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嫦熹揉了揉眼睛,轻轻笑了声:“我都忘了。”
为了不让刘章发现自己的身份,嫦熹是信口胡说了一个生辰,由于当时她说的很随意,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更不会想到,刘章会记得给她过生辰。
在嫦熹的印象中,她只有一次生辰是刘盈陪着她过的,她是大雪天的生辰,以前娘亲总是念叨,大雪天出生的孩子命苦,然后爹爹又总会说,怕什么吃苦,女孩子家应当吃些苦。
嫦熹跟刘盈提过一次这件事,刘盈却说,他也是冬日里出生的,不过那天没有下大雪,可是他的命还不是也很苦,他这样安慰着嫦熹。
可笑的是,嫦熹也是死在大雪天,所以她想,娘亲说的那番话可能是正确的,她的一生就如同这大雪一般,冰冷入骨。
刘章问她生辰的时候,嫦熹想了想,就说:“我是三月十五生的,百花盛放的季节,有圆月的星空。”
没有大雪,没有寒冷,没有腥艳刺眼的鲜血,更没有支离破碎的故事……
刘章拉起了嫦熹的纤细的手,她总是很瘦,刘章每次触碰她手掌心的时候,总是能摸到根根分明的骨骼,好让人心疼。
“熹儿,我不知道自己能给你什么,我除了带兵练武之外,其他的真是一窍不通,更不懂怎么照顾你,我没有承诺到娶你为妻,更不能保证你的一生安宁,但我刘章发誓,就在你生辰的这天发誓,我会尽我所能的对你好,你为我挨过一刀,往后的千刀万刀,都由我来承受,绝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刘章拉着她的手,字字掷地有声。
嫦熹虽然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没有情感的人,但她终究是人,还是个女人。她会为这番说辞而感动,会跟普通女人一样,在这个浪漫的场景和感人的告白下,哭的稀里哗啦。
只不过嫦熹的这份哭泣,并不是感动多一点,而都是被愧疚和自责给沾满了。
嫦熹扑在了刘章的怀里,她把眼泪和鼻涕都蹭在了刘章精心打扮的衣服上面。像个傲娇的小猫,好不容易才撒一次娇:“你以后不许几天都不理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刘章眨了眨眼,听着嫦熹这么说,才突然的反应过来,原来这两天自己一直忙着准备贺礼的事情而忘记了去照顾嫦熹。
“啊……我找吕楚只是为了向她讨教吹笙的事情,呵呵……我下次不会让你担心了。”
周围那些躲在灌木丛里面探出半个头的,拿着假的花草树木装在脑袋上的,还有匍匐在地上与大地化为一体的,甚至还有我和蒲青这样光明正大——偷听者。
在听见刘章这突然才反应过来的,傻乎乎的摸样,都把大家给逗乐了,纷纷笑出声音来。刘章眼神一紧,就像奥特曼的光波扫射地球一样,把花园里的闲杂人等都清理了个遍。
、第 147 章
贺礼(2013字)
在听见刘章这突然才反应过来的,傻乎乎的摸样,都把大家给逗乐了,纷纷笑出声音来。刘章眼神一紧,就像奥特曼的光波扫射地球一样,把花园里的闲杂人等都清理了个遍。
所有人在迫于他眼神的压力下,终于都落荒而逃了。
蒲青拽了拽我的袖子:“我们走吧,别杵在这儿了,一会儿少主该不高兴了。”
“哦。”
我瞧了一眼,觉得也实在没有什么可观性了。
毕竟我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跑出来贱贱的说一句,萧决曾经在情人节的时候,在罗马的周围点燃了一圈的烟火棒,拼起来就是我的名字。
当然,我绝对不会说,我很低调,呵呵呵……
嫦熹在这个时候也看见了我似笑非笑的神情,我扭头最后看她一眼的意思是:“你可别忘记了要问那一句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也意味深长的还了我一个笑容,我对于破坏这种浪漫气氛,向来游刃有余。
在嫦熹启动林黛玉模式的这几天内,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了一句,‘你到底是希望刘章爱你,还是不爱你。’
当然,她回答的也相当经典,‘希望他爱我只是一时兴起,然后就可以彻底把我忘了。’
自然,我翘着兰花指指着他的天灵盖跟她说了一个事实,‘亲爱的你别傻了,依我看,刘章的确是对你动了真情。’
‘不可能,他肯娶我,完全是因为我替他挡了那一箭的原因。’
‘你不信的话,可以直接问他。’
‘问他就能说实话吗,这事儿一点都不靠谱。’
‘亲爱的,你又想跟我打赌吗?刘章那种反应极慢的人,如果他能在半秒之内说出答案,那他说的一定就是真话,你可以找个恰当的时机问问他。’
“我说过,我的身份,不值得侯爷为我做任何事情。”
刘章捧起嫦熹的脸,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说什么傻话,若非你这样说,那你替我挡下的那剑,我岂不是还要还你一条命吗?”
嫦熹的眼睛黯淡下来,她的双眸沉在黑暗里面:“侯爷,如果我从来不曾替你挡下那一剑,你还会对我这般的好吗?”
空气里蔓延出了颤音,嫦熹屏住了呼吸,她从来没有希望时间可以延长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天灯的光亮照耀在刘章的脸上,他整个人在嫦熹的角度看起来,就像立在一片星海中,踩在云端上。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的如此干净清澈,他张开嘴,双唇吐出四个字:“当然会啊。”
他的语气就像再问他一加一等于几一样的理所当然,没有片刻犹豫。
我背对着那片灯火,清清楚楚的听明白了这句话,我微微一笑。
“你……”
嫦熹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了,但是却狠狠的砸在她心尖,砸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觉得胸口好像装满了鲜血。
刘章没有察觉到嫦熹的异常,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一亮,从衣怀里掏出了一个方方偏偏的锦盒,递给了嫦熹。
“我差点忘了,这个才是真正给你的礼物。”
嫦熹发白的指尖触碰在锦盒上,她甚至是没有勇气接下去了。
打开锦盒,里面安然的躺着一支金步摇,是一个很小巧的发簪,簪花是一朵清莲的样子,步摇的流珠是金线相串,非常精致。
嫦熹关上了锦盒,没有敢多看一眼。
“多谢侯爷……”
如果是在很远的地方看去,刘章和嫦熹就像是被装在了一个精致的玻璃球屋里面的人偶,那种经常会出现在闪耀的展示柜中的玻璃球。
刘章把嫦熹揽在怀里,他们两相拥在这片星空中,虚假的星空中。
吕楚其实离得并不远,她能把刘章和嫦熹的所有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他们的呼吸,他们的脸上幸福的表情。
她傻傻的站在那里,像个痴傻的路人。手里紧紧握着那支已经陈旧的发簪,发簪嵌进了她的皮肉里,她却不觉得疼痛。
那天她对刘章说的那番肺腑之言,几乎鼓足了她一生的勇气。
‘侯爷,你还还记得六年前,在武信侯候的桃林处……’
‘你拿着长剑在桃林舞了起来,我看的入神,竟不自觉的以笙吹奏,可是你剑未拿稳,倒打到了我发髻上的簪子,簪子摔坏了……’
‘第二天,你送来了一个完好无损的,你跑遍了很多地方才至于修好了上面簪花……’
‘侯爷,我从未忘记过你哄我开心的摸样,能嫁给你,就是我毕生的心愿……’
当时,刘章有点诧异,他问道:“你会吹笙吗?”
吕楚点点头:“你还记得那个吹笙的女孩儿吗?”
后来,刘章肯在晚上去她房间了,虽然只是问着关于笙的事情,但她真的好开心。
她不想让她姓吕的这个原因成为她和刘章之间的障碍,她已经非常的努力了!
她抹去了一个作为正室的尊严,低声下气的不和嫦熹发生争执,就是不想让刘章为难,她真的很努力了,她坚信会得到刘章的心,哪怕是一点点!
可是刘章的眼里竟然一点都看不到她,夜夜学习吹笙练曲,也都是为了嫦熹而已。
看到刘章今日这样花尽心思的为了哄嫦熹开心,吕楚知道永远也不可能赢过嫦熹,更别说占有刘章了。
她是个连侍妾都比不上的侯夫人。
“罢了……罢了……”
因为她叫吕楚,她姓吕,这是在刘章心里拥有抹不去的阴影。
她把发簪又小心翼翼的放回怀中,她是不会抱怨的,只是惋惜罢了,如了她少时的心愿嫁给了刘章,可却从没想过这条路会让她心力交瘁。
吕楚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那片‘星空’,她的头顶淋着雨,双腿已经走不动了,索性直接蹲在一排灌木丛边,大声的哭了出来。
“哭出来就不委屈了,就不会伤心了……以后不再见他们就好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的脑袋埋在双膝间,哭的特别狼狈。
、第 148 章
心痛(2011字)
“哭出来就不委屈了,就不会伤心了……以后不再见他们就好了,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她的脑袋埋在双膝间,哭的特别狼狈。
麻熙踏着猫步向她走过来,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哭有什么用,男人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吗?别傻了,让我来帮你吧……”
“芙蕖丫头,你怎么了?”
我趴在另一边的灌木丛里,将整个脑袋埋在里面,开始狂吐。
蒲青在一旁听见我的呕吐的惨叫声,吓得脸都绿了,他惊恐的拍着我的后背,生怕我吐死在这排灌木丛里面。
我的脸周围被草木刺得很疼,其实我并不是在吐,我连晚饭够根本没有来得及吃,哪儿还有东西吐。
只不过在一分钟前,我的心脏突然剧烈地抽疼了一下,这种疼痛连接到了胃里,于是我平日里坚强不催的胃开始了剧烈的翻腾。
所以蒲青非常奇怪,为什么我吐的时候捂的是心脏,而不是肚子。
“你怎么样啊?我去给你喊个大夫来吧。”
“没事儿,死不了。”
我干呕的两眼发直,怕蒲青把事情弄大,只好撑着膝盖爬了起来,我用袖子擦了下嘴边的口水:“你看,不是没事儿了吗,我吃坏肚子了。”
之前也有过一次这种情况,不对,应该是两次。
都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心绞痛,而且每次心情都很差,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悲剧笼罩在了我身上,一种挥之不去的悲伤。
像是有人紧紧把我的心脏捏在手中,肆意的揉捏着。
“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