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桐by叶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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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桐by叶梵-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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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的策略谋划、强而不折的做人道理、含而不露的睿智从容……她所学不及他所教之万一,但已让她的童年少年光景才这般怡然恬淡而过,才让她在面对委曲挫折时候很快走出伤痛,她对他的情意心思,其实早已——
西桐紧紧、紧紧地抱着师傅的腰,泪水不住的涌出眼底。此时的她,没有了往日的清冷,没有了平时的淡然,她语无伦次地不住道:“师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想怀疑你,也不是想试探你,我甚至希望你能毫不犹豫地点头,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你,坦然承认了你就是喜欢我的母亲,因为在西桐的心目中,早已视您为父!”
是的,这十年来,她的一字一词,一言一行,皆是他所教!是的,她对他的情意心思,其实早已——视他为父!
西桐与他,虽为师徒,却从来没有过这样亲昵的姿态,一直以来她都是沉静清冷有礼守矩的,此时齐亦寒被她紧紧抱住,听她如此直白的表露,却如遭电击一般怔在那里,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似悲似喜似叹息似无奈的苦涩,良久良久,他的手才缓缓伸出,轻轻放在西桐的头顶:“为师并没有生你的气,也并不怨你,只是……西桐,你真的是长大了,你这一番话说得……说得为师汗颜,可却又不得不……离开……为师不能再……”
“不……”西桐惊慌不安地看着他,双手逾发紧紧抱着他,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下来,“西桐没有别的意思,这些年来,母亲被冷落在后宫,师傅又如此辛苦的付出,西桐只是想为你们分忧,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如果西桐有了归宿,也许师傅就能带母亲远走高飞,母亲性子温和大度,亦从不曾计较过师傅的相貌,而以师傅的胸襟风采,也必不会让母亲困囿在这方小小天地当中,定能够让她平安快乐的……”
“西桐!”齐亦寒忽然出口打断她的话,将她轻轻推开,面色一冷,疾声道,“你这是说得什么混话?你母亲是燕颖国记入皇家玉牒的妃嫔,你父亲更是堂堂燕颖国君,你为人子女,贵为公主,怎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枉师傅多年来的教导,你竟然……”
这是师傅第一次如此严苛而冷厉的对自己,那目光中的冷厉与悲伤交织在一处,让西桐不由一震,怔怔地望着他。
齐亦寒见她面色苍白,神色慌张,又满脸泪痕,不由微微一叹——她终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所有的人情世故都是从书中、从他口中而来,这许多年来,自己对她的教导亦是随心随性,她喜欢什么他便教她什么,加之过于闭塞的环境和刻意远离纷争,让她生出这种想法亦是难免。
“桐儿……”齐亦寒心中一软,上前半步,轻握她的肩膀,柔声道,“很多事情,不是所见即所得,眼见也未必为实,你已经长大,很多东西需要慢慢体会……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他的责任,你父皇是一个国家的君王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母亲不能只是你母亲,她还是燕颖国的皇妃,而你注定……”
西桐退了半步,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直直地望着齐亦寒:“我母亲已被这森森皇宫耗去了整个青春,被那高高在上的君王误了半生光阴、留下满心伤痛,我也要重蹈覆辙么?就像大姐、二姐、三姐她们那样嫁了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人去为这个国家,为皇帝换得最大的利益么?”
齐亦寒被她清亮逼人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痛,而更痛的则是她的话——怔了半晌,他才轻叹道:“桐儿,你父皇在你心目中,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
西桐一怔——父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她虽然在脑海中想过无数次,但浮到眼前,却总是一道模糊的影子,仿佛离得很远,却又仿佛贴得很近。远到总看不清他的面目,近到每每想到他总会心痛和难过。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与师傅这十年来,都在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似乎谁也不愿开口谈他!
西桐一直觉得,师傅对自己所做的一切远远超过了那与她有血亲关系的父亲,对母亲的关心爱护也远远超过了将她们弃之于此不闻不问的皇帝陛下,提起他,对师傅太不公平!
可是……今晚的师傅,却为什么会开口问她这个问题?而她要怎么回答才能不让师傅觉得难过?
然而不容她开口,却蓦地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有人推门而入,却是一向神色淡漠稳重的女官素心,此时却面色微白,气息略有不稳:“皇后娘娘带着宫人已至撷桑宫前!”
齐亦寒和西桐都不由一怔。
自从云嫔失宠,皇上再不踏足这里之后,撷桑宫已经有七八年没有人来过,今日皇后突然到来,又所为何事?
齐亦寒上前半步,声音平和安淡:“素心别急,慢慢说。“
他的话仿佛带了安抚,素心缓了缓急促的语气,静了下又道:“听说是有人谣传撷桑宫里有j□j宫廷之事,才惊动皇后娘娘亲自出动,她身后带了不少侍卫太监,已经将撷桑宫围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这个文你们喜欢,请告诉我,给我支持和鼓励。
如果这个文你们不喜欢,也请告诉我,让我能够改正和进步。
写作是寂寞的,在漫长的过程中,请让我知道,有人一直在陪着我,我并不孤单。
谢谢!




、夜探

西桐一惊,下意识望向齐亦寒。
当年特意安排了撷桑宫最偏僻一处靠近内河的偏殿做书房,而且每回过了申时师傅才来,就是为了防隔墙有耳。甚至宫中亲如小福子、小辰子、春朝、夏晚、秋星、冬月他们,往往师傅来的几日过了未时二刻便被遣回了j□j休息,并不知道齐亦寒的存在。
师傅与她在此已经相安无事了十年,怎的皇后今日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心蓦地一跳,她下意识望向桌上的药方,这未免太巧了些,难道……
齐亦寒的目光也落到那个方子上,目光若有所思却只是摇头温言道:“皇后不想让你嫁给沈红叶,自然会想方设法阻挠……”
西桐低头不语,师傅言语间是在安慰和替自己开脱,可为什么皇后敢带了那么多人来,还用这样不堪的借口,只怕必不是得了什么风声。
素心不明白他们二人在说什么,目光在西桐身上转了下,垂眸道:“先生……眼见皇后的凤撵就要过平安门了……”
齐亦寒瞥了素心一眼,似听出了她焦急的语气,点头道:“你跟我去揽云殿吧。”
揽云轩是母亲住的地方,西桐听闻不由一怔,此时去揽云轩,若是真被皇后发现,只怕受到牵连的就会是母亲了。她自己做的错事,便应当自己应对,不想牺牲旁人来成全她,于是她上前半步道:“师傅,是西桐之过,方引火上身,这件事西桐一人承担,请师傅……”
“傻丫头,什么一人承担,难道是师傅平日给你让奇侠故事讲得多了,何时你竟有了这般的江湖草莽义气?”齐亦寒眼神中含了几分宠溺,轻叹道,“你身后有很多人可护你周全,怎会让你独自承担?”
见西桐眼中的困惑,他却没再解释下去,只是轻轻摸了下她的头,柔声道,“你也先回自己屋中去吧,一会儿切莫逞强,凡事听素心姑姑和你母亲的便好,一切交给我们。至于这方子……”他缓缓敛了笑容, “还是烧了吧,不然你母亲会伤心的。”
说罢,他示意素心,与她一起离开了书房。
西桐盯着手中的那张纸,只觉得灯光下,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明晃晃地刺着她的心——她究竟做了什么?她不是在怀疑母亲和师傅,也不是想逼师傅和母亲,她真的真的只想成全他们啊,可是刚刚师傅眼中浮现出一抹微不可见的感慨和悲哀,却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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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被宫人扶下凤撵,就着四下明晃晃的灯光打量着撷桑宫,眼神却越来越冷。
这里,应该有十多年没来过了吧?
不,确切地说,撷桑宫,她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十八年前皇上立云若桑为妃,还是淑妃的她带着后宫众妃一同来访,云若桑那个贱人仗着皇帝的宠爱竟因有身孕推托不见,而第二日,皇上便下了旨说是云妃素喜清静,以后无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另一次是十三年前云妃触怒圣颜失宠,已成皇后的她带后宫众妃一同来颁旨问罪,谁知才入撷桑宫,便又接皇上旨意,云若桑小产不吉,又为带罪之身,被禁于撷桑宫不得出宫半步,以儆效尤,任何人亦不得与她私通有无。
之后她不是没关注过撷桑宫的消息,但十年多来,皇上从未踏入这里半步,而且听亲信宫人打听到的消息,撷桑宫日渐破败陈旧,凄惨堪比同园后面的冷宫,云若桑亦是身体孱弱,整日以泪洗面,生活凄惨……闻言种种,一直让皇后觉得,想必她亦没什么再来的必要。可是——
皇后抬头打量着撷桑宫,殿宇因十年多未修,的确略显陈旧,宫中人手稀少,亦是略显冷清,可是园中花草繁茂,春意盎然,这云若桑,真的整日身体孱弱,以泪洗面么?
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陈如见皇后面色不豫,冷笑道:“云嫔好大的架子,皇后娘娘驾临撷桑宫,云嫔还不快快出来行礼见驾!”
“回皇后娘娘,并非云嫔娘娘无礼不见皇后娘娘凤驾,实乃当年圣上有旨,云嫔娘娘为带罪之身,任何人无皇上圣旨,不得与云嫔私见,否则以抗旨论处。”素心带着小福子、小辰子、春朝、夏晚、秋星、冬月等撷桑宫宫人跪于殿前,不卑不亢地道,“奴婢斗胆,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否请了陛下旨意……”
“大胆贱婢,这燕颖国皇宫还有皇后来不得的地方?你莫非这么多年在冷宫待傻了,以为……”
素心道:“陈如,素心敬你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宫人,唤你一声‘公公’,可若论起来,你这个凤仪殿太监副总管从三品的衔,素心一直在太后身边任执仪女官,十年前就已经是从二品了,素心这些年来奉太后之命侍候云嫔娘娘,无过无失,陈公公这一声‘贱婢’倒让素心有点不解了。”
皇上当年下旨,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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