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平点了头,“没错,就是这孩子。”
阿门!展飞鹏不敢相信风平日中那个“秀外慧中”的女孩,竟是……他口中所说的“妖怪”?
发现展飞鹏在打量地,羽菲挺直了脊背,“展伯父,刚才如果有失礼的地方,我向你赔不是……不过,我也希望伯父能口下留情,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对不对?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死皮赖脸的……”
“羽菲,你在胡说什么!”风平差点自椅上跌了下来。
“我是实话实说嘛!老爸,你总不能教我为了去博取别人的欢心,然后故意去装成另一种模样——”
“你不必去装什么模样!恢复你平常的样子就行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扮成这副德行是何居心!”
羽菲嘟了嘟唇在父亲身旁坐下,撒娇似的凑近道:“知女莫若父嘛!好歹你可是我老爸,你不可以出卖我哟!”
声音虽小,但是慕伦还是听得十分清楚。他想起了之前她所说的话:好戏上场了!莫非,她这番扮相的用心只是……有所联想的他皱了皱眉头,又立刻抿唇轻笑。那种联想是不合乎逻辑的,他不相信会有女孩子为了怕被他看上而刻意丑化自己。
受到注视的羽菲,本能地抬了眼,正好和他的目光交触。砰砰!她的心跳突然间似乎乱了拍子,怪只怪那人该死的深眸凝视。
这老爸也真够“狠”,上哪儿去替她找来了这么一个旷世美男子,幸好她道行高深,否则,岂非一个不小心就被勾走了魂魄。一想到这里,她没好气地朝著慕伦又扮了个鬼脸,小巧俏挺的鼻子全皱在一块儿。
慕伦一见,当场笑了出来。
展飞鹏在旁尽现眼底,唇角渐渐上扬,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在嘴角兜著。他再看问羽菲,她那慧黠的眼神、奔放的神态……似曾熟悉的感觉顿时笼罩而来。
“展哥,其实这孩子——”风平有些不好意思。
展飞鹏举了个手,示意风平不必多言,“我知道,她……真的是她妈妈的翻版。”他递了个别具深意的眼色给风平,尔后并未再多说什么。
羽菲倒是耸了耸肩,暗笑这展家老头睁眼说瞎话。想到老妈那终日一袭窄裙、举止中规中矩的模样,她会是老妈的翻版?要真是的话,老妈也不用成天怨天尤人了。
不过,气话、狠话、瞎话再怎么说,饭还是得吃。一场折腾下来,羽菲的五脏六腑早闹革命了。
盘盘精致的餐点一上桌面,她开始举著进军,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
“羽菲……”一直在桌下踢她脚跟的风平,为她的吃相提心吊胆。
“什么事呀?老爸?”她用面纸拭著唇角的油渍,抬起头才发现除了老爸之外,展氏父子也一样件坐在椅子上。“你们为什么不吃呢?难道你们真的不饿吗?”
饿、当然饿,只是……慕伦没想到,原来“相亲”用的食物不再只是摆饰,看她那毫无形象的吃相,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慕伦发出会心的微笑,他发现这个小妞本身还挺具有感染他人好兴致的魔力,虽然过度的“魔法”容易制造闹场的效果。
“唉!”羽菲大啖佳肴、酒足饭饱后,突然有了“聊天”的雅兴,“待会儿我们的‘帐’还是得算一算。”
“什么唉的?没大没小!叫伦哥。”风平轻斥女儿。
“慕伦,看你们……好像早就认识了是不是?羽菲刚才说什么‘帐’的?”展飞鹏询问道。
“我们——”
羽菲抢话道:“我们也不算认识,只不过,我的皮包在他那儿。”
“皮包?”两老同时讶声。
“你的皮包怎么会在他那儿的?”风平首先问道。
“被扒走了嘛!”羽菲嘟了嘟嘴,表情自在无比。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为了追他,把裙子给弄成这样……“
“扒……”两老在视一眼,表情著实丰富无比。
在同样不敢置信中,展飞鹏多了一种难堪无比的愤怒。“慕伦!”一记低喝,夹著不容忽视的威严。“她说的是真的吗?”
“这……”她的皮包的确是被扒走,裙子也是为了追他才……慕伦点了一下头,解释道:“她说的是事实,可是——”
展飞鹏一听,羞愤地怒道:“还可是什么!混帐!你居然去当扒手?”
“啊?”慕伦显然受到极大的惊吓,一对如黑檀木般的眼珠子睁得圆大。呆愣了数秒钟,他哭丧著脸,显得十分委屈。“爸,你怎么会认为你儿子是个扒手呢?”
噢,对喔!这无疑是世纪大笑话。凭他展氏财团的显赫……展飞鹏愣了愣,才露出比较清醒的理解表情。
慕伦翻了翻白眼,无奈地瞥见那始作捅者正抿唇窃笑著。
他不想理会她如何去营造“效果”,但是,他可不能不为自己的声誉著想。
于是,费了一番唇舌,慕伦才把皮包和裙子的疑点给澄清,心想,这下子她就没有搅局的筹码了吧?
他脑中忽然窜出一个念头:这个女人牵扯不得!尤其是不能和她存在任何“隐私”。瞧他原本一桩见义勇为的好事,被她渲染形射成他是罪犯似的……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他生平第一回对异性产生警戒心。
弄明原委之后,风平试图打圆场,缓和气氛地道:“这么说来,慕伦还真是个有正义感的青年,而且,他和羽菲也真是有缘呢!”
“呃……是啊!他一向挺爱管闲事的,所以老会惹麻烦——”才说著。展飞鹏从老友的神色中发现自己所言失当,马上接口道:“不过,就这一回管对了……他们是挺有缘的,呵呵……巧得很,是不是?”
慕伦有点好笑,原来父亲的修养功夫挺了得的,瞧那绷紧脸皮的笑容,可挤不出一丝松弛痕迹的皱纹呢——
一场别具意义的餐宴,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进行。
展飞鹏和风平这对阔别多时的好友,虽然一样谈笑风生,不过,话题总是避重就轻而言不及义。
其实,如果可能的话,风平倒真想掩面落荒而逃。
但看人家展慕伦生就一副风流倜傥、风采不凡的模样,而自个儿家的宝贝女儿……她的头发想必花费不少发胶和染料吧?
反正无论如何,他宁可回去面对妻子的酷刑责备,也不敢再厚著老脸皮提起婚事这字眼。
不过,显然还有人不愿善罢甘休。
当展飞鹏接过行动电话之后,意欲先行离开,风平也想趁机打退堂鼓,拖女儿离去时,事情却总不在他掌控之中。
“老爸,你也有事要先走,是不是?”羽菲一脸俏皮的笑著。
“我?”风平有些茫然。
“是啊!你跟展伯父那么忙,我看你们就先走好了,留下我和——‘伦哥’就行了。”
正舀一口热汤往嘴里送的慕伦,忽然感到浑身凉飕飕起来。
她那好不亲热的一声“伦哥”,听得他头皮发麻,猛地一个不慎——
“啊!”他丢下汤匙,张开嘴冒出热气。那口热汤烫得他舌头都麻了起来。
不祥之兆!
看见他的模样,羽菲笑得更甜了。“我想跟伦哥私下聚聚,展伯父没意见吧?”
“意见?呃……怎么会呢?年轻人嘛!是该多聚聚,沟通沟通……”
沟通什么嘛!分明是想将他往“阴沟”里推送!看著父亲打算撇下他而走人的动作,慕伦暗恨父亲太没道义了。
风平不表赞同的睨了女儿一眼。“我看——慕伦就去把皮包拿来还你就是了,你还是跟我一块地回去——”
来不及高声附和的慕伦,却被展飞鹏抢了话:“风平,就让他们多聊聊嘛!我看羽菲这孩子挺有意思的,说不定——”
“你是说——”风平捕捉著展飞鹏的意思。
然后,两老互相点头示意,哈哈的笑了起来。
他们一乐,羽菲可更愁了,怎么那老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她的装扮及粗鲁呢?还有,瞧老爸笑成那副嘴脸,简直恶心透顶……“羽菲,那我就跟你展伯父先走了,你就和慕伦慢慢聊聊。”
“慕伦,好好招呼人家羽菲,别失了分寸,懂吗?”
第三章
霎时,座位上就剩下两具魂魄显然已经游离的躯体,和四只无神的眼珠子。
终于,羽菲开门见山地说:“唉,你看,那两个老的是什么意思?”
“他们——”嘿!他才不上当。他这一挑明,岂不是要把婚事给抬上桌面了吗?此刻的慕伦,虽然秉持著身陷困境的戒备,但是,基本上来说,他仍是抱持一线生机。
“你想呢?”他聪明的把问题丢给她。
而自恃并不笨的羽菲,开始伤起脑筋了。老爸临走前那一副阴谋得逞的奸笑,势必成为她日后的梦魇……不行!她得使出杀手间,为了自己的幸福拼一拼了。
“你……喜欢我的造型吗?”羽菲再次试探地说道。
慕伦也再次慎重地打量她,那好生标致的俏脸顶著那头五颜六色的“怒发”……他就不相信系出望族家门的父亲,会认同她成为展氏的媳妇;如此一想,他竟感谢起她的造型了。
“喜欢啊!”他心悦诚服地点了头。
“你鬼扯!”她突然有种全盘皆输的愤恨,“刚才你明明说我好难看的,现在你又说喜欢?”
他耸耸肩,两手一摊,“你就这么在意我的想法吗?”
“那当然!”她气唬唬的。“我今天的打扮可全是冲著你啊!”吼毕,发现说溜嘴的她,立刻安静下来。
而慕伦的心却一下子浮动了起来。好一句受用的“甜言蜜语”!这种话对他而言并不陌生,有太多包围地的女人,总是像孔雀般,刻意地展现绚丽,而且总不忘强调“打扮全是为了他”的一番苦心。
现在,这句话从她嘴里吐出……听来倒是挺特别的。
其实,想不特别也难,瞧她口里表白著“女为悦已者容”的心意,两只眼珠子却死瞪住他,还有那紧握得快出汁的拳头。
慕伦不免提心吊胆,唯恐她真要跳上桌面去挥舞一番,他可不想明日又上报。
“喂!