样,他都不会娶谢家小姐的。他说,事情到这个地步,谢小姐也有责任……”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太太打断:“信彦,娘只问你,如果谢小姐这次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是不是还能这么认为?你是否没有愧疚之心?是否能认为她是咎由自取?人生在世,做人做事须得无愧于心,如果你真能对谢小姐的生死无动于衷,这件事,我也由得你去了!”这番话如一把重锤砸在庄信彦的心口上,比任何的怒斥和逼迫都有效。庄信彦脸色一僵,无言以对。他所有的打算都是建立在谢婉君已经得救的情况下,却没想过,万一她死了……
他虽然性格冷清,却绝非心狠冷血之人,不管怎样,谢婉君救过他是事实,如果她真因为此事而死了,他真能无愧于心?
手中的笔久久无法落到纸上,饱满的墨汁滴到纸上,刹那间渲染出乌黑的一片,庄信彦低头看着,一颗心沉重之极。
“此事不解决,像这次的事情保不定还会有第二次,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我断然无法心安。我怎能看着救过我儿子的人落得如此的凄惨结局?”大太太平静的说,“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好,容不下其他人,我也不要求信彦像对待秦天一般对待她,只是给她一个体面的身份,体面地将来,让她在我们庄家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也算是我们对她的交代了!至于你喜欢谁多些,爱和谁在一起,娘是不会干涉的。”大太太这番话很明白,现在这种情况,除了庄家,谢婉君要想找个体面的婆家是不可能了。她这柔弱的性格,以后要是日子不好过,能死一次,就能死两次。与其到时庄家良心难安,不如给她个平妻的名分,将她风风光光的娶进庄家来,让她有个体面的归宿。至于庄信彦喜不喜欢她,和不和他好,大太太不会过问这些,相信谢家也不好过问这些,毕竟他们是明知道庄信彦夫妻感情好,还同意谢婉君嫁进来的。
既然周全了他们家的面子,也不能要求的太多了。
“秦天,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谢小姐虽然是个平妻,可是你是庄家的当家,我已经将整个庄家都交给你了,她根本无法和你相比,在她进门前,我都会做好安排,以后你的孩子是庄家的继承人,她娘家势力再大,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等于就是将她娶进来当成菩萨一般的供着。光鲜体面的供养一辈子,这已经是大太太想到的最为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信彦,秦天,如果你们无法不在乎谢小姐的命运生死,那么你们就照我说的去做。离谢家的守孝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暂时也无法跟谢家议亲,趁着这段时间,你们也好好地想一想吧。”
说完,大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也没有过问他们的想法,就让他们出去了。她身为当家人十几年,习惯于发号施令,一旦真的做了决定,便很难改变主意。
见太太将话说的如此清楚明白,秦天知道,再多的争执也是徒然。
而且,她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去争了。大太太的这番打算已经是很为她着想,很是顾忌她的地位和心情了,她只是按照她的本心在做事,并不是像有的婆婆那样立心给儿媳妇添堵。如果换做是自己,秦天自问也不一定能做的更好。
她能理解大太太的想法,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她也有她的底线,她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她为什么要为了谢婉君的命运来牺牲自己的幸福?
可是她要怎么办?
从清音院里出来,秦天只觉两只脚沉甸甸的,提都提不起来。她站在清音院的大门口,看着庄家精致的府宅,脑海中一片茫然,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
庄信彦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面色,不禁有些恐慌,他握住了秦天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冰凉。
秦天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看着自己,明澈的双眼中满是焦灼和担心,秦天勉强笑了笑:“我们先回去。”
他拉着她的手一直回到青松院,途中,他不时地偷看她的脸色,却见她只是看着前方,面色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她让他更为担心。
回到青松院,庄信彦在纸上写下:“你是否在怪我?当时娘那么问我,我……”庄信彦不知该怎么解释,他觉得他做错了事。
可是当时,他真的说不出她的生死与他无关这种话,只不过犹豫了一瞬间,便失去了抗辩的机会。
“秦天,还有时间,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我绝不会娶她的。我对你的诺言,我永远都记得。”庄信彦郑重写下。
秦天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件事就像是一团麻,她越理越乱,到最后她才发现,原来其中有个解不开的死结。
这个死结就是谢婉君的“恩人”身份,一切问题到了这里,都显得无力了……
“我们暂且不要理这件事,很快就要采摘雨前茶,先忙完这一摊事再说。”秦天沉默了一会,才说出这句话。
她一天还呆在庄家,就一天会尽自己的本分,大太太的决定自在她的情理之中,她不会拿着这些正经事去威胁什么。
庄信彦走到秦天身后,将她拥进怀里。
依靠在这熟悉的怀抱内,闻到那熟悉的气息,秦天眼眶一热,差点流下泪来,她转过身,靠在他胸前,双手搂紧他的腰,用尽全力的搂住。
他知道她心中难受,他很是心疼,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好对策,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到办法。”
隔天,大太太便给谢家送去一些补身体的药材,谢太太何尝不知道这是大太太的一种暗示,母女俩总算是放下了心事。不过谢太太交代女儿:“这件事一天没定下来,你切莫泄露出去半分,这一次你可要听娘的话,否则,真要有个万一,谁也帮不了你了!”
谢婉君讶道:“难道还会又变吗?”谢太太:“谁知道呢?今年我们谢家流年不利,万事还是谨慎些好。”
这事并没有瞒着秦天。
一次秦天听得秋兰和青柳私下里议论。秋兰说:“看大太太此举,这事是定下了。”
青柳道:“谢小姐连命都快没了,以太太那样的性格,也不可能不管的。”
“一哭二闹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