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躲——”他的嘴巴立即被她的手掌捂住。
“别叫了行不行?我爸妈来了啦!”
“你爸妈?”
“是啊!他们如果看见你在这儿,心里会怎么想?”
她可提醒了他,一场饭局已经种下了祸根,再跟她来个瓜田李下?那不被藤蔓给缠死才怪。
慕伦也跟著紧张起来,“那……那我要躲哪儿呢?”
“是啊?躲哪儿?布橱又太小,你这人也真是的,没事长那么高干嘛呀?”
“我……”慕伦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别我了,快,我带你到后阳台去。”十万火急的羽菲硬拉著他走,结果——
只听“砰!”的一声,两条腿儿打结纠缠的羽菲绊倒在地,紧跟著慕伦在叫了一声后,一个措手不及也跟著扑倒在她身上。
就在瞬间数秒钟,第三道声响则是钥匙孔穿过而开门的声音。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就在他们本能地望向门口的时候,门口处传来了交响乐的绝响。
那是风氏父母合奏的惊呼声。
而争争,早已用手掩著张大的嘴巴,尚在检讨自己的视觉神经是否有误?羽菲她……带回了展慕伦,并且……难道这就是羽菲“商量”的方式?
大概也只有这时候,幕伦和羽菲才能在瞬间产生了一种“惺惺相借”的心境。
他们收回和“那帮人”互瞪的瞳孔,彼此互视一眼,仿佛在说:在这个天大的“黑锅”之下,我们已经是一体的。
两人爬了起来,讪讪地唤著风氏夫妇,而眼见为凭的风平夫妻俩,倒面面相觑,不知该把哪种情绪摆在前头?
是该怒斥女儿和男人鬼混呢?还是窃喜女儿总算正常了,前与异性为伍?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羽菲到底直性情,先称不住性子地问。
“问你呀!”风平忿忿的瞪她一眼。“我们是来替你搬家的!”
“搬家?”羽菲摇头低呼:“我住得好好的,而且也快毕业了……”
“什么叫好好的?再往下去,你的脑袋瓜会全坏了,我要你今天就搬走!”
见父亲态度强硬的羽菲,转向母亲求援:“妈!”
可是,羽菲叫了几声,不见回应,才发现老妈两只眼睛尽往慕伦瞧去,嘴角还不住露出隐隐的笑意。她一看,即知她老妈“病”了!她不由得再次抬高音量。
丈母娘看女婿、愈著愈有趣的风母被女儿这一嚷,才肯放过慕伦,转头道:“羽菲,你就听话吧!你爸爸现在很生气,因为外面谣传著,说你跟争争……关系不寻常,这种事你教我们怎能不管呢?”
刚从风母关爱的眼神下解脱的慕伦,此刻又论于羽菲那不共戴天的敌视中。
一、二、三——羽菲像只螃蟹般横行数步,来到他身边,低声道:“你要负责!如果让我被带回去,那么……姑娘就非你莫嫁!,”
慕伦侧望了她一眼,自知惹上一场无妄之灾。他想了下,终于开口:“风叔叔,我想……这可能是一场误会,其实……那些话是我编出来唬我爸爸的。”
羽菲和争争同时惊讶地望著他。
“你编造的?慕伦,这……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你怎么能那样胡涂?”风平睁大眼。
“我……”慕伦灵机一动,望著羽菲的母亲,他决定来个投石问路的计谋:“那是因为我母亲。”伟大而能干的母亲大人,相信你不会介意分担一下儿子所背的黑锅吧?他暗自忏悔。
“爱莉?”风氏夫妇互望一眼。
“是啊!”慕伦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风母的身上。“我那样说,只不过是要解除母亲的戒心,她老人家一直强烈反对我和……羽菲来在,她说谁家的女孩都可以要,就是绝对不能娶风家的女儿。”
此言一出,只见风氏夫妇的脸色迅速凝重了起来。
“这爱莉还是一样任性”风平低喃道。
羽菲的母亲可沉怨不住那口气:“她何止是任性简直是不可理喻,都几十年的事了,她还在记恨……”
风平迅速撞了下妻子的手肘,才使许素华停住口。
然而这动作数,却教观察入微的慕伦全看在眼里。上一代之间,果然大有隐情!
保持短暂缄默的羽菲。却在此时愤慨异常“钦,你老妈怎么能那样子?
风家的女儿又怎样?难道配不上你们展家是不是?她凭什么反对?“
就凭她是他的亲娘!“慕伦暗笑,原来美貌跟智商是真的不一定成正比;这风羽菲也够白痴,难道她分不清他这番话是为了对她”负责“而编造的?
不过,也难怪她会分不清;后半段有关母子反对的立场倒是千真万确。
“羽菲!”风母出去轻责女儿,“不可以失礼。”
“是啊!”风平一向豁达,很快地又恢复乐观的态度,只要证明女儿不是同性恋,那他就抱孙有望了。“其实那不是问题,只要你和慕伦真心相待,一定能克服困难的。”
“我……和他?”羽菲已经百日莫辩了。
“不过呢?礼教还是要注重的,慕伦!”风母转向他道:“我们是不反对你们交往,可是……希望你们要适可而止。”
“老婆,什么适可而止嘛!”风平低头向妻子嘟嚷著。
“本来就是!女儿是咱们家的,总要教会她怎么保护自己,这万一还没结婚就大了肚子——”
风氏夫妻俩的嘀咕落入其他人耳里,只差没造成众人的耳鸣。
羽菲成为未婚妈妈?争争在一旁乐得观战,咯咯地偷笑。
而展慕伦呢?“瓜田”之下的藤蔓果然缠得他几近窒息而亡。
第六章
平安无事的又过了数天。而这样的“平安”却教羽菲倍觉索然无味。
这说来倒也奇怪,原本她单纯的校园生活,不一直是这样的吗?而毕业的脚步接近,拍照、办活动诸多的节目理应教爱热闹的她忙得不亦乐乎,可是……曾因展慕伦而掀起的风波就这么平息,著实教她心有不甘。
不甘什么?如同争争的说法,她和他应是互不相欠了,不是吗?
争争说:“没想到他会这样帮你,也许他不像你所想的是那样糟糕的人。”
“你知道什么?他只是怕我……”嫁给他!?这种事说出去不光彩吧?
虽然争争是知交,但是若让她得知有个男人为了不想娶她而吓得俯首称臣,她不笑掉大牙才怪。
羽菲终于明白自己不甘的是什么。不甘的是,他竟然不想要她“怕你?”等不到下文的争争,对欲言又止的羽菲摇头,“他怕你什么?无论如何,你是欠他一个人情了。”
而羽菲向来就怕人情债,她可是一向标榜自己是受人点滴、泉涌以报而恩怨分明的女中豪杰,她开始讨价还价起来。“他是帮了我的忙,可是,问题也是他捅出来的,那怎么能算是人情,顶多是大家扯平了而已。”
“那也罢!反正互不相欠,从此天下也可以太平了。”这才是争争所巴望的。她一直不悸把雪儿到学校找王熙的那回事说出来,为的也是想息事宁人。
其实,本来就该风平浪静的不是吗?明明说好的,郎无情、妹无意,又何苦牵扯不清?这是争争感到玩味的。
她突然想起那天羽菲和慕伦拥抱在地的一幕。“唉,那一天,我看见你和他拥抱在一块儿,倒觉得其实你们挺相配的嘛!”
“我……呸!”羽菲粗声粗气地道:“黎争争,你再昧著良心说这种污蔑我的话,我就和你绝交!”
一天之内,她们总要断交个几回,只不过,两人似乎都少了点志气、多了些赖皮,恢复邦交的功夫也神速了得。
“什么污蔑嘛!羽菲,你看看自己的样子?少像个发妇一样,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倒是那个展慕伦,潇洒斯文,就是有绅士的派头,说你们相配,你还不高兴?”争争故意刮她一顿。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配不上他罗?”羽菲歪著眼。
“嗯——”经过审慎思考之后,争争说:“依我看,绅士该配淑女,那个林雪儿可能比你合适些。”
“林雪儿?”羽菲马上不屑地作恶吐状。“她啊?只怕会为展慕伦戴绿帽。”羽菲把那日在饭店门口相遇的事说了一遍。
“那……称有没有告诉展慕伦?”
“没有!”羽菲扮了个鬼脸,“那是他们的事,不是吗?更何况,我风羽菲可不是那种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人。”
“可是……就怕那个林雪儿并不了解你……”争争终于明白,林雪儿那天为何会出现在校园,似有感慨地叹道:“所以她才会对他说那些话……”
“到底是谁对谁说了什么?”羽菲盯住一脸愁容的争争。“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瞒著我哟!”
争争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告诉你有用吗?这可全是我们自己造成的。”
争争想了一下,把那天雪儿乍现校园的经过说了,也说明了雪儿和王熙的关系。然后,她又是一声叹息。“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晚会我坚持不去了吧?”
羽菲是全明白了,但也气炸了。“没想到那女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跟我来这一招……好,她想让我没法于在学校立足,那我也不会再对她客气了!”
愤怒之余,羽菲没忘记好友的立场。“不行!”她拉起争争,“今晚的舞会你一定要参加,主办人可是王熙,你的梦中情人耶!”
“还梦什么啊?我不去!我现在哪有那个勇气去见他?”
“怕什么?有我在一定帮你搞定!”羽菲豪气万千的拍胸脯保证。
“你?”
“对啊!我们找机会跟王熙说明一切,毕竟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拖累了你,我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羽菲……”争争在她那大而化之的神态中感到一股暖意。
“唉——”羽菲吐了吐舌,一到不堪承受的样子,“别用那种肉麻兮兮的样子看著我,其实……我那样子做也是为了自己。”
“为了你?”
“当然啦!”羽菲闪过一丝神秘而诡橘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