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因为她的话,稍稍的轻松了下来。我从老阿奶手上接过暮觉,拉着她们去了一趟市区。其实,落梅的话没错。在回到郝陵则太太的身份之后,我能表达感谢的除了自己的真心以外,也就仅限于物质。那一天,郝陵则让这边分厂的厂长给她们在城中村买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而我则是带着老阿奶去了医疗中心找医生看了她一直犯着的腿疼。虽然她们一直推辞,可最终还是在暮觉那句:“阿奶,收收”声中,接过了这微不足道的谢意。
晚上,回到家我问郝陵则:“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我这么给你败家,你受得了吗?”他听后,哈哈大笑。他那笑,惹得一旁的暮觉也跟着傻乎乎的笑,而问问题的我,更就是莫明奇妙。
郝陵则笑了半天,止住笑意认真的看着我:“一个月没多少钱,所以,你要好生持家。以后,儿子的奶粉钱,学费,娶媳妇的老婆本,可都在这个工资里。”
老婆本?我的天,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他都在说了吗?我被他的话,给逗乐了。郝陵则伸过手,抱起暮觉:“儿子,你爸可在给你赚媳妇儿的本钱。不过,你可不许早恋哦!”我被郝陵陵认真的样子,逗到不行。暮觉则像是听懂了似乎的,乐得手舞足蹈的在他身上乱蹦。
笑归笑,郝陵则突然握过我的手,正色的对着我道:“我知道,先生走之前给你和孩子是留了财产的。可是,能不能不要用?我想,我虽然给不了先生给你的生活,但至少我也会让你和孩子衣食无忧。”
我看着郝陵则的眼睛,那样暖暖的照着我。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虽然,我还没有想好,我和郝陵则以后的道路要怎么走,可是,我拒绝不了现在这样温暖如春的他。因为,他给了我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他一笑,那笑如春风。
至从我回了家,郝陵则才开始了正常的工作,不再像从前那样每天把暮觉带在自己的身边。而我则开始真正的做一个家庭主妇,每天做饭,洗衣,买菜,做饭,带孩子,虽然忙忙碌碌,但却看不到一点实质的东西出来。偶尔,我会觉得一天赚四十几块,辛苦十来个小时的生活来得更实际一些。
陵则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来吃饭。我就索性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带着暮觉在社区的会所吃了点东西就打算往回走。可走到门口时,暮觉却像是被坐在门口的同龄孩子吸引住了,死活不肯跟着我回家。嘴里还不时的叫着:“妹妹…”
“暮觉,妹妹在吃饭。吃完了,我们再找妹妹玩好不好?” 我蹲下身子,无奈的拉住这顽皮孩子要向那孩子走过去的身子,轻声的与他讲着道理。可这孩子,又哪里会听我的呢?
“妈妈,妹妹…”暮觉软软的小手,拉着我一根手指非要我往那边走去。我抱歉的抬头看着坐在门口位置的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孩子,他们也正好因为暮觉的声音一起看向我们这里。
“暮觉”那女子看到暮觉,立刻喊出了他的名字。我好奇的看着这女子和暮觉过分热情的反应。
那女子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向我走了过来:“暮觉的妈妈吧!第一次见面哦,前些日子我们常遇到看他爸爸带着他在外面玩,我们家丫头和暮觉玩得可疯呢!”
前些日子?那应该是我离家的日子了,我抱起暮觉,站了起身也回以她一个笑容:“是吗?给你也添麻烦了吧?我们家孩子调皮。”那女子摸摸暮觉的小脸,回身招唤过自己的孩子,对我道:“你家孩子还叫调皮?你没见识过我家这个疯丫头吧!不过,你还真忍心啊,舍得丢下孩子去学习。换了我,我可舍不离开我家这丫头一天。”
暮觉见那小女生在爸爸的牵扶下走了过来,立刻扭动着身子,挣扎着想要从我怀中下来,我拧不过他的力气弯下腰把他放了下去,他立即向那小女生跑去。看着他那样子,我不由的一笑。原来,暮觉已经有自己的小伙伴了。刚刚她说,我丢下孩子去学习了?看来,这是郝陵则对外的说法吧。我微微一笑,对这个问题不做回答。
“郝太太”男子将两个孩子招呼到了一旁,走了过来一手揽住女子的腰,一手伸了出来,口中道出了我的对外代名词。
这些年来,入住香颂的也就二十几户人家。可因为我一向不参与他们的生活圈子,所以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但不可以忽视的一点就是,这些人非富即贵。我开始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温润儒雅气度不凡,和身边的活泼女子站在一起,却又出奇的协调。
“您好!”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礼貌还是要照顾到的。他既然能知道我是谁,那他也至少是知道郝陵则的。又或是,生意上有来往的人也说不定。
“溢海科技裴若。”他见我仅回答了您好,并没有认出他来。他简洁的向我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还是歉意的一笑,溢海我是听过的,可是裴若?我不太记得。他见我眼中闪过的迷茫,像是毫不介意的轻轻一笑接着向我介绍道:“我太太姜莱,我女儿裴多。”
“你们好!”我朝他们点点头,淡淡的一笑。将来?这个名字真有意思。暮觉和那裴多的笑声,突然打断了我出神。我快速的寻着孩子的声音,看着两个已经玩在一起的孩子。
姜莱看了我一眼,伸手拍拍我“不用管他们,让他们疯去吧!”我正想跟她说,这样好像影响了大家的用餐环境。可还没等我开口,她又接着问我:“你姓沈?”
我一愣,我怎么会姓沈呢?我不解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先生。他眼中划过一丝的无奈,但又拿她没有办法的宠溺眼神。那么熟悉的眼神,让我想起了沈岩。我心还是酸酸的一紧,但裴若轻叹一声让我回了神专注的面对这个叫裴若的男人和他活跃的妻子。只见他低头在她耳边道:“郝太太姓黎,名子语”
看来,这个裴若对我也有了解?虽然,我还在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他们熟悉的陌生人,但表面上我还是维持着我那一贯的浅笑低语。姜莱投来不解的目光,像是很不明白的问道:“你先生姓郝,你姓黎,为什么你们家孩子姓沈呢?”
我被她的话,问得一怔。
我一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沈岩的孩子,当然是姓沈。可是,我却忽略了所有人的不解。原来,这个孩子只有姓郝或是姓黎才是正常的,就像裴若的孩子,叫裴多一样。我看着我已经喊习惯了的沈暮觉,久久的不能回神。
许是见我有些出神,裴若让妻子去带回两个已疯笑滚倒在地的孩子。他立于一旁,像是一幅能了解我现在心情的样子。他拍拍我的肩,温和的一笑:“我们做邻居这么多年,却还是第一次跟你说上话。姜莱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名字也不过一个符号,你想让孩子叫什么都可以。”我尴尬的一笑,蹲下身子牵过暮觉,让他跟裴若一家说再见。
晚上,在把暮觉哄得睡着了之后,我第一次在客厅等着晚归的郝陵则。我想,在暮觉姓氏的这个问题上,郝陵则不可能像我一样这么后知后觉。可他为什么却一直不提出来,而是任由着我这么做呢?
我想听听他的理由。
门锁的声响,让我看向玄关处。郝陵则任是一套黑色西服配着黑底灰条纹的衬衫。我放下手中的茶杯,里面的茶已透至冰凉。他见我还坐在客厅,一幅受宠若惊的看着我,半晌无语。我起了身,虽不像以前沈岩来时一样会迎上前去,但我还是站了起来,表达礼貌。
“不冷吗?”这虽然没到数九寒天,可他这样的一身着装却着实单薄了。以前,沈岩这时候都已是穿上了羊绒外套。我看着他朝我一笑,赶紧收住自己想起沈岩的心。郝陵则何等剔透的人物,我任何一丝的神不守舍他都会发现,并知道原因。
“没关系,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呢?暮觉呢?睡下了?”他放下手中拎着的包,脱了西服外套,解开袖扣往我的卧房走去,在看到暮觉安稳的睡着之后,在我身侧的沙发下坐了下来,看来他是已经猜到了我是有话要问他。
“嗯~ 暮觉九点不到就睡了。陵则,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我再一次的坐了下来,将手边的茶杯推至一边。带着一丝的紧张,看着郝陵则。
他像是特别的累,虽然坐在我面前,但身子却是半倚在沙发靠背上,张着三分眼,等着我的话。我稍稍的低下头,但眼睛还是盯着郝陵则的脸,声音很轻的向他道:“陵则,我想给暮觉改名字。”
我以为他听完这话后,至少会睁开眼看着我。可我却没想到,他却索性将双眼都阖了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他这是做什么?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内容吗?又或是真的是累到睡着了呢?
“陵则?”我等了一会,见他还没有动静,我禁不住的喊了他一句。可他仍然不为所动,整个身子也像放松了下来,躺进了沙发靠背。我起身,移过两步来到他身边,只见他呼吸之间均匀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时间,内心涌起一阵心酸。我真的无法想象,他一边带着暮觉一边工作是怎么做到的?
我转身去到盥洗室,取过他的毛巾浸至温热回到客厅,轻轻的擦着他的脸。那一脸的疲惫从我认识他之后,就似乎定格在了他的脸上,并日渐严重起来。我正欲回盥洗室给他重新换过一块帕子,他却一瞬间握住了我正要离去的指尖。
不知是帕子的温度,还是郝陵则手指的温度,我感觉自己不安起来。我想收回自己的手,却又挣不脱郝陵则的禁锢。我不禁有些气恼的看着还是合着眼的他,这人根本就没有睡着,刚才都是在骗我。
“郝陵则,你放手。”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和他说话的声音在发抖。因为,我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做什么。而我,又会怎么样。必经,在我和郝陵则这场婚姻的十字路口,我们徘徊了很久,很久。
他轻笑出声,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一时间,我发现自己又像是浮瓶,无力的漂浮在这欲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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