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敌人不是那些抢糖袋子的孩子,而是他们彼此。
他们两个人而已。
谁能认输,在这场奔跑里?
哪怕身边是悬崖,也要斗下去,这就是裴泥,这就是宴青,相爱想杀真正的再适合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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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陆兰准备好早餐等两孩子回来,等了一会,她的两个孩子并排并一边比划着手里的糖一边笑嘻嘻的走来。
裴泥说:“保住这些糖,有你的功劳,回去后我自己留一点点,剩下的全部给你。”
宴青嗤之以鼻:“你把好吃的收起来,不好吃的给我,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被你发现了,看来你以前就是这样做的。不吃算了,我给爸爸去。”
两个人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陆兰用激动万分的表情看着他们。
“振海……宴青说话了……”她结结巴巴的向屋里喊。
屋里的裴振海大笑着出来:“我早就叫你别担心,宴青肯定会说话的。”
陆兰显得很激动,蹲□子,把宴青抱在怀里。“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能说话真的太好了。”
裴泥也嘿嘿笑着。
宴青浓浓的眉毛皱了一下,鼻子边尽是陆兰的头发香味,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又悄无声息的隐去。
这个家,他要慢慢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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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年,裴振海的生意越做越大,买了一辆红旗轿车,这在当年南塘还是个村庄的时候,俨然是首富的架势,财富多了,饭局自然也多了起来,陆兰不喜欢应酬,裴泥和宴青到是经常去爸爸的饭局蹭饭。
宴青童年的大多数记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他会选择性记忆,在他最痛苦的一段时间,他不说话而后强迫自己忘记悲惨的经历,来到裴家后,他的记忆就开始慢慢成长了,从这个新年的饭局上成长起来的。
裴振海很能喝,喝的颤颤巍巍的满嘴胡话,那时候,裴泥和宴青一人一边的搀着他的胳膊往家走。
“你们两个要好好学习,好好长大,我培养你们,你们不能辜负我,一定要争气!”
“爸爸,走这边,你踩到狗屎了!”裴泥惊叫。
“小丫头骗子,你最古灵精,我放心你,宴青我不放心啊,骨子里太傲气又倔强,你这脾气总要吃她的亏的……她像她妈妈。”
宴青皱着眉头,“爸,你回去就别那么多话了,妈很讨厌你醉酒后满嘴唠叨。”
“得,我女儿儿子都嫌我……”
“走这边!爸爸!”
“爸,你压倒我了!”
“……”
漆黑的小路上只有清冷的月光一路相伴,一个歪歪斜斜的大人,两个晃晃颠颠的孩子的影子,躺在路上,接受月光的照耀。
这样的小路,与月光成了宴青成年后回忆最多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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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市是个平静的小城,安逸中却潜藏着激情,裴泥出生时遇了一场暴风雨,在她五岁的时候又遇了一场龙卷风。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宴青和裴泥正在公园里“打枪。”
来的时候天黑压压的一片,豆大的雨珠刷刷而落,小草全部被打平,接着,树木全部摇头摆尾起来,公园里空旷的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啊!”不止是躲雨,关键是要躲风,裴泥是第一次见那样的狂风可以把她吹的前进不了,一直往后退,大雨大风刮着树叶扑扑的刷到她的腿上。
“去路洞里。”宴青的声音隔着风雨传过来。
她往前跑,跑不动,“风要把我吹飞起来了!”
宴青看到她的裙子被雨打湿贴在身上,露在外面的小腿被冰雹砸得通红,他穿着长裤的腿都那玻璃片似的冰雹砸得疼,她却大笑着,说,“风要把我吹飞起来了。”那种兴奋的样子好像她马上能张开双臂飞上天空。
在她兴奋的快要飞上天空之时,她真的飞起来了,不过她变成了风筝,宴青抓着她的手,往前跑,暴雨让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的,他的速度很快,她像飞起来一样不费力,他的手就是抓着她的线,不怕丢掉。
“啊啊啊。”狂风暴雨里,她惊喜的喊叫应和漫天的声势。
“抓紧点。”他喊道。
裴泥在陆上为王,陆上再大的风暴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用她惊喜至极的呼喊声将风暴吓得远离,即使淋得湿透,也挡不了她的笑声。
宴青拉着她躲到路洞里,外面狂风暴雨,树木咔嚓咔嚓的倒下,他们两个在里面数外面的树木到底倒下几颗。
天放晴,世界变得荒芜。
公园变成了乱木场,树木全部倒塌,要不然就是连根拔起,山上的树木也是被洗劫一番。
宴青望着那片山林,眼睛里精光烁烁。
“我们去捉鸟。下了雨,他们的翅膀都是湿的,飞不起来。”
裴泥带着不赞同的目光,“要保护鸟类。”
“那些都是吃庄家的坏鸟,抓光了奶奶的田就不用做稻草人了。”宴青最后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动静,他转身自己往山上奔去,茫茫青山,他的背影矫捷至极,不一会,就引入山从。
裴泥自然不能落后,她踩着湿漉漉的泥土往山上爬。
山路经过一场大雨的侵袭,被雨水冲刷出深深的沟壑,白色的石子全部裸,露在外。
“我奶奶以前和我说过慈禧太后的故事,当时慈禧逃难的时候经过南市的凌云山,她带了很多珠宝,慌乱里都掉在山里,奶奶年轻的时候山上放牛,一遇大雨后,那些宝贝都被雨水冲刷出来,有一次她捡了一颗发亮的小珠子,里面还有小人在转。”
裴泥听的入迷,视线一直盯着脚下的路,她相信自己也会捡到一颗珠子,“你奶奶没骗你吧?”
“当然不会。你捡不到是因为被别人捡光了。”宴青到是说的实话,裴奶奶他们那一辈都在凌云山上运过黄土建房子,当时扒到很多珠宝,可惜,那时的人都是目光短浅,贱价卖给了城里的商人,要不然留到现在都该发达了。
裴泥不甘心珠宝被人捡走,“我们也找找吧,肯定能找到发着光的珠子的。”
宴青对她的话一笑置之,一路不停很快就走到鸟集中的树林区,“裴泥,我捉给你,你抓着它的腿。”宴青脱下湿漉漉的衬衫给她,光着背脊爬上了树。
裴泥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爬树,身手灵敏,不一会儿逮了七八只,全部放在他的衣服里,她负责看管。
“那儿!!”她尖着嗓子又不敢大声吓跑鸟儿,倒像是山林里的一声声鬼音,有趣之极。
“我知道!”
宴青爬到树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所站的地方,他呵呵的笑出声,酒窝真的很漂亮,眼睛像是被雨水淋的更清一层,裴泥看不到他眼底的狡猾,只是期待着另一只鸟儿的降临,突然,他摇起树头,刷刷的雨水落了她满身,裴泥哇哇的惊叫起来,他的笑声更猖狂了,飘满整片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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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泥错了,她以为宴青很安静的,从他会说话的那刻起,他就不是一个安静的孩子,不但喜欢和她斗,还有了自己的小团体,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围在他的身边玩成一团。
他们学会了钓虾。
不得不说,裴泥对这项安静的运动还是十分喜爱。
她每天一早就拿着工具和宴青出发去村里的小圆塘,那个塘不大,虾却极多,每到午后,成群的孩子躲在树荫底下钓虾。
虾饵,一般都是蚯蚓,还有被打死的水蛇。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个人。
裴泥曾经用一条大蛇吓得堂姐爬到树上,现在,她仅用了一条蚯蚓将一个小堂妹逼的跑了三条马路。
都是裴家人,基因差别咋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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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泥早已退居幕后,虾饵的事由宴青负责,她拿着钓竿专心致志,不一会宴青就拿着蛇肉上来,不过因为她是不劳而获,所以,她只能得到蛇头,好的蛇身都被他用了。
“蛇身呢?那里肉肥。”
宴青浓眉一挑,嘴巴扯出一个弧度,酒窝出来了,“你坐在这儿什么都不干,还想要蛇身?我能给你留一个蛇头就很不错了。”
裴泥翻翻白眼,不要就不要,蛇头钓的虾照样比男生多。
可是蛇头的肉是有限的,裴泥钓了半桶虾上来后,没饵了,那边宴青的蛇身也快阵亡了,天还早,回家时间还没到,裴泥只好亲自去寻饵,挖蚯蚓,她挖了一条黑黝黝,发着亮光的肥蚯蚓往回走,经过一棵树下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
“啊啊啊啊啊。”
裴泥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女孩缩在树边,手里拿着钓竿,站在那两腿发软的看着她。
原来是裴尔,二叔的小女儿,这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父母爱哥哥疼,三岁的时候还从北京来了一个同岁邻居和她形影不离,两个人关系极好简直像连体婴,这不,邻居钓虾,她给他拎桶,配合的天衣无缝。
裴泥恶作剧似的笑开来,这几天,慕杨和她是一队的,此刻裴尔占据的那块地方,正是虾最集中的地方,现在她拿着杆子,难道慕杨走了?
“你怕它?”裴泥笑眯眯的,正愁没办法接近她那块虾群宝地呢。
“啊啊啊啊啊妈妈妈……”小女孩吓得只剩下颤音了,和小鹅叫声好像啊。
“别怕,这东西很可爱呢,滑溜溜的,把它放你身上,他会慢慢的爬哦。”裴泥笑眯眯的朝她走去。
“啊!………………………”裴尔一声长叫,鱼竿扑通一声掉进水底,哭的惊天动地的拔腿奔跑。
裴泥笑眯眯的追着她,“别跑啊,很可爱哦,你摸摸。”
裴尔太不经事了,裴泥已经拿着蚯蚓喂虾肚子了,她还跑的老远的迟迟不肯回来。
围观的孩子笑的前俯后仰。
“宴青,你妹妹把你另一个妹妹吓到躲到马路上了。”唐仅隔着一方原糖,对宴青喊话。
宴青从太阳帽里抬起眼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