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嫦熹最近的生活节奏应该和成天批阅奏折的皇帝差不多。
她日夜思念挂心着汉宫那边的刘盈,考虑着张嫣让她进宫陪伴刘盈走完最后一程的事情。
苏幕遮那边也忧心新一轮的烦恼,她必须提防着可能会遇到的暗算,还有调查出宫里面接应的内应到底是谁。
但是嫦熹的计划还在进行中,刘盈病重已经成为了不争的事实,她必须要找个机会尽快的将刘章引导向代国代王刘恒和王太后薄姬娘娘的身上。
不过在这样极端复杂的情况之下,嫦熹竟然还能有闲情逸致操心着我的簪子,丝毫没有放松过要找到其余三件宝贝的下落。
当然,我也很忙。
我必须要看着嫦熹不能让她毁了脸,一边还要提防着麻熙是不是有什么新的阴谋诡计。我的新一轮的问题也出来了,就是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一会儿隐身,一会儿又现身。
不过撇开这些不谈,我和嫦熹首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我伤了侯夫人吕楚的罪名’。
侯府的整个大堂被许多下人给围堵成了一圈,刘章坐在正席上,侧席则是做着还在包裹着面纱的吕楚。
而我和嫦熹笔直的站在席下,面不改色。
这样的大场面,倒还是有几分三堂会审的架势。其实就还是关于‘吕楚脖子和脸上的伤是不是芙蕖弄得’。
正方辩友,小翠,麻熙。
反方辩友,嫦熹,还有我。
在我莫名其妙的现身了之后,蒲青自然也是告诉了刘章我回来的事情。然后我就要面对这样的拷问的情形。
正方辩友的一号小翠说道:“芙蕖,你怎么失踪了三天,是不是畏罪潜逃。”
二号麻熙说道:“犯了错就应该改,可不能把这个包袱丢给了府里的人。”
“我? “你们的大脑进水了吧,还当真以为这几个小伎俩可以糊弄的了我?”我哼笑一声,如果不是怕嫦熹日后在府里难做人,我早就上去抽她们一人一个大耳光。
我凝神静气,将目光转向刘章:“侯爷,当时我的确是跟侯夫人争执了几句,因为在房间主人没有同意的情况,她们坚持要闯进屋子,我不过就是推门的时候用力了点,谁知道那个门框那么不结实,结果,她就摔倒地上了,不过当时夫人的手臂只是擦伤了一点点而已。坏了的门框还没有修好,侯爷可以自己去看”
刘章可能是被我真诚的目光给打动了,他狐疑的看向小翠。
小翠立刻大叫起来:“不是的,她说谎,难道我们夫人脸上的伤还是自己弄的不成?”
嫦熹见状也开始插嘴:“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是芙蕖花园的石阶上推倒了夫人,可是当天芙蕖都在房间里面,她为何会跑到石阶的那条小路?那条路只通往荒废的碧荷池,她去哪儿干什么?”
嫦熹的话让小翠开始结巴了起来:“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那里虽然是荒废的碧荷池,但周围还是有一片桃林,在那样怡人的午后,会有人去那里并不奇怪吧、”
麻熙的声音总是很有贯穿力,我掏了掏耳窝:“喂,你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可是你有证据吗,有谁看见我从房间里面出来了?还推到了吕楚?”
刘章神色一凛:“大胆,吕楚是你叫的吗!”
他的这一个怒吼,让我和嫦熹都有点吃惊,破坏了我们占上风的气场。
麻熙笑笑:“我就是证人,我是个外来的丫鬟,我的主子是苏幕遮,没必要帮着你们任何一方,只不过,我恰巧看见了你推倒侯夫人的场景,我必须要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外来的丫鬟?那你也应该摆好自己的身份,要说起来,小翠姐姐可是侯夫人的贴身婢女,你不过是个暂居府上的穷公子的丫鬟,你还能如此的趾高气扬的跟她说话,可还是摆正过自己的位置,你又有什么资格替夫人说话呢?”我谄媚的对小翠一笑:“小翠姐姐,是吧?”
小翠可能是被我夸得有点飘飘然,还没给缓过神来,嫦熹趁这个时候继续补充道:“麻熙是苏公子的丫鬟,苏公子又是夫人的表哥,侯爷,如果你执意要听信她的话,那便是不给贱妾任何辩解的机会了,的确我身份卑贱,本来也不应该跟侯爷和夫人在这里讨论什么公道。”
嫦熹说话的样子极其可怜可悲,我暗暗的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可以啊,竟然懂得用同情的这个法子让刘章朝着她这边倒戈相向,而且这么一说,麻熙就OVRE了,她现在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
从开始到现在,吕楚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就这么表情木讷的盯着前方,不过在嫦熹提到自己身份卑贱的时候,吕楚刻意的看了刘章一眼。
“熹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既然会把你和芙蕖都叫过来,就是想查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请侯爷擦亮眼睛!”嫦熹的嗓音瞬间提高了,她的语气有点激动:“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要么是夫人说谎,要么是我说谎,侯爷信哪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就是在说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必要再深挖纠结!”
、第 169 章
中计(3018字)
“熹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既然会把你和芙蕖都叫过来,就是想查清楚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就请侯爷擦亮眼睛!”嫦熹的嗓音瞬间提高了,她的语气有点激动:“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要么是夫人说谎,要么是我说谎,侯爷信哪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就是在说谎!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没必要再深挖纠结!”
嫦熹其实也是怕如果刘章再继续追问下去,会发现我和麻熙异常的身份。
另外还有一点,她应该也是因为刘章不停的询问有点嗔怪,她的话里也表现的很清楚了,刘章若是真的爱她,就应该相信她说的全部的话。
刘章起身,走到了嫦熹的面前,他想伸出手拉住嫦熹的手,但是嫦熹很刻意的回避了,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章,昂手挺胸,目光坦坦荡荡。
刘章的手握成空拳,叹声道:“熹儿我信你,不过吕楚的伤是事实,她总不会是自己弄伤的罢?”
吕楚听得到了刘章的这个反问句,不由得肩膀一抖。
我看了看做贼心虚的吕楚:“啧……”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正当刘章情意绵绵的看向嫦熹的时候,我挑嘴一笑:“谁说她是自己弄得?再蠢的人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脸蛋开玩笑吧,更何况是女人。”
吕楚抬眼看向我,终于说了话:“你是什么意思?”
“哼!”我双手环胸的走向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想通过苦肉计来博得侯爷的同情,这招是谁教你的?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摊开来说,以免让我们家小姐难堪,可是如今你非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那我也就不能手下留情了。”
嫦熹把我拉了过来,低声提醒:“你要干嘛,你别忘了她手里还有一个簪子,可是你前世的线索啊。”
在来这里之前嫦熹就跟我说了,绝对不能把事情闹大,只要让刘章知道吕楚不是我推的就行,不能把脸皮撕破了,还要给吕楚一个台阶下,这样一来,既不会树敌,很可能吕楚也因此感谢嫦熹的宽宏大量,问起簪子的事情也就比较容易了。
这种事情只有嫦熹的脑袋能想得出来!
我为什么要奉承着吕楚?如果她真的知道关于我事情,那我直接把簪子抢来不久行了嘛!
“这事儿你别管!”
我推开嫦熹,郑重的对刘章说道:“喂!侯爷,我去拿个东西,一会我就让你知道说谎的到底是谁!”
说完我就飞快的跑出了大堂,躲到了嫦熹的房间里头。
我点开手机屏幕:“喂,萧决,把我放在化妆柜的卸妆液拿过来,对,现在立刻马上!什么,找不到?整栋别墅我不过就是塞了五个化妆柜,有那么难找吗?算了,你去恒隆买一瓶,而且最好是那种快过期的,我要一整罐,越多越好!”
当我捧着一罐有大瓶雪碧那么大的卸妆液冲进大堂的时候,麻熙显然是知道了我要干什么。
“芙蕖,你要干什么?夫人现在受了伤,你可别再伤了她!”
我一脚踹向她的膝盖:“滚开!等这件事情结束了,我再好好跟你算账!”
周围有两个丫鬟冲过来拦着我,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可能是因为我的样子太过凶悍,极像个要去宰猪羊的屠妇吧。
嫦熹也有点惊慌:“芙蕖,你别乱来啊!”
我冷笑一声,拧开了瓶盖儿,有点类似抱着汽油瓶要跟所有人同归于尽的感觉:“我今天就让你尝尝这个最新款强力卸妆液的厉害!”
我撞开两个丫鬟,最后一道防线是小翠,她见我来势汹汹又唯恐像上次那样被我揍一顿,所以很识相的乖乖闪开了。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吕楚,她整个人缩在了板凳上,神情惊恐。
伴随着吕楚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我把整瓶卸妆液从她的脑袋顶上浇了下去。
这种幽蓝色的液体瞬间散发出诡异的清香味儿,弥漫在整个大堂,之所以说它诡异,因为在古人的眼里,这看上去和毒药是没有太大区别的。
整个大堂都寂静了,就连嫦熹也是对我的举动目瞪口呆。
我膝盖压在吕楚身上,她已经蒙了,整张脸都被卸妆液覆盖住,她刚想张口大叫,我提醒着:“我可告诉你,这个水如果你喝进了嘴里,就跟吃了砒霜没什么区别。”
吕楚蹬着双眼,不过还是害怕的闭上了嘴巴。
刘章把我从吕楚的身上拽了下来:“你疯了你!你把毒水浇在她脸上,她会毁容的!”
“侯爷,我只是要变个戏法给你看而已,别那么紧张,她死不了的。”
刘章的力气再大也敌不过我,我从兜里掏出手帕,把吕楚脸上贴着的纱布撕开,暴露出了她的伤口,是一块小面积的擦伤,在耳后和颈项上。
我箍住吕楚的下巴,用手帕对着她的那块伤口使劲的搓擦着。
麻熙有一个连我都不会的非常高超的技能,特效化妆。在做杂志主编之前,她就是闻名演艺圈的化妆师,现在全球每个知名的化妆大师都做过她的徒弟。
只要她愿意,把奥黛丽赫本画成恐龙都可以,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小伤口。
在我的动作反反复复的持续了几十遍之后,我的脸色慢慢的变成了石灰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