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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已经换好婚纱,站在苏海洋面前眼巴巴的期待着他赶紧去试穿礼服。苏海洋不温不火的坐在沙发上欣赏了好一阵子,才心满意足的起身走进更衣室。更衣室很大,七宝很不客气的跟了进来。苏海洋慢条斯理的脱掉衬衣,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转过身。七宝一时没理解领导的意图,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苏海洋无奈的叹气,示意她不要光顾着花痴的欣赏他线条优美的后背,视线稍微往下挪一挪。七宝懵懂的照做,一秒后,双眼圆睁,视线定格。
他窄窄的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对黑色的天使翅膀,横穿整个腰际。连接两只翅膀的是一行花式优美的黑色英文字母:Love; to be loved; forever。(爱,被爱,永远)。
七宝轻轻摩挲着他的皮肤,感受着纹身上微微凸起的质感,指尖悄然颤抖。
她从背后搂住他,柔声低语道:“你不要总是让我这么感动好不好。你什么时候去纹的?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苏海洋转身把她拥在怀里,“傻丫头,你的那只翅膀已经在我身上了,我带你去纹什么?”
七宝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看不出你还挺有创意!这个解释我很喜欢!你把我的翅膀抢走了,以后可不能无情无义的自己飞走!你要是敢那样的话,我肯定会骑着扫把追上去狠狠的把你的翅膀拔成一只秃毛的鸡!”
苏海洋笑声不止。他觉得自己说不定也被传染上了被虐倾向,每次听着她这些彪悍的言辞,五脏六腑就熨帖的难以形容。看来温婉柔情的女人不适合他,爪牙锋利的小狮子才是他唯一的归宿。
试完礼服,七宝心满意足的去了店里。苏海洋被徐曼召回家讨论婚礼现场的具体安排。本来她强烈要求七宝也一起来,苏海洋轻描淡写的一句“未来岳父不希望小宝为了爱情荒废事业”成功的令她立即不再强求。
七宝刚到办公室,就有人敲门而入,竟然是多日不见的秦南。
七宝瞪他一眼,没好气儿道:“你终于舍得露面了?”
秦南微笑,“婚礼的事准备的如何?”
七宝见他态度这么好,立马消了气,“你看你这样多好,大家都开心!你要早表现出这个姿态,伴郎我肯定找你来做!”
秦南微微皱眉:“我对那种事没兴趣。”
七宝叹气,“不要这样,你是我弟弟,看着姐姐嫁人应该开心才对。”
秦南没什么反应,面色恢复清冷,“我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七宝点头,示意他继续。
秦南沉思了片刻,凝重道:“昨天秦叔叔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幸好强哥反应快才没出什么大问题。”
七宝“刷”的站起来,“蹬蹬蹬”跑到他面前,“我爸没事吧?!怎么会出这种事?!我爸早已经是个生意人了,还有什么人想对他不利?!”
秦南示意她冷静,“我也觉得蹊跷。强哥在电话里说没出什么大事,不过我还是不太放心。”
七宝定了定神,随即道:“你在店里盯两天,有事你可以找苏海洋商量,我现在要立刻赶回家!”
秦南沉默的点点头,嘱咐她带上徐蒙,路上注意安全。
坐在车里,七宝打电话跟苏海洋简要的说了一下这件事。苏海洋说店里的事不用担心,他会帮她看着。七宝嘱咐他不要太累,徐蒙不在的时间就回家吃饭,不许碰饭店里的任何东西。苏海洋笑着说别的女人都有婚前恐惧症,可她非但没有出现这种可笑的症状反而直接越过了新婚期提前进入了妇女状态。七宝和他笑骂了一阵。闹够了,苏海洋柔声嘱咐她不用担心自己这边,回去的路上一切都多加小心。
突然要跟他分开,七宝发现自己竟依依不舍起来。虽然就短短一两天时间,可她还是有点儿难过。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对他如此依赖。苏海洋听出她的闷闷不乐,在电话里哄了她半天。七宝啰啰嗦嗦的千叮咛万嘱咐之后,终于意犹未尽的挂断。
徐蒙言简意赅、一针见血的总结:陷入爱河的女人,不管是狮子型还是老虎型,在自己男人面前一概全都软的捏不成形!
凌晨三点钟,秦风被客厅里传出的响动吵醒。披着睡衣站在二楼往下一看,竟然是七宝和徐蒙回来了。
七宝二话不说快步冲上楼,跑到他身边上下一顿打量。
秦风无奈的笑笑,“秦南跟你说的?不用看了,我没事。”
七宝不满的盯着他,“爸!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强哥有没有查出是谁干的?!”
秦风拍拍她肩膀,面色显得有些凝重,“就是因为没有人有明显的动机要这么做,所以才不好查。孙强已经加紧在查了。你不好好准备自己的婚礼,大半夜跑回来干什么?”
七宝松了口气,委屈的说:“还不是担心你!你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有事瞒着我呢!以后不许这样!”
秦风闻言失笑,“你这个傻孩子现在说话口气越来越强硬了,连爸爸都命令上了?”
七宝哼哼两声:“我是有理走遍天下!既然你没事就赶紧回去睡觉去吧,我不该把你吵醒的。”
秦风拍拍她脑袋,对站在下面的徐蒙说:“你晚上别走了,让王梅给你把客房收拾出来。等明天你们两个睡醒了就赶紧给我回去。”
徐蒙精神抖擞的冲秦风敬了个十分不标准的军礼,“秦爷……不对,秦伯伯说的是,我这就去睡觉。”说完,雄赳赳气昂昂的尾随王梅去了一楼的客房。
秦风笑着摇摇头,“这个孩子是块好料子,不过还得多打磨几年。”说完,在七宝的陪伴下转身走进卧室。
七宝洗完澡后正准备上床,却见王梅端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她把牛奶递给七宝,“喝了再睡,大半夜的赶回来肚子里空空的睡不舒服。”
七宝笑眯眯的握着玻璃杯,暖暖的温度传入掌心,“王姨,谢谢你。我爸最近气色不错,都是你调理的好。有你在我才能放心的离开他身边。你可不能辞职,我让强哥给你涨工资。”
王梅低头沉默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七宝咕咚咕咚把牛奶一饮而尽,满足的抹抹嘴。
王梅接过空杯子,顺手帮她铺好床。
七宝躺在舒服的被窝里甜甜的跟她道了声晚安。
王梅轻轻的阖上门,脚步匆匆的下了楼。
偌大的宅子里,短暂的喧闹过后,再次陷入午夜的宁静。
七宝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混乱的梦境中,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很嘈杂,扰的她心烦意乱。她几次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却好像牢牢的黏在一起,不管费多大的力气都掀不开。她以为这种感觉也是梦的一部分,恍恍惚惚的一直睡一直睡,睡到头痛欲裂的奋力挣扎着跌到床下,那两片重似千斤的眼皮才颤巍巍的抬起来。她抱着头难受的直哼哼,天旋地转中脑子里好似有柄尖利的锥子在狠狠的凿着她的头盖骨。她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外面天色临近傍晚。她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她在洗手间拼命的拿凉水往脸上泼,泼的连胸前的睡衣都湿成一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禁无奈失笑。睡觉能睡到像她这么憔悴的估计也挺罕见。神志清醒了,脑袋依旧疼的她恨不得直接去撞墙。
她头重脚轻的踩在地板上,没有任何脚踏实地的感觉,好像腾云驾雾的在天上飞。她摸摸自己额头,清清凉凉,不是伤风感冒外加发烧。向来健康的她,很难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巨大不适,一时间不禁想起了苏海洋。他那隔三差五就找上身的病痛,哪一样都比她现在遭遇的要严重的多。她心疼的暗暗发誓,一定要发挥红军翻雪山过草地咬牙走完两万五的伟大毅力,把苏海洋从那堆乱七八糟的病痛中解救出来!
楼下一片安静,七宝还以为家里没人。谁知当她强忍着眩晕带来的反胃感一步三晃的走进客厅时,却发现不仅有,还不少。秦风,孙强和徐蒙都在。
七宝重重的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痛苦的哼哼:“怎么没人叫我?徐蒙你去问王姨要点儿止痛片,我头快炸了。”
半晌,没人说话。
七宝皱着眉头不解的望着他们,发现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确切的说,是那种用难看无法形容的难看。她烦躁的抓抓头发,“爸,出什么事了?天塌了还是地裂了?”
这时,终于见秦风挥挥手对徐蒙说:“厨房上面那排柜子里有个药箱,你去给她找找有没有止痛片。”
徐蒙默默的点点头,步履沉重的转身离去。
七宝晃荡着扑到秦风身旁,抓着他胳膊不解的问:“爸,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再吓恐怕我脑子就直接废了。”
秦风僵坐着,肌肉紧绷,嘴唇动了几动,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强挤出来的,“七宝,你这一觉整整睡了三天。”
七宝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爸你在开什么玩笑?!正常人怎么可能会一口气睡这么久!?”
秦风没看他,艰难道:“这件事过后再跟你说。现在爸爸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七宝傻傻的松开手,茫然的望着他微微抽搐的侧脸,茫然的望着他紧紧握着的双拳,茫然的望着孙强刻意别开的视线,茫然的感觉自己似乎瞬间被不知名的恐惧淹没。
秦风沉默了良久,缓缓的,一字一字的说:“七宝,苏海洋死了。”
七宝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无力的跌到他腿上。她拼命的揉着眼睛,拼命的捶着脑袋,拼命的挣扎着坐起来,拼命的晃着秦风的肩膀,拼命的深呼吸着,拼命的等着他告诉自己刚才那短短的一句话只不过是他为了刺激自己迷糊不清的神志而别出心裁想出来的黑色幽默。
徐蒙攥着止痛片默默的站在沙发后。孙强转过身不忍再看。
秦风紧紧的搂住七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被迫重复着那比笑话更荒谬的残酷事实:“七宝,苏海洋死了。就在你回来的那天凌晨。凌晨六点钟,他被人发现送去医院抢救,在手术台上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停止了呼吸。这就是事实,这就是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