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大多知道这几个婆子背景,知道他们跟赖家有亲。她却不顾情分替主子出主义说要发卖,这是多大仇恨,何其狠心?
她待亲家如此,遑论自己这些两姓外人?
众婆子看向赖升家里眸光中有了鄙薄,有了仇恨!
赖升家里瞬间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直发寒。
尤氏却是心情舒畅至极!眼眸划过来众婆子,尤氏愉悦眸光落在最后两个面如死灰婆子脸上。
正是贾蓉奶娘与养娘,俱是先头太太陪房,从小陪伴贾蓉长大。
说起这两个婆子,尤氏就牙齿缝里冒冷气,丝丝的疼。
这两个婆子因为陪着前头太太长大,陪着太太嫁入宁府,然后生了孩子不理睬,倒把贾蓉岛当成亲生,日日抱在胸口上。又被原配临死托孤,在府里是个特殊存在。
旬日在府里仗着原配太太托孤,从不把尤氏放在眼里。
凡有机会,必定不余遗力给尤氏下眼药。
为了挑唆贾蓉跟尤氏生分。
尤氏做了一车事情,花费大把力气不如奶娘一句话,怎不气得肝疼,恨得切齿!
这回撞在自己网里,岂能容她?与其等你将来得势继续膈应我,不如借此机会灭了你。
尤氏既想灭了异己,又不想跟贾蓉冲突。
一笑言道:赖家在宁府服侍主子百十年,必定通晓家规律条。我是个惫懒之人,素来不爱操闲心,索性一事不烦二主,谁发配,谁驱逐,就请赖娘子发落吧!
赖升家里不由恨得牙疼。
赖家所有一切都是托庇宁府。尤氏如今这般逼迫自己去得罪贾蓉大爷,不是要绝自家活路么?
赖升家里眼风扫过尤氏,眼底一片冰凉。自家如今富贵,都是托赖老祖宗鞍前马后功劳。咱们老祖宗流血流汗,誓死追随老祖宗之时,你尤家还不知何处看秋水呢?
如今安享着老祖宗福分,不思报答,竟敢卸磨杀驴,你也配?
又想得好处,又不想做恶人,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府里肥差出让几个倒无妨,只要你自己坐得住。不过,想要铲除异己,还是自己动手吧,因道:太太差遣,小的本不敢推诿。其余人尤可,只是这陶婆子与钱婆子两个不大好办,她们不是家生子儿,乃是前头太太陪房。又是从小服侍大爷,小的以为,处理陶婆子钱婆子,还是问过大爷为好!
尤氏也很不忿,既想利用自己替她挡灾,又想扯起贾蓉这杆大旗来压着自己。赖家人果然奸猾得很!怪不得在这东西两幅混得风生水起,横行无忌。
尤氏面色如常,心中冷笑:哼,也不想想,这宁府什么人家,贾蓉纵然不会十分敬重自己这个继母,却也要顾着体统大面子呢!
凭那贾蓉再是混账,罪证确凿之下,却也不敢一意孤行,甘冒大不韪顶撞自己,去包庇一个罪孽深重奶娘。
尤氏眼眸微眯,锁着赖升家里,不过,收拾这些刁奴也不争这朝夕功夫,何须急着一刻?
尤氏点头淡笑:赖娘子果然是老人,行事老道,想得深远细致。这话不错,这奶娘罪过虽大,看在蓉哥面上,就暂不发落,且拘押去后罩房里吧。
陶婆子一路嚎啕挣扎着,刻毒眸光毒信一般,狠狠盯着尤氏。
尤氏看她犹如秋后蚂蚱,眼神也不睐她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要快速推进,让李莫愁早点报仇雪恨。
但是,同人文必须依附原著,宁府人事必须要掰扯掰扯。
握拳保证,会尽量进入报仇准备阶段。
亲们相信我吧!
香草人品有保证!
、第15章 夺舍一之秦可卿
尤氏却懒得理睬,睨着赖升家里,再次将烫手山芋丢出去:如此,赖升家里,你就按照家规,处理这些婆子吧。
赖升家里无奈之下,只得先行拖延之策:不如先将他们各打二十大板关闭起来,等待罪证查实无误,再行发落不迟。
赖升家里想拖延,尤氏偏偏不如她的意愿。心道:你想做好人,做人情,我今儿偏偏戳破了你这个臭皮球。
尤氏勾唇轻笑:哈,赖家娘子这话说的儿戏。这些婆子原就醉死一半了,如何打呢?你纵然不惜她们性命,也不该在蓉哥儿这院里闹出人命不是?
尤氏此话一出,院内一些执事婆子看向赖升家里的面色就变了:是啊,这些人平日那样恭敬呢,如今已经半死不活了,你这里又是发卖又是要打,这不是诚心绝人生路,不让人活么?
可见平日说什么同气连枝,同共进退,都是假话,不过哄着人替他们办事罢了。
赖升家里被尤氏撕开了伪善,嘴里只发苦。顿时后悔今日决定。自己真是失策了,早知尤氏如此难缠,不如一早就去向珍大老爷求救。珍大老爷虽然宠信少奶奶,却是一贯对赖家言听计从。
只是如今后悔也晚了:并不是小的。。。。。。
尤氏岂容得她再买乖巧,她等这个机会很久了:盗窃、聚赌、窝赃,赎罪并发,即便当场棒杀也不冤了,念在他们祖上有功,革除差事永不叙用。至于罚奉就罢了,原没有几个钱,没得让人说咱们小气。
赖升家里恨得嘴角直抽抽,心里暗骂尤氏口甜心苦,满口体恤,实则夺人饭碗子。从前倒是看错这个破落户老娘们,以为是和蔼良善人!
尤氏这里面色一冷,发落起来,赏赐厨房马婆子二十板子,派往他处当差。其余人等板子记下,先送回家去将养好了,再来领赏。
又发下对牌,吩咐一旁候命小幺道:去二门告诉赖大管家,刘婆子、范婆子、李兴家里,王全家里等六人,当值之时吃酒聚赌偷盗主母财务,家眷窝赃,赃证齐全,着他将这些窝赃家眷一体革职,一并捆了暂时关押起来,等候这几个婆子酒醒了,在行全家发配黑山头,去乌进孝老林子效命。
小幺儿甘松上前领了对牌,躬身去了。
尤氏这里分派已定,再不理财赖升家里,由着自己陪房服侍,闲闲坐在抱厦里饮茶。
主仆们眉开眼笑,嘀嘀咕咕商议如何填补差事。不防头一阵惨绝人寰嚎叫乍然而起。
尤氏吓了一跳,浑身起了一层鸡皮子疙瘩。
却是一众执事婆子按照尤氏吩咐,要拖了马婆子去打板子。
可笑这马婆子起初自以为不曾参与聚赌,太太慈爱,奶奶和蔼,自己定然无事。
却不料忽然说要打板子,革差事。马婆子这才醒神过来,杀猪般嚎叫起来,直说自己冤枉。
说是板子愿意领受,只求不要革除差事。家里儿子残疾,媳妇子又是痰症,孩子还小,一家人指着自己吃饭。
这边马婆子磕头嚎上了,廊上柱子后面奔出个小女孩,扯着赖升家里也嚎起来:表姨,您老救救俺祖母,她便有错,俺替她!
众人看时,却是这个马婆子孙女儿,名唤翠兰。马婆子求了恩典在厨下打杂。顺道顾个口食,家里也节省些粮食。
却不料刚来了没几日,竟然遇见这个倒霉事儿。
尤氏本预备开恩,一听这人又跟赖升家里沾边,顿时冷笑:正是因为你家里困难,才把小厨房交给你们祖孙打理,你呢,不说伺候主子,倒去伺候一群赌鬼,你说冤枉,知情不报不是错?再有,这些婆子人事不省,焉知不是饭菜问题?
这话可谓诛心,犯错上升成杀人了。
马婆子越发叫屈起来:太太容禀啊,酒菜都是园子里鲍二家里送来,说是老爷赏赐,老婆子不过是是碍于人情,替她们炒了两个下酒菜而已。太太不信,捉了鲍二家里,一问便知。
尤氏闻言心头乱跳,鲍二家里可是贾珍姘头,为何要给沁芳苑上夜婆子送酒菜?
尤氏面色顿时一暗,莫不是贾珍跟首饰失窃有什么关系呢?
尤氏心里顿时吃个苍蝇一般恶心。
且说瑞珠自从尤氏问案,便一直悄悄立在一旁。马婆子提起鲍二家里,让瑞珠甚不自在。鲍二家里在这府里就是个通铺,谁睡都可以。不仅如此,这人名声很不好,自己浪荡不说,还喜欢给主子拉皮条。
瑞珠心下着急,额上冒了一层细密冷汗珠儿。
这这鲍二家里跟珍大老爷可是黏黏糊糊不清楚,一旦拘押来了,嘴巴不干净,岂不连累奶奶??
公公赏赐儿媳妇院子酒菜,致使满屋婆子酩酊大醉,这话若是泄露出去,如何了得?
瑞珠攥紧拳头,绝对不能牵扯这个鲍二家里出来。
她乘着众人不备,悄悄退出抱厦,飞快折回房中,噗通跪在可卿面前磕头:是婢子疏忽,请奶奶示下,昨夜酒菜是鲍二家里所送,鲍二家里决不能牵扯进来。否则,不说婢子这条命,就是奶奶也。。。。。。
所以,奶奶,您非出头保下马婆子不可!
瑞珠虽然不敢明说,鲍二家里是贾珍姘头,沾上她,无异跟贾珍沾上关系。这话传扬出去,主母处境堪忧。
李莫愁却是闻言大怒,原来是这个娼|妇下得蒙汗药。
贱婢,迟早叫你死在我手里!
李莫愁冷眸盯着瑞珠:救她不难,你能担保他们祖孙?
瑞珠忙道:婢子可保!
李莫愁心中暗忖,马婆子是可卿做主招进来,尚算尽心,倘若撵了出去,保不住再来个什么刁钻货,且她有孙女儿在这里,想来不敢起坏心。因沉声道:如此,你去处理吧,只是这院子里今后由你打理,若有一言半语闲话传扬出去,我死之前必定先杀你!
这是要瑞珠拿命担保了。
瑞珠急忙磕头:婢子必定不负奶奶信任!
言罢快步来至尤氏面前一躬身:婢子有话回禀太太,虽说这马婆子有知情不报之过,只是奶奶一向由她伺候,这陡然换了,只怕奶奶不习惯,再者奶奶如今正病着,怕是一时离不得这婆子,请太太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们奶奶面上饶恕了吧!
尤氏知道瑞珠之意当是可卿之意,心里一阵乱跳,鲍二家里身上有些蹊跷,只是尤氏不敢谁深究。可卿既然说情,正好顺水推舟。
因一扬手:马婆子,你知情不报,本当重罚,如今瑞珠替你求情,奶奶习惯你伺候,今又病者,暂且留下你,若今后再犯,定不容情,你可记下了?
马婆子祖孙闻言正是喜从天降,磕头泣血发誓,必定尽心尽力伺候奶奶。
尤氏生生压下心中怀疑,不再追究,只将马婆子扣了三月月例了事。
别说,这祖孙后来真成了可卿可靠之人,为可卿报复贾珍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是后话,暂不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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