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一记狠拧,使她未完的抱怨断在口中。
“你……呜,脸好疼啊!”遭到突袭的她抬起下巴,正欲声讨他,突然感觉腰间一紧,身子被他抱起,只能攀附住他。
“你这脾气将来肯定要让你的夫婿伤神的……”厉狂浪幽幽的叹,似有几分惆怅。
他说话的声音像他的体温,暖暖的不冰凉,完颜满傻傻的望着他,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
她顽皮的舌像一只初生的小蛇,天真的探入他的口中,试探的舔舐啜饮,激荡得紧抱着她的男人力道愈来愈猛,情欲愈来愈炽热!
“你娶我吧!我会乖的,尽量不让你费神。”她在他嘴边呢喃,有点难为情的笑,娇艳的眉眼仿佛开出鲜美的花,漂亮得勾人魂魄。
他眩惑了,因她讨好的话而心疼,几乎失神,准备点头承诺着约束她一辈子。然而门口忽然有一阵走动声靠近,瓦解了他的意乱情迷。
“有人?”完颜满也听到了声响。
他迅速松手,推开她,重拾回冷静。
她失落的望向他身后敞开的门,心底偷偷埋怨,是谁来得这么不巧?
门外隐约可见一行猎户装扮的人,漫步逼近。
厉狂浪走出门外,面色微变。
那行人见了他的身影,各个露出喜色,却在看到他身后的完颜满时,忍着情绪,面面相觑。
风吹过,晨光在树木间柔暖的流动着。
“庄主。”那群人走近,齐声行礼。
他们看向厉狂浪的敬重神色,映进完颜满眼底。
“你部下怎么来了?”她仰望着他发问。
“没你的事。”厉狂浪把她拉到身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像防止内人被外人觊觎的丈夫。“事情办妥了?”他严肃的问手下。
他们无不点头,却心有芥蒂的望着完颜满,似乎有隐情不能让她晓得。
完颜满见状,好奇心躁动了,用询问的目光盯着厉狂浪,眼里晶莹的光芒一点点荡入他的心肺,令他险些迷醉。
“你们到天池去帮我寻剑。”厉狂浪赶紧支开手下,告诉他们宝剑所在的大概位置,便将一行人打发走。
“小狂,你有事瞒着我?”完颜满等人走远了,忙不迭的揪着厉狂浪追问。
他拨开她的手。“别动手动脚的,规矩些!”
早有准备的她揪得更紧了。“告诉我啊!你瞒着什么?”
彼此的体温逐渐交融,渗透到对方的肌肤,两人体内的血液受到感染似的,使得他们的温度愈来愈热。
“你真没怀疑过,我独自带你上天山,不奇怪吗?”他语调平淡的反问她,即将揭露出使她惊奇的真相。
完颜满一愣,摇头道:“我不管,总之我知道你不会害我,别的事情,我不是很想了解。”
“你父兄逼我迎娶你时,你也是抱着这种心思吧!”厉狂浪苦笑。“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任何事都等着坐享其成,倘若出了差错,结果不如你预期的那样顺利,你怎么办?”
“届时,我再自己动手去争取。”恰似此时此刻的情景——她握着他的手表示,“像现在这样!”
厉狂浪瞪她一眼。“我带你上路的途中连系过我的家人,让手下们护送他们离开,断绝别人的骚扰;而我与你同行,也有意吸引别人的注意,将心思集中到你、我身上,忽略我家人的行踪。”
她不以为然道:“这一路上并没什么人骚扰我们,你的计画成功了吗?”
“你睡觉的时候,我在你梦中解决了不少人马。”
完颜满闻言,脸蛋泛红了。“你是想说,你利用了我?”
晨风在屋外吹荡起飘忽的旋律,风声犹如寻不得伴侣的人在饮泣。
厉狂浪垂落眼波,洒在她娇艳的脸儿,隐藏留恋之情的视线,盘旋不去。“如今我家人平安到达彼方,我为你完成愿望后即可离开,与他们会合,从此你、我再不相见,毫无瓜葛,我也不亏欠你什么。”原本他的设想就是这么的简单,利用她之后,满足她的要求,各取所需,彼此再无羁绊。
他曾相信自己可以毫无负担的离去,不会有丝毫的舍不得;但现在,看着她藏不住心事的凤眼闪闪发光,心绪不宁的咬着唇瓣,一副不愿放手的模样……他也产生了依恋之情。
尚未分别,他和她一样已不愿分别了。
“我不认为你利用我。”完颜满玩着他的手指,揑着摸着,每一下的力道轻柔得像在触碰珍贵的宝贝。“是我父兄冒犯了你,我们有错在先,若能帮你安置好你的家人不再遭受危害,我求之不得,你不必觉得亏欠我。”
厉狂浪眸光荡漾,听着她动听的嗓音,他的冷静彻底消释,渐渐的孳生出比心动更强烈的情意,缠绵的包裹住他的身体,令他有着被她溺爱的感觉。
他有些承受不了,心口不一道:“我不会自责,陪你在这里耗费精力,对我而言像是莫大的灾难,足够消磨掉我的亏久感。”
“说得真过分,你对我又不够好,什么灾难啊?”吃亏忍让的人一直是她,他居然还嫌弃她?
完颜满不服气的竖起双眉,如同一只被惹毛了的猫儿。
厉狂浪手指发痒,情不自禁的抚着她的额头。“若再对你好一些,你岂不是更放不开?”
她一听,火气全消,鼻子也酸了。“我已经放不开了。”
他惆怅的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你真傻。”
“……”完颜满闭起双眼,在心里悄悄的反驳:她是认识他之后才变傻的,他把她害隆了。
“庄主!”
他的手下飞速跑回,呼唤声仍在远处,却已让厉狂浪放开怀中人。
完颜满再次失落的瞪他,这家伙人前人后的态度实在差太多了。
“找到剑了?”厉狂浪轻咳一声,语调不再温柔的问手下。
这几日的寻觅中,他已判断出宝剑所在的范畴,几名手下一同去打捞,依照他的指示,应可轻易看到剑的影子。
“剑是发现了,不过我们取剑时,却有一条怪鱼游过来攻击。”
厉狂浪早预料到有此情形,毫不惊疑。
“你回去告诉他们小心那条鱼,有毒!”交代手下行动,他随即告诉身边的完颜满,“走吧!”
他的话预告着两人分别的时日近在眼前!
完颜满无端的恐惧了,沉默的跟着他走,想不出任何办法说服他别放手。
只有她一个人坚持与他相守……她有预感是不会成功的,因为他不肯配合,而她自己一人又能坚持多久?
放弃吗?
分别后,天各一方,两人自行婚嫁,不再来往;直到老了、死了,对方都只能是内心深处有缘无分的一段记忆……她甘心吗?怎么甘心放弃?
若不放弃,他离开的那天,她该如何是好?
第八章
守护在天池深处,神出鬼没的怪鱼有一个壮年男子那么高,形状与寻常人所知道的鱼类有着明显的差别。
没人知道这条鱼是怎么出现在天池之中,也无人晓得它为何要攻击每一个取剑的人?
完颜满在扁舟上,头顶阳光,看着厉狂浪有备无患的潜入水底,一拳打晕了怪鱼,顺利夺得宝剑。
整个过程里,她始终沉着郁郁寡欢的脸,直到他把剑慢慢呈到她眼前,她仍然愁眉不展。
宝剑通体冰凉,在永不结冰的池水深处却冰冻着,被挖掘上来后,剑身上还有一些残碎的冰块。
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完颜满却是一点儿都不开心。
“走。”目的达成,厉狂浪带着人手上舟,下令上岸。
完颜满心绪不宁的握着剑,想不出挽留厉狂浪的借口,眼见扁舟向岸边靠去,她愈来愈焦虑,只怕一落地,他便将离去。
突然,水面激荡——
某种异常的喧哗声从水底猛烈的窜了出来!
众人猜疑不定,循声回望,惊见那条醒过来的怪鱼钻出水面,一边尖声大叫,一边追击着他们。
完颜满念头一动:倘若她藉此机会出手,故意让这条奋力扑近的鱼咬一口,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
那厉狂浪会不会因心疼,而决定不走了?
她偷偷打量厉狂浪一眼,不料,他也望向她。
两人目光交会的刹那,他似乎洞悉了她的心思,皱起眉头。
完颜满心虚的否决了蠢蠢欲动的念头,摸着他为她取来的剑问:“那条鱼这么喜欢这把剑吗?”
“谁知道这剑是否原本就是属于它的?”厉狂浪等庞然大物逼近,抽出兵器。
完颜满巡视着他的手下备战的架式,低声问:“我们这样算不算夺人所好?”
“这条鱼不是人。”本想打晕了它不杀生,现下,他恐怕得推翻决定,彻底断绝这条怪鱼作乱的可能。
完颜满不声不响的抛出手中之物,在怪鱼追上他们的瞬间——
只见宝剑在半空划出一道痕迹,接着笔直的掉入水里,并荡漾开一波优美的涟漪。
那条怪鱼见状,急忙摆尾潜回水底。
正打算杀鱼的一伙男人无不诧异,转望向完颜满。
“你这是做什么?”厉狂浪面含愠色。
“算了。”完颜满摊了摊手。“我是很想要那把剑,不过它好像更需要,不晓得它在这片水里守了多久,你看水那么清澈,一根杂草都没有,这条鱼到底是怎样过的?一定很难受……但它依然守着那把剑。”
足见宝剑对怪鱼的重要性。
“对不起,但,还给它吧!”完颜满落寞的笑,平静的告诉厉狂浪,“你想走,可以走了。”
语毕,她缩在一角,与他的手下们似有隔阂,又无法像往常那样纠缠他,那孤零零的姿态犹如被亲人丢弃的小孩,累倒在迷途中,寻不到家人的存在。
“你……”霎时间,厉狂浪忘记旁人的注目,迫切的想伸出手将她抱到怀里让她明白,他想陪她走下去,不会丢下她。
在他伸手的瞬间,一旁的手下们却不期然的开腔——
“庄主,赶紧行动吧!”
“这里毕竟是金人的腹地。”
“我们上山前,已发现有些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